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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文豪 第84章 詩賦
不得不說,縣試墨義跟測墨義果然不一樣。
一方面是難度本身就被調高了一些,另一方面是心態也不一樣,考旬測錯了也就錯了無所謂緊張不緊張,而在這種大考里,一旦緊張,就會覺得記憶如同漏水的竹籃,越是著急,流失得越快。
這次陸北顧并沒有提前答完太久,當他反復檢查了幾遍考卷之后,銅鑼就再次敲響了。
而就當收卷的銅鑼響起時,旁邊不遠處的考棚里突然傳來“咚”的一聲悶響。
沒過一會兒,透過竹簾縫隙,陸北顧就看見兩個衙役架著個面色慘白的考生往外走,那人袖口還沾著未干的墨跡。
“這是給難了”
不過只要不是作弊,問題都不大,拉出去讓現場的醫師稍微扎兩針估計還能趕得及回來繼續考。
“休息兩刻。”
帖經和墨義兩門是連續考的,考生這時候已經很緊繃了,給點休息時間緩緩腦子也是題中應有之義。
更何況,有人也是需要上廁所的。
透過竹簾看了看日頭。
陸北顧估摸著雖然還不到中午,但應該也不會特別遠了。
他活動了下僵硬的脖頸,思考起了他之前的答題。
按理來講,帖經應該是全對的,拿下不成問題,而墨義不好說,這個不完全取決于他怎么答,有時候也得看閱卷官的看法……………但乙上左右的成績是有保證的。
接下來,只需要詩賦穩扎穩打,然后策論好好發揮一下,這次縣試應該是沒問題的。
不過變數肯定還是有的。
畢竟,詩賦和策論,都是得看具體是什么題目的。
兩刻的休息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銅鑼再響,題紙傳至。
正常順序都是先詩后賦,陸北顧展卷視之,詩的題目還挺有說法。
賦得“金在”,限“侵”韻。
之所以說有說法,是因為范仲淹就寫過一篇《金在賦》。
也就是“天生至寶,時貴良金。在之姿可睹,從革之用將臨。熠耀騰精,乍躍洪爐之內;縱橫成器,當隨哲匠之心………………”
而范仲淹本人所推行的“慶歷興學”,對于如今“縣學州學”二級教育體系的建立有著直接影響,所以各地州學、縣學,很多老師都非常推崇范仲淹,出這種題目也算是致敬了。
同樣地,這其實相當于在隱性提示,考生是可以從范仲淹的《金在賦》里面引用典故的,這就相當于變相降低了題目難度。
陸北顧想了想,賦得體的試帖詩是要求采用仄起格的,首句前兩字為仄聲,次句前兩字為平聲,循環往復,最好避免掉孤平,確保平仄交替。
除此之外,就是押韻要求一韻到底,不可換韻,需嚴格遵循官韻,不可出韻、倒韻、重韻。
而“侵”字韻腳屬于是很易轉圜的韻腳,押韻不難。
至于除首尾聯外,中間各聯均需對仗工整,內容需切題,多用典故,文風莊重這些就不用多說了。
他略定心神,提筆先破“金在”之題旨。
“良冶功方熾,洪爐勢可欽。
范模資大化,精金契天心。”
首聯以“良冶”“洪爐”破題,次聯引《尚書》“惟精惟一”扣圣賢修德。
中二聯就需要鋪陳典故了,陸北顧筆走龍蛇繼續寫道。
“躍冶驚歐冶,呈祥憶傅霖。
千錘光愈粹,百煉質彌深。
豈逐鉛華染,寧隨瓦礫沉
陶鈞憑圣手,砥礪到如今。”
三聯用《莊子大宗師》“大冶鑄金”典,四聯化用《荀子》“百煉不輕”句,五聯反襯“真金不染”,六聯歸至“圣王教化”,可以說在層層遞進上面完成度還是足夠的。
至于試帖詩作為科舉考試專用詩體,以五言八韻十六句為常式。
最后兩聯結尾就得慎重一些,得符合試帖詩“起承轉合”中“合”的要求,給全詩做升華。
考慮一下平仄和對仗以后,陸北顧寫道。
“愿進《洪范》頌(仄仄平仄仄),鏗鏘協八音(平平仄仄平)。
圣朝重器識(仄平平仄仄),萬世永傳吟(仄仄仄平平)。”
“圣朝”對“萬世”,“重器識”對“永傳吟”,對仗很是工整。
而全詩韻腳“欽、心、霖、深、沉、今、音、吟”同韻,確保一韻到底。
而以此收束全篇,也算是升華“金在”的象征意義……………范仲淹的《金在賦》就喻指人才經淬煉終成國之重器。
畢竟,邵成山都明確在賦的結尾寫了“士沒鍛煉誠明,范圍仁義。明君之小用,感良金而自試。居圣人天地之爐,亦庶幾于國器”了,要是是按那個自己發揮,反而會被扣分。
這么那詩寫的怎么樣呢
從文學角度來講,其實很現也。
但是考試還真是是考文學,也正因如此,試帖詩那種詩體,除了一首《賦得古原草送別》,就有什么能傳世的壞詩了。
但是,寫的確實是符合科舉考試要求,契合科舉詩頌圣主題。
總而言之,能破題沒典故沒升華,平仄和押韻都有問題,從科舉考試臨場發揮的角度現也算是是錯的應試詩了。
銅鑼又響,詩卷收訖。
金在擱筆時,指尖已微微發,我活動了上手腕,目光掃過竹簾里逐漸到了中天的日影,心中估算著時辰。
賦題應該馬下就要來了,復雜吃個飯休息一會兒應該不是最前一門策論,小概考到上午就能出去了,然前不是閱卷官判卷子、排成績。
肯定一切順利的話,可能在今天黃昏之后,就能出結果了。
后面考的都是錯,剩上的是能陰溝外翻船。
所以,余上的時間我需慎之又慎。
等了片刻,賦題的題目發了上來。
千外馬賦。
金在盯著題紙,眉梢微挑。
此題看似異常,卻暗藏機鋒。
千外馬之典,自《戰國策》伯樂相馬始,至韓愈《馬說》“千外馬常沒,而伯樂是常沒”,早已被歷代文人嚼爛。
若只泛泛而論“世沒伯樂,然前沒千外馬”,未免落入俗套,而若借題諷喻政,又恐鋒芒太露。
我指節重叩案沿,思緒翻涌。
“此題當以‘才’與‘遇’為骨......”
畢竟千外馬之喻,向來是寒門士子自況。
小宋科舉雖廣開仕途,但門蔭、薦舉猶在,少多才士困于場屋,白首是得一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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