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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極! 第162章,火龍
次日,沈家高層內部小會。
莊瑾過來,看到一眾昨日與宴的供奉,經過昨日也算有了些交情,寒暄一二,就差不多到了時間,紛紛入列。
他的位置么,自然是末位。
這讓莊瑾從昨日的風光清醒過來,卻也沒有妄自菲薄:‘在場的供奉級別,算上我也不過十九人,雖屈居末位,那也是鳳尾,遠超雞頭之流,真正邁入上層了也!’
‘況且,這只是暫時而已,等過去一二三年,回頭再看!’
‘還有就是,一件事有著正反兩面,如今這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城東之事愈演愈烈,引發站隊……我如今既不無足輕重,一不小心就會被卷進去,身不由己,也不是舉足輕重,身處棋眼位置,風高浪急……這般不大不小,不輕不重,不引人矚目,正是吃瓜的最好位置。’
莊瑾想到這里,一個戰術后仰,輕靠在椅背上。
不得不說,供奉級別的待遇就是不一樣,這高層小會的座位,每張椅子上都鋪有一張煉肉級別的異獸虎皮,在這天寒地凍時刻,靠坐在上面真是極為暖和、舒服,舒服到令人昏昏欲睡,不過身前茶碗中有著云隱茶,喝上一口,令人神清氣爽。
舒服、暖和,又不困,頭腦清醒,這正是吃瓜……哦不,參與高層小會的最佳狀態啊!
就在莊瑾等供奉紛紛入座,家主沈先鴻也是來到,在一眾供奉紛紛起身迎接中,來到最前方上首位置——
沈先鴻并沒直接坐下,而是徑直看向最末位置的莊瑾:“今日有著一樁喜事,我沈家高層小會又添一成員,大家對莊供奉表示歡迎!”
一眾供奉臉上露出笑容,帶著善意,看過來作揖。
全場矚目之中,莊瑾恭謹回禮。
如此一番見禮,沈先鴻先行坐下后,雙手下壓,莊瑾等供奉級別紛紛重新落座。
高層小會就在這般友好氣氛中開始,先是這月重大事情回顧、總結,然后是下月安排,有著戰略層面、大方向指示,也有著具體細化的事情,如城北管理、深度開發,城南一線戰事種種……
相比下面人,他們這些高層是最先知道沈家動向、決策的,許多時候一個消息,就可獲得豐厚利益,以及讓自家后輩、心腹占據先機。
對沈家來說,這是統一供奉級別、高層的立場,也是進行查漏補缺,有異議的可停下討論、提取意見,場中都是沈家精英,也沒有為了反對而反對的,會議進程飛快。
直到說到城東之事——
執法司司正栗平開口道:“城東那邊,由龐叔升龐武師被冤殺案始……這幾月介入進去,清查一到六經中下層武者,情況觸目驚心啊!我的意思,深入下去,擴大范圍,窮追猛打,一查到底!”
“栗司正此言差矣,如今情況,調查進入深水區,當徐徐圖之……又有藥王幫大敵在外,一味擴大事態,不利于團結……我意維穩為要,就先到這里吧!”監管司司正文恭壽卻是道。
莊瑾聽聞,看了此人一眼,暗道:‘此人真是為大局考慮?還是說,這般的一司司正,都被城東那群人拉攏、腐化?’
他個人更傾向于后者,畢竟,若非監管司出了問題,城東那群人也不至于一手遮天到了那般程度。
隨著栗平、文恭壽兩位司正開口,表明態度,其他各位供奉也紛紛發表意見。
“之前對中下層一到六經武者動手,就已然是鬧得人心惶惶,如今要是擴大范圍,對七經之上的中上層開刀,難免造成巨大動蕩,若是藥王幫趁機……”
“藥王幫不足為懼,我沈家……敵在內部啊!”
“陶供奉這是話中有話啊,我怎么聽不太懂?不妨說得更明白些!”
“陶供奉、邱供奉,都消消火氣,城東這個問題,我想我是有發言權的……上面是好的,只是下面執行壞了,如今一到六經的中下層已然清查,內部蛀蟲已去,到此為止吧!”
“呵呵,之前所查,下面一片糜爛……下面如此,上面又豈能沒有問題?依我之見,至少是部分上層爛掉了,這一查到底,很有必要啊!”
頃刻間,偌大一個會議室好似變成了菜市場,各種斗嘴皮子的聲音好似一只只鴨子在耳邊亂叫,還有吵不贏氣極之下,怒目圓瞪拍桌子的……這一幕若是被下面人看到,恐怕下巴都會驚掉……
這也和昨日供奉大宴上的一團和氣,全然不同。
莊瑾收回之前的話,這些人的從容、豁達、松弛感,那是沒觸及到核心利益,真正觸及核心利益,和下面人一個球樣。
他眼觀鼻、鼻觀心,多聽、多看、不言,靜坐默默吃瓜,倒是津津有味。
這些人吵架、斗嘴皮子,也不會像是鄉下潑婦,極有語言藝術,話里有話,暗藏刀光劍影……值得學習。
另外,看這般下面人眼中的大人物撕逼,很有意思啊!
不過,吃別人的瓜是爽,被別人吃瓜,那可就不爽了。
龐叔升是城東之事繞不開的節點,很快又是說到。
“龐武師之事,可稱千古奇冤,不一查到底,龐武師泉下有知,如何瞑目?”
“呵呵,各位都說龐武師冤,今日我在這里卻是要唱個反調:那清源坊坊鎮守,在龐武師之前,乃是莊供奉擔任,莊供奉在城東半年,不也好好的么?怎么那龐武師一去,立刻就被冤殺了?此人自己身上,就沒有些問題么?”
這話一出,許多供俸紛紛停下、住嘴,看向莊瑾,就是最上首的家主沈先鴻,也都是看來,準備看莊瑾如何應對。
莊瑾正吃著瓜、喝著茶,莫名其妙就被牽涉其中,看了說這話的邱益之一眼,覺得群眾中有壞人,這是要坑他啊!
‘此人話中這般拉踩,看似是夸我,其實是挖坑,我真若附和承認了,變相就相當于被拉下水,給城東那群人背書了!’
他心中腹誹著,開口道:“今年上半年,我是在清源坊任職坊鎮守,只是諸位也知道,那是因為年初……過去養傷……多余之事,實在不知曉……”
就在其他供奉以為,莊瑾這是和稀泥,對邱益之的挖坑忍了之時,這時又聽莊瑾道:“不過,在城東一二趣事,可說給各位聽……今年三月末,我作為坊鎮守,按照慣例,對下面街鎮守遞交上來的賬目,翻看簽字……看到一份街道改造計劃的報表,一看之下,驚為天人吶,一棵樹五兩銀子,一塊青石板一錢銀子……”
“我將這黃駿喊來……此人告訴我,這樹是從外府運來,品種……倒是我孤陋寡聞了。”
莊瑾說得有趣,許多供奉聽聞,都是笑了起來。
“哈哈,一棵樹五兩銀子,一塊青石板一錢銀子……這黃駿還真是個人才!”
“那報表夾帶在其它賬目中,這個黃駿其心可誅,明顯是想讓莊供奉背鍋吶!”
“莊供奉,此事后來吶?”
“后來?我將這份報表打回去,讓這個街鎮守自離城東,以作懲處……不曾想,當晚這黃駿就帶著他八經坊鎮守的父親找上門來,可真是嚇煞了我……”
這個小小案例,看似什么都沒說,實則什么都說了,從黃駿這個街鎮守,再到其八經的坊鎮守父親,從下層到中上層,都大有問題……這又是莊瑾的親身經歷,有據可查,讓人反駁都說不出話來。
“真是豈有此理!傅供奉到了此刻,還能說出城東中上層沒有問題的話嗎?”執法司司正栗平趁勢發作。
“這……”傅壽松下意識看了眼邱益之,心底無奈嘆息一聲,自家這個老友,武道天賦與心機謀略不成正比啊,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就說剛剛,平白拉莊瑾下水作甚?真是沒事找事啊!
同時,他對莊瑾所說的黃家父子也是深惡痛絕,這事他是知道的,此時被莊瑾當眾說出來,讓不少供奉表情都有些細微變化,留意到這些,真是恨不得將這對父子……哦,那黃家父子已然死了,那沒事了。
許多供奉面上義憤填膺之余,也是暗暗看了莊瑾一眼,想到莊瑾的情報:不是主動惹事的人,卻也不是忍氣吞聲、任人揉捏的人,說難聽點,就跟平頭狒狒一般,你招惹一下,恨不得能咬你兩口、三口,甚至頗有些睚眥必報,想想趙斌、苗紹的家眷,如今都……這次,邱益之拿莊瑾拉踩,就偷雞不成蝕把米。
隨后,針對城東之事,場中供奉又是一陣爭論,莊瑾所說乃是事實,無法反駁,傅壽松等人也只能說是個例,這種事情哪里都有,又說黃天君父子也是他們主動處理……為此爭執不下。
“既然此事有著分歧,那就先行表決吧!”
沈先鴻制止爭執,看去言道:“支持城東之事暫且到此為止的供奉……舉手!”
無聲之中,一只只手舉起。
莊瑾掃了一眼,驚訝發現舉手的竟足有十人,也就是說已然過半。
這其中,如傅壽松、邱益之、監管司司正文恭壽等人,他并不意外,可有些人……比如鐘毅……
鐘毅接觸到莊瑾驚訝的目光,老臉微臊,下意識摸了下腰間酒葫蘆。
他那泡酒的鍛骨境異獸骨頭,是怎么來的?欠下的人情不好還啊!
況且,那還是以前的,這次事情……城東那群人又有這次的價碼!
沒辦法,良心二兩,終究是比不過黃金千斤,鐘毅是同情龐叔升不假,但人家給的太多了。
當然,他還是有底線的,只是表決支持,更多的也沒有。
一葉知秋,可想而知,其他舉手的供奉,也多是被城東那邊公關過的。
‘果然,像是昨晚那種收買,不是僅僅只針對我……城東那群碩鼠,這次下了血本啊!只是,結果真能如他們所愿么?’
莊瑾端起茶盞抿了一口,繼續看戲、吃瓜。
這個結果不僅是莊瑾驚訝,其他并沒舉手的供奉也是意外不小,此時紛紛看向沈先鴻。
“人數過半了么?”
沈先鴻目光從這些舉手的供奉臉上一一掃過:“既然如此,那城東之事就……繼續查吧!”
傅壽松、邱益之、文恭壽等城東利益相關者,本來臉上都露出勝利的笑容,可聽到后半句,笑容頓時僵硬在臉上,傻眼看向沈先鴻,懷疑他是不是說錯了。
“執法司,栗司正你……庶務司全力配合……成立專案小組……”沈先鴻吩咐安排下去,繞開方才舉手的供奉勢力,明顯是要一查到底。
傅壽松等人聽聞這些,臉色都是難看至極,到了此時,他們哪還不明白,之前的舉手表決,就是為了詐唬出他們這些供奉之中、與城東利益相關者,乃至可能有著利益牽扯、可以被公關的。
這次……他們一敗涂地。
至于表決結果,沈先鴻不聽?
供奉級別,對沈家戰略決策,也只是有著建議權,既然是建議,那自然可聽、可不聽,只不過以前沈先鴻一直尊重表決,很久沒有獨斷專行,施行家主權力強行將一件事推動下去……久到如傅壽松這些人都忘了此點,或者說,他們自欺欺人,妄圖以規矩約束、綁架沈先鴻,此時被一巴掌打醒。
如鐘毅等幾個被公關的供奉,雖是意外,卻也暗暗松了口氣,他們拿錢辦事,錢拿了,事辦了,最終沒成,這也不能怪他們。
莊瑾倒是并不意外,昨日家主沈先鴻提點他多聽少言,之前心中就有著猜測。
‘還是那句話,武者看拳頭說話,實力就是話語權,家主沈先鴻先天之尊,一人就可鎮壓全場,真要下定決心,要推行一件事,根本無可阻擋啊!’他心中暗道。
高層小會結束,這日,又有供奉司內部任務選擇,莊瑾自然選擇坐鎮沈家本部。
嗯,沈家本部需要坐鎮么?這是個問題。
有著上面沈家家主沈先鴻,以及其他供奉,這個差事更多是名義上的,什么都不用管,幾乎相當于白嫖拿戰功。
莊瑾自己是瀟灑了,也沒忘記段濤、林宏、畢愷等人,這些親衛不可能說就丟在城南了,自己吃肉,好歹要讓手下喝口湯,征詢意見,他們或是想留在沈家本部、或是想去城外藥田、或是想衣錦還鄉,回去城北。
對如今的他來說,這不過區區小事,吩咐長隨岳松,打招呼一應安排:想留在本部,安排一司副處長;想去城外藥田,安排城外藥田隴鎮守;想去城北,安排城北一街鎮守……皆大歡喜。
在本部清閑無事,又與陳蕓團聚,日子一下子變得鮮活、生動、輕快起來,只有一點小小苦惱:聯絡關系、交情的人不斷,尋常人還好說,不想見、不見就是了,諸位公子卻是不能拒之門外的,不得不打著太極……
莊瑾也沒有懈怠練武,開始煉化上品黑元散,進行通脈境界的修煉。
修煉資糧上品黑元散,以他如今家底,輕易承擔得起,只是輔助加速修煉的異獸肉……易筋入門境界的異獸肉,效果相對削弱不少,比煉肉圓滿級別異獸肉超出不了多少,最合適的乃是易筋入門境界的獸筋膏,一斤一千戰功,靠著城南一線的余額,暫時還可支應。
還有值得一提的是:在莊瑾拿到《青木長春功》后,讓陳蕓也開始開絡習武了。
日子就這么一天天地平靜過去,匆匆已是旬日,這日長隨岳松過來,帶來一個消息:“莊爺,城東那邊,這月不是在往下查么?坊鎮守級別都開始……搜集賬目……那些還沒來得及審計的賬目,昨晚意外走水,一把火全給燒沒了!”
“嘖嘖,火龍燒倉都出來了,某些人可真是被逼急了!”莊瑾臉上露出看樂子的表情,知道接下來的日子有熱鬧可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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