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要完 第855章 ??法蘭西的紅色狼群

天歷二十三年正月十六，天京城飄著細雪，街巷間到處都掛著大紅燈籠。羅耀國的馬車碾過覆雪的青石板，車輪在石板路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響。車內(nèi)炭盆暖意融融，海軍尚書王琰捧著冊子，手指在紙頁上輕輕劃過，念道：「去年粗鋼產(chǎn)量70萬噸，英國百萬噸；煤炭1億噸，英國1.4億；發(fā)電量1300萬度..：：：.世界第一啊！」

國防工業(yè)委員會主任馬寶才接口：「新造船舶28萬噸，英國55萬，美國不過20萬。」他頓了頓，又補充道，「去年財政收入2.4億銀元，僅次于英國，世界第二。」

羅耀國掀開簾子，望向窗外。雪中的天京江邊碼頭，吊臂林立，蒸汽機噴吐著白煙，工人們已經(jīng)休完了年假，又開始忙碌了。遠處，一艘新下水的鐵甲艦正緩緩駛?cè)腴L江主航道，船的太平天國團龍旗在寒風(fēng)中獵獵作響。

「工業(yè)七成于英，電力一騎絕塵——.」羅耀國喃喃自語，嘴角浮現(xiàn)一絲笑意，「再有十年，當(dāng)可并駕齊驅(qū)。」

然而，他的笑容很快收斂，目光沉了下來。他轉(zhuǎn)向王琰和馬寶才，聲音低沉而堅定：「然英夷豈會坐視？十年后必有一戰(zhàn)，吾等當(dāng)早備刀兵。」

王琰點頭：「總理放心，海軍已擬定十年擴軍計劃，新式鐵甲艦、魚雷艇、

岸防炮臺均在加緊建造。」

馬寶才則皺眉道：「但英國造船廠也在加速，他們的‘陣風(fēng)」級鐵甲艦已試航成功，航速20.5節(jié)，比我們的‘飛魚’級更快。」

羅耀國冷笑一聲：「快又如何？我們的‘飛魚二型」已改進球鼻躺和螺旋槳，理論極速22節(jié)，航程4500海里，足以橫渡太平洋。咱們的萬噸快速鐵甲艦飛鷹號去年底就下水了，今年年內(nèi)就會裝完畢，開始海試。」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鋒芒，「而且英國人的戰(zhàn)艦再快，也快不過我們的決心。」

馬車穿過天京城的主干道，街道兩側(cè)商鋪林立，行人熙熙攘攘。年味還沒有散盡，新一年的忙碌就已經(jīng)開始，商販們吆喝著，孩童們則抓緊寒假最后的幾天在追逐嬉戲，好一派繁榮景象。羅耀國望著這一切，心中既欣慰又緊迫。他知道，世界的新王正在崛起，而舊王必定會奮力一搏！

「寶才，」他忽然開口，「國防工業(yè)委員會要加快技術(shù)研發(fā)，尤其是蒸汽機和內(nèi)燃機。若能造出萬匹馬力的三脹機，我們的戰(zhàn)艦就能徹底壓制英國。」

馬寶才鄭重應(yīng)下：「是，總理。江南制造局已在法國工程師的協(xié)助下試制5000馬力三脹機，下一步就是突破7500匹馬力，萬匹馬力在五年內(nèi)一定可以突破。」

羅耀國滿意地點頭，目光再次投向窗外。雪越下越大，但天京城的燈火依舊明亮。他低聲自語：「等英國人十艘‘陣風(fēng)」都造得差不多了，我們的‘飛鷹」就該在海上跑出24節(jié)了。這場競賽，我們不會輸。」

馬車駛?cè)胩酱髮W(xué)堂，校園內(nèi)空寂無人，遠遠的只能聽見長江濤聲陣陣。寒假還沒結(jié)束，師生們大多在家鄉(xiāng)度假，只有幾處研究所仍亮著燈火。

船舶研究所門前，校長翁同早已等候多時，見馬車停下，連忙上前，呵著白氣說道：「總理，靈能實驗室成了！」

羅耀國大步邁下馬車，風(fēng)雪撲面而來，他卻渾然不覺，自光直直望向站在研究所門口的張之洞。太平大學(xué)堂靈能實驗室的這位主任，此刻一身工裝，袖口沾滿油污，顯然剛從實驗室出來。

「張南皮！」羅耀國朗聲笑道，「聽說你們搞定了蓄電池和電機？」

張之洞拱手行禮，臉頰因寒風(fēng)而微紅，低聲道：「按您給的‘天外電機」仿制.：：：：.直流電機的扭力抵得上五匹俊馬。」

羅耀國哈哈大笑，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好！此功當(dāng)刻碑江岸，讓后世皆知你張南皮之名！」

法國專家洛梅站在一旁，眼中閃爍著驚嘆，口中說著生硬的漢語：「有張教授發(fā)明的電機，制造潛艇最大的瓶頸已經(jīng)突破。只是這電池儲能有限，在水中充電還是個難題。」

「用汽油機充電！」羅耀國斬釘截鐵地說道。

翁同連忙接話：「德·羅夏教授上月試制四沖程機，雖只1.5馬力，但原理已通！」

洛梅聞言，眼晴就是一亮：「這下全都打通了！」

羅耀國滿意地點頭，轉(zhuǎn)身對眾人說道：「走，進去詳談。」

研究所內(nèi)，一臺巨大的鉛酸電池組陳列在實驗室中央，旁邊是仿制成功的直流電機，銅線繞組在燈光下泛著金屬光澤。張之洞親自演示，電機啟動時發(fā)出低沉的喻鳴，帶動傳動軸高速旋轉(zhuǎn)。

「總理，」張之洞解釋道，「此電機雖不及‘天外電機」精妙，但已遠超當(dāng)前各國水平。若配以新型鉛酸電池，足以驅(qū)動小型潛艇。」

羅耀國仔細檢查著電機結(jié)構(gòu)，忽然問道：「潛艇設(shè)計如何？」

洛梅展開一張圖紙，上面繪有一艘流線型潛艇，艇裝有魚雷發(fā)射管。他指著圖紙說道：「此艇長15米，寬3米，排水量30噸，可載4人。水面可由汽油機驅(qū)動，而水下則由電機驅(qū)動，航速5節(jié)，續(xù)航力60海里。」

羅耀國沉吟片刻，問道：「若遇英國鐵甲艦，如何應(yīng)對？」

洛梅自信一笑：「可以潛行至敵艦附近，再發(fā)射魚雷進行攻擊。英艦再堅固，也防不住魚雷從水下攻擊。」

羅耀國眼中精光一閃，拍案道：「好！立即立項，先造兩艘原型艇，代號‘海狼」！」

翁同笑道：「總理放心，太平大學(xué)堂全力支持。」

羅耀國環(huán)視眾人，鄭重說道：「此乃國之利器，務(wù)必嚴格保密！紅色法蘭西如果能在十年后擁有一支水下艦隊，封鎖英倫三島都是有可能的！」

1873年春，大阪港。

海風(fēng)呼嘯之中，大久保利通緊抱著公文包，從英國商船的舷梯上走下。眼前景象讓他眉頭緊鎖一一華租界的飛檐斗拱間，真約派大教堂的十字架高高聳立；

另一邊的英租界里邊，來自印度的巡捕揮舞警棍，呵斥著衣衫檻樓的苦力。

「日本—怎會變成這樣？」大久保喃嘀自語。

山本權(quán)兵衛(wèi)冷笑一聲：「日本不一直都是這樣？全世界都在進步，唯有我們停步不前。」

碼頭上，一隊隊身穿粗布和服的年輕女子低著頭，默默排隊登船。「她們是南洋姐，」山本權(quán)兵衛(wèi)咬牙道：「被賣往海外妓院的貧家女，賣一次比一小包米還賤。第二次關(guān)原合戰(zhàn)之前，還有德川幕府明文禁止，而如今.....\n.根本就沒人會過問了！」

「第二次關(guān)原之戰(zhàn)——」大久保苦澀地說道，「不過是將德川幕府換成了真約神道宮，可那些神棍心中，又何嘗有日本？」

正說著，一個胡子拉碴的浪人突然撞了過來，硬塞給他們兩張傳單，還低聲喊了一句：「為了日本！」

大久保展開一看，竟是「四民會」的傳單，上面狂草書寫著「推翻神道宮，

建立共和國」的口號。

山本權(quán)兵衛(wèi)笑一聲：「直接要共和，連天皇都不要了。」

大久保沉默良久，最終只是緊緊抱住懷中的公文包一一里面裝著他和英國海軍大臣簽訂的造艦合同，低聲道：「沒關(guān)系只要‘大和號’和「高麗號’兩艘鐵甲艦建成，一切都會好起來。」

兩人穿過混亂的街道，走向市的造船廠。路上，他們看到英租界的酒吧里，醉的英國水手摟著日本妓女狂笑；華租界的商行門前，中國商人指揮苦力搬運貨物，對路過的日本人視若無睹。

「半殖民地——」山本咬牙道，「連高麗都不如！」

大久保沒有回答，只是加快了腳步..：：

兩人終于登上了由市開往京都的火車。隨著汽笛長鳴，火車緩緩啟動，穿過這座畸形繁華的大阪城市。透過車窗，他們看到了昔日的大阪城，如今的真約神道宮總壇，金碧輝煌的殿宇在陽光下閃耀著扎眼的光芒。

突然，一隊浩浩蕩蕩的儀仗出現(xiàn)在視野中。十六名巫女抬著一架鎏金大轎，

轎簾低垂，四周簇擁著數(shù)百名身著白衣、腰佩長刀的真約武士。街道兩側(cè)跪滿了頂禮膜拜的百姓，額頭緊貼著地面。

「那應(yīng)該是楠木藩的繼承人楠木高，同時真約神道宮的少祭主...：..」山本冷哼一聲，眼中滿是鄙夷，「一個雜種女人，居然爬到了這種地位！」

大久保望著車窗外漸漸遠離的盛大場面，眉頭緊鎖。

「這就是我們效忠的朝廷？」大久保低聲問道，手指不自覺地緊了公文包。

山本沒有回答，只是從懷中掏出一份報紙看了起來。頭版赫然印著「扶桑號鐵甲艦龍骨鋪設(shè)儀式」的消息，配圖卻是真約神道宮祭主稻子在佐世堡船廠跳神祈福的場景。

「大久保君，你看，」山本權(quán)兵衛(wèi)笑道，「咱們的佐世堡船廠終于開始建造鐵甲艦了！日本......還是有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