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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宗外門 第205章 溟海傳說,將軍伏虎
周晨連忙扶住同伴,臉色難看至極。
三人狼狽離去,背影倉皇。
院外,趙懷真這才敢上前,額頭上還掛著一層冷汗。
他恭恭敬敬地行禮:“上仙,此事……”
“無妨。”
宋宴擺了擺手:“此事是我兩宗恩怨,城主不必擔心。”
“趙城主,這幾日多有叨擾了。”
趙懷真連忙說道:“仙師言重了!能為仙師效勞,是小人的福分。”
宋宴微微頷首,對小鞠道:“云溪城之事,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收拾東西,明日我們便啟程吧。”
小鞠應聲道:“是。”
翌日上午,宋宴婉拒了趙懷真的踐行酒宴,帶著小鞠,離開了城主府。
“宋前輩,我看那位城主大人,想要讓你指點他女兒修行呢……”
宋宴眉頭一挑:“我閉關這幾日,他也來找過你?”
鞠露儀點了點頭。
趙懷真那女兒,似乎也是有靈根的仙苗,只是不知道天資如何。
此前便一直想讓宋宴在修行一途指點一二。
可她都還沒有正式入仙門,修仙法,現在指點,毫無意義。
不過趙懷真的心情,宋宴也完全能夠理解,就像前世的許多父母,總想著讓自己的孩子贏在起跑線上。
且不說這起跑線、終點線是否存在,總得讓孩子先走上跑道,再談這些吧。
兩人閑談著,往渡口走去。
晨霧還未散盡,云陵渡口早已人聲鼎沸。
此處,乃是云溪城最大的渡口,貨船在江面排開,桅桿如林,船帆似云。
挑夫們赤著膀子,扛著麻袋在跳板上來回奔走。
“哇……”
小禾瞪大了眼睛,蛇眸中盡是驚訝的神色:“好大的船呀!”
云陵渡口東邊,早市正冒著騰騰熱氣。
做碼頭營生的,無論是船工纖夫、還是牙人行商,通常都會在這里買些餐食。
畢竟也沒有什么時間讓他們去城內享用山珍海味。
那些靠著搬運過往商客貨物行禮為生的苦力腳夫,也需要些吃食來補充體力。
賣炊餅的,炸油條的,還有叫不出名字的小魚用竹篾穿著,在炭火上烤得滋滋作響。
一個沒留神,就看見小禾不知何時化作人形,正站在烤魚攤前。
指著人家手里的烤魚,回頭望向宋宴:“我要吃這個!”
一位穿著短打的牙人湊過來,眼睛在三人的穿著上打個轉,認為這位應當是要乘船的江湖武人,以及他的兩個妹妹或是侍女。
“幾位客官這是要搭船么?”
離開城主府之前,宋宴便換上了一身粗布麻衣,頭戴斗笠,的確很像一位江湖武人。
宋宴問道:“這位小哥,你家是客船還是貨船?”
“客官放寬心,咱家是官家客船,辰時三刻出發,去麟州。”
渡口這邊,正兒八經的官家客船,只去兩個地方,一個是陳州丹陽府,另一個就是麟州下邳府。
此行北上龍泉府,宋宴正好想要去麟州找尋爺爺的祖地,乘此船當然是沒有問題的。
宋宴從乾坤袋的角落之中摸出幾枚散碎銀兩,拿在手中,假裝從衣襟中取出,遞給了這位小哥。
“要兩間清凈的廂房,麻煩了。”
“得嘞,您在此稍候,小人這就去安排。”
小禾被鞠露儀帶著,這里買一點兒那里買一點兒,小小的手上抓滿了吃食。
吃的她滿嘴流油。
仙家飯好,但這兒的吃食,那是真香。
“吃飯不要砸吧嘴。”
宋宴給她擦了擦臉上的油污。
正當此時,忽而聽聞碼頭附近有不少人叫嚷吶喊,似乎是在提示其他船讓一讓。
極目望去,只見江上一艘三層樓船正在駛來,船身漆著朱紅云紋,船槳從兩側舷窗伸出,隨著鼓點整齊劃一地破開水面。
“哎喲,可了不得,那是楚王家的漕船吧?”
四周的談論之聲傳進宋宴的耳朵里,宋宴瞇起眼睛:“楚國王室?”
船頭站著個穿蟒袍的年輕人,不知是什么來頭。
想來就是王宮貴胄。
“客官!楚都漕船要靠岸,官船要提前開了!”牙人滿頭大汗地擠過來,口中連連告罪:“幾位,請隨我來!”
“好。”
引仙客船在云陵渡口僅僅停了大半日,便因為楚都來的漕船,提前駛離了碼頭,向著麟州的方向破浪而行。
甲板上觀景的行客很多,宋宴也在其中。
自從煉化了劍靈,雖然劍道之種沒有什么明顯的變化,但他仍舊能夠感受到,自己的修煉速度,又提高了不少。
此刻念頭通達,心境清澈。
與一旁的小鞠閑談,偶爾提及她修行之中遇到的困惑,便出言解答,一些細枝末節,自己也溫故而知新。
小禾看著廣闊無際的江面,怔怔出神。說起來,這還是她第一次坐船。
“宴宴,這里就是大海嗎?”
宋宴一愣,正要開口解釋,卻沒有想到一旁有一老者忽然大笑了起來。
似乎是被小禾的天真可愛逗樂了。
那老者須發皆白,一身褐色短衫,腰間別著個黃銅煙袋,聞言撫掌大笑:“小娃娃,這烏江雖寬,可離大海還遠著哩!”
他伸手指向東方:“真正的大海,得往越國去,或是中土大唐的東海之岸。”
“大海上可不會這樣平靜,一個浪頭打來,比山還高,一眼望不到邊。”
與老者同行之人,是個戴方巾的青年文士。
眉眼帶笑插話道:“要說海,四方溟海哪一處的浪頭不大,還得是北溟之海才叫奇絕。”
“傳聞這天下的極北之地,茫茫海域之中,有一上古巨妖,其身長不知幾千里,脊背托生巨大的山巒和島嶼,每百年才睜一次眼。”
“它還能飛上天空……”
他見小禾眼睛瞪得滾圓,頓時來了興致,滔滔不絕起來。
宋宴安靜地聽著這幾個凡人在同小禾談天說地。
他自然知道,莫說是什么北海古妖,便是真正的溟海之畔,這兩位恐怕也根本沒有去過。
不過,他也并未戳穿。
萍水相逢,高談闊論。
要的就是這種吹牛吹到忘乎所以的自由的感覺。
什么東海鮫人,什么海外仙山,有一些宋宴甚至真的在仙道風物志中見過類似的東西。
“胡扯。”老周頭煙袋鍋敲在地上,笑罵道:“我看你是那些志怪冊子讀魔怔了!”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爭得面紅耳赤。
滿船哄笑中,客船距離麟州越來越近。
一路上也沒有發生什么意外,平平穩穩地到了麟州下邳府。
只是小禾有些戀戀不舍,還想坐船。
“以后有的是機會。”
宋宴哄好了蛇寶,帶著小鞠往城中走去。
小時候,自己曾跟隨爺爺來過麟州。
那是自己邁入仙山道門之前,唯一一次出遠門。
爺爺同他說,自己的老家就在麟州下邳府,一個叫做塢枝坪的地方。
還是先在城中找個落腳之處,問問這塢枝坪,究竟是哪個縣。
豐安城。
隸屬麟州下邳府,地處水陸交通樞紐,毗鄰運河支流,商貿往來頻繁。
此地的竹器、藤編和特色小吃很是出名,而城中的豐安大市也吸引著各路行旅商隊。
也正因此,城中馬車車行、貨船船戶極多,以貨運相關行當為營生的底層勞工,到處都是。
吳斗就是其中之一。
個子不高,皮膚黝黑,體格還算健碩。
有卸貨搬貨的活他干,有指路帶路的活他也干。
總之,能在這樣一座“大城”里頭平平穩穩地賺點小錢,他什么活都肯干。
畢竟,對于在這城中世世代代居住的普通人而言,甚至這就是整個世界的全部了。
聽聞碼頭那邊又有幾艘大船靠岸,興許馬上就能賺些銀兩。
吳斗也不是不想去碼頭干活,只是那邊的活計都被本地的江湖幫派占據,他孤身一人,又不愿意加入什么幫會,自然只能在城中接些散活。
果然,片刻之后入城了許多行商旅客,只是那些貨物行李,早都已經有人幫著搬運。
吳斗流露出了些許失望的神色。
幾乎在這一波人流的最后,他看見了兩個身影。
其中一個,看上去十八九歲的模樣,頭戴斗笠,一身黑色粗布衣袍。
他撫著斗笠,微微抬頭張望,露出了一張少年的俊美面容。
另外一人是個少女,身材瘦小,面上帶著星星點點的雀斑,胸前環抱著一支被粗布包裹著的長柄。
看起來似乎是一柄劍。
很快,這兩人的身份已經在吳斗的心中做出了猜想。
這少年恐怕是某個武林世家出世歷練的弟子,而這位少女,便是隨行的抱劍侍女。
吳斗不禁又欣喜了起來。
這樣的搭配意味著很多信息,最為重要的一點,便是這樣的世家少爺絕對不會缺錢。
無論是給二人當向導,還是跑跑腿,買些當地特色,這其中都大有油水可撈。
吳斗慌忙整了整得發白的短褂,小跑著迎上前去,在距離兩人三步遠的位置站定,恭恭敬敬作了個揖。
“這位公子,可是初到豐安城?小的吳斗,在城里做了幾年活計,您想要吃什么、買什么、去哪兒游山玩水,問我就是了。”
宋宴指尖輕輕抬了抬斗笠,與身旁的小鞠對視了一眼。
“那倒是巧了,”少年的聲音清越:“正要尋個熟悉本地的引路。”
袖中一粒碎銀滾出,直接交到了吳斗的手里。
“小哥你可知,塢枝坪在何處?”
“塢枝坪?”
吳斗神色驚喜地接住銀錢,聞言卻露出古怪的神色:“公子莫不是要去游覽蕭老將軍的故居?”
“蕭老將軍?”
這個,宋宴倒是不清楚。
見這人一臉疑惑,他連忙解釋道:“噢公子你別誤會,塢枝坪屬于長楓村。那地方,已經是在楚國和寧國的邊界上。”
“本身是個山里村子,比較偏僻,平日鮮少有人去的。”
“唯一值得去,恐怕就是因為咱們楚國的定國大將軍,蕭銘老爺子,他青年時帶兵駐守邊境,曾在長楓村附近打死過一頭虎妖。”
嚯,原來爺爺的家鄉,還來過這等人物。
在吳斗的口中,長楓村離這里很遠。
今日天色已晚,還是先找個地方落腳,明日再啟程吧。
吳斗帶著兩人,往一家看起來古色古香的客棧走去。
“正好,歸云客棧新來了一位說書先生,這兩日正講蕭銘將軍年輕時,在塢枝坪降虎的事跡……”
不得不說,這吳斗很會來事。
三人穿過熙攘的人群,吳斗的嘴就沒停過:“那說書人啊,據說就是從都城蕭將軍府里出來的。”
歸云客棧規模不小,其中陳設古色古香,客房干凈整潔。
生意果然火爆,二人來得太晚了,其余房間都已經訂滿,上房又只能訂一間。
所以,宋宴要了一間最大的上房。
無所謂,他與小鞠都是修仙者,只是落腳一晚,都不用睡覺,修煉一夜便過去了。
無人在意這些繁文縟節。
小鞠心中倒是有些擔憂,她憂心自己發出什么響動,打擾到宋宴修煉。
沒有什么行李要安置,宋宴悠然靠在二樓的憑欄處,聽著樓下說書人的講述。
小鞠也站在一旁安靜地聽著。
客棧的大堂坐的人滿為患,最里側搭著個三尺高的松木臺子。
“蕭老將軍是何等人物?一生戎馬,四處征戰,戰功彪炳。”
“更是帶出了‘雁侯’李儀這樣的少年將軍……”
臺上的說書人蓄著山羊須,口若懸河。
“……諸位看官可要知道,遇上那吊睛白額大蟲時,蕭將軍身邊可沒有親隨,也未帶槍戟兵刃,只有一柄樸刀。”
說書人先是緩慢地說完前半句,然后忽然加快了語速:“那日上山,大蟲迎面撲來!他掄起樸刀就往虎口里遞去!只聽得咔嚓一聲——”
說到最后幾個字,又慢了下去。
臺下眾人也不禁被他的言語,帶的緊張了起來,紛紛屏息凝神,等待著下文。
“啪!”
驚堂木一拍,說書人悠然地說道:“欲知后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哎?”
臺下頓時一片嘩然,茶客們紛紛抗議。
一位滿臉絡腮胡的鏢師將銅錢拍在桌上:“老丈莫要吊人胃口!柴刀入虎口,后來怎樣了?”
說書人捋著山羊須笑而不答。
臺下鬧成了一片。
宋宴笑了幾聲:“這說書先生,真不怕得罪人。”
轉身回了屋里。
夜半。
宋宴完成了日常修煉,喚出了烏鴉閑閑,以劍氣徐徐蘊養。
其實現在已經可以著手修煉劍靈有關的劍道秘術了,可閑閑剛剛凝成,他心中總覺得不穩
隨意一瞥,發現小鞠正縮在角落,認認真真地縫制一個長條的小袋子。
“小鞠,你這是在做什么?”
“呃,我在縫劍袋。”
小鞠指了指宋宴身邊的啼月飛劍:“宋前輩的飛劍珍貴,就這樣用粗布裹著有些不妥。”
宋宴早就發現了,兩儀珠的溫養效果,只對本命飛劍生效。
而無名劍匣又只能存放兩柄飛劍,于是他干脆就拿在手中,正好扮做江湖武人。
路上小鞠覺得這樣不方便,就提出由自己來拿。
她身形瘦小,懷里摟著飛劍,倒像是個抱劍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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