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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3章 管他媽什么罪責不罪責

作者:祝家大爺  分類: 歷史 | 兩宋元明 | 祝家大爺 | 水滸開局在陽谷縣當都頭 | 更多標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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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滸開局在陽谷縣當都頭 第293章 管他媽什么罪責不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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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余睹自是反應過來,腳步微微一止,左右心腹親衛往前不斷拼殺,他卻抬頭左右去看,看的是左右的女真之騎。

看到了嗎?

耶律余睹激動大喊:“宋人不善戰,宋人不善戰!”

聲音極大,卻也不知道能喊得出去多遠,但他就是在喊。

抬眼再看頭前,當真就是一個照面,當真就是一番沖殺,宋軍已然就在退,耶律余睹麾下之兵,節節在前!

不遠頭前,宋人臉上的恐懼,清晰非常!

虎入羊群,不外如是!

耶律余睹甚至還有些著急,腳步往前再奔,口中大呼:“殺殺殺,再殺再殺!”

何以著急?他怕宋人頹敗的趨勢太小,兩邊女真之騎看得不真切,他還得往前去沖去殺,讓那完顏宗望看得一目了然。

卻是完顏宗望早已看到了這一番沖殺的敵我之勢,他有些不敢相信,一語而出:“烏珠,你來看看,這宋人是不是詐退之策?”

完顏宗弼就隨在一旁,聽得問話,他舉目四望去,他也篤定不了,按理說……他見過好幾番宋軍了……

所以四處去看,看的是什么?

看的是宋軍的后手,若是要詐敗,那定就是引敵去追,那么肯定就要備上后手,就是要有埋伏……

只是這般一望無際的華北平原上,但凡站在高處,什么都是一覽無余,完顏宗弼也有些不能理解,沒什么后手啊!

再說,這般大平原上列陣對壘,雖然有一些高低起伏之處,那也藏不住幾個人……

莫不是挖了什么陷馬坑之類?

也不存在,游騎頭前早已不知來去此處多少番了,真有大規模的陷馬坑,且不說宋人有沒有時間來挖,就算挖了,也不可能藏得住……

若是少量陷馬坑,對于這般大戰而言,那也沒什么意義……

完顏宗弼也是懵的,四處看了幾番,篤定宋人沒什么花招,又去看那戰場,兩三萬金軍,陷陣而入,打得宋人是節節敗退,宋人甚至已經有人不是上前迎敵,而是在轉頭而跑……

這……

完顏宗弼看向自家兄長完顏宗望,這局勢,二哥該是看得懂啊!

二哥宗望自是看得懂,他只是一時間反應不過來,還問:“烏珠,你不是一直都說宋軍如何如何精銳嗎?”

完顏宗弼點著頭:“是啊!”

“那此時此刻,作何理解?”完顏宗望再問。

“那那……”完顏宗弼又去看那戰場,看什么?

看宋人開始慌亂,許就只是一刻時間而已,許還不到一刻,當面接戰一線,宋軍全面在退,已然亂起來了。

遠處,遠遠眺望去,后面之宋軍,似乎也有躁動不安,再看那高高的宋軍將臺之上,雖然看不清楚什么,但能看到本是安坐其上的眾人,忽然都站起來了,都走到了將臺頭前邊緣……

“那……咱沖上去?”這是完顏宗弼看了幾番之后說的話語。

完顏宗望再左右看了幾番,已然謹慎到了極致,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完顏宗望眉頭深皺,牙關一咬:“此來,本就是死戰!無論如何,都要沖上去,游騎斥候不知來去了多少次,若是有什么異樣,自也早就發現了,沖吧!”

完顏宗弼點點頭,韁繩一擒,回頭看了看自家騎士,深吸一口氣,看向兄長。

兄長依舊牙關緊咬,便是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總不能真的退兵了去,就是來搏命的,那就干!

“隨我沖!”完顏宗望一聲呼喊,一馬當先就走。

霎時間,天地在動,轟鳴如雷,不知多少馬步,許幾十萬條馬腿在踩踏著華北平原廣袤的土地,腳下不是道路,是一望無際的田畝!

另外一邊,隨之也動,女真五萬騎,分作兩邊,開始沖陣!

對面遠處,將臺之上,譚稹早已站在了高臺邊緣,舉目去望,愣愣之間,竟是一語:“昔日不是這般的啊?”

他也不是第一次穩坐將臺了,有打得順利的時候,也有打得不順利的時候,但從來沒見過這般場景……

在亂,這就是一觸即潰的亂,十萬列陣之兵,竟真是當面一觸即潰!

兩邊之騎,動地而來,如黃河決堤,排山倒海之勢!

譚稹又豈能不愣?便是這幾十萬條馬腿的轟鳴之聲,都足以把人頭腦震暈。

再看左右那些昨日信誓旦旦要緊密陣型拖沓敵騎的軍陣,譚稹豈還相信得了?再信他們,那真是譚稹腦袋有包了。

再說,此般戰局,拖沓住了敵騎又有何意義?

他知道有敗的可能,他知道許是打不過的,不然他何以在此處扎寨?

他也不是菜雞了,他也準備了,若是當真對壘不勝,可再退入寨中,穩住陣腳,再起對峙,再想辦法……

畢竟,這里與河北沒多遠,百多里而已,與京東也不遠,幾百里而已,河東也不遠,還可再調兵遣將……

但……

譚稹反應過來了,他也沒有當真呆若木雞,開口大喊:“攏住陣腳,左右攏住陣腳,快,派快馬去左右攏起來,往營寨回來,往營寨回!”

譚稹也知兵了,便是知道,此時此刻,唯一避免大規模潰敗的辦法,就是把所有兵馬往營寨里攏……

更也知道,這般若是真的大規模潰敗,一瀉千里而去,后果不堪設想,罪過可就大了去了。

譚稹又哪里知道,本來,這河北之兵二十萬,就當有一劫,這一劫本是應在遼人身上的,二十萬大軍,被耶律大石幾千騎追著砍,砍得二百里路里,宋軍尸首頭尾相枕,慘不忍睹。

卻是河北之兵,那一劫是躲過了,沒想到,還有這一劫。

騎兵左右派出,不是去打女真,而是去攏陣腳,說時也快,三里路,女真騎兵奔來,那是轉瞬就到。

只待女真之騎再一入陣,自是天下大亂,十萬出頭的戰陣,哪里還攏得住陣腳?

那是比十萬頭野豬都還要奔得快奔得亂,這河北之軍,一百年沒見過什么是真正的戰爭了,一百年里,一代一代的人,只把軍漢當做奴仆奴隸一般對待,軍漢們早已成了社會最最底層的階級……

卻還要在這般戰場上,死得連豬狗都不如。

很多時候,苦難,就是苦難!苦不堪言,苦之不盡,又有多少能苦盡甘來?

一個社會最底層的人物,面對如此大勢,他又能有幾分抵抗之力

一場悲劇正在上演,五萬女真入陣來,人命不過草芥,一叢一叢,鐮刀一過,盡皆倒塌。

甚至女真之騎,左右穿插,不知擋住了多少人往營寨而回的道路……

好似那被驅趕的羊群一般,女真人這么趕,他們就這么走,女真人那么趕,他們就那么走,又有幾人能當真選擇自己要退去的路?

更何況,那營寨在眾多宋軍軍漢心中,又有幾分安全?

將臺之上,譚稹這回真是呆若木雞了,許童貫蘇武會笑話他那所謂久經戰陣,很多人都會笑話他……

但他比這大宋絕大多數人都強,更比那東京里除了童貫之外的所有人都強,他真上陣幾番,不是作假,他已然知道了該怎么運作一支軍隊,他第一次真正自己下手實操,其實沒犯什么致命的錯誤……

戰略上戰術上,都沒有!

但他就是這么輸得呆若木雞了。

一旁軍將許多,已然在喊:“譚相公,快走快走!”

“再不走可就來不及了!”

“相公,上馬吧!”

譚稹呆愣愣看著左右呼喊之人,一時間好似神游天外,也不知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滿場之亂,一敗涂地,譚稹有些失神,左右之人喊得幾番,喊不回魂來,便是架著譚稹就走。

后面營寨里,還沒有敵軍去,但其中廂軍輔兵民夫之類,皆是開了寨門就往南去逃……

誰也不是來送命的,都是來賺錢的,這錢以前就賺過,此番再賺而已……誰知道會是這樣?

早已炸了,十萬大軍,早已炸開了鍋,炸得四分五裂,炸得四散而逃。

耶律余睹在追,完顏宗弼等人也在追,左右之騎更在追。

反倒是完顏宗望停了馬,恍惚間前后去看,看得有些如夢似幻。

歷史上,本該是耶律大石這般如夢似幻一般,帶著幾千騎,帶著國破家亡的悲哀,帶著必死的決心來擋,一戰之下,勝得人都是恍惚的。

而今,時間拖后不少,完顏宗望站在這片土地上,也是一臉恍惚。

甚至也想,世間怎么會有這種軍隊?以往打遼,遼人雖然也一敗再敗,但從黃龍府到大定府,一千四百里,那也打了好幾年。

其中勝敗與艱難,乃至諸般之艱險,各種險象環生之事,多如牛毛。

哪里真就是摧枯拉朽勢不可擋?

再看眼前之宋軍,二十萬大軍,披甲者數不勝數,竟能一觸即潰!

完顏宗望哪里敢信?

可是,眼前就發生了,還想著什么宋人詐敗,宋人是有什么高明的計策,有什么花招要使。

沒有,全都沒有,就這么敗得漫山遍野在逃。

既然是勝,那就要追,諸部軍將,都是老戰陣,都不需要如何軍令指揮,他們都知道如何打仗,宜將剩勇追窮寇,追擊掩殺,才是戰爭最具殺傷力的手段,當面對壘從來不是。

一直追!

追去,一馬平川的華北平原上,女真鐵蹄第一次踏在這里,他們甚至以往都沒見過這種地形,不是沒見過平原,而是沒見過這種被人類修整得毫無阻礙的平原。

此時關外的平原,草比人高,荊棘叢生,乃至夏秋蚊蟲多得能把人抬走……

眼前的平原,那真是修整得太好太好。

只管奔馬,比草原還容易。

一路去,滿地尸首,道路之上,躺得到處都是。

不休不眠,不吃不喝,只管縱馬往南去,這般的強行軍,女真人如家常便飯,夜里都不停……

只待再抬頭,眼前是河,春日河水倒是漲了一些,卻也有平緩之處,只管渡河。

再去,眼前就是一座大城池,雄州!

眾多女真之騎,繞著雄州城池在走,也開始下馬歇息,吃些干糧,飲馬喝水。

雄州城里,譚稹站在城頭之上,人似乎還有些沒回過神來。

卻是心中縈繞了一個問題,怎么辦?

眼前該怎么辦?

完顏宗望也慢慢到了城下,他望著雄州城池,心中也縈繞了一個問題。

怎么辦?現在該怎么辦?

先……派個使節入城去說說話?然后再說……

完顏宗望說干就干,只管使節往那城下去喊話,不得片刻,使節就被調入城中。

雄州府衙之內,譚稹氣勢早衰,再也沒有那威武不凡,見得金使,甚至還拱手作禮。

那金使自是開口:“金宋,本是盟邦,有盟約在前,宋人背信棄義,才有此番血戰,此事,因張覺而起,宋人狡詐瞞騙,今日,我皇子殿下來問,張覺何在?”

“張覺?”譚稹在動腦了,腦筋極快,一語來說:“張覺已經在燕京被抓了,我也是剛剛得信,他潛逃到了燕京,抓捕之時他還抗拒,此刻他……他已然身死!”

金使聞言也愣,怎么個事?怎么說死就死了?

那……金使腦筋也動:“活要見人,死要見尸,此事若是不得一個交代,來日我大金何以立足?”

譚稹立馬點頭:“好說好說,只待我去信燕京,教城內之人把張覺尸首送來便是!”

“嗯……”金使有點出乎意料。

譚稹便是來問:“本就是個誤會,何以盟好之國,如此刀兵相向?不過一個張覺罷了,送你們就是,這兵事啊,合該好商好議!”

譚稹,此事此刻,不免想的就是彌補之法,他上面還有天子與諸公,他也還要入主樞密院,眼前能彌補多少,就當彌補多少,打仗,那是萬萬不能再打了,打不了一點。

“呃……那我出城去稟報殿下知曉!”金使便也拱手一禮,轉身就去。

城外,聽得慢慢稟報之后,完顏宗望倒是不再皺眉了,這立國之戰,已然大勝,這一戰之后,大金之國,那就徹底立住了。

眼前之事,自是要解決,但眼前已然不是什么大事了。

完顏宗望還有唏噓:“萬萬沒想到,宋人竟然這般秉性,著實出人意料啊!”

完顏宗弼也是滿臉意外還沒回過來:“是啊,這戰事……眼前之事,兄長,咱等著他送那張覺來?”

完顏宗望點著頭:“眼前,宋人已然無力再戰,那便好說,已經打到這里了,只管留一部在此圍城,其他部曲,便把燕云諸多州府都走遍,此戰之后,我大金要人有人,要糧有糧,諸般內事,一應可解。且讓宋人把張覺送來再說!”

完顏宗弼點著頭來,卻是忽然又問一語:“那之后呢?”

之后?

完顏宗望也有些迷茫,眼前大好局面……

完顏宗望問了一句:“頭前那二十萬兵,是宋人從河北之地調派北來,是也不是?”

他知道是,他要再問,在篤定一下。

完顏宗弼點頭來:“是啊!”

“眼前這個……雄州城池之后,就是河北!”完顏宗望如此一語,其實是自言自語。

有些事,很大,完顏宗望很猶豫。

一想是金國內部之事,這事,是要往上稟報去,還是自作主張?

二想,若是自作主張,宋可比遼富庶多了,河北之地,可比燕云富庶多了,如今,是不是河北已然兵力空虛?

“把耶律余睹叫來!”完顏宗望大手一揮。

耶律余睹正是大功在手,滿心歡喜,來見完顏宗望,拱手一禮,先說:“殿下,頭前我之所言不假吧,宋人,從來不善戰,一打就潰!”

“嗯,不假,此番你立大功,稍后我自往陛下去稟報你之功勛。”完顏宗望點著頭。

耶律余睹連忙再拜:“拜謝殿下抬舉之恩。”

“無甚,是你該得的,只待清點了戰利,也還有你個人與部曲的賞賜。”完顏宗望這話是不假的,便是繼續再說:“我且問你一些事來!”

“殿下問就是,自是知無不言!”耶律余睹豈能不賣力氣?

“宋軍之事,你都再說說……”完顏宗望如此來問。

“回殿下,宋軍,不外乎河北河東,西北,然后就是京畿,也是最近兩年,也聽說還有個京東,如此而已。河北之軍已然潰敗當面,河東之軍,當也不過如此,西北之軍,許還善戰一二,那京畿之軍,百多年不知戰陣為何物,當也不過如此,那近兩年的京東軍,我還真不太了解,只聽得一些言語,便說善戰。”

耶律余睹答得認真,便也知道,這位皇子殿下,此時在謀大計。

“西北軍與京東軍,都在與黨項戰,也就是說……眼前,宋人已然無有精銳?”完顏宗望又問。

耶律余睹連連點頭:“定然如此,我若說錯,可取項上人頭!”

完顏宗望深深吸了一口氣,有些事,起了念頭,但這個念頭起來之后,卻也有些自驚,自己也嚇到了……

耶律余睹看了看完顏宗望,忽然小聲試探一語:“殿下,河北之地,一馬平川,此時城防空虛,人心慌亂,軍心全無,河北之地,沃野千里,膏腴所在啊……”

這是什么話呢?

完顏宗望不茍言笑,稍稍抬手:“你先出去……”

耶律余睹拱手一禮:“殿下決斷!”

殿下自是要決斷的,他看了看身旁的完顏宗弼。

宗弼似也明白,說道:“若是再深入而去,也怕……孤軍太遠,河北之地,雖然平坦,但城池眾多,若是深入而去,那西北京東之兵若是趕來了,幾邊圍堵,怕是難歸……”

“那就要快,要貴重之物,要青壯人丁,其他什么都不要,也要派游騎盯住沙漠那邊的黨項,一旦西北京東之兵在撤,就要計算時間,咱們不要地盤,只是擄掠,來去皆快,若是掠得河北之地,我大金,自當是富庶強國,往后再戰,再也不必擔驚受怕!”

完顏宗望話語一出,顯然已經有了決斷。

“那還等那張覺嗎?”完顏宗弼問道。

完顏宗望卻是微微一笑:“等,就要等張覺!”

“那為何還等?不是要快嗎?”完顏宗弼還是年輕,他也得學習,也得長進。

完顏宗望一語來:“等張覺這件事,遠比擄掠河北要重要!”

“為何?”完顏宗弼不解。

“此人心之道,天下之人皆知張覺之事原委,卻是這般一個張覺,被宋人自己殺來送與了我大金,此事豈能不重要?”完顏宗望一語來。

完顏宗弼立馬懂得:“原道是如此,若是這般了,那些舊遼之人,不管契丹與漢,從此都會絕了這條路,再也不會有人想著要南附宋人了,都會安安心心當我大金子民!”

“不僅如此,還有那些昔日舊遼歸宋之人,豈不也是人心浮動?此有利我大金來日之謀劃,此大宋失人心之舉,燕云之地,許能真正占下來,再也不歸宋了!不免也是讓天下人都看到,宋人,懼怕我女真大金!”

完顏宗望越說越是激動。

完顏宗弼更也激動:“所以,一定要讓宋人親自把張覺殺了送來!”

“那你再說,該不該等?”完顏宗望問道。

完顏宗弼重重點頭:“該等!此地去燕京,不過二百多里,快馬去信,許就在一二日,兩日之后,張覺頭顱就會出現在燕京城外!”

完顏宗望忽然微微抬頭,稍稍閉眼,長長一口氣出去,再低頭來,張開眼睛:“我好似慢慢摸到了一些宋人的門道……似也慢慢懂得了父親堅持的那些事……”

“何也?”

“狡詐者,無膽也!背信棄義者,必然也是懦弱之輩。父親一輩子,信守承諾,此乃大勇!所以,父親能帶著咱們打下這個局面!”

完顏宗望似乎真懂得了。

許多事,看似相悖,其實想通,女真之衰亡,也從背信棄義、不仁不義開始……

就從完顏吳乞買的下一任皇帝開始……

宗弼一語來:“父親對大宋守信,不是迂腐,他是對的。”

完顏宗望點頭來:“讓耶律余睹準備攻城之事!”

“嗯!”完顏宗弼轉頭去安排,這雄州,自是要打。

事情,遠比想象中的要簡單。

不過一日半,燕京城內,王安中就接到了譚稹的信件,更也知道,二十萬大軍,被女真五萬騎三萬步卒打得潰不成軍。

河北之兵,為之一空,燕云之勢,岌岌可危。

譚稹信件很是簡單,就說一事,張覺偷入燕京,被緝拿,武力拒捕,被當場格殺。

王安中又豈能看不懂?

他著實不耐,也把書信給郭藥師來看。

郭藥師連忙開口:“萬萬不可如此啊,事已至此,便是再如何,也要留住張覺的性命才是,如此才是最后一點人心所在。”

王安中無奈來言:“不如此,我等……我與譚相公,何以向朝廷交代?這女真兵事,何以為止?”

郭藥師激動起來:“王相公,許是你與譚相公不知女真是何等虎狼之輩,末將深知其性,即便交出了張覺,此事也不是這么輕易可以止住的!”

“如之奈何?宋金,本是盟好,因為這張覺才有此番之事,此事,自是因為張覺而起,就當用他來止,他害人不淺,只管把他交出去,金人便再無借口發難,若他再發難來,你自是他女真理虧,我等也好有話語到東京去說!”

王安中如此來言,自也有他自己的道理。

至少,就他個人而言,張覺之事不是他決定的,戰事不是他指揮打的,張覺再交出去了,女真還要如何,那更不是他的原因。

他自還回京,還有得分說。

“王相公,若是如此來行,要寒人心啊,來日,哪里還有人會效仿張覺來投?”郭藥師還要分辨,他是泥腿漢里混出來的人物,許懂不得太多,但能混到今天,便也是因為他攏了一群愿意跟著他干的人。

說叛就叛,說招安就招安,說降就降。

能攏得人,人心之道,他又豈能不懂?

卻是不想,王安中一語說來:“我大宋地廣萬里,人口萬萬,還要得盟邦之地與民作甚?”

郭藥師一時也急:“相公,若是這般,后果可當真難以想象!”

王安中也急了起來,回問一語:“那你敢不敢出城去與女真一戰?你能不能此時打退女真?譚相公二十萬大軍一敗涂地,你有幾個兵?”

這話一出,便把郭藥師徹底堵住,郭藥師怨軍滿打滿算不過八千,近來雖然又擴充了一些,也不過萬余人。

他昔日就被女真打得抱頭鼠竄,如今,更又豈敢再去與女真決死?

再說,這萬余人,也沒資格與女真決死。

王安中再問一語:“你也在這城池里,而今燕京已然是孤城一座,不把張覺交出去,破城之日,你能飛走不成?”

郭藥師徹底偃旗息鼓了,只能低頭不言。

“把張覺帶來!”王安中大手一揮,自有人手去做。

片刻張覺就來,一進來,他就發現氣氛不對,戰戰兢兢往前拱手……

還不等張覺說話,王安中已然開口:“你也不能怪我,是你自己守不住城池,但凡你能把城池守住,等到援軍來,也不至于今日……”

張覺聽得話音就知道不對,往地上一跪:“相公饒命啊,相公救我!”

王安中無奈搖頭:“事已至此,皆因你起,也由你止,不必多言了,你好生去吧……?”

“郭總管,郭總管,咱們昔日也是同朝為官,也算有過照面,郭總管……”張覺連忙換個人來求。

“哎……”郭藥師搖頭低頭,不忍多看。

他也有些不解,偌大一個大宋,萬萬百姓之國,怎么就比大遼還沒有底線?

“拉出去!”王安中大手一揮。

自是甲士上前,拉人出去,呼喊還有,片刻就止。

“送出城去!”王安中繼續吩咐。

郭藥師出門去看了一眼,身首異處,慘不忍睹。

回頭又看了一眼那王相公,那王相公面色好似輕松不少……

郭藥師一語來:“王相公,末將親自把他尸首送出城去吧,也好打探一下女真人的口風。”

“嗯,甚好!”王安中點著頭,長長一口氣出去。

郭藥師又再看了一眼那屋內的王安中,忽然轉頭去,頭也不回,左右一招,帶著張覺尸首,快步而走。

也說那西北。

正也要大戰,兩萬多黨項之騎從保靜城而出,便一直都在蘇武麾下游騎的視線之內。

蘇武正在帶著綿延幾里地的車駕走在風沙鹽堿地里,一路往靈州去。

這次押運之事,其中內情,知道的人不多,但也有好幾個。

武松在問:“哥哥,黨項人真會來打嗎?”

蘇武稍稍掀起遮面的紗巾,抹了一把臉上的灰土,左右看了看,不答話語,便是他也不篤定。

黨項兩萬多騎在外,其實攻城是攻不了,但凡列陣攻城,黨項騎兵必然從側面或者后面襲營。

戰法必然如此,沒有僥幸。

騎兵弱勢,永遠都會處在各種各樣的被動之中。

“哥哥,若是黨項不來,咱們怕是至少還要圍得一二月去,若是這般……”武松稍稍一頓,如今也能謀局。

便是又道:“也聽得女真入燕云了,只怕容不得咱們圍城一二月了……”

蘇武不答話,卻忽然也問:“你說,若是燕云河北之兵大敗,咱們當如何應對?”

“哥哥怎么不擔憂河東也敗?”武松也問。

“河東,太原之地,王稟鎮守,不會輕易就敗!”蘇武篤定非常。

“哦,若是燕云河北有敗,朝廷自是要咱們回援,咱自動飛快去援!否則汴京有危!”武松還真能知道。

蘇武卻說一語:“你聽說過圍魏救趙的故事?”

武松點頭來:“哥哥是想說不往汴京去救?”

“哎……只待咱們從西北趕到汴京,那女真數萬之騎,來去如風,只怕到時候黃花菜都涼了……”蘇武心中,有難處,所以語氣在嘆。

“那當如何?”武松來問。

“與其往汴京去趕,不如直插大同去,咱們也入燕云,如此可擋女真退路,可救無數百姓。若是往汴京去,不知多少百姓要成女真奴隸……”蘇武如此說著。

“那豈不……又是罪責?”武松似乎真懂,如今他對朝廷對天子,也有了解。

“哎……”蘇武一聲嘆息,這就是他心中的難處,為難非常。

他知道圣旨來的時候是什么樣的……

那驚慌失措的言語,那百般催促救援汴京的嚴厲,卻是蘇武也知道,女真第一次兵臨汴京,是打不進去的……

且第一時間,天子趙佶就跑了,跑到南邊鎮江去了,把太子趙桓倉促推上了龍椅,讓太子登基守汴京。

這事,無話可說……

罵人都懶得罵……

只苦了汴京的高門大戶,都得拼命湊錢,給女真人湊錢,女真人開了天價,滿汴京城都在湊,乃至新天子派人暴力去湊……

第一次到得汴京城外的女真人其實也很慌,只管催促城內湊錢,湊得幾番,錢沒拿夠,得知天下勤王之兵都在路上,也倉促而走。

一切還有操作的空間,還能容得蘇武最后操作一番。

蘇武要做什么

不言自明,燕云不可失,不能失,女真人在汴京得到的錢,擄掠的人口,蘇武得堵下來。

但前提是,這西夏必須要亡,若是不亡,西夏與女真,就是一路人了,來日真要兩線作戰,那真是不能承受之局。

只要干下來黨項,局勢立馬反轉,女真就成了兩線作戰之局。

還得干,干黨項!

至于罪責,最后操作一番之后,管他媽什么罪責不罪責的!

趙家的臉面,從天子棄城而逃,再到新天子“搶劫”整個汴京城的高門大戶,趙家最后一點臉面,會在汴京城里丟個一干二凈!

蘇武一時也急,目光左右去眺望,黨項人該來了!

可惜,黨項人還沒來。

蕭合達,就在附近不遠,也正看著眼前如龍一般的宋軍輜重大隊。

他也還在猶豫,他已經親自來看過好幾回了,他還是擔憂宋軍有詐……

打是不打?這個問題,一直在猶豫。

看了幾番,宋軍沉重的車駕壓過的車轍,他都親自在后面看過。

也算了好幾番,一萬兩千騎,重騎三四千,輕騎八九千……

戰兵一萬五千余,輔兵民夫兩萬多……

那車駕,好似都裝得滿滿當當,路上甚至也掉出一些麥粒米粒之物……

打不打?

蕭合達還是沒有最后下定決心。

再跟下去,靈州那宋軍的營寨,當真就要到了。

蕭合達起身往高處而下,下面有馬,上馬再奔,往遠處大軍而回。

走著走著,就聽左右之人來說:“蕭將軍,還不打嗎?”

蕭合達沒有說話。

卻是左右更是開口:“蕭將軍,我等親眷,皆死宋人之手,眼前怎么還不打!”

“是啊,在城池里憋悶許多日子,我等已然等不及了,此番已經出城而來,豈不就是來打仗的?還不打?我麾下軍漢怕是要鬧起來了!”

“我等已然彈壓幾番,許多軍漢血海深仇在忍啊,若是就這么回頭去,只怕當真炸營!”

“將軍本就是從漠南來的,豈不知宋騎在漠南殺得多少人?那都是麾下軍漢之族,眼前宋騎就在當面,何以還不動手?仇人當面……軍漢們可忍不住了,不過萬余騎,蕭將軍再不動手,那豈不就是怯戰?”

蕭合達轉頭左右去看,許久之后,忽然一語:“下令,明日開戰!”

滿場之人,個個激動不已,這般血海深仇,豈能不報?

也是局勢如此,越來越難,逼迫得人喘不過氣來,不論糾結多少,總要做點什么了……

不做,局勢只會更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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