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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詭異人生 644、怨神,愿神
枉眼夫人?
聽到鼎靈如此稱呼其身上容納的厲詭,蘇午心思微動。
茅山玄字輩的三位前輩師叔師伯曾經(jīng)與他說過,被歸于‘六天故鬼’之列的諸多厲詭,其中真形為男相者,乃稱為‘將軍’。
真形為女相者,則稱‘夫人’。
這個‘枉眼夫人’莫非與蘇午曾經(jīng)遇到過的‘狂眼夫人’一般,亦是被歸于‘六天故鬼’序列的厲詭?
鼎靈容納的‘枉眼夫人’,乃是從‘娘胎里帶來的’,是‘血脈中天生就有的’厲詭,此般情形,倒是與卓杰、卓杰生父容納的‘尸林怙主’一樣。
尸林怙主就是二者血脈里天生就有的厲詭。
卓杰生父殞命以后,尸林怙主第一時間便驅(qū)使著卓杰生父的身軀,前往無想尊能寺去尋卓杰的影蹤,意圖依附在其身上。
那時的‘卓杰’,已經(jīng)為蘇午所頂替。
當(dāng)時的蘇午亦是卓杰,根本無法承受尸林怙主的依附,因而殞命,就此結(jié)束了那一次模擬。
似卓杰、鼎靈這一類人,緣何會血脈里天生就存在厲詭?
‘卓杰’尚需要依托系縛之法,來容納尸林怙主。
鼎靈則干脆在出生時就容納了‘枉眼夫人’,其竟還能存活到成年,厲詭未有對其造成太多侵?jǐn)_,也是一件奇事——造成如此情況的,是鼎靈天賦異稟?
還是有人替她背負(fù)了諸多,
幫助她穩(wěn)住了體內(nèi)的‘枉眼夫人’?
蘇午心中念頭轉(zhuǎn)動著,引著鼎靈到了一座八角亭中,二人在亭中坐了下來。
鳳山夜間罡風(fēng)凜冽,停留在四面漏風(fēng)的亭子里,并不是一個好選擇,但蘇午有心在此地與鼎靈確認(rèn)‘怨神儀仗’、‘枉眼夫人’的諸多細(xì)節(jié),而鼎靈不知因何緣故,當(dāng)下也不想早早回到居院里睡覺,在當(dāng)下的亭子里看看外面天空上的星光,也正合她意。
二人未有多言語什么,行動上卻是一拍即合。
“稍候可否容我為你批算一下命格?
或許從你的命格之中,能看出那‘枉眼夫人’的一二來歷。”蘇午看著鼎靈,認(rèn)真地出聲問道。
鼎靈愣了愣:“批算命格?”
迎著蘇午的目光,她猶豫了一下,實(shí)在說不出甚么拒絕的話來。
但既是批算命格,必須會涉及她個人的生辰八字,
生辰八字這種東西,交托于他人手中,幾乎就相當(dāng)于是把自己的命交給了別人。
女師公正自猶豫不決,
就聽蘇午接著說道:“我所使用的批命之法,即是民間測字法演變而來的‘觀相圖法’,只需要看得你的命紋,從命紋之上‘觀相’,可以側(cè)知你的命格。
你在道門之中修行,應(yīng)該也了解‘觀相圖法’,從命紋之上,無法逆推主人的生辰八字。”
“若真是觀想圖法,你替我批算命格是沒有問題的。”鼎靈抿了抿嘴,“但是,若沒有我的命格,你如何能測知我的命紋呢?”
蘇午救過她的性命,她其實(shí)并不擔(dān)心蘇午借助自己的生辰八字來害自己。
——憑借對方的實(shí)力,根本不需用這種手段來殺死自己。
她只是憂慮生辰八字托付對方,
對方未曾珍視,又把自己的生辰八字泄露給他人,
會引來甚么麻煩。
鼎靈曾讀過一些典籍,有些被道門驅(qū)逐出正脈之列的‘野道淫觀’,掌握有一些利用婦人命格勾引婦人與之媾和的符咒——雖然她覺得蘇午并非是這種人,更做不出這種事情,但她自幼失怙失恃,成長歷程中其實(shí)未曾受過多少他人的關(guān)切友愛,反而受到過諸多來自外界的傷害,也就養(yǎng)成了對外界時刻保持警惕與防備的習(xí)慣。
蘇午聞言笑了笑。
他腳下陰影沸騰,一道陰影蟒蛇人立而起,張口吐出了一個做成大頭老虎造型的罐子。
這罐子其實(shí)并不存在于陰影世界里,只是他借著陰影世界打掩護(hù),從模擬器里兌換出來的‘改良型五內(nèi)罐’。
“你只須將一縷發(fā)絲投入這個虎口內(nèi),將一道紙條塞入它后面的孔洞里,其中就會自動測出命紋。”蘇午將改良過的五內(nèi)罐遞給鼎靈,如是說道。
經(jīng)過多番試驗(yàn)以后,他今時已然確定,灶王神教測厲詭的‘命里道叉’,其實(shí)就是在測算厲詭的命紋。
與密藏域的批命法異曲同工,
密藏域的批命法測算出的命格信息更加詳實(shí),但其中無有‘命宮’、‘正印’的區(qū)分,只是揭示出命格反應(yīng)的一些信息而已。
似道門‘觀相圖法’,就是能將一個人的命格信息較為規(guī)范地整理出來,
讓人觀之可以一目了然。
鼎靈把玩著手里胖墩墩的大頭老虎罐子,心里對這個東西頗為喜愛,她未想到這件東西會有那般奇異的用處,聽得蘇午所言,便有些想要嘗試一下:“現(xiàn)在就試試測算命紋嗎?”
“稍后再試。”
蘇午搖了搖頭,看著鼎靈,道:“那些降附于天威道觀門人身上的蒼白詭影,你稱它們?yōu)椤股駜x仗’,先前還與我說,若讓怨神儀仗匯集于一處,就有可能引來‘怨神’降臨。
這些線索,亦是你從天威道壇諸多典籍里了解到的嗎?
怨神是何來歷?”
鼎靈捧著改良版五內(nèi)罐,組織了一下語言,輕聲說道:“有些線索是從典籍里了解到的,有些是我做夢夢見的,曾經(jīng)容納過‘枉眼夫人’的一個女子——可能是我的高祖輩的那個女子,有時會出現(xiàn)在我的夢里,我根據(jù)她在我夢中的許多經(jīng)歷,
加上典籍里了解到的信息,
確定了‘怨神儀仗’匯集于一處,極可能引來真正‘怨神’的出現(xiàn)。”
她頓了頓,看向蘇午,接著道:“我的高祖奶奶,即是天威道壇開壇祖師的道侶,結(jié)發(fā)妻子,她原是普庵壇里的師公,與開壇祖師斗法落敗遭擒,
后來便做了開壇祖師的道侶。
高祖奶奶因?yàn)殚_壇祖師后來移情于一個年輕女子,自在鳳山偏僻處建了一座小廟,自己住了進(jìn)去——我常常夢到她在一座遍身纏繞鎖鏈的漆黑地藏王菩薩塑像前誦經(jīng)的情景。
雖然她有意避世,但開壇祖師卻越發(fā)覺得她礙眼。
因而令人推平了她居住的小廟,
她因此怨憤交加,某個夜里,身穿一身紅衣,在衣衫上寫滿了‘冤鬼纏身,冤魂索命’等等字跡,抱著那尊地藏王菩薩塑像跳崖而死。
開壇祖師著弟子將她從山底下背上來以后,或因心中愧疚,良心發(fā)現(xiàn),在鳳山上于高祖奶奶誕生之日,修建了‘愿神廟’,遣走了身邊圍繞的那些鶯鶯燕燕,住進(jìn)‘愿神廟’里,日夜在廟中誦經(jīng),希望化解高祖奶奶的怨氣。
并終老于愿神廟中。”
遍身纏繞鎖鏈的漆黑地藏王菩薩塑像……
蘇午也曾見過。
那是在東流島‘玉色山殺生石礦脈’之中,他揭開鑒真留下的偈語,因而感應(yīng)到鑒真魔念,看到其魔念演化的遍身纏繞漆黑鎖鏈的地藏王菩薩相!
目下算來,鑒真所處的時代,與當(dāng)下相去不遠(yuǎn)。
閩地與東流島之間的距離亦不算遠(yuǎn)!
鼎靈的高祖奶奶出身佛門道壇‘普庵壇’,普庵壇是佛門在閩地立下的第一座閭山道壇,‘地藏王菩薩廟’是后來從‘普庵壇’分離出來的一支——
那她懷抱的那尊地藏王菩薩塑像,莫非就出自普庵壇?
普庵壇山門就立在‘日月島’上!
那里與東流島的距離就更加近了!
蘇午越想,越是覺得當(dāng)下佛門這兩座道壇,與‘鑒真’指不定有甚么勾連,尤其是那開壇祖師后來還立下了‘愿神廟’!
鑒真東渡東流島,以避大明寺顯世的鬼佛——
那鬼佛就是眾生集愿形成的恐怖厲詭!
乃至鬼佛出世以后,眾生演化的‘殺生石’中,生出的‘玉藻前’,同樣與愿力有著難以分割的關(guān)系!
那座漆黑地藏王菩薩像,會不會是‘殺生石’凋琢而成?
自身在東流島鑄就‘十滅度刀’,集九大礦脈的核心鑄成,應(yīng)該能平息‘玉藻前’這般‘災(zāi)’級、甚或是‘劫’級厲詭的復(fù)蘇,殺生石礦脈亦將因此而沉寂。
但卻也難保后人不會再度將塵封的礦脈發(fā)掘出來,
亦或是偶爾有殺生石流傳于世!
他心思電轉(zhuǎn),向鼎靈開口說道:“愿通怨,愿望難成,即成怨望,想來這便是‘怨神’最初的由來?”
“是。
自高祖奶奶跳崖而死以后,山上怪事不斷,‘怨鬼降世’的傳說從那時開始在道壇弟子之間秘密流傳,開壇祖師更可能是因?yàn)槿诵母樱蚨⑾铝嗽干駨R。
欲以此‘愿’,取代彼‘怨’。
壓住流言,穩(wěn)住人心。
他此舉確實(shí)有效,自愿神廟立下以后,弟子們之間的流言就少了許多。
但是,真正讓我意識到‘怨神’確實(shí)存在的,并非是當(dāng)下這些依附在天威壇門人身上的‘怨神儀仗’——我是先確認(rèn)了‘怨神’的存在,此后才為那些蒼白詭影取名作‘怨神儀仗’。
它們本也就該叫做怨神儀仗。
讓我確認(rèn)怨神確實(shí)存在的,正是‘開壇祖師’本人。”說這些話的時候,鼎靈的臉色有些奇怪,有些心季害怕,又有點(diǎn)迷惑,“我在夢中,借助‘怨神塑像’的視角,看到‘開壇祖師’死在了愿神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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