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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尊魂幡里當(dāng)主魂 997、震魂
“天君還需要世俗信仰?”
赤發(fā)鬼圣漫不經(jīng)心的詢問著。
“需要,也不需要。”
閻天君點頭的同時又搖頭。
鬼圣說道:“這一兩人,或許……”
言外之意是哪怕是香火愿力也太過微弱。
朝廷嚴(yán)苛下行的禁神令,明令禁止淫祀邪祭,隨著閻君廟觀的建成,禁神令顯然放寬,就像是有人故意開了一個口子似的。
這才會有人登上西山。
這么明顯的試探,但凡肩膀上扛著的是個腦袋也不會看錯。
閻天君倒像是絲毫不擔(dān)心般說道:“一個不嫌少,兩個不嫌多,積少成多總有幾分勇力加身?!?p/>
“何況,這女人的孩子是個學(xué)徒。”
“學(xué)徒?”
“張氏鐵匠鋪的學(xué)徒。”
聞聽此言,鬼圣當(dāng)即了然。
原來環(huán)環(huán)相扣。
鬼圣不禁莞爾一笑,崔見鹿確實有幾分手段,不過也正巧借此順?biāo)浦郏槊鲝堷f九的目的和圖謀。
洞悉對方的計策,并且布下未局的涂山君倒是不反對見那女子。
笑著說道:“天君想要廣收信徒應(yīng)該告訴他們?!?p/>
“我,正法閻天神君,上古大神,如今并未隕落,只要一點香火愿力,來日待我殺上九重天,再鑄無上神庭,保管封你一個神界大將軍。”
閻天君打蛇隨上棍的說道:“不知道,道友愿不愿意做這神界大將軍?”
“我?”
赤發(fā)鬼圣干笑兩聲:“天君高看我了?!?p/>
少頃。
衣衫襤褸的女子來到正殿法堂。
三丈神像正襟危坐,仿佛真的是一位俯瞰天地的高穹上神。
赤發(fā)的鬼圣則也像是真正的廟祝般站在一旁。
女子噗通跪在地上,哀道:“請法師救救我的孩子?!?p/>
“請善女子詳細(xì)道來?!?p/>
女人的孩子名叫劉冠,是個十四歲的少年。
月前在鐵匠鋪招收學(xué)徒的時候被看中,本以為熬上幾年能當(dāng)個掌火的師傅,到時候家里的日子也就好過哩。
沒想到前幾日半夜回來,便就一病不起。
說不上是什么病癥,就是醒不過來。
請郎中只說沒有毛病??墒菦]有毛病怎么就是醒不過來。
聽了女人的描述,涂山君估摸著應(yīng)該是魂魄走丟了,不然不會這么嚴(yán)重。
涂山君也沒問為什么藥鋪的老人沒有出手。
大隱隱于市,既是藥鋪當(dāng)醫(yī)不死病,些許小事根本不可能驚動那位坐鎮(zhèn)天地的老道君。
至于鐵匠鋪的張鴉九……
或許他們都是一樣的想法吧。
“天君已知善女子所求?!?p/>
“然,神恩不能不求回報,世人若有三分虔誠,天君便可降下神通?!?p/>
“何為三分虔誠?”
“誠心一拜,即見分曉?!?p/>
女人跪在蒲團前恭敬的拜了下去,似乎胡亂的念誦著什么名號。
就在此時,一道靈符自上方飄落被身旁的赤發(fā)鬼圣接住。
鬼圣書寫下一道簡潔的篆文,這才交給面前的女子,叮囑道:“返回家中,點燃靈符,連喚三聲孩子的小名。”
“孩子即可醒來?!?p/>
女人千恩萬謝從口袋中取出兩枚銅板,匆匆離去。
待到人去,赤發(fā)鬼圣輕聲呢喃:“不像是崔見鹿的試探,我沒有從她的身上感應(yīng)到任何的神通手段,倒是她的身上沾染著一股子兵兇之意,想來她那小孩應(yīng)該是鑄造兵器的時候被兵器震的魂魄不穩(wěn),這才離開身軀。”
“張鴉九辦的什么事情,連學(xué)徒都看顧不???”
爽朗的笑聲傳來,上方神像匯聚出一道虛影,笑道:“你怎么知道,這不是張鴉九的手段?!?p/>
涂山君瞇了瞇眼睛,沙啞道:“莫非他想效仿魔道以人祭器?”
若是尋常閑事,鬼圣看不到也懶得管,若真是個魔頭偽裝,定斬不饒。
“誰知道呢?”
“我覺得張大師不會這樣做?!鼻逅那嗄暌繇懫?。
兩人循聲望去正看到太境走來。
“師兄有何高見?”
“張鴉九大師在中土頗有名望和威名,倒也算德高望重?!?p/>
涂山君一嘆道:“知人知面不知心?!?p/>
太境拱手道:“不如師弟我暗中護送,看看那孩子到底是什么病癥。”
“這……”
涂山君眉頭微皺,如果這是崔見鹿的一個試探,太境的出面反而會讓對方生出疑心。
“師兄且放心,憑我的實力,同階之中鮮有能奈何我的修士。”
“也好?!?p/>
“請師兄代為照顧小師妹?!?p/>
“這個自然?!蓖可骄⑽[手。
他對太境的實力倒是放心,只要他不帶著小孩兒亂跑該是沒有問題。
眼見眾人談完事,壽何走近拱手道:“老神仙,在下有一事……”
涂山君略感疑惑的看向壽何:“請說?!?p/>
壽何沉吟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開口。
思量半天才憨憨一笑。
說道:“早先在下不是說過當(dāng)年我父進(jìn)京趕考又成了家,我這同父異母的弟弟不知道從哪里得到消息,說是朝廷有信天變,想要送兩個孩子進(jìn)廟觀學(xué)習(xí)道法神通?!?p/>
“你弟弟?”
“沒錯?!?p/>
涂山君一口回絕道:“若真有天變的事,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會出手護持他們一家子。”
壽何料到老神仙會拒絕。
不過據(jù)他所知,他那同父異母的弟弟是個要面子的。
根本不可能單純?yōu)檫@樣的事情而來求他。
加上在來他這里之前,壽成曾進(jìn)宮,該是面見過當(dāng)今圣上。
那么所謂口中至交的孩子,到底是誰,心中總有數(shù)的。
沒有過多猶豫的講出心中所想。
涂山君頓時狐疑道:“你確定?”
“不確定,大部分都是我的猜測而已。我還沒有見過那孩子。”
涂山君倒是對壽何刮目相看。
此人不愧是能夠在江湖上混到一流,還獲得法兵進(jìn)階頂尖的武人。
當(dāng)上萬寧縣的捕王后將縣城打理的井井有條。
就憑這份縝密和冷靜,以及對事情的洞悉程度,足以證明他的能力。
是個強人。
也是個可造之才。
“我沒尋他,他倒是先找上我?!?p/>
涂山君微微頷首。
神禁之地的朝廷背后是上清還是古仙樓他并不清楚,顯然對方的目標(biāo)要么是他,要么就是正法神君的神通傳承。
不管對方的目的是哪一樣,都足以說明不可小覷。
與其拒絕,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更好洞察。
思來想去還是打算先看看情況,叮囑道:“你去探探他們的口風(fēng),看看那孩子是不是皇帝安插進(jìn)來的。”
“不過我早已經(jīng)不收徒,就算他們能來廟觀,也沒什么本事和神通,到底能否有造化,還得看他們自己?!?p/>
如果這不是上清和古仙樓的試探,這倆孩子說不定還有其他出路。
聞聽此言的壽何錯愕中夾雜著幾分失望。
涂山君還以為對方是顧念親情。
“我去問問?!?p/>
壽何嘆了一聲。
他也想變得更加強大,可是他并沒有機會。
想要旁敲側(cè)擊的問問老神仙的態(tài)度,得到的也是冷淡的回應(yīng),更是告訴他不再收徒,那么他想學(xué)神通術(shù)法的愿望估計再也無法達(dá)成。
還談什么發(fā)揮出應(yīng)有實力。
或者說,如果真的像朝廷想的那樣天地有變,他和藏花又該何去何從。
藏花來歷不凡,他是否還能跟上對方腳步。
壽何拖著落寞的背影返身回到小院。
女人一路跌跌撞撞回到萬寧縣。
迫不及待的踏上回家的巷子。
她家住在匣巷,頗為狹窄,也就只有兩間不大不小的瓦房,不露風(fēng)漏雨能夠庇護。
男人很晚才回來,賣的柴火換了一貼藥,正在爐子上煎著,熱氣將屋子蒸騰的朦朧,霧氣中對岸有張床,正躺著個少年。
“神君顯靈。”
女人雙手合十,小心翼翼的從懷里取出那張靈符。
利用煎藥的火將之點燃。
連喚三聲少年小名。
靈符化作一團簇飛的虛影。
飛舞間,
冥冥中聽到一聲:“魂歸來兮!”
不遙遠(yuǎn)。
火星飛濺。
打鐵少年劉冠猛地回過神來,他有些茫然的看著手中的鐵錘和面前高聳的火爐。
火爐像是一座高山。
山頂處有一株擎天古木。
古木的橫枝傳來一聲嘶啞而恐怖的梟叫。
嘯叫化作音波。
“好膽?!”
“是誰敢壞老夫的大事?”
正待有所動作的時候,少年劉冠的身影已經(jīng)走出高山。
他的腳步很輕也很快,飛也似的在街上奔跑著。
少頃,他抵達(dá)了匣巷,一步步的走進(jìn)來,父親在爐火前為他煎藥,母親正點燃靈符為他驅(qū)趕著什么。
“娘!”
劉冠猛地坐起來。
就在一家子喜極而泣的時候,太境站在院落上空的瓦房頂。
背著劍匣,雙眸好似星空幻滅,無盡光河奔涌不休。
抱著臂膀,巍然不動。
背后劍匣傳來嗡嗡聲音。
匣中寶劍早已經(jīng)狂歌,似要飛劍斬世。
“好重的兵戈火氣!”
太境目光一沉。
師兄猜測張鴉九或許在用人祭器,他還為之辯解。
如果真的是這樣,拼著六道黃泉不要,莫要怪他出手。
不過剎那。
一位消瘦身影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月空下。
月光映。
消瘦的有些尖嘴猴腮的面容被太境認(rèn)出來。
“張大師?”
太境并不意外的微微拱手。
“是你?”
張鴉九驟緊眉頭,冷笑一聲道:“老夫不愿意賣六道黃泉,你就要壞老夫的大事嗎?”
“太乙升仙宗?!?p/>
“不過如此。”
太境的面容陡然肅穆,雙眼涌出無邊的怒火。
背后劍匣傳來陣陣龍吟。
冷聲道:“我敬你是前輩,稱你一聲大師,不想你道貌岸然,以人祭器,莫說六道黃泉,你盡管壞了去,我太乙宗弟子不屑用邪魔歪道的爛東西?!?p/>
張鴉九勃然大怒,大叫不已。
“氣煞我也!”
“你這小輩,不是要見六道黃泉嗎?!?p/>
“我便給你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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