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天辟道 第4章 魚餌

雞鳴山深處，陰暗潮濕，偶爾有某種生物爬過枯葉，發出簌簌之聲，讓人不自覺繃緊心神。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一道身影悄然出現在了這里，正是姜塵，相比于之前的淡漠，如今的姜塵周身卻縈繞著絲絲縷縷的殺氣，其雖然虛無縹緲，肉眼難見，但卻真實存在。

有著這層殺氣威懾，等閑兇物卻是不敢靠近姜塵，在大多數情況下，為了減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展露一定的實力是一種非常不錯的手段，人如此，動物亦是如此，這是姜塵在末日領悟的道理，你越兇，對方往往就越乖順。1

正是依靠這一手段，姜塵頗為順利的來到了這雞鳴山深處。

“出來吧。”

目光橫掃，鎖定某處地方，姜塵開口了。

下一個瞬間，一道人影從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上溜了下來，其身形消瘦，膚色黝黑，有著一雙小眼睛，滴溜溜放光，雙臂更是極長，活脫脫一只沒毛的猴子。

看到這一道人影，姜塵心中自然浮現出了與他有關的記憶。

瘦猴，李不棄，幼時瘦弱，被遺棄，吃百家飯長大，后來加入蕩江匪，被姜忘看重，收入麾下，他修煉一門靈猴拳，在深山老林中極為靈活，頗為擅長追蹤之術，追獵白鹿之事一直是由他負責的。2

當然，瘦猴之名也就幾個相熟之人稱呼，在外人面前他還有一個長臂猿的稱號。3

“見過大頭目。”

幾個縱躍，來到姜塵的面前，瘦猴雙手抱拳，行了一禮。

“確定白鹿的蹤跡了嗎？”

目光落在瘦猴的身上，從他那雙有異常人的雙臂掃過，姜塵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聞言，沒有猶豫，瘦猴立刻給出了肯定的回答。

“大頭目，白鹿蹤跡已經大致鎖定，它疑似受驚從山南而來，目前已經在這片區域定居下來，短時間內應該不會離開，因為它生性警覺，所以我不敢貿然追蹤，未能找到它的老巢，但它經常會在不遠處的河谷飲水、小憩。”3

聲音沙啞，瘦猴的目光悄然垂下，一段時間未見，姜塵卻讓他越發覺得深不可測了，那周身縈繞的絲絲縷縷殺氣更是讓他本能的心驚肉跳。1

要知道他長時間游走山林，與山中百獸打交道，對于危險的感知可是很敏銳的，如今姜塵給他的感覺就好似一只披著人皮的猛虎，是要張口吃人的。

聽完瘦猴的講述，姜塵將目光投向密林之后的河谷，久久不語。

看著這樣的姜塵，瘦猴也不敢有絲毫打擾。

“你說這是巧合還是算計？白鹿難尋，找了這么久都沒找到，突然卻從其他地方跑了過來，然后被你發現了，偏偏是在如今這個節骨眼上。”3

收回目光，姜塵再次開口。

聽到這話，瘦猴瞬間神色大變，在這一個剎那他猛然想到了什么，在這蕩江匪中他的追獵之術雖然不錯，可遠遠稱不上第一，最為重要的是大當家有意培養第四位當家，而自家大頭目和那個老家伙都是有力候選人。3

“大頭目，你的意思是那老獵犬？”

“頭目，這件事真的和我沒有關系，我絕不敢背叛你。”4

雙膝一軟，瘦猴跪倒在地，跟了姜忘那么久，他可是知道這位大頭目平常雖然有些優柔寡斷，也不喜與外爭斗，但真殺起人來也是毫不手軟。7

雖然去掉，感覺更順一些

看著這樣的瘦猴，姜塵神色不變。

“起來吧，只不過是隨口一說而已，是真是假都不確定。”

“事實上有沒有算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白鹿是真的。”

搖搖頭，姜塵示意瘦猴起身。

聽到這話，看著神色平靜如初的姜塵，猶豫了一下，瘦猴緩緩站起了身。

“大頭目，既然可能有算計，不如我們暫時回去，待召集人手再做打算···”1

聲音壓低，瘦猴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聞言，姜塵再次搖了搖頭，對白鹿他勢在必得，就算真的是魚餌也并不重要，因為垂釣的那個人水平太菜，直接吞了魚餌再將他拖下水便好。

“你回去聯系熊力，召集人手，做好接應準備，這里的事情交給我。”

沒有過多算計，姜塵做出了決定，一切的計劃都源自于實力。

聽到這話，瘦猴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姜塵，見他面色平靜，不見絲毫波瀾，顯然成竹在胸，連忙又低下了頭。

“知道了，大頭目，我立刻去聯系熊力。”4

一咬牙，不再猶豫，瘦猴立刻答應下來。

聞言，點點頭，沒有再多說什么，姜塵向河谷方向飄然而去。

看著姜塵離去的背影，瘦猴的目光不由動了動。

“那恐怖殺氣不知屠戮了多少生靈才養成，大頭目看來以前一直在藏拙，如今既然開始展露，說明心中已經有了把握。”1

“這對我而言倒是一件好事，若是有一天大頭目能夠成為大當家，或許我瘦猴也能混一個大頭目當當，嘿嘿。”11

心思靈活，在經過短暫的驚恐之后，瘦猴卻是從中看到了一些可能。

片刻過后，帶著幾分猙獰，帶著幾分竊喜，瘦猴消失在了密林之中，既然有人可能在釣魚，那他回去的過程就要小心了，好在對此他有很大的把握。

而對于瘦猴的種種想法姜塵一無所知，或者說根本不在意，他穿過密林，幾經波折之后卻是來到了河谷邊緣，并在一個下風口藏住了身形。

“卻不知那頭白鹿會什么時候出現。”

以獸藥涂抹全身，手握鐵胎弓，收斂自身氣息，姜塵一動不動，宛如一尊石像般注視著河谷。

白鹿生性警覺，速度極快，對于殺氣，人氣都很敏感，想要在山中圍獵它根本不現實，想要獵殺它，唯有最頂尖的獵人才有可能，也正是因為如此，姜塵才沒有讓瘦猴幫忙的打算。

就這樣，時間緩慢的流逝著，當太陽變得橘黃，為河谷染上一層暮色的時候，一道身影終于邁著悠閑的步伐來到了河谷之中，其毛發雪白，不染絲毫雜色，隨風而動，這正是姜塵等待已久的白鹿。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