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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烽火1937 第61章 京師(求追讀)
南京參謀部二樓走廊深處的一間辦公室內,一廳政訓處處長明泉正站在窗邊,注視著遠方的街巷,在昨天,他的頭上加了個頭銜,即國民政府陸軍參謀部一廳一處處長。
一處的職能是掌理國防作戰動員計劃及要塞綏靖等事務。
隨后,一支駐防在西安的徳械36師接到了一封密令,師長宋希濂得到的指示是——在靜默狀態下,星夜趕往上海。
...
下午,北平,廣安門大街。
竹石清終究還是進了這座百年“皇城”,方文堅說進了皇城,能沾沾皇氣,未來成就大事。
對此竹石清只是搖頭,南京也是皇城,這么些年他自認為不太走運。
經過實地觀察,廣安門的外線沒有鬼子,這附近一片祥和。
天知道為何一個老人為何硬要在那個路口,平白地散布此般“謠傳”,更為哭笑不得的是,在前往廣安門的路上,幾伙流民的發言更是精怪,他們說日軍已經打進北平了。
還有一個說:宋哲元已經投敵了,北平的中國軍隊已經解除了武裝。
或許會有人信,但竹石清不是傻子,微笑作別這些面色淳樸、腳下匆匆的老鄉之后,竹石清扭頭對方文堅說:“宋軍長在山東修墳,他還沒有那個條件投降。”
方文堅只覺得樂呵,回道:“這有什么奇怪的,在我們湖北,如果有一天上游的宜昌起了大水,沖破了土堤,傳到漢口這邊,那就是宜昌淹死了半座城的百姓。”
竹石清只能笑笑,在不長的人生閱歷中,他有一個很深刻的認識。
中國人有一個特色,會造熱鬧、愛上價值、喜歡扣帽子,絕大部分人喜歡的是小事化大,而非大事化小。
但有一點他們說的的確不錯,那就北平不太平,這是真的。
廣安門的門洞前后,北平市政府已經命令警察署設置了崗警、崗哨、巡警,作為相對后方的城門,這里的出入限制相對寬松。
銀灰色的城墻上守衛著中國士兵,在閣樓的上方,飄揚著一面青天白日旗。
出了門洞口。沿著廣安門大街向里走去,北平這座古都的風采盡在眼中,兩側的商鋪外掛著彩旗,沿街的馬車川流不息,和黃包車并駕齊驅,在不遠處的街口處,有一處巍然佇立的門樓。
在廣安門大街的右手邊,有大型機器吭哧吭哧的運作聲,部署在這邊的工廠模樣的屋樓上的告示牌道出了他的身份——印刷局。
“不愧是數百年古都,跟武漢就是不一樣。”
方文堅的目光在這座城市的每一個角落游移,腦海中不斷浮現出漢口碼頭堆積漫山的大型貨箱,以及嗓音驚人的碼頭工人。
在他的認知里,北平都是文化人,說話很有禮數,聽起來十分客氣,無論說點啥都喜歡“好嘞,得嘞,瞧好嘞”之類的詞匯。
而竹石清想起的是南京,不得不說,同樣作為過都城,若說北平顯得大氣,南京的山川湖沼,鳥獸魚蟲可謂秀氣,清雅典美。
平漢線的始發點在正陽門西車站,即北平西站。
兩人一路逛到正陽門西站,在北平內城閣樓的掩映下,一棟上下兩層的木式平屋佇立在正陽門大街的一畔。
剛拐了個彎,烏泱泱的人群出現了這條街上,馬車、牛車、汽車同處一室,衣著貴氣的潮婦、頂著破帽的黃包車車夫、帶著黑色圓筒帽的江湖人士,還有不少身穿中山裝的政府職員。
他們圍堵在西站的外圍,攔住他們的是一排站警,站警的手中都攥著一根半米長的黑白棍,他們人挨著人,竭力將北平的市民擋在站外。
“為什么火車現在不開!”
“你們收了票錢為什么不守信用!?”
“我告訴你,我家丈夫可是在南京當差的!”
“求求你了大哥,讓我進去吧,我什么都愿意給你....”
...
正陽門樓下,嘈雜的聲音回蕩在整個街道,若是在這待上一天,耳鳴的程度簡直不亞于小鬼子的炮彈形成的聲浪帶來的沖擊。
顯然,戰事已開,但凡是有點資產的人,都想要逃離這個是非之地,但要從北平出去談何容易?除了天上飛的專機,那就只能是地上跑的火車了。
方文堅聽了半晌,自顧自地說道:“大家都想跑,今天怕是走不了了。”
“找他們站長問問去。”竹石清領著方文堅圍著西站外側晃了一圈,竟沒有找到這里負責人的辦公室,“這不對啊,火車站不設站長室?”
在國民政府里,有一種疲民政策,簡單而言就是將各相關職能機構盡可能分布在城市的不同位置,或將下屬單位和直屬廳局的距離拉遠,例如在江寧縣,全縣最大的學校在縣西,而教育科在縣東。
在程序合理的情況下,辦理相關業務往往需要疲于奔命,于是久而久之,只要有一方不愿意勞累了,那就沒有麻煩事了。
果不其然,西站站長室沒有設在正陽門大街,反倒是設在了另一頭南新華街的一個胡同里。
一扇不顯山不露水的老舊木門,就這么被竹石清和方文堅給推開了。
“什么人啊?”
室內的空間不大,靠著左側墻根擺了一張四方桌子,桌子上堆著一沓黃色的草紙,外加一盞綠色燈罩的小燈,桌子的兩側各放了把椅子,一個臉龐有些圓潤的中年男人坐在里屋那把椅子上,手里翻著一個本子,聽聞門打開了便合上本子起身問了一句。
竹石清笑盈盈地迎了上去,抽出椅子坐下,留方文堅站在了門口。
“在下竹石清,請問您可是北平西站的站長?”
“不錯,我是這里的站長林宏文。”男人兩手搭在桌子上,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兩只眼睛盯著竹石清。
這里?站長辦公室離火車站快有三里路了!
竹石清還是微微點點頭,繼而說道:“想請問一下站長您,開出北平的火車,目前可還在運轉么?”
林宏文松了口氣,臉部肌肉抽動了一下,笑容里帶了些輕蔑:“嗷,我知道你來干嘛的了,小兄弟,你也看見了,西站外頭堵得全是人,現在是真走不了,外頭仗打得厲害,今天,就在剛剛,聽說日軍又在進攻北苑,政府給咱們西站的指示是,優先運送貨物,不做客運。”
“是這樣的,林站長,我和這位兄弟,是三十七師馮師長的部下,有緊急任務,需要南下,您看能不能給我們安排到運貨的車皮上,這火車不管載人載貨,多帶兩個人總歸沒什么。”竹石清笑容不減,客客氣氣地說道。
“馮師長的部下?”林宏文瞇起了眼,“馮師長現在守在宛平,你怎么證明?”
竹石清從兜里摸出標注著三十七師番號的胸標,放到桌上推到林宏文的面前,輕聲道:“您看看。”
林宏文接過湊近一瞧,這的確是二十九軍的胸標樣式,但他卻將胸標原封不動地推了回來,回道:“不好意思小兄弟,在下不識得。”
笑容從竹石清的臉上消失了,他又從兜里翻出了另一樣東西!
那個能在南京橫著走的學員證!
一個墨綠色封皮的小本子出現在了林宏文的面前,封皮上標著“學員證”三字,再打開扉頁...
那一串字分作兩行,抬頭為“南京參謀部總隊”,下一行為“學員竹石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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