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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文圣 第109章 改詩全篇初窺門徑
“好賦!”
“妙哉!唯有這首賦,才配得上我的這副[出縣]之畫!”
趙孟節教諭雙目圓睜,只是死死盯著閣壁上的新賦,渾身顫抖如篩糠。
那字里行間透出的磅礴文氣,竟將他原賦映襯得黯然失色。
恍惚間,他仿佛看見自己嘔心瀝血所作的原賦“[九江要沖,長江奔涌。廬山凌云瞰江湖,閣立東南鎮九派。.]”,在閣角蜷縮成一團廢紙,字跡模糊如蒙童涂鴉。
“這篇,改的太好了!”
“[翼軫分野,九派朝宗。]——僅這開篇八字,高下立判!”
周靈韻、徐子謙等數十位秀才呆立當場,眼中映照著閣壁上流轉的文光,竟連呼吸都忘了。
整篇賦文竟被徹底重鑄!
字字如星斗排布,句句似江河奔涌。
那出縣畫作中的山水仿佛被注入了魂魄,云煙自卷舒,潮聲可耳聞。
眾人分明看見——
九派之水自畫中奔涌而出,翼軫星輝垂落閣檐!
“這這已不是簡單的詩畫相和”周靈韻聲音發顫,“這是以文入畫道,點化洞天啊!
硬生生將這洞府畫作,拔高了一籌檔次!”
此番過后,每日申時三刻,澄觀畫院的青石小徑上總會準時響起靴子的清響。
江行舟一襲素袍垂落,腰間玉墜隨著步伐輕晃,步入畫室內。
趙孟節教諭早已在「聽松軒」備好澄心堂宣紙,案頭那方墨正氤氳著松煙清香。
“洞府畫道講究'三遠法'?!?p/>
趙教諭執筆示范,筆尖在紙上拖出逶迤山勢,“高遠取其勢,深遠取其質,平遠取其韻——且看這云嵐處的留白”
江行舟跟著臨摹,凝神運筆,腕間竟隱隱有文氣流轉,那些山石輪廓間暗合著《潯陽閣賦》的章法氣韻。
趙孟節傾囊相授,將畢生所悟的洞府畫道精髓,盡數傳于江行舟。
每日午后磨墨,直至暮色染透窗欞。
案頭堆積的宣紙已高過硯臺,每一張都浸透了松煙墨香。
趙教諭的講解聲常伴著更漏滴答,在畫室中回蕩。
然而,洞府畫道終究不是孤立之道。
江行舟依然要畫山水、草木、魚鳥和人物——洞府畫道,會涉及到這些龐雜的東西。
山水的蒼茫氣韻、草木的枯榮生滅、魚鳥的靈動天趣、人物的神采風骨,皆需在洞府的方寸間,各得其所。
“畫中洞天雖小,須納大千——洞府樓閣、人、山、水、草、木、魚、鳥!”
趙教諭指尖輕點畫中云霧,“這一筆山澗野蘭,要記得‘疏影橫斜'之妙;那處漁翁蓑衣,當悟得‘孤舟獨釣'之境?!?p/>
他忽然提腕,筆尖在留白處輕掃——幾道淡墨竟化作振翅青鸞,與遠山飛瀑遙相呼應。
江行舟悟性好,學的奇快。
畫蘭草,只需一日。
他指尖微動,一縷青芒才氣順著筆鋒游走,墨色蘭葉竟漸漸泛起靈光——枯藤生,老樹抽新,荒蕪處忽現奇異草,暗香浮動。
筆下那株墨蘭,三片蘭葉如劍,蕊處隱約有月華流轉。
畫魚鳥,僅一日功夫。
墨色在紙上暈開,化作一尾錦鯉躍然水面,鱗片泛彩,尾鰭輕擺,仿佛下一刻就要濺起水。又見一只青雀立于枝頭,羽翼微張,鳥喙輕啟,似要啼鳴。
趙孟節捋須凝視,目光隨江行舟的筆鋒游走,竟見畫中錦鯉忽地擺尾,青雀振翅欲飛——雖未真正活轉,卻已隱隱有破紙而出之勢。
江行舟往畫中注入青芒才氣,頓時見那畫中青雀忽地歪頭,眼珠一轉,似在窺探外界。
澄觀畫院。
數十名選修畫道的秀才們只感覺,天都塌了。
他們畫一株文竹,苦練數月,臨摹院中那叢文竹,卻仍只得其形、未得其骨。
可江行舟不過抬眼一望,府院庭院中的文竹,便在畫紙中提筆揮毫。
狼毫在宣紙上皴擦點染,
江行舟沉吟片刻,融入鄭板橋的“亂石鋪街”筆法,化入竹節。
但見墨色由濃轉淡,一筆立竿,兩筆成節,三筆生枝。
待最后一道飛白掠過,畫中文竹忽地簌簌而動,竹葉間竟隱隱透出金石相擊之聲。
僅一日,文竹畫便出師。
江行舟每日所畫皆不同,畫顧愷之的山水,畫張璪的嶙峋石,畫鄭板橋的文竹,畫趙孟頫的鳥,畫齊白石的蝦.!
“這!”
一位秀才氣的手都在哆嗦,手中畫筆啪嗒落地,只恨自己笨拙如牛,“我等摹竹百日,不過畫皮畫肉。他這一筆,竟連竹魂都勾出來了!”
趙教諭負手立于案前,觀其畫作,望著院中真實文竹與畫中墨竹無風自動、彼此呼應,眼底閃過一絲深意。
畫中竹節分明處,隱約有淡青色光暈流轉,宛如月下新篁初解籜。
“好,此墨竹,瘦勁處如屈鐵,舒展時似流云。其形、其意,其色,無一不是上乘!
青出于藍而勝于藍!.這文竹,畫的比為師更顯其風骨??!”
趙孟節教諭不由大為贊嘆,贊不絕口。
徐子謙面色慘白如紙,指節攥得發青,幾乎要將手中畫筆折斷。
僅僅半月前,他自持學畫道三年,還敢在江行舟面前倨傲,此刻卻佝僂如敗竹。
可如今,才短短半月過去,
他望著江行舟案頭堆積的畫稿——嶙峋山石尚帶著硯臺余溫,墨蝦在宣紙上幾欲彈跳而出,文竹的枝葉間甚至凝著未干的晨露。
不論是畫何物,江行舟竟然只學一日,寥寥數頁畫紙便學成,自成一派風格!
幾乎從不需要兩日!
最令徐子謙膽寒的是,江行舟作畫時甚至不需要反復勾勒——落筆便是鐵畫銀鉤,仿佛那些山、石、鱗介早在他胸中胸有成竹。
徐子謙望向江行舟的目光,已經是自慚形穢,見之不敢抬頭!
這等悟性,嘆為觀止!
倏忽半月,端午將至。
畫室檐角懸著的艾草已漸漸風干,在熏風里散著苦澀清香。
江行舟臨窗作畫時,總能聽見遠處龍舟練習的鼓點穿過溽熱的空氣,悶雷般在宣紙上游走。
徐子謙仍每日午后,最先到畫室,只是案頭堆的不再是習作,而是揉皺作廢的紙團。
江行舟執筆立于畫案前,時而勾勒奇峰險壑,時而點染煙波釣叟。
那些看似龐雜的技法——山水的雄渾、草木的靈秀、魚鳥的生機、人物的神韻,在他筆下竟漸漸融會貫通。
“妙哉!”
趙教諭觀賞完江行舟隨手而作的一副新畫,白須微顫,長嘆道:“不過小半月,已得洞府畫道‘三遠'真意。這般進境.老夫當年可是苦修三載!”
隨后,他朝眾秀才們道,“江州府院慣例,每逢節日、節氣,必有小考!”
他聲音不疾不徐,卻如重錘般敲在眾人心頭,“再過三日便是端午,端午乃是我大周圣朝的大節日。
在端午之前.明日吧!諸生構思一番,作畫一幅,作為小考!
畫道排名甲一至甲五,可得府院賞賜!
若是排名末尾五名,將被申斥、懲戒!”
“喏!”
數十名秀才齊聲應和,聲浪在畫室梁木間回蕩。
堂下眾秀才神色各異——有人已暗自掐算時辰,有人額頭滲出細汗,更有甚者,指節無意識地摩挲著案上宣紙,似在提前描摹輪廓。
趙教諭叮囑一番,袖袍無風自動,他深深望了江行舟一眼,轉身離去。
教諭的腳步聲剛消失在回廊盡頭,畫室便如沸水般翻騰起來。
“江兄!”
周靈韻撥開圍攏的人群,袖口沾著的朱砂艷如榴,“明日小考,不知江兄欲作何畫?”
江行舟指尖輕撫案上宣紙菖蒲葉,葉脈間忽然流過一線金光。
“我修行[洞府畫道]!”
他抬眼時,眸底似有飛檐斗拱的幻影掠過:“自然是畫一座洞府?!?p/>
滿室嘩然。
這半月來,眾人皆見過江行舟筆下的畫——畫中,青磚黛瓦會隨月相陰晴變幻,廊柱間的云紋能在宣紙上真正流轉。
徐子謙猛地攥緊手中狼毫,墨汁濺在袖口也渾然不覺。那日,江行舟所畫——水中游弋的墨蝦,至今仍在他噩夢里擺尾。
“江兄大才!”
周靈韻羨慕道。
眾秀才們頓時松了一口氣,若是江行舟畫鳥獸、蟲魚.他們的壓力太大,簡直是在小考當眾丟丑。
“周兄過譽,不過初窺門徑罷了!”
江行舟笑了笑。
他這半月以來,在此洞府畫道上已經略有小成。能將閣樓、山水、鳥魚等初步融合一體。
雖然談不上大成,但是小成也已經算是洞府畫道初窺門徑了。
他心中已經有計較。
洞府畫只是載體,夠用便可!
洞府畫作真正的精髓,還是在上面題跋一篇極品詩詞文章。
他正好在江州府院的端午小考畫上一副,也檢驗一下自己洞府畫道的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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