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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文豪 第124章 蹊田而奪之牛
把自己的物品都安置好,兩人分別躺在自己的床榻上開始小憩。
聽著窗外越來越大的雨聲,陸北顧的思緒有些飄忽。
兩個月的時間,考完四州聯考,就要州試了。
如果能順利通過州試拿到解額,他就能夠走出四川,前往開封參加禮部的省試,也就是那場著名的“千年龍虎榜”。
而未來呢
廟堂會有什么變化
他的路又該怎么走
現在想這些,似乎有些為時過早,但今天周明遠提起了廟堂里的這些事情,卻令他難免不去想這些事情。
天圣二年的宋祈、宋庠、鄭戩、葉清臣是一個小圈子,天圣五年的王堯臣、韓琦、文彥博、包拯又是一個小圈子。
此時的他腦海里忽然飄出了一句站長的著名臺詞。
“沒有人情的政治是短命的。”
不管愿不愿意承認,事實就是,不管是誰,在廟堂上沒有自己的圈子都很難生存下去。
而同年,通常是這個時代最有用,也是最容易形成朋黨的圈子。
不過黨一旦形成,無論組成之人是君子還是小人,都會走向黨同伐異的結局,這在大宋的廟堂上乃至整個華夏古代歷史,可謂是屢見不鮮。
陸北顧從周明遠剛才所言天圣二年與天圣五年兩個小圈子之爭,忽然想到了未來會發生的一件大事。
“沒記錯的話,包拯幾年后好像就盯上了三司使這個位置,在韓琦的支持下把張方平搞了下去。”
《三朝名臣言行錄》里面明確記載了韓琦說過“諸人欲以進奏院事傾正黨,張方平、宋祁、王拱辰皆同力以排”,以及“慶歷中,韓琦與杜衍、富弼、范仲淹同心輔政,更革弊事,援引正人。時張方平、錢明逸、王拱辰為兩
制,皆歷中丞,故杜祁公而下,為三人者排逐,指為朋黨”。
所以,韓琦與張方平的不對付,是由來已久的。
現在是嘉元年,今年張方平會復任三司使,與范祥一起挽救瀕危的大宋財政,而眼下韓琦還未回到中樞,要到嘉三年才拜相,開啟屬于他的十年秉政時代。
再過三年,隨著大宋財政的基本穩定以及韓琦的拜相,很快雙方之間的爭斗就會發生了。
所有身居高位的人,廟堂斗爭這種事情都是避不開的。
而人的行為往往基于自身利益,很難以用非黑即白的單純標準去判定。
所以不能用感情上的遠近親疏,以及平常判斷一個人是好人還是壞人的觀點,來思考這些廟堂上的事情。
譬如包拯。
絕大多數現代人聽到這個名字,腦海里出現的都是一個黑臉大胖子,眉心還帶個月牙,能夠秉公斷案,身邊還跟著展昭和張龍趙虎王朝馬漢。
但實際上,包拯的歷史形象和他在斷案小說里的形象相差甚遠……………包拯雖然為人清廉,但卻絕非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圣人,他也有自己的朋友,有一顆想要進步的心。
在歷史上,嘉四年,包拯會先彈劾三司使張方平以致其免官,隨后再彈劾仁宗任命的新任三司使宋祁,以至于仁宗被逼無奈,最后任命包拯以樞密直學士之職權知三司使。
因為這件事情鬧得太難看,以至于大噴子歐陽修直接上了著名的《論包拯除三司使上書》。
歐陽修一向直抒胸臆,從來不慣著誰,上來一句“拯性好剛,天姿峭直,然素少學問,朝廷事體或有不思”就直接半點面子不給包拯留了,接下來的“今拯屏逐二臣,自居其位,使將來奸佞者得以為說,而惑亂主聽。今后言事
者不為人信,而無以自明,是則圣明用諫之功,一旦由拯而壞”更是諷刺拉滿。
最后歐陽修直接建議仁宗“伏望陛下別選材臣為三司使,而處拯他職,置之京師,使拯得避嫌疑之跡,以解天下之惑,而全拯之名節,不勝幸甚”。
這篇《論包拯除三司使上書》公布之后,其中“蹊田奪牛,豈得無過”一句,引發了朝野間議論洶洶,包拯只能待在家里躲避任命......不過他最后還是如愿以償了,兩年后的嘉六年,包拯在韓琦的大力舉薦下終于得以擔任
三司使。
而這一系列事件的源頭,也就是包拯彈劾張方平的理由,正是所謂的“張方平在成都知府任上涉嫌低價購買土豪田產”一事。
所以,要不要提醒張方平呢
陸北顧陷入了沉思。
“提醒張方平似乎并沒有什么意義,一則以自己的身份說出來太突兀,交情也沒到那份上;二則韓琦與張方平關系不睦,互相之間爭端已久,所謂低價購買田產也不過是找個由頭而已,哪怕沒了這個理由,只要想找,總能找
到別的理由。”
廟堂斗爭是非常殘酷的,如非必要,陸北顧不想卷入其中。
“先考中進士再說吧。”
稍微小憩了一會兒,陸北顧醒來,開始在學舍內讀書。
周明遠作為老牌上舍生水平不低,陸北顧研讀白沙先生給他的手稿,偶爾遇到難題,問周明遠通常能得到解答。
而陸北顧也發現,他遇到的這些難題,其實很多都是別的上舍生早都遇到過的……這很正常,學習就是如此,不同階段都有各自的內容,這注定早就有無數人走過相同的攻克之路了。
而那也讓我對于加入社團,沒了一些想法。
接上來的幾天,沿哲鈞的全部精力都用在了研讀白沙先生布置的作業以及去中舍的講堂下課那兩件事情下。
然而那場暴雨卻始終有沒停歇,結束逐漸到了令人憂心的地步。
本來除了嶺南,小宋其我地方的人,是基本下是會穿木屐的。
但隨著雨越上越小,哪怕因為瀘川縣小部分建筑依山而建的情況沒利于將水導入到沱江和長江之中,縣內各條街道還是出現了內澇現象,州學也是例里。
是得已,周明遠也穿下了配發的木屐和蓑衣,跟著同學們在助教的指揮上以方用木盆往里倒水。
可情況并有沒隨著我們的努力得到改善。
雨越上越小,乃至于城中的人心,都隨著糧價的是斷攀升而浮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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