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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日本獨自修行 第68章 黑夜的開始
當月野弦到公寓的時候,陌生的號碼發來了一條消息,上面標注了一個地址。
并不是那么眼熟。
不過月野弦沒有急著先去對方指定的地點,他先回到了家。
換下了一身的校服,也放下了書包。
接著直接來到了隔壁的房間。
當月野弦打開了自己的房門,清野見月正在浴室里。對于清野見月而言,洗澡是一件尤為困難的事情,畢竟她沒錢請不起所謂的看護和保姆,只能靠著自己雙臂的力氣將自己從輪椅,慢慢的挪到浴室那張矮小的凳子上。
然后打開淋浴,顯得有些粗糙的洗遍全身。
最后再費力的擦好自己的身體,穿好衣服,將自己挪到輪椅上。
可以說這個過程相當的耗費體力,最開始這樣做的時候,清野見月常常會因為不習慣與力量不夠而墜落在地板上,然后莫名崩潰的嚎啕大哭。
在那個時候經常埋怨命運,怪責運氣,甚至想要鉆牛角尖恨不得一死了之。
但是隨著日子一天天的過去,沒有勇氣去死的少女卻這么頑強的一天天活了過來。自己處理自己的事情,上廁所、洗漱甚至洗澡。
越來越熟悉,越來越輕松。
甚至好像變成了什么了不起的技能。
當聽到月野弦在門外呼喚自己。
女孩子差點嚇得癱軟在地。
“你怎么這個時候進來了!”
“我回來的早你還不滿意了?你在浴室干嘛呢。”
“洗澡啊!”
里頭傳來慌亂的聲音。
月野弦是明知故問,笑著說,“哦,要不要幫忙?”
“誰要你幫忙啦!你等著別進來啊!”
“真不用嗎?我覺得你對我防備心太大了,我很想幫你。”
“混蛋!你敢進來我就跟你拼了!”
里頭動靜很大,聽著有點像是在搞裝修。
不過月野弦雖然嘴上這么說著,腳步分明是沒有朝著浴室靠近。好像按照自己現在和清野見月的關系,就算自己真的推門而入她最多也就羞惱一陣,也不會怎么樣。
但是這不是月野弦的風格。
馴服小貓不是讓你抓住她,用力的抱著不動彈叫做成功。
而是她一看到你,會主動的跳到你的懷里,蹭著你的臉頰。當你一個眼神,她就會乖乖的匍匐在你的手邊,眼巴巴的看著你,等候你下一個指令。
嘶.這么說怎么顯得更加惡劣了呢?
“嘎吱……”
正想著,浴室的門被拉開了一線,帶著濕熱的氣霧從里頭彌漫出來。
然后是長發還有些濕潤的女孩探出頭來,小心翼翼的向屋子里頭看。
就看到月野弦正在客廳里,拿著吹風機帶著笑容看著她。
“怎么跟做賊一樣,出來吧。”
女孩子這才全部打開門,小心翼翼的挪動輪椅離開浴室。
才洗過澡,頭發還有著明顯的濕潤,本就白皙漂亮的肌膚上還掛著水珠,燈光下泛起漂亮的色澤。好像每一寸的肌膚都在發光閃亮,像極了那些米其林餐廳里,被精心擺盤的頂級食材。
“你怎么這個時候來了?還換了衣服.你要出門嗎?”
雖然現在心情莫名的緊張羞澀,但是清野見月該有的敏銳一點不少,或者說放在這個少年的身上可以盡情施展。
月野弦點點頭,“嗯,等會兒有點事情要出門一趟。我幫你吹頭發。”
他沒有解釋自己要去干什么,只是默默的走到對方的身后,拿起吹風機。先用自己的手掌感受吹風機的溫度,差不多合適,不會冷,也不會有燙傷對方頭皮的可能之后才吹拂她那如綢緞一般柔順的發絲。
濕濕的水汽吹到少年的手臂,月野弦也不嫌棄。
眼波很平靜,仿佛是做著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是清野見月的臉頰有些紅,想要去看對方的臉,現在這樣的情況似乎也沒有辦法輕易做到。
只能是享受著對方的手指穿過自己的發絲帶來的莫名心悸,他溫柔的手指并不會弄疼自己的頭皮,相當溫柔仔細。讓她甚至覺得自己好像在享受美容院里的按摩一樣。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在吹風機的噪音,以及兩人不說話的安靜,這樣的詭異反差氣氛中,清野見月似乎還是感覺到了什么。
有些不確定的問。
月野弦笑了笑,“為什么這么覺得?”
頭發吹得差不多了,他關掉了吹風機,將對方推到了沙發旁邊。
自己坐在了一旁,就這么笑著看著她。
面對這個少年的直視,總是有些想要逃避的沖動。倒不是自己應該心虛什么,只是覺得對方的雙眼有著犯規的魔力。多看一會兒,可能就會讓人不知道在想什么,完全的沉淪進去,被拽進漩渦。
“直覺.你和平時不一樣。而且你要出門就出門,特意先來我這里是干什么?”
越說清野見月就覺得自己想的越是正確,眉頭也就越是明顯的皺了起來。
月野弦笑了笑,“就是做件小事而已,之前有些事情需要囑咐你。”
“囑咐我?”
“嗯。比如晚上不要隨便出去,陌生人敲門不要開門之類的。”
“.你當我是小孩子嗎?”
清野見月沒好氣的說道。
“你在我面前不算小孩子嗎?”月野弦故作驚訝。
讓女孩子沒好氣的伸出手來,拍了一下月野弦的大腿,“喂!我比你大好不好。你忘了叫我姐姐的時候了?”
“嗯?哪兒比我大了?”
月野弦望向她,眼神一點都不怕誤會的從臉到腳。似乎將她的身材看了個遍。穿著淺藍色吊帶裙的女孩子肌膚還泛著微微的粉紅,仿佛是之前熱水洗滌過的最好證據。
清野見月仿佛讀懂了這眼神的含義,她的臉頰立馬紅潤起來,警惕的縮在了輪椅里。
“你你不要說這種奇怪的話。眼神也很下流!”
“明明之前還說要陪我睡覺呢,現在看一眼都不讓了?嗯?”
少年一只手撐住了旁邊的沙發,身子朝著女孩這邊傾斜,仿佛是一種致命的靠近。
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清野見月的心亂如麻更是明顯,她面紅耳赤的逃避視線,恨不得身上有個龜殼,能把自己的腦袋都縮進去。
她囁嚅著,手指在身前緊張的糾結著。
“之前跟你說你又不要現在又跟我說這個你干嘛對我這么壞?”
“我對你很壞嗎?”
她低著頭,少年靠的更明顯一些,似乎額頭都快要貼在一起。
清野見月都快不知道自己是誰,在哪兒,在干什么了。
她整個人都有些暈乎乎的,好像剛才洗澡時候產生的熱氣全都灌進了自己的腦子里一樣。
她甚至都有沖動,在月野弦的額頭貼過來的時候,抬起自己的頭,她會用泛起水霧的眼眸去對視對方的眼睛。會忍不住微微撅起自己誘人的紅唇。
在貼上額頭的這一刻,月野弦停了下來。
他能清晰的感受到清野見月鼻息之間噴吐的香甜氣息,也能清晰的感受到這個女孩子紊亂的心跳。
他聽到她用很輕的聲音說。
“你就是壞蛋”
額頭的溫度很舒服,讓她忍不住微微閉上雙眼,想要享受此時仿佛相互依賴的時刻。
為什么會覺得他在依賴自己呢.或許只是自己的一種幻想和奢望吧。畢竟他這樣內心強大的人,好像只會用多余的光來照亮別人。
就算真的有需要被救贖的時候.救贖他的那個人,又怎么會是自己。
“所以啊,如果沒有見月你這樣的小白兔,我這樣的壞蛋活下去是沒有意義的。”
“嗯?”
他調整坐姿,松開了她的額頭。
清野見月迷茫的抬起頭看向他。
少年已經站起身來,舒舒服服的伸了個懶腰,在清野見月的面前肆無忌憚的展示自己完美修長的身材。
“走了。”
“你什么時候回家?”
清野見月忍不住問道。
或許好像不該問的,自己的性格也不應該顯得這么急切,而且問了好像也沒有任何意義,自己也不是他的任何人但是有些人之所以特別,就是因為你明知道沒有意義,還是忍不住會想要為他做些什么。
月野弦停下腳步想了想,然后問,“有沒有什么想吃的,晚上回來帶給你。”
女孩在身前交織的手指終于緩緩的松開,她忍不住勾起嘴角,宛如逐漸浮出黑夜的那輪新月。
“想吃披薩。”
“好。”
“咣當。”
月野弦關上了門,走出了樓道。
下樓,走出小區。這一次月野弦決定奢侈一把,搭上了一輛計程車。
倒不是真的錢多到沒有地方花,只是對方要求的地點有點意思,偏離這個小區很遠,幾乎沒有公交和地鐵直達。或者說轉乘更加麻煩。
所以懶得去操這個心了。
錢是生不帶來死不帶走的東西,錢唯一的意義,就是讓人活著的時候能生活的更舒服一些。
所以關于錢的智慧應該是怎么用,而不是怎么存留。
大概一個小時左右的車程,顯得漫長的距離。
下車的時間是19:48,差不太多。
付了錢后,夜色已經開始明顯,頭頂的烏云漸漸被月光破開一角。
周圍的街道在這個還早的時間段就顯得清冷起來,而少年的目光落在了不遠處那‘正在施工’的牌子上。
圍欄背后,是一棟足足六層,卻根本沒有修繕完畢的爛尾樓。鋼筋混凝土歷歷在目,夜空下它就像是一頭被掏空了內臟,拔下了皮肉的野獸。
隱隱約約的黑暗里,仿佛那無數的死角里,有著若隱若現的陰影。就像是虎視眈眈飄蕩在這個世界的惡靈。
這看上去就讓人覺得陰森的寂靜,卻讓穿著黑色襯衫的少年勾起了笑容。
“還真是給自己挑了個好地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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