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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俄國當文豪 93、彼得拉舍夫斯基
盡管年輕的托爾斯泰有那么一瞬間格外的憤怒,但他終究是不認識這位作者,也無法直接去往對方的家里,去問詢關于這篇的事情。
于是他只能從憤怒中緩緩冷靜下來,不過即便如此,他還是牢牢記下了這位作者的名字,如果以后有機會能去圣彼得堡的話,他大概率會試著去打聽一番。
而等他的溫度完全降下來后,他便又將雜志往前翻了翻,稍微查看一下有沒有被自己忽略的細節,接著又隨意翻了翻雜志上其他人的作品,在感覺有些人的作品似乎也有點意思之后,他便拿著這本雜志朝著某個地方走去。
作為一位很快就能繼承到爵位和領地的年輕貴族,無論是在喀山還是莫斯科的社交界,他都受到了極大的歡迎,在來上大學的這段時間里,他已經參加了許多由高官、貴族舉辦的舞會和音樂會。
事到如今,他在逐漸習慣這些場合的同時,也對這些場合中的很多事物都產生了極大的興趣,以至于他近來參加舞會參加的相當頻繁。
今天的話,他本來已經做好了參加某個舞會的打算,來買這本雜志算是順手而為之的事情。
但不知為何,走著走著,他依舊沉浸在被那部連載的長篇所激發的感情當中。
毫無疑問,那位作者的傾向非常鮮明,在他那里,公爵是以卑劣者的形象出現,更普通一點的人反而更加具有閃光點。
像這樣的傾向,他所在的圈子里的那些人對此感到反感并加以嘲笑自然是很正常的事情。
而他本應與他們有著同樣的態度,但那股被激發出來的模模糊糊的情感似乎總在向他傳達著什么,以至于他不僅不反感這樣的,甚至還饒有興趣。
走著走著,他突然停下了去往某個地方的腳步,而是朝著自己住的地方走去,準備再繼續看一會兒自己沒看完的盧梭的著作,以及他手頭上拿著的這本文學雜志。
或許他很快就會后悔,選擇重新投向舞會的懷抱,但至少在這一刻,他朝著自己的家中走去。
而在回去的這個過程中,一個此前從未在他的腦海中出現過的念頭突然出現了:我是否也能寫出像這樣的故事?
像他這種家庭,成為什么文學家很難稱得上是一件體面的事情,他們這些人往往有更體面的事情值得去做,但這位總是讓人感覺神思恍惚和漫不經心的貴族少年,還是冒出了這樣的想法。
而如果能寫的話,他能寫得好嗎?
當年輕的托爾斯泰冒出這樣的想法的時候,另一邊,在圣彼得堡人來人往的大街上,米哈伊爾正跟涅克拉索夫和別林斯基走在一起。
不出意外的,沉睡中的米哈伊爾又被吵醒了.
好在他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昨晚也早早睡下,因此在跟他們來到大街上時,米哈伊爾看上去也是相當精神,但此時此刻,來到書店門口的別林斯基和涅克拉索夫看上去比米哈伊爾還要精神。
尤其是別林斯基,他幾乎是懷著一片柔情在看那些年輕人購買《現代人》這本雜志,就像是一個父親在看剛剛出生的子女一樣。
看得出來,新雜志的出現多多少少讓有些年輕人不太適應,以至于他們沖進書店下意識地就問上一句:“《祖國紀事》到了沒有?”
但在稍稍反應一下后,他們很快就重新開口問道:“《現代人》,《現代人》在哪呢?我們要看《現代人》!”
不過《祖國紀事》好歹也是圣彼得堡一直以來賣的最好的文學雜志之一,倒也不至于說如此輕易地就被打倒,依舊有很多人出于往日里的習慣拿起了它。
但是米哈伊爾他們確實不太在乎這一點,畢竟他們才剛剛接手《現代人》,能有一個還不錯的銷量就可以了,至于更多的東西,還是需要讓子彈再飛一會兒。
而看著放在貨架上的那些雜志飛快消失,涅克拉索夫和別林斯基不由得露出了振奮的笑容,就連米哈伊爾都被他們所感染,不由自主地開口道:“不然我們去吃點東西慶祝一下吧?”
“為什么不去喝點伏特加呢米哈伊爾?”涅克拉索夫有些激動地道:“這樣的日子就應該好好喝一杯來慶祝一下!”
米哈伊爾:“?”
大早上的喝這個?
順帶一提,雖然伏特加聽起來頗具現代感,但早在十五世紀,伊凡三世就確定了俄國人愛喝的這種白酒的國家壟斷權,在1553年,伊凡雷帝在莫斯科開了第一家伏特加酒館,獲得了高額利潤。19世紀則是伏特加占領國際市場的一個鞏固的世紀。
值得一提的是,伊凡雷帝有一個小愛好,那就是經常召開宴會,并且常常讓人記下喝醉的貴族們所說的話。第二天他會拿著那些話去質問那些宿醉剛醒的馬屁精。
而他的這種做法后來就被一位寫詩寫得很不錯的格魯吉亞人給完美繼承了下來,參加他的酒宴的人往往是丑態百出,在這其中,一位后來酷愛玉米的貧農的兒子,甚至到了喝到失禁的程度。
雖然在這個時代也有很多俄國人鐘愛這種烈酒,但米哈伊爾確實不太行,他充其量也就能喝上一點葡萄酒,更別說還是大早上了。
總之,在米哈伊爾的堅持下,三人最終還是來到了一家咖啡館,一方面再觀察觀察情況,另一方面則是還能喝點東西吃點東西。
結果幾人剛剛落座沒多久,米哈伊爾正要將一點面包送進口中,一個突然響起的聲音頓時就將他手中的面包震落在桌子上:
“怎么沒了?!上帝??!他怎么好意思才連載這么一點東西的?”
本以為只是孤例,結果很快就有人響應:
“是《現代人》上面的那部長篇嗎?要我說怎么會有連載這種形式?既然寫了干脆就一下子全部放上來!這么點內容又夠誰看呢?”
“這部作品跟他之前的那些短篇有著很大的不同,如果說之前的短篇簡潔有力,那么這次的無疑細膩了很多,不過目前看起來感覺還不錯,我確實很想知道接下來到底會是一個怎樣的展開?!?p/>
“我準備向這家雜志寫信了,看看這部長篇接下來到底會以怎樣的篇幅連載,每一期要是太短的話我可不樂意,我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p/>
“那還寫什么信?直接去他們雜志辦公的地方問問看不就好了?我知道他們雜志辦公的地址,你們聽我詳細跟你們說說”
“原來在這里,懂了!”
“我本來就沒什么耐心,況且這個故事是真讓人火大,一位公爵,他擁有那樣的頭銜又有著那樣的財富,為何就是要跟一位忠誠善良的管家過不去?”
“所以那位死了之后無人問津的老人又跟故事有著什么樣的關系?”
聽著這些談論聲,本來還談笑自若的米哈伊爾不自覺地往座椅的里面去了去,頭也微微低了一點,之前認識他的人可能還很少,但自打在辦公室接待了很多人后,那么米哈伊爾被人認出的概率真的已經大大增加。
畢竟圣彼得堡也就這么大,而供那些愛好文學藝術的年輕人們交流的地方,也就那么些,真要被人認出來了可怎么辦.
“對了尼古拉?!毕氲搅耸裁吹拿坠翣柨聪蚰死鞣蛘f道:“這幾天我先在家里面工作,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話你直接來找我就好了,我暫時就先不去出版社了。”
“那么你的稿子什么時候交過來呢?”
想了想自己看到的那部分,涅克拉索夫一時之間也感覺自己的心里癢癢的,于是情不自禁地開口問道:“米哈伊爾,你知道,因為要提前印刷的緣故,所以你的稿子最好現在就交給我,不然哪天耽誤了印刷,影響了雜志的發行就不好了?!?p/>
“是啊,沒有完整的稿子我又該如何進行評論?”
眼睛里閃著熱烈的光芒的別林斯基也在此時開口說道:“這樣我就不能將我對這部的完整想法告訴你了!而假如說只談現在你給我的那部分的話,那么米哈伊爾,即便你已經聽到了很多這樣的言論,但我還是想對你說,你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天才。
究竟什么樣的人才能一下子就從簡潔有力的短篇,一下子就轉向深沉厚重的長篇呢?而且在這個轉變的過程中,我并沒有看到太多不成熟的地方,你仿佛才剛開始寫這種篇幅就已經達到了一個非常高的高度!
我簡直都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了!而你的這部,也一定會成為一把投向黑暗的匕首。
在我們中間總是有很多先生還是對有些人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但事實上除卻最徹底的行動,是不可能動搖有些人的心腸的。你的將會讓更多人認識到這一點?!?p/>
米哈伊爾:“.”
汗流浹背了老別
見此情形,米哈伊爾示意身體不好的別林斯基不要那么激動的同時,對于他們想要的的剩下那一部分,米哈伊爾也是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
之所以拖到現在,其實還是因為《被侮辱與被損害的人》這部中有著相當一部分宗教救贖的思想。
對此米哈伊爾其實能夠理解,畢竟對于有些人來說,在長久地目睹黑暗的現實,又長久地看不到出路的時候,不對上帝抱有期望又該對誰抱有期望呢?
更何況這還是宗教氛圍相當濃厚的俄國。
而后來的老陀和老托的作品之所以偉大,則是因為他們雖然有自己的傾向,但也依舊在刻畫各種各樣的社會現實以及思想上的碰撞,并且深入進行了分享。
但是對于米哈伊爾來說,能夠理解也是建立在知曉前路的基礎上,要讓他在如今這個年代相信這種東西,肯定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就當米哈伊爾繼續跟涅克拉索夫和別林斯基談話的時候,此時此刻,在離他并不算太遠的一條街道上,一位身材魁梧、看著宛如巨熊一樣的男人正跟他的同伴走在大街上,以他的體格,就算是雜志在他手上也稍稍顯得有點小。
這自然就是跟米哈伊爾有一陣子沒見過面的德米特里了。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米哈伊爾最近有點忙,而德米特里也并不悠閑,除卻努力完成自己的學業的同時,他最近也在頻繁參加一個小組的聚會,并且如饑似渴般地學習一種他此前并未詳細了解過的新思想。
說起來在這樣的聚會上,米哈伊爾中的某些片段經常被拿來引用,從而用以說明俄國中一直存在的某種現實。
想到這里,德米特里就忍不住又看了看雜志上那個熟悉的名字,然后發自內心地為自己的朋友感到自豪。
誰能想象一個不久前還窮困潦倒的大學生只用了這么一點時間,就成為了圣彼得堡文化界炙手可熱的文學新星呢?
而且德米特里總感覺要不了太久,他那年輕的朋友就能鞏固住他在文化界的地位,而又有誰能想到一個暫時休學的大學生,一位年輕人能夠成為文化界的權威人士呢?
不過在為自己的朋友感到自豪的同時,德米特里也稍稍感到有些遺憾,畢竟他的朋友有時候確實是相當忙碌,再加上不能夠在學校碰面,見面的機會當然又少了許多。
要是米哈伊爾還在學校的話,他們估計將繼續一起參加這個小組的聚會吧?
以前的話米哈伊爾確實參加過幾次,但還沒等繼續深入了解,就已經開始他的文學生涯了。
也不知道他接下來到底有沒有時間,到時候抽空再問問他吧
抱著這樣的想法,德米特里看向一旁的同伴問道:“伊里亞斯拉夫,彼得拉舍夫斯基先生那里最近又有聚會嗎?”
“當然?!?p/>
德米特里的同伴回道:“依舊是老時間,星期五開始,估計還要幾天呢。怎么了?”
“或許我應該帶我的一位朋友再來參加?!?p/>
這個巨熊一樣的男人挺起了胸膛:“而且你一定聽說過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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