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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姑母是馬皇后 第8章 后怕的朱元璋
開封也是華夏歷史名城,春秋時期始建,名為啟封。
后為避漢景帝劉啟名諱,改名開封。
這個名字一直沿用到元朝,才被改為汴梁路。
三月徐達率軍攻克汴梁,繼而拿下整個河南。
五月,朱元璋借著督促北伐的理由來到汴梁,并將其恢復古稱開封。
然而只有極少數人知道,他來開封的真正目的,是為遷都做準備。
只是等他到了開封才發現,這里已經是一片廢墟。
元朝為了防止漢人聚城造反,下令拆毀天下城池,開封的古老城墻也未能幸免。
元末幾十年動亂,將民居都摧毀了十之八九。
整個汴梁路人口都不足十萬,百業凋敝,土地荒蕪。
因年久失修,宋朝花費巨大人力物力開挖的漕渠,也基本被淤平。
如果將都城放在這里,等于是從零開始。
遷徙人口、營建城池、開挖漕渠……
這么大的工程,別說是新生的大明,就算是一個家底豐厚的大帝國都得元氣大傷。
而且朱元璋考慮的更多,黃河改道之后,開封失去了阻擋北方敵人的唯一防線。
一旦草原敵人繞過燕云十六州,開封就是不設防的城池。
所以,不論從哪個角度考慮,這里都已經不適合再作為都城。
朱元璋也不得不放棄了遷都的打算,然后將精力放在了處理軍務上。
帥帳,朱元璋正對著地圖,推演天下局勢。
這一戰旨在平定天下,明軍兵分數路,可謂是傾巢而出。
各軍也沒有讓他失望,捷報頻傳。
徐達這一路只用兩個月就拿下河南全境。
不久前馮勝攻克潼關,李思齊、張思道等逆賊望風而逃,平定關中不過是時間問題。
楊璟也順利攻克永州。
廖永忠攻克梧州,潯、貴、容、郁林諸州皆望風而降。
可以說,大明離真正一統天下,不過是時間問題。
以朱元璋的城府,臉上也不禁露出開心的笑容。
就在這時,禁衛趙二虎來報:“陛下,徐、常二位將軍求見。”
朱元璋猛的抬起頭,問道:“在哪呢?”
趙二虎回道:“就在帳外等候……”
話還沒說完,朱元璋就三步并作兩步來到帳外,果然見到了等候在這里的徐達和常遇春。
“哈哈,天德、伯仁,你們終于來了。”
“上位,我們來看您了……”常遇春也大笑著就想上前。
卻被徐達一把給拽住:“徐達參見上位。”
常遇春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收回腳步下拜道:
“常遇春參見上位。”
朱元璋上前托住兩人的胳膊,佯裝不悅的道:
“誒,你們兩個這是和咱疏遠了。”
徐達順勢起身,說道:“上下尊卑有別,請上位勿怪。”
常遇春又不是真憨,也大聲說道:
“您現在是皇上,天下之主,我們當臣子的得守規矩。”
“誰敢不守規矩,我老常一拳把他腦殼打碎了。”
朱元璋大笑道:“哈哈……有你們兩個在,咱才能高枕無憂啊。”
“走走走,進帳再說。”
君臣三人一起來到帳內,分君臣落座。
三人關系非是一般君臣,并沒有直接談正事,而是先拉起了家常。
徐常二人先關心老朱的身體,又問候了馬皇后和朱標。
朱元璋也叮囑兩人要照顧好自己,大明還需要他們。
同時也給他們講了各自家里的近況,讓他們放心打仗。
徐達再次表示謝恩。
常遇春在高興之余,又有些生氣:
“上位您別安慰我,常茂那臭小子的事情我在前方也聽說了一二,您回去幫我狠狠揍他一頓。”
朱元璋笑道:“不用咱出手,皇后來信說朱樉和常茂一起惹事,被她扔進應天府大牢反省去了。”
“皇后親自管教,你心就放肚子里去吧。”
常遇春一聽這話,非但沒有擔心,反而大喜道:
“哎呀,娘娘出手,我就更放心了。”
朱元璋臉一拉,說道:“怎么,你相信皇后,不相信咱?”
常遇春嚇了一跳,連忙道:“沒有沒有,上位您可別冤枉我。”
朱元璋笑著搖頭道:“咱和你說笑呢,看把你嚇的。”
說到這里,他正色道:“咱準備在宮里建一座學堂,供太子學習之用。”
“到時會從百官將領子弟中遴選優秀者陪讀,到時也讓常茂跟著一起去學。”
這就是當太子的同窗心腹,只要不出問題,未來朝堂必有一席之地。
即便自家女兒是準太子妃,常遇春依然非常高興:
“謝上位恩典。”
徐達在一旁不禁有些羨慕,照理說他的兒子肯定也是有資格當太子陪讀的。
奈何,他長子徐允恭今年才四歲,遠未到進學的年齡,也只能干看著眼饞了。
然而,朱元璋是什么人,豈會忽略了他這位軍方第一人。
與常遇春說完,就轉頭看向他笑道:
“天德你可別怪咱厚此薄彼,誰讓你家老大生的晚呢。”
“不過放心,再過幾年等咱有了大孫子,就讓允恭給咱大孫子當玩伴。”
徐達笑著說道:“那咱們可就這么說好了,伯仁你給做個見證。”
常遇春壓根就沒聽進去他的話,笑的眼睛都看不見了:
“嘿嘿,陛下的大孫子,那也是我的外孫啊。”
朱元璋和徐達皆啞然失笑。
聊了一會兒家常,三人就將話題轉到了軍事上面。
先是就整體局勢進行了探討,確定了整個大局的攻伐戰略。
之后就是徐達和常遇春的任務。
朱元璋鄭重的道:“你二人是我最信任之人,任務也最重。”
“北上,以雷霆之勢拿下大都,徹底斷絕蒙元再興的可能。”
“如此,我們才能說自己得了天下。”
徐、常二人肅然領命:“請上位放心,我等必不負使命,拿下大都。”
又聊了一會兒打大都的具體戰略,朱元璋就以舟車勞頓為由,讓二人下去歇息了。
事實上是他預感到,應天的奏疏應該就要送到了。
倒不是他能掐會算,而是每天差不多都是這個時辰,奏疏就會送來。
果不其然,徐常二人離開不久,應天的八百里加急信使就到了。
接過裝有奏疏的密匣,仔細檢查確定沒有被打開過。
然后才拿出鑰匙打開。
他一眼就看到了奏疏最上面那封信。
看筆跡是馬皇后親筆。
朱元璋冷峻的眼睛里,浮現出一抹溫柔。
將密信拿起,意外的發現比往常厚了許多。
莫非是妹子思念咱,給咱寫了很多體己話?
朱元璋心里不禁浮想聯翩,臉上也不自禁的露出笑容。
守在門口的趙二虎,馬上就知道,定然是娘娘又給陛下寫信了。
也只有看到娘娘的信,陛下才會露出這副模樣。
陛下和娘娘真是伉儷情深啊。
朱元璋并沒有拆開馬皇后的信,他準備處理完所有公務徹底閑下來,再細細觀看。
小心的將信放在一邊,再次伸手從匣子里拿出一卷奏疏。
臉上的表情也隨之一凝,重新變得嚴厲起來。
趙二虎也心中一顫,連忙收回目光,不敢再偷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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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了差不多大半個時辰的時間,朱元璋才將這些奏疏一一批復。
其中最讓他上心的,莫過于大明律的制定一事。
大明目前施行的律法,是吳王時期李善長帶人制定的律令,非常的簡陋。
現在大明正式立國,就需要一套完整的律法。
群臣就是因為這事兒起了分歧。
以李善長為首的一群人,認為應該使用嚴刑苛法,如此才能震懾人心。
甚至他們還想重新啟用某些已經被廢除的肉刑。
理由是亂世當用重典,只有這樣才能讓天下迅速恢復安定。
以劉伯溫為首的儒家官僚群體,則認為應當慎刑,教化為本。
他們還舉了秦朝的例子。
雙方為這事兒爭論不休,李善長也就是在這種情況下,當眾羞辱劉伯溫。
看到這里,朱元璋的眼神里閃過一絲慍怒。
作為君主,他太清楚自己手下這群人的性格了。
劉伯溫確實有大才,但與大明并不是一條心,更準確說和朱家不是一條心。
他一直在處處防備著朱元璋,因此才表現的小心謹慎。
為了不當棋子,被李善長當眾羞辱都能唾面自干。
這讓朱元璋非常不滿。
其次就是李善長,當著皇后的面羞辱大臣,實在居功自傲、目無尊上。
而且你身為丞相,應該做的是帶領百官解決問題。
可是你小肚雞腸,遇到不同意見就打擊羞辱別人,哪還有人敢做事?
如果不是大明草創需要人才,如果不是他實在無人可用,早就讓兩人靠邊了。
當然,對李善長和劉伯溫的處置方法是不一樣的。
李善長那是和他一路襤褸走過來的,不是一般君臣可比。
就算不讓他當丞相,也會給一個很高的閑職,讓他一輩子享受榮華富貴。
至于劉伯溫,哼,回家養老去吧。
可惜,這個念頭他也只能在腦子里想一想,目前大明實在離不開二人。
對于大明律該走哪條路,朱元璋也非常頭疼。
他本人因為當年的經歷,可謂是嫉惡如仇,恨不得殺盡天下人壞人。
內心里是傾向于李善長的想法的。
可是作為君主他也很清楚,這些法律在懲處惡人之前,大概率會先被惡人用來殘害百姓。
到時候真有可能讓秦亡故事重演。
一時間他也拿不定主意,只能給馬皇后寫信讓她先不著急做決定,等他回去了再做打算。
將奏疏全部處理完,他才長吁口氣。
然后目光轉向桌角的那封信,心里的瑣碎剎那間全部消失,笑容重新浮現。
拿起信打開,里面有將近二十頁,這讓他很是驚訝。
同時也意識到情況沒有那么簡單。
莫非是發生什么意外了?
他心中一驚,連忙展開閱讀起來。
越看就越是震驚。
冒充皇親的那個乞丐是個天才?還是個治國之才?還掌握著帝王學?
這……
每一個字他都認識,可組合在一起……他感覺自己有點眼花。
再次看了一遍,還是如此。
又小心觀察了一下字跡,沒問題,確實是馬皇后親筆。
可……
這怎么可能?
治國之才,還懂帝王學,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咱翻遍全國都沒能尋訪到的人才,竟然在大牢里發現了?
而且還是一個十三四歲的乞丐?
如果不是對馬皇后的信任,他肯定以為她在胡說八道。
可即便如此,他依然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此時他也大致猜到,這封信的內容會是什么了。
迫不及待的往下讀,果然看到了想看的東西。
猜到了咱想遷都?還斷定咱會失望而歸?
朱元璋下意識的以為,自己的行蹤被泄露了。
可繼續往下看……
先用五個要素分析出咱想遷都的原因。
又用五個要素,分析出咱此行失敗的原因。
嘶……看到這里他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他震驚的地方不只是因為對方的見識,還在于對方敢于下決斷。
有學問的人多了去了,真正能靈活應用所學知識的非常少。
能果斷用,還能用對的,鳳毛麟角。
最典型的就是用兵打仗,同樣的兵書,有人看完能成為軍神,有人看完成了馬謖。
那個馬鈺顯然是屬于前者。
同時他也確定了,對方不是提前得知了消息,而是真的靠本事分析出來的。
這不禁讓他稍稍松了口氣。
繼續往下看。
丹書鐵券?
朱元璋一陣頭皮發麻,他連這都能猜到?
妖孽。
這是個妖孽。
如果前一個問題還能用見識不凡解釋,這個真的解釋不了,只能用妖孽來形容。
這一瞬間,他生出了必須要將對方殺死的念頭。
這樣的人,絕對不能讓他活著。
不過很快他就強壓下殺心。
妹子肯定也明白這一點,既然她寫了這封信,顯然是有別的原因。
咱倒要看看,這個乞丐到底有什么不凡之處,竟然能打動咱妹子。
繼續往下看。
他再次露出驚容。
有丹書鐵券必死?漢高祖誅殺異姓王舊事?
嘶,他再次倒吸一口涼氣。
這次不是因為對方的見識,而是后怕。
他真的沒有殺功臣的想法,至少現在還沒有。
之所以給大家丹書鐵券,是真的為了酬謝諸將的功勞,希望他們與國同休。
可馬鈺的分析卻道盡了本質。
不論你有沒有殺功臣的想法,丹書鐵券一賞,就只有殺這一條路。
這如何能不讓他感到后怕。
尤其是想到,自己要親手殺了湯和、徐達、常遇春、李善長等人,他更是感到渾身發涼。
手都不禁有些顫抖。
此時他終于明白,馬皇后為何會寫這封信了。
不論那馬鈺有沒有那么大的才能,就憑這次的提醒,就足夠法外開恩饒他一命了。
深吸口氣,讓自己激動的心情稍稍平息一些。
他才俯首繼續看后面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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