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道在上 七十二、明辨善惡

寒山城也曾繁榮過，最鼎盛的時期，被譽為鏡洲第一仙城。

故哪怕而今沒落，可不論建筑也好，寒山城風光也好，在鏡洲亦數一數二。

一條歲寒大道波瀾壯闊，商鋪林立，鱗次櫛比，人聲鼎沸，一眼望去人頭攢動看不到頭。

寧無心是看習慣了，但傅梨初出茅廬，再成熟穩重也還是個半大孩子，心眼之下，寒山城風光略微一覽，神色微動。

寧無心一笑：“這還不算什么，道途上的開胃小菜，待至天玄，你會見到更多，更雄偉瑰麗的古老仙城！”

一大一小二人剛入城便被盯上。

若是寧無心還是煉氣三層修為，還是那副俊美絕倫的皮囊，這些人十有八九會出手。

她那張絕色皮囊男女皆宜，木屬性靈根，根骨資質七鼎三成重，必能在某些見不得光的拍賣場，賣出天價。

而身懷重瞳，資質至少在九鼎重的傅梨，更是會以不可想象的天價，成為某些家族、宗門的死士。

但當她一副世外高人姿態進城，這些人看不透她修為，便改變姿態。

強則引路，弱則坑吃。

手一推，一個十三四歲煉氣二層的小男孩到二人跟前。

傅梨眉頭微蹙，感受到了對方的惡意。

看到傅梨閉著眼，顯然是個小瞎子，渾身衣衫襤褸，又臟兮兮的，小男孩眼神中鄙夷、厭惡一晃。

轉頭笑嘻嘻道：“小人烏九，前輩是第一次到我們寒山城吧？不知道需不需要小人引路？這寒山城三大坊市，各大商行小人具都了解，物美價廉，一日只需一塊靈石！”

在傅梨不解的神色下，寧無心丟了一塊靈石給烏九。

“寒山城有無客棧有長期租賃的小院？”

“這前輩您可問對人了！”拿著靈氣飽滿的靈石，烏九喜笑顏開。

寧無心神色淡漠：“邊走邊說?！?p/> “好嘞！”

一路上烏九佝僂著背，點頭哈腰，說機靈他當然是非常機靈的，但碰到了寧無心，三言兩語，七彎八繞，就把想要的信息套出。

“十五日后，萬寶閣將舉行拍賣會……”

“寒山城有專門的煉器、煉丹寶地星火山莊……”

“萬寶閣就在……”

“寒山城有家族若干、中小宗門若干、幫派若干……”

最終，一行三人來到由鏡洲三大家族之一施家開設的寒山府，在經過一頓討價還價后，寧無心租賃下一間上等院落。

每月百塊靈石，半年就是六百塊，一次付清。

六百塊下品靈石在寧無心這里，不過九牛一毛，但落到烏九眼中——那就是一筆巨額財富，看向寧無心的目光都有點泛紅。

從寒山府租賃大廳走出，烏九溜須拍馬的功夫便更勝一籌。

可惜，寧無心沒有給他下一個機會，在來到寒山府上等院落區域，便再給他丟了一塊靈石，道：“今日事兒辦的不錯，這里暫時用不到你了——”

烏九扼腕，仍為自己爭取，道：“前輩若是還有需要，可到三山幫尋小的，小的……”

寧無心卻已轉身，帶著傅梨往寒山府內圍走去，一旁寒山府的侍從也諂媚一笑，“前輩若有事，無需尋他這三山幫的狗腿，有什么吩咐，催動一下玉牌，小人必會替前輩鞍前馬后、處理妥當！”

能一口氣拿出六百靈石租賃半年，打賞小廝又闊綽，放到哪兒都是只“肥羊”！

寧無心不知道自己又有了個新稱呼，微微點頭，“好！”

路上又問了一次侍從，再次得到確認，那個叫烏九的沒有說謊；片刻，來到租賃院落。

待進入院落，重新激活陣法，寧無心才看向傅梨，笑瞇瞇問：“是不是疑惑，那叫烏九的小混混不懷好意，我為何還用他？”

寧無心說完，開始檢查院落，院子不大，卻布置有一個中型聚靈陣，別說煉氣，便是筑基修士在此地修煉亦綽綽有余。

傅梨點頭又搖頭，“起初不明，現在明了——”

“那個大的練功房我住，小的你??！”寧無心安排好住所，躺在院子里的藤椅上，瞇著眼看天空，粲然一笑道：“明白我就不多說了！”

傅梨找了另一個藤椅，坐的板正，有些忐忑，問道：“可是我不明白……這世上的人，惡意都這么多嗎？”

“嗯？”寧無心瞇著的眼睛沒動，嘴角的笑容卻淡下了。

轉頭看傅梨那雙眼睛，問了一個猜測許久的問題，道：“因為這雙眼睛，所以……你能夠感受到我們這些人的善意、或者惡意？”

傅梨點頭：“是?！?p/> 寧無心恍然大悟，“這就是為什么……你一直相信我的原因？”

傅梨仍然點頭。

寧無心說了一句怪不得后，回答她第一個問題。

她沉吟片刻，卻最終搖頭，“你的這個問題，問的很好，但我也實在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你。”

她眸色平靜，道：

“或許是這些充滿惡意的人，從小就活在惡意之中長大，被惡意所同化？

又或許是……天生的？

有的人生下來就懂得不要欺負‘弱者’，如元澄；而有的人從生下來就帶著惡意，且明白善惡后，仍然不愿放棄任何能夠展現自己的強大？比如阿綾？比如方才那個鄙夷你是個瞎子的烏九？”

“這是一個很長遠的問題，你可以自己思考，但我建議，現在我們主要的時間，還是放在修煉上，因為——只要你強大了，你遇到的惡意，會越來越少，當然了，會變成猶如海潮一般的懼怕……”

傅梨若有所思，寧無心則先一步進了練功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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