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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有仙子對我圖謀不軌 第二百三十四章 “今安命硬,那隱若呢?”
“你再說一句試試?”
遠處群山綿延,晦暗的光芒像云霧一樣在天邊蔓延,似給蕭隱若清冷容顏的眉宇間添上了幾分陰霾。
這里沒有夜色,但暴風(fēng)雨前的寧靜卻讓此地的光芒有種清幽照人之意。
坐在蕭隱若對面的陸今安雙手放在膝上,即使雙頰掌印明顯,他的眼神依舊平靜。
蕭隱若很生氣,他知道。
畢竟臉上火辣辣的疼痛作不了假。
他也知道蕭隱若生氣的原因:換做師尊在場聽他剛才的話,即使平日里再溫柔,肯定也會給他兩巴掌。
“若……”
陸今安再次開口,只說出一個字,就見蕭隱若又揚起了右手,作勢就要扇下來。
而這一次,掌心甚至有靈力閃爍。
他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心知肚明這一巴掌扇下來的話自己絕對會暈。
然后……就會被蕭隱若拎走。
“知道怕了?”蕭隱若冷哼一聲:“還敢說嗎?”
陸今安看著她白皙如細瓷般的臉頰,想了想反問道:“我可以扇你嗎?”
蕭隱若微瞇桃花眸,聲音依舊沒有絲毫起伏:“覺得我扇你不對?”
陸今安笑了笑:“您有幾成把握將我?guī)С鋈???p/>
“十……”蕭隱若話音未落,就見眼前這個小屁孩突然伸出手,目的地是她的臉頰。
她沒有躲,也沒有攔,就這么平靜的看著陸今安,仿佛在說“你扇一下試試”。
試試就逝世這種事陸今安自然不會真的做,但他也不會被蕭隱若的眼神嚇到。
他伸出的手沒有絲毫停頓,蕭隱若很快就感受到自己的臉頰上多了暖意。
一觸即分,近乎無聲。
可即便如此,蕭隱若的眸底也浮現(xiàn)出一絲危險的光芒:“你還真敢……”
“我說實話了,您扇了我兩巴掌。”陸今安不疾不徐的說道:“那您說假話了,我也扇您一下怎么了?”
頓了頓,他補充道:“我這還不叫扇呢。”
不過他心底也清楚這看似撫摸的一下在此情此景下和扇一下沒什么區(qū)別。
除開道侶和仙人的幼孩,哪個神臨以下的修士敢這么‘扇’仙人?
陸今安也不敢,畢竟這不僅涉及尊卑長幼,更涉及實力差距。
何況他和蕭隱若沒熟到那個份上——就算熟到這個份上他也不敢。
畢竟他也不會抱著愛撫以外的情緒去拍師尊的臉頰。
但他現(xiàn)在還是這么做了。
不過可不是為了引起蕭隱若的關(guān)注。
陸今安直視著蕭隱若的桃花眸:“您確實說會帶我出去,但到時候還算是帶嗎?是‘送’吧?!?p/>
“這不是你把手……”
“就事論事?!标懡癜采钗豢跉猓骸澳鷮嵲拰嵳f,有幾成把握?
我也不是小孩子,您也不需要哄騙。”
蕭隱若起身眺望遠山,雙手負在身后,遺世而獨立:“你連你姨的話都不信?”
“信,當(dāng)然信了。”陸今安看著她的背影:“可是我信了,您呢?”
他也隨即起身,繼而走到蕭隱若的身側(cè),低頭看著地面:“我的實力在這里可以說是很低微了,所以只能感到那里很可怕,但您不是,您肯定能看出更多具體的兇險。
在剛才通過的死性潮汐中,如果您的忘情道域范圍再縮小一些的話,肯定不會為了保護我而出劍?!?p/>
蕭隱若面無表情:“下雨的時候,會因為范圍縮小而雨勢增強嗎?”
陸今安笑了笑:“不會,但是道域是領(lǐng)域進化的產(chǎn)物,面對同等級的對手時,為什么不像碾壓螞蟻時直接擴展呢?”
“領(lǐng)域和道域不同,與你的說辭無關(guān)?!?p/>
蕭隱若扭頭看他,面無表情:“我不同意,本宮還不至于讓你一個渡劫境的小輩保護,何況……我是你姨。”
她知道陸今安心底在想什么,想讓她帶著佛珠先離開,繼而再想辦法將他救出去。
簡直胡說八道!
蕭隱若一點都不信自己離開之后這孩子還有活下去的機會,因為佛門的目標(biāo)就是他。
不然的話這座葬佛谷對她就不是困陣,而是殺陣了。
“我說過會帶你出去,就肯定會帶你出去。”蕭隱若冷哼一聲:“退一萬步講,你沒進入葬佛谷之前,我我在這里也是安然無恙,你覺得誰待在這里更安全?
你現(xiàn)在的實力是不如我,但是你比我重要?!?p/>
聽著蕭隱若的聲音,陸今安不置可否的說道:“死去的天才不叫天才,但是您還是神臨,將來還有可能是神隱……
何況,我真沒騙您。”
陸今安的想法很簡單,如果蕭隱若能安全離開并且這座葬佛谷對自己暫時沒有影響也行,等就行了。
如果葬佛谷蘊藏殺機,大不了再利用《大自在觀想法》進行時間回溯。
至于這次逆流時間長河的成功率有多高……試了就知道了。
以現(xiàn)在自己對時間規(guī)則的掌握,怎么都得比在南卓域那會兒要高……不然豈不是白修煉了?
思忖間,陸今安出聲問道:“若姨,我那會暈了多長時間?”
“一天?!?p/>
陸今安眼底心底松了一口氣,不算久。
如果再加上一路來到這里的時間,那也就是不到三天的樣子……
三天,應(yīng)該可以逆流時間而上。
畢竟如果跨不過去這個時間的話,那就毫無意義了。
“怎么?”蕭隱若睨了他一眼:“你以為你掌握的那點時間規(guī)則還能逆轉(zhuǎn)時間不成?你離綰妤差的十萬八千里呢!”
“退一萬步講,你就算真的能做到,但是這里的法則有些混亂,你覺得以你的道行能成功?”
法則混亂?
陸今安感覺不出來,但是若姨既然這么說了,那肯定就是了。
這就麻煩了啊。
畢竟在混亂的法則中和穩(wěn)定的法則中施展法術(shù)是不一樣的。
腦海中掠過諸多思緒的陸今安無辜的看著她:“我沒想過這個方法,我……”
“那你說說看,你的命在這種地方能硬到哪里去?”蕭隱若淡淡反問:“說不出個一二三,看我怎么收拾你!”
陸今安正準(zhǔn)備開口,蕭隱若已經(jīng)轉(zhuǎn)身,抬手就朝著他拍過來。
陸今安臉色微變,下意識的往后退了兩步:“等,等等……”
“不想暈就跟我走,你個小屁孩能有什么抗衡神隱的底牌?還想騙我?”蕭隱若面無表情:“收起你那套想犧牲自己的小心思。”
“那我也不想您有事……”陸今安話沒說完,聲音一變:“別,別扇了?!?p/>
“還說不說?”
“不說了。”
蕭隱若停在半空的右手依舊落到了他的臉上,不過這一次不是扇了:“你這孩子的想法一點不切實際。”
“您的想法才不切實際?!标懡癜卜瘩g:“您就是想將我送出葬佛谷,可是送出去呢?寶月佛和寶火佛我能對付得了誰?”
蕭隱若淡淡說道:“我沒想過,那座山的危險完全就是你多想了?!?p/>
“行,我聽您的?!?p/>
陸今安沒有繼續(xù)犟嘴,蕭隱若把手從他臉上拿開,繼而握住他的手,手腕處靈力成絲纏繞起來:“路上你別想打什么歪主意?!?p/>
說罷,便拉著陸今安往山下急掠而去。
忘情道域在陰森山林間閃爍著柔和的光暈,陸今安感受不到什么壓力,不過在蕭隱若的解釋之后,才知道這里的重力很大,如果直接飛過去的話,消耗的靈力只會更大。
陸今安打量著周圍的環(huán)境,山谷之中,滿目瘡痍,這里仿佛是一座荒蕪,處處有著古老的痕跡。
除此之外,殘缺的兵器,碎裂的袈裟以及散落的尸骨更加重了此地的陰森。
陸今安一眼掃過,除了被歲月風(fēng)化的尸骨外,還有尚未腐爛的尸體,應(yīng)該都是佛門合上的尸體。
咔嚓。
陸今安一腳踩過,白骨碎裂,他輕聲問道:“您知道這里嗎?”
“不知道?!弊詮倪M入這座峽谷之后,蕭隱若的表情一直凝重:“或許是沒能渡過五欲六塵,然后走火入魔的和尚尸骨吧?!?p/>
陸今安沒有說話,只是釋放出了自己的領(lǐng)域感受著周圍的寂靜陰森:“若姨,這里的時間……似乎和外面不一樣,比外面更快?!?p/>
時間流速不一樣,這里的法則確實混亂。
陸今安心底嘆了一聲,逆流時間還真不一定管用。
“嗯。”蕭隱若輕輕點頭:“大概是五比一的時間流速,偶爾會四比一,不穩(wěn)定?!?p/>
聲音稍頓的她表情稍稍放松,夸了一聲:“能感覺出來,很不錯。”
蕭隱若覺得自己應(yīng)該活躍一下氛圍,讓這孩子的心里沒那么多的不安。
她微微一笑:“剛才要是綰妤在場,抽你的時候肯定更用力?!?p/>
“師尊在的話,我大概是不會說那種喪氣的話?!?p/>
蕭隱若眉尖輕挑:“雖然你說的是實話,但是我現(xiàn)在真想再抽你一巴掌?!?p/>
“您不會抽上癮了吧?”
“上癮又如何?”蕭隱若輕哼一聲:“把你姨我惹毛了,可就不止是抽你這么簡單了。”
陸今安感受著蕭隱若細膩的手心:“師尊都沒抽過我……您是第二個。”
“第一個是誰?”
“我姐。”陸今安說道:“但是我姐都沒您剛才那么用力?!?p/>
“你惹我生氣了。”
“您修煉了這么多年的忘情道,還會輕易動氣???”陸今安故意調(diào)侃道。
蕭隱若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在你身上,我不是第一次動氣了?!?p/>
“是嗎?”陸今安稍感意外:“還有什么時候?”
“南枝從南卓域回到清渺宮的時候?!笔掚[若剜了他一眼:“元陰被你拿了,心也被你摘了,明明連你的名字都不知道,還一直替你說話……那會兒我真想敲斷你的腿?!?p/>
陸今安輕咳一聲,能理解蕭隱若的心情。
畢竟辛辛苦苦養(yǎng)大的白菜跑出去一趟就被拱了,換哪個家長不氣?
尤其這顆白菜還不知道‘豬’的真實姓名。
“說實話?!笔掚[若輕笑一聲:“當(dāng)時我還想去南卓域走一趟來著,如果南枝是被騙的,我直接動手清理?!?p/>
“糾正一下,南枝不會被騙,相反,我才是被她哄騙了?!标懡癜部粗掚[若的側(cè)靨:“當(dāng)時我在練功,她第一次見我就提出了成親的想法。
如果我當(dāng)時沒答應(yīng),她就將我打暈帶走了?!?p/>
“胡說八道!”蕭隱若下意識的反駁:“我們家南枝一直很乖的,而且以前沒怎么離開過清渺宮,根本不諳世事!”
“那是您不了解她。”陸今安說道:“一開始和她相處的時候,確實相敬如賓,甚至每個月還給我月例養(yǎng)我……”
“對你這么好?”蕭隱若眸底閃過詫異:“為什么?”
“她說我長得俊?!标懡癜惭鄣组W過笑意:“長到她心坎里去了?!??
蕭隱若知道南枝當(dāng)初說過“相公可俊了”這話,但她一直覺得這只是第一印象,南枝真正喜歡上今安肯定還有其它的原因。
但是現(xiàn)在……
“只是這樣?”
“是啊?!标懡癜哺锌宦暎骸爸皇且驗槲议L得俊,然后就想和我成親,成親半年后又找我喝酒……
我以為她把我灌醉想圖窮匕見,所以我也就配合著她裝作不勝酒力的樣子,想看看她到底想做什么,結(jié)果……”
“結(jié)果什么?”蕭隱若有些好奇的問道。
陸今安看著蕭隱若,認(rèn)真說道:“她把我攙到床上,然后要了我的身子。”
蕭隱若心底無語,感情被欺負的其實是今安?
一種清渺宮的紈绔圣女跑去小地方強搶當(dāng)?shù)刈松沱悺衲小幕奶颇铑^在她的腦海中浮現(xiàn)。
她扭頭看向陸今安,這孩子確實長的俊,但是南枝的行為更加荒唐啊。
蕭隱若真不知道自己一手拉扯大的南枝竟然這么‘膚淺’。
“若姨?!标懡癜灿行┖闷娴膯柕溃骸爱?dāng)初南枝紅塵入世的考驗是什么?”
“她沒說過,但絕不是兒女情長?!笔掚[若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前方:“她沒按照湛鳴選擇的入世方式走。
不過湛鳴選擇的入世之地在南卓域,然后她遇上了你……或許這就是冥冥之中的緣分吧?!?p/>
“這倒是?!标懡癜颤c了點頭:“說起來雖然是南枝主動,但占便宜的其實是我?!?p/>
“可不是?”蕭隱若淡淡說道:“你的元陽早就沒了,南枝卻把元陰給了你。
說句難聽的,無垢仙體還是上佳的鼎爐,即使沒學(xué)雙修功法,拿了她的元陰也對你大有裨益,你就偷著樂吧。”
聽著這話,陸今安心底一動,所以當(dāng)初自己能成功逆流時間長河而上,說不定還有南枝的一份功勞?
當(dāng)然差點被南枝煉成劍靈這事陸今安是不會說的,萬一哪天若姨和師尊喝酒時,嘴瓢了呢?
蕭隱若看了一眼陸今安,紅唇蠕動卻還是壓下心底的想法。
南枝當(dāng)初回到清渺宮的時候說過差點將今安煉成本命劍靈這事,所以……今安是怎么脫險呢?
肯定不可能是南枝主動放過今安的。
她回憶著清渺宮藏書閣中有關(guān)將心上人煉成劍靈的法術(shù)……南枝肯定是看過的,所以為了安全起見,肯定也是給今安下毒來著。
那么中了毒的今安是如何從南枝手上逃走并讓南枝無能為力的?
想著想著,蕭隱若失笑一聲的搖了搖頭,這兩個孩子之間的事,自己操心這么多做什么?
反正現(xiàn)在今安和南枝的感情很好,而且今安也沒有介意當(dāng)初的事,所以沒必要多此一舉的問了。
不過給通圣境的今安下‘鎖身咒’這個法術(shù),應(yīng)該挺不容易的。
蕭隱若雙眸微瞇,就聽陸今安忽的說道:“確實是我占便宜,但是南枝也很饞,那晚之后月事期間,就沒有放過我?!?p/>
雙頰微紅的蕭隱若嗔了陸今安一眼:“我對你們之間的這種事不感興趣,不用你多嘴?!?p/>
陸今安的視線在她臉頰上的霞紅多停留了幾秒,然后才收回了視線。
‘若姨在這種事上不太像修忘情道的……’
陸今安倒也沒有多想,只是覺得大概是若姨沒有經(jīng)驗的原因。
“我的意思是您可以委婉的勸勸她。”陸今安胡謅道:“萬一懷孕了就不好了,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p/>
聽他提到‘懷孕’兩字,蕭隱若不由自主的就想起飛舟上偷看綰妤的一幕。
明明是高貴的黑凰,那晚卻像只奶牛……
若是南枝懷孕了,也會像綰妤……
蕭隱若趕忙止住這個念頭,讓聲音平靜下去:“我知道了?!?p/>
陸今安不再多言,跟著蕭隱若一路前行,沿著峽谷逐漸清晰的上山小徑前行,在蕭隱若放緩腳步的時候,他也跟著放緩。
陸今安扭頭看了蕭隱若一眼,繼而順著她的目光往前看去。
就見前方的一塊亂石上寫著一行字:吾名皓元,壽命將近之際入金龍魂谷探尋一絲破境機緣,以窺生機。
陸今安稍感意外,因為進入葬佛谷之后,所見的文字都是梵文,還是第一次見到正常的字體。
“皓元……”陸今安在書上見過這個名字,神隱境初期的仙人,死于三萬年前,死的時候百族爭鋒還沒有發(fā)生。
“若姨?!标懡癜草p聲問道:“他口中的壽命將近之際,其實還有很久吧?”
“嗯?!笔掚[若點頭:“行將就木的話,哪有精力尋得生機?”
“所以這里連神隱境強者都能殺死?!标懡癜怖^續(xù)開口:“三萬年前,這里應(yīng)該還不是須彌山的青蓮秘境吧?所以這座金龍魂谷很可能當(dāng)初龍族還是云頂之主時,在此地留下的遺跡?!?p/>
蕭隱若沒有多言,只是牽著陸今安的手繼續(xù)往前走去。
隨著逐漸往上,一具具的尸骨也進入兩人的視線之中,但是和峽谷那里的尸骨不同的是,這里的尸骨歷經(jīng)風(fēng)霜而不朽,晶瑩如玉。
有人,也有妖獸。
陸今安沉吟著:“都是仙人或妖帝以上的尸骨嗎?”
仙軀或許會腐朽,但是仙骨不會——除非被故意摧毀。
蕭隱若輕聲說道:“都是神隱或妖圣的尸骨?!?p/>
陸今安感覺到蕭隱若握著他的手緊了幾分,他扭頭看著蕭隱若,沒有說話。
感覺到陸今安的視線,蕭隱若微微放松,繼而嘴角揚起笑意:“那些尸骨有的還有納戒,你不如去找找有沒有什么寶貝?”
陸今安眼神一亮:“這個可以。”
說著,便拉著蕭隱若朝著最近的一具尸骨走去。
蕭隱若看著蹲下來的陸今安,眸光柔和了幾分,這孩子就是聰明,知道怎么做才能緩和緊張的氛圍。
“剛才……”蕭隱若輕聲開口:“怎么就想著讓我先脫困呢?只是因為在死性潮汐中我以攻代守?”
“不全是。”陸今安摘下一枚納戒,掃了一眼之后扔到一旁,這枚納戒的空間已經(jīng)崩潰,里面的東西也都沒了。
蕭隱若跟著他的腳步:“還有什么理由?”
陸今安也不抬頭:“舍不得唄,您要是出事了,師尊、南枝她們都會難過的,我也會。”
“那你就沒想過你死了她們?nèi)f一也跟著尋死怎么辦?”蕭隱若冷笑。
陸今安站起來說道:“我有底牌?!?p/>
蕭隱若直接給了他一個棒槌:“還騙你姨?”
“有就是有?!标懡癜矒u了搖頭:“但是我不能告訴你,底牌是不能輕易告訴外人的?!?p/>
“呵呵。”蕭隱若又敲了敲他的腦袋:“你騙我沒關(guān)系,你想保護我的這份心意我也很欣慰,但你與其信你的命硬,不如信我的實力?!?p/>
陸今安“嗯”了一聲,也不再繼續(xù)這個話題的說道:“查看過的幾個納戒的內(nèi)部空間都崩潰了,按理來講不應(yīng)該啊。
仙器級別的納戒哪有這么容易崩潰?”
“這里還有陣法?!笔掚[若淡淡說道:“陣法需要能量,抽空仙器中的能量也正常?!?p/>
“陣法?”一直身處蕭隱若忘情道域中的陸今安好奇的問道:“什么樣的陣法?是殺陣嗎?”
“不是。”蕭隱若伸出右手,指尖靈力成絲,屈指輕彈幾下之后,陸今安便從周圍的空氣中看見了若有若無的陣紋光影。
“聚靈陣?!笔掚[若眸底掠過一縷湛藍的光芒:“和萬道宗的聚靈陣一個等級。”
陸今安聽懂了蕭隱若的意思。
萬道宗的聚靈陣雖然其它宗門也會,但是能用出來的只有萬道宗。
因為這種級別的聚靈陣每年損耗的能量都很大,能養(yǎng)起這種聚靈陣的只有萬道宗。
而佛門的青蓮秘境中卻存在這樣一座聚靈陣,顯然不太符合常理。
因為須彌山、靈山和普陀山加起來也沒萬道宗那么深厚的底蘊。
而在秘境中搭建這么大的聚靈陣……萬道宗都沒這么奢侈。
宗門構(gòu)建聚靈陣的目的是為了使用更精純的靈力,葬佛谷為何要搭建這么一座聚靈陣?
誰在這里修煉?
“我們繼續(xù)走?!笔掚[若邁開步子:“看看前面還會有什么?!?p/>
陸今安一言不發(fā)的跟上,微微抬頭看著不見盡頭的幽徑深處,給人一種如妖似魔之感。
如果……真的有一尊佛門的神隱大佛隱藏在此地修煉,該怎么辦?
暗灰色的樹木不帶絲毫葉子,散落林間的尸骨越發(fā)稀少,但是陸今安卻能明顯的感覺到蕭隱若正在以更多的靈力維持著忘情道域。
看了一眼蕭隱若越發(fā)凝重的表情,陸今安心知肚明這里除了詭異的重力之外,還有另外的能量在喧囂著。
只是他在蕭隱若的保護下什么都感覺不到。
陸今安低頭看著蕭隱若的手,能夠感覺到她的手心已經(jīng)滲出溫膩的汗水。
他沒有出聲打擾蕭隱若,只是看著蕭隱若走路間晃動的裙擺,忽的就在拐過一條彎道之后,蕭隱若停下了腳步。
陸今安抬頭看去,表情一呆。
入目所及之處是一個巨大的坑洞,其中綠光瑩瑩,凌亂的疊放著數(shù)不清的骸骨。
這顯然是一座巨大的墳場。
更令陸今安心悸的是,坑洞之中的骸骨雖有人骨,但更多的是妖獸骸骨。
這些妖獸骸骨動輒千百丈長,因為坑洞的深度還沒有這些妖獸巨大,所以能夠看見骸骨的一部分隱隱藏在地下。
但即便如此,也能夠清楚的感覺到這些妖獸骸骨比山岳更高的威勢,以及即使死透也依舊從骸骨中散發(fā)出來的可怖氣息。
“龍……”
陸今安看著其中的一具盤旋的龍骨:“是龍嗎?”
“蛟?!笔掚[若輕笑一聲:“你覺得這里像是佛門的秘境嗎?”
陸今安搖了搖頭,繼而問道:“這些骸骨還能用嗎?”
強大妖獸的骨頭也是上佳的煉丹材料。
蕭隱若搖了搖頭:“這些骸骨經(jīng)歷的歲月太久了,血髓干涸,靈氣全無,和普通的獸骨相比……也就是大了點罷了。”
陸今安愣了一下,扭頭看向蕭隱若,見她眉眼帶笑,于是他的內(nèi)心也不由自主的安定了不少。
“真可惜。”蕭隱若歪頭看著陸今安:“這些骨頭連煉制法寶的價值也沒有了?!?p/>
看著神情輕松的蕭隱若,陸今安卻莫名的有些笑不出來:“您真的是若姨嗎?”
剛剛表情還那么凝重,現(xiàn)在怎么這么放松了?
幻境?
蕭隱若捏了捏陸今安的臉:“跟著我走……離開。”
她轉(zhuǎn)身邁步,臉上笑意全無。
這里不應(yīng)該叫葬佛谷,也不是什么金龍魂谷,而是龍族祭壇。
進來,就只能陪葬的祭壇。
輝光域東南,距東方皇朝西荊關(guān)不足百里之地的道觀之中。
東方星瀾朝著裴綰妤作了一揖,便朝著遠處的西荊關(guān)急掠而去。
裴綰妤一步跨出,悄無聲息的出現(xiàn)在西荊關(guān)的上空,往西荊關(guān)的另一側(cè)看了過去。
因為結(jié)界的存在,只能看到一片白影。
裴綰妤眼神玩味的看著這座結(jié)界,這樣的結(jié)界顯然不是東方皇朝的手筆,而是外人設(shè)置的。
不是東方皇朝不想看外面的世界,而是有人將三大皇朝‘畫地為牢’的圈禁起來了。
人會圈羊、圈牛、圈豬……圈的理由是什么?
吃歸吃,吃的方式卻有很多種。
‘應(yīng)該也不是臨淵劍宗和東麓儒院的手筆,但是他們卻瞞著……’
裴綰妤伸出右手,一縷漆黑的靈力隨風(fēng)悄然而入結(jié)界之中,然后……
消散。
裴綰妤眼底閃過訝色,然后將靈力的威力提升,繼續(xù)朝著結(jié)界中彈去。
在第三次的嘗試之后,靈力沒有消散。
“渡劫五境才不會消散……”
裴綰妤眸光微斂,被無形結(jié)界圈禁的東方皇朝明明和兩座大域有著氣運聯(lián)系,但是卻像某些偏僻的界域一樣,最強只能誕生出渡劫境的強者。
而且,其內(nèi)的某種不知名陣法似乎讓東方皇朝的人感受不到靈力……這才是只能煉體的原因嗎?
裴綰妤思忖著,就見東方星瀾已經(jīng)來到了西荊關(guān)的關(guān)外,識別身份入關(guān)之后,一朝公主卻在數(shù)名道姑的監(jiān)視下進入了一間關(guān)隘之后的房屋之中。
飛鳥傳信,司天監(jiān)的數(shù)名女監(jiān)士騎馬而至,東方星瀾這才踏上了回京之路。
裴綰妤離開了紫荊關(guān),反正該做的都已經(jīng)做了,接下來就看乖徒兒什么時候去東方皇朝了。
返回九華山的飛舟上時,裴綰妤發(fā)現(xiàn)天衍閣的人也已經(jīng)到了。
鄭東流也已經(jīng)從靈山出來,和上官奇正站在一起,神情稍顯凝重。
裴綰妤心底咯噔一下,連忙過去問道:“怎么了?今安和隱若不會有危險吧?”
鄭東流沒有說話,上官奇正看著下方青蓮秘境開啟時、如今已經(jīng)消失的洞口,道法流轉(zhuǎn)間回應(yīng)道:“看造化。”
裴綰妤微蹙蛾眉:“這么危險?”
“嗯?!鄙瞎倨嬲c了點頭:“要不是鄭老頭打聽出里面有著龍族祭壇,我也不會想到會這么危險?!?p/>
“宗主,還打聽出什么了嗎?”裴綰妤表情凝重:“還有辦法進入這座秘境嗎?”
“打聽不出來了?!编崠|流揉了揉手腕:“大無量佛這個老禿驢說出龍族祭壇之后就再也沒有張嘴了,怎么打也沒用。”
這么‘打聽’啊……
裴綰妤看向居中擂臺的下方:“龍族祭壇是通過陪葬血裔,以求先祖龍魂不滅的祭祀之處,龍魂生前都是龍圣的實力……”
“這個祭壇應(yīng)該沒那么夸張?!鄙瞎倨嬲龘u了搖頭:“不是我看不起這群禿驢,而是這群禿驢真沒本事讓龍圣皈依佛門。
而且也不可能將一座龍族祭壇納入自己的青蓮秘境之中,他們沒這個本事?!?p/>
“龍尊圣佛呢?”裴綰妤又問。
“他什么都不知道?!编崠|流搖了搖頭:“已經(jīng)抽筋扒皮了?!?p/>
裴綰妤看了一眼仙器靈山的方向,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佛門死了這么多的佛卻只是為了將今安關(guān)進青蓮秘境之中……佛門這群禿驢什么時候做過賠本的買賣了?
值得嗎?
大無量佛被打、龍尊圣佛死了、天水佛死了,真如佛祖用不了多久也會死……
一名神隱、一名神臨后期和一名神臨初期換今安的死,佛門有這么大度嗎?
就算里面還有隱若,但是寶火佛和寶月佛可不是隱若的對手。
佛門加起來也才二十來個佛陀,一下子折損五個,有什么意義?
裴綰妤沉吟著,看向了上官奇正:“雖然青蓮秘境是佛門的后花園,但是秘境終究是有入口的,沒有辦法再打開嗎?”
“有是有,但是麻煩?!鄙瞎倨嬲哿宿酆殻骸傲硗獍敕缴琊D在青蓮秘境上?!?p/>
“又是隱生山?”
“那老禿驢做的?!编崠|流淡淡說道:“但是死不承認(rèn)和上界勾結(jié),說什么梵舟行就是沒有勾結(jié)的證據(jù)。”
裴綰妤心底了然:“他們保護梵舟行沒讓上界奪舍?”
“嗯。”鄭東流點了點頭:“與其說這是證據(jù),不如說梵舟行是佛門想和上界談判的籌碼?!?p/>
“帝釋天呢?”裴綰妤又問。
“找不到。”鄭東流搖了搖頭,繼而嘲諷一聲:“佛門什么時候做過這樣的賠本買賣???”
“此言差矣?!鄙瞎倨嬲哿宿酆殻骸罢^獅子搏兔,亦用全力,多少天才的成長是因為敵人的輕視呢?
死五個禿驢換一個今安和清渺宮的宮主,不算虧,尤其對你來講。”
上官奇正扭頭看著鄭東流:“今安死了,你會不會殺上上界?”
“先把佛門平了。”鄭東流淡淡說道。
裴綰妤聽著上官奇正的語氣,緊張的心情稍稍放松:“上官閣主,問題不是很嚴(yán)重,是嗎?”
上官奇正點了點頭:“不嚴(yán)重歸不嚴(yán)重,但是也容不得蕭宮主大意,一個不慎的話就容易萬劫不復(fù)。
就看蕭宮主對龍族祭壇了解多少了,當(dāng)然,如果蕭宮主和今安沒有去到那里就更安全了?!?p/>
“安全什么?”鄭東流皺了皺眉:“里面不能使用靈力?!?p/>
“今安開了五座道宮?!鄙瞎倨嬲α艘宦暎骸皟蓚€被裴宗主傷到的神臨初期的仙軀,對他造不成威脅?!?p/>
“放你娘的屁。”鄭東流破口大罵:“這群禿驢在自己的地盤上能使用不了靈力?”
吹胡子瞪眼的鄭東流直接沖到下方的擂臺,逮著在那盤坐念經(jīng)的真如佛祖又是一頓暴揍,毫不留情。
“鄭宗主又動手了……”
“第四次了?!?p/>
“真如佛祖真慘……”
看臺上竊竊私語,擂臺上鄭東流毫不解氣。
裴綰妤皺眉看著這一幕,語氣加重幾分:“上官閣主,您能笑的出來,說明沒事,對不對?”
“今安是主動想進去的,對吧?”
“嗯。”
“有些沖動?!?p/>
“他是想……”裴綰妤搖了搖頭,沒有多言。
作為師尊,她心知肚明今安是想趁機找出周元符殺掉,以此得到更多有關(guān)上界的情報。
這是機會。
因為周元符也在青蓮秘境中的幾率很高。
“如何?”裴綰妤盡量讓自己的語氣保持平靜:“沖動的結(jié)果是什么?”
“今安命硬?!鄙瞎倨嬲挠恼f道:“他雖然沖動了點,但是本身有準(zhǔn)備。
這是他到目前為止遇到的最大的難關(guān),反吟斬關(guān)課,很快就會有結(jié)果……就看應(yīng)不應(yīng)課?!?p/>
上官奇正抬頭望天:“今安進去的那會我沒有起課卜算,所以到底能否對應(yīng)課盤,就看天機給不給面子了?!?p/>
“所以這算是今安的斬關(guān)課?”裴綰妤問道。
“嗯?!鄙瞎倨嬲c了點頭:“天關(guān)難過,幸而過五關(guān)斬六將,如果過了,這件事能成為他未來得以趨吉避兇的種子?!?p/>
裴綰妤沉默著,上官奇正算到這一步,必然是付出了極大的代價。
因為今安的命沒那么好算——她算過,但是霧蒙蒙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天底下也就只有上官奇正在卜算之道有這么深的道行了。
可即便如此,他的話里話外也透著‘天機給不給面子’的無奈。
此時,鄭東流再次飛了上來,氣緩了不少的他盯著上官奇正:“很快就能出結(jié)果的‘很快’有多快?”
上官奇正搖了搖頭:“快,是相對慢來講的?!?p/>
鄭東流額頭青筋跳了跳,忽的又身形急掠,但是這一次卻不是朝著真如佛祖而去,而是朝著普陀山的領(lǐng)袖赤焰紅佛而去。
正在念經(jīng)的赤焰紅佛睜開眼睛,雙手連忙合十:“鄭宗主,此事與老衲無關(guān),老衲什么都……”
“老夫揍誰需要理由?”鄭東流直接出手,神臨后期的赤焰紅佛像個小雞仔似的直接被鄭東流拎起亂掄。
“來,老夫我說,雪崩之下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你怎么說?”鄭東流的聲音很大:“老夫說的有沒有道理?”
赤焰紅佛直接被掄在了其中一座擂臺的邊緣,堅固的擂臺直接被撞出了一個大坑:“禿驢,講話,你不是挺會辯經(jīng)的嗎?”
赤焰紅佛像火焰一樣的眉須在重擊之下一片凌亂,他深吸一口氣,正要開口,鄭東流忽的抓住他的一縷胡須就是一拽。
赤焰紅佛眼角一跳,看著鄭東流蒼老的容顏,索性直接閉上眼睛:“阿彌……嘶?!?p/>
鄭東流一縷一縷的拽著他的胡須,裴綰妤看著秘境的入口處怔怔出神,忽的想起什么似的問道:“您剛才說今安命硬,是嗎?”
“嗯?!鄙瞎倨嬲c了點頭:“今安沒遇到過大的挫折,這就是命硬的一種表現(xiàn)?!?p/>
“嗯……”裴綰妤抿了抿紅唇,幽幽問道——
“那隱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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