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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金盆洗手,我又不是龍頭大佬 第194章 靈堂一炷香(4K)
上海街,公司樓底的永記茶餐廳內(nèi),尹照棠穿著西裝,用餐叉卷起面條塞進(jìn)口中,正盡力消滅一盤豬扒面。
戳腳晉身著白衫,兩只手的袖口折起,各提一個紅色紙袋,匆匆趕到餐廳門口先把一個小袋子交給花皮。
他低聲說道:“花皮哥,幾條香煙和一點點心意,給兄弟們分一分。”
“阿晉,下血本啦?”花皮看他從出租車下來,便往前走上兩步,主動迎接。
當(dāng)聽到有一點點“心意”時,便懂得煙盒里不只有煙,還有匯豐銀行的土特產(chǎn)。必須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順勢接下同門兄弟遞來的心意。
只見戳腳晉叼著香煙,跺了跺腳,賣慘道:“冇辦法呀,渾身家當(dāng)都變賣啦。只當(dāng)搏一個機會,求求花皮哥多費心。”
花皮點點頭,但卻不會逾越規(guī)矩,只說道:“我會跟強哥說的,但具體成不成,得看大佬點樣講,最近來搵大佬的人太多。”
“趁大佬剛吃完面趕快進(jìn)去,還有一碗糖水的時間。”
“多謝花皮哥。”戳腳晉丟掉煙蒂,口中還吹著白霧,腳下已邁進(jìn)進(jìn)茶餐廳,朗聲打著招呼:“大佬,早呀!”
尹照棠手中正端著一份冰糖燕窩,用湯匙舀著,見到他白衫配西褲,臉上掛著耳釘,還穿著大頭皮鞋,忍俊不禁的笑出聲:“阿晉,今天還沒輪到你當(dāng)班吧?”
戳腳晉把紙袋放在桌面,熟絡(luò)的搬開椅子,把禮盒向前一推,干干巴巴道:“大佬,我老豆從內(nèi)地帶回來的一點特產(chǎn),特意拿過來給你嘗嘗。”
兩名坐在隔壁桌的當(dāng)班馬仔,看到晉哥脹紅的臉,低頭暗自發(fā)笑。
尹照棠跟老板打了個手勢,叫人上一碗冰糖燕窩給他,再打開禮盒看一眼,撇嘴道:“內(nèi)地的土特產(chǎn),不是那個吧?”
他做出一個搓指數(shù)錢的動作,語氣打趣的道:“時代還真是變了,要給我賣命,還要先給我送錢啦!”
這段時間社團要開一間裝修公司的消息,已經(jīng)在五大堂口間傳開。裝修公司的班底人手是街市勇出,項目由神仙棠找。
招牌已經(jīng)注冊,叫作“忠記建筑”
據(jù)說棠哥已經(jīng)找到一個在觀塘的大型項目,一單能賺五百萬,又搭好房署的關(guān)系,將來還能拉到項目。
搞得字頭中許多人心動不已,想在裝修業(yè)務(wù)中分上一杯羹。
小道消息流出,神仙棠在忠記建筑持股百分之七十,街市勇出人出力就百分之二十,剩下百分之十是胡議員的。
于是幾天時間里,堂口中許多頭目都紛紛趕來,送禮的送禮,表現(xiàn)的表現(xiàn),連其它堂口的大底都有人出面宴請,想要分包到業(yè)務(wù)。
戳腳晉若不是花園大廈的老兄弟,連進(jìn)門聊天的資格都冇。
江湖上,真正缺的不是亡命徒,是機會啊!
尹照棠能夠創(chuàng)造機會,身邊才有一幫兄弟賣命。
有一個穩(wěn)賺不賠的機會擺在面前,真的連賣命都要托關(guān)系,送鈔票。
大佬把機會給邊個,就是欣賞邊個。
戳腳晉苦笑兩聲,撓頭道:“一直都是這樣的吧,大佬?”
“也許是吧,嚯,真是送特產(chǎn)啊,一盒老陳皮,一盒大紅袍。”尹照棠當(dāng)面打開禮盒,面色帶笑,再次問道:“這家建筑公司呢,前途是遠(yuǎn)大,但新記盯的很緊,胡議員家人的事,你也該有所耳聞。”
“我是愿意給你一個機會的,但搞不搞得定,得靠你自己!”
戳腳晉亮了底牌,出聲道:“大佬,吹雞、招搖都會我。”
這兩人中前者是新義安前草鞋,后者是和勝和白紙扇過檔,在忠義堂目前還是四九仔,但都看中機會想要博一把。
他們都還沒有魯莽單干,而是團結(jié)在戳腳晉身邊,不愧是當(dāng)過大底的人才。
尹照棠欣然點頭:“好呀,我叫牛強選十個能打的兄弟跟你去,算是我這個做大佬的一點。”
戳腳晉見到棠哥點起香煙,起身鞠躬:“多謝棠哥,我不會給兄弟們丟人的。”
“走啦。”
尹照棠口吐白霧,揮了揮手。
戳腳晉難掩激動之色,走出茶餐廳。花皮看他的表情都知答案,輕錘他道:“恭喜啊,阿晉,我都知一定能成。”
“下次要改口叫晉哥了。”
有左手、蛋撻、豪哥、阿king等人的榜樣在前。
兄弟們都知大佬提拔人的方法,要立功,再管一個生意,或者幾條街,最后等到資歷便可扎職。
不管身授幾底,有財路在手,都有富貴人生。
并且平日跟在身邊的心腹兄弟,只要開口要到外頭干事業(yè),都會優(yōu)先獲得一次機會。
但只有一次!
戳腳晉學(xué)著大佬的樣子,穿上白衫西褲,提上公文包,帶兄弟來到忠記建筑。
從公司名字都看得出野心有多大,不是單獨干抹墻灰的工作,是想要打進(jìn)地產(chǎn)行業(yè)的。
目前在佐敦白佳士街的百樂大廈,租有一間兩千呎的辦公室,用來開展業(yè)務(wù)。
街市勇之前的裝修公司不大,除掉三個班頭,剩下的員工十幾個人,有財務(wù),投標(biāo),倉管,采購,監(jiān)理.
這些人收到消息,隔天便搬到新場地,很樂意跟著公司做大做強。
那三個班頭則都是忠義堂的老人,平日公司有單,便帶班上的伙計做工,公司冇單,便去接其它公司的外包業(yè)務(wù)。
以前公司零零碎碎的業(yè)務(wù),都是街坊鄰里支撐起來,賺個三瓜兩棗的,連三個班子都養(yǎng)不活,拿出來改組當(dāng)然痛快啦。
三天后。
戳腳晉綁著A貨LV的皮帶,手臂夾著皮包,戴著墨鏡,脖掛金鏈,帶著五名兄弟大搖大擺來到灣仔區(qū)駱克道的建材街。
這里有二十多家建材公司,工程材料批發(fā)到高檔衛(wèi)浴,家居軟裝基本都有,是港島區(qū)內(nèi)最集中的建材街。
街邊掛著各式各樣的牌,有破洞的燈牌,用油漆涂的白板,貼在墻上的傳單。
一行人直奔門面最大的“港島裝潢材料有限公司”,來到門口時,戳腳晉提了提腰間的皮帶,進(jìn)入店鋪中道:“邊個是板材張啊?”
一個剃光頭,穿花衫的貨郎迎上前,分著煙時,上下打量道:“找板材張做乜嘢?”
“他講有一批內(nèi)地走水路來的膠合板,急著便宜出手,人有沒有在啊?”戳腳晉叼著香煙,由光頭貨郎點上,頤指氣使的說道:“我都在缽蘭街看好貨了,要不是熟人介紹,真懶得過紅隧!”
光頭貨郎諂媚的笑道:“在啦,在啦,跟我到里邊飲茶,人馬上到。”
戳腳晉已經(jīng)習(xí)慣建材公司的奉承,大搖大擺便要往里頭走。
吹雞察覺不對,拉住他的手臂,低聲道:“晉哥,不要離車太遠(yuǎn),小心些。”
戳腳晉想想有道理,止住腳步,緩緩?fù)轮鵁熿F:“茶都免了,把人叫過來先。”
“那進(jìn)去看看貨嘛。”光頭佬極力邀請。
吹雞都不贊成臨時換供應(yīng)商,但貨比三家沒錯,節(jié)省下來的都是利潤,才特意陪阿晉跑一趟灣仔。
這時在公司門店里切割板材,鋼管的工人,漸漸都停下手,眼神如狼,似乎都在盯著他們。
吹雞見到一個工人臉上的刀疤,頓時寒毛直豎,出聲喊道:“晉哥快走,有埋伏!”
戳腳晉面色微愣,大為驚詫,還未回過神來便給兄弟拉走。
吹雞掏出手中的彈簧刀,大叫道:“他媽的,這班工人都未戴口罩,是打仔來的。”
戳腳晉恍然大悟,轉(zhuǎn)身沖向墻角的一排鋼管,拾起一根作武器,橫掃擋下面前的光頭佬。
“吹雞,閃先!”
他挺身在前,身手矯健舞著長棍,早已習(xí)慣保護兄弟,碰上事第一直覺是擋,而不是跑。
搞得吹雞都有些發(fā)愣,連忙去拉戳腳晉:“晉哥,一起走!”
這時幾名跟來的打仔都撿起長棍,肩并肩架起槍林,以棍作槍。同時商店兩邊的大廈樓梯口處,沖出二十多名手持砍刀,氣勢洶洶的新記打仔。
帶頭人穿著一件骷髏頭皮衣,披著過耳留海,正是灣仔之虎門下戰(zhàn)將“骷髏”
“鏘”
店鋪內(nèi)。
一名打仔摁下切割機,刀片打磨出火光,把一根鐵管一分為二。
旋即,打仔一把拾起切面光滑,斜角開口的鐵管,吶喊著朝門前沖去:“殺啊!”
“斬死他們!”
這些新記打仔都身材健碩,招式兇猛,悍不畏死。
戳腳晉身手不錯,是打仔出身,有家傳腿法北派戳腳,還練過通臂拳,舞起鋼管有進(jìn)有退,步伐很穩(wěn),招式漂亮。
一個人前擊后守,靠一根棍子,竟然可以把吹雞幾人守在身后。
若是手中的鋼管削尖,早已戳死五六個新記仔。
可是新記早有埋伏,三十幾個人,個個都拿著家伙,一擁而上再犀利的功夫都沒用。
短短幾分鐘就有兩個兄弟中刀倒地,在新記的圍戰(zhàn)中遭人劈死,鮮血染紅街道的石磚。
戳腳晉雙手攥緊長棍,怒不可遏,嘶聲吼道:“去死!”
骷髏表情大喜,揮起長刀,斜斜劈下。
刀鋒直接斬斷棍子,阿晉也硬氣,根本不退,耍起雙棍左劈右擋,繼續(xù)鏖戰(zhàn)。
但失去長棍長距離防守的優(yōu)勢,短棍的靈活,面對人海都是劣勢。
吹雞已中三刀,堅持不住,出聲叫道:“晉哥走啊!”
一名小弟掙扎著走出戰(zhàn)團,啟動車子把人群撞開,推開車門大喊:“大佬上車。”
阿晉背靠著車,出聲大吼:“吹雞,你先走!”
骷髏見狀急道:“不要放走吹雞!”
以前吹雞可是新記的草鞋,過檔到老忠雖得大佬首肯,但在戰(zhàn)場上跟新記仔碰到,絕對會給人盯上。
要是落在新記手中,恐怕會生不如死,老忠都會多一個笑料。
戳腳晉一直都記著要給棠哥掙面子,給棠哥丟臉的事是半分不敢做,硬頂在前要吹雞走,感動的吹雞淚流滿面。
現(xiàn)在不是演苦情戲的時候,大佬放話誰走,誰就得走。吹雞鉆進(jìn)車?yán)铮仡^喊道:“晉哥!”
“噗!”
這時骷髏依仗刀快人多,一刀劈開阿晉的胸膛。
“轟。”
開車的馬仔不等車門關(guān)好,便踩著油門沖出街道,再晚連車都要遭人砸爛。
寶琳路,大圣廟。
正在修繕中的寶廟,搭著施工腳架,一間間地進(jìn)行宮殿翻新。還要包括重塑金身,扶鸞請神,三座山門一起修繕,最少都要兩年時間,花費百萬港幣。
這時正殿的門前,設(shè)了一間簡單的靈堂。
堂前鋪著三張草席,上面是戳腳晉,祥仔,阿歲三人的尸體。
尹照棠、蔣豪、左手幾人身穿西裝,胸戴白花,在靈位前長長鞠躬。
街市勇,老摩,高森老,肥貓都有來敬香。
阿晉是為公司開拓生意死的,肯定會風(fēng)風(fēng)光光,有頭有臉的走。
晚上。
廟內(nèi)亮起燈光,白熾燈照著紅墻,飛檐掛著燈帶。孤寂的夜色里,收音機里的往生咒跟僧人們的念經(jīng)聲混在一起,一閃閃的燈帶,蜿蜒曲折,像是一條通往忘川的路。
小雨淅瀝瀝下著,涼風(fēng)呼嘯掠過山徑。
堂外,三十幾名堂口兄弟,清一色穿著黑色練功服,單膝跪地,沉默不語。
這些佐敦、旺角兩堂口中小有實力的四九仔們正在請戰(zhàn),希望接過阿晉留下的機會,立功上位,獲得重用。
尹照棠都不希望他們被雨淋濕身體,見到有雨飄下,便帶著蔣豪、左手幾人走出靈堂。
三十四人抱拳喊人:“棠哥!”
尹照棠嘆出口氣,感慨道:“阿晉跟我一起從觀塘走出來,打打殺殺五六年,向來都是沖在最前面。”
“近段時間,公司跟新記有沖突,阿晉負(fù)責(zé)的新業(yè)務(wù),和新記有一點小沖突。給人在灣仔圍斬到死,仲要被人拿切割機把腦袋切下來,師傅縫了七十多針,才把頭和身子連在一起。”
“我都不想再推兄弟出來打擂臺,但阿晉的仇一定要報,冤有頭,債有主,陳耀興的頭,我要把他切下來。”
飛鷹、花皮、阿信、傻輝三十四人都滿面熱血,一腔血勇,在雨中大喊:“誓入刀山!”
“飛鷹,阿信,你們兩個一起進(jìn)來,同我拜拜關(guān)二爺。”尹照棠點完將,轉(zhuǎn)身走向旁邊的關(guān)圣殿。
“是!”
飛鷹一臉孤傲,阿信眼神閃動,兩人對視一眼,起身跟大佬走進(jìn)殿內(nèi)。
蔣豪冷笑道:“剩下都不用擔(dān)心沒事做,晚上旺角、油麻地、銅鑼灣和將軍澳都給新記仔掃了場,刀山火海多的是。”
“收拾好刀槍,把頭腦掛上腰帶。”
凌晨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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