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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話事人 597 吳皇的軍火生意,讓貢榜王朝四分五裂~
次日,劉千召開情報署總部人員會議。
主題是:
整肅內(nèi)部,強調(diào)紀律。再有違反,家法無情。
他在會上破口大罵:
情報署日漸驕橫,揮霍無度。
在會議時,就令人拖出去處決了3個過于出格的頭目。
會后,
劉千以裁撤冗員、精簡特工為借口要來了總部所有人員的花名冊,就著煤油燈的亮光,反復翻閱最近1年之內(nèi)進入總部的那些人的背景資料。
越看越恐懼。
個個都很干凈個個都有嫌疑。
劉千在辦公室輾轉一夜,愣是沒睡足1個時辰。
次日清晨。
一隊禁衛(wèi)軍送來了陛下的手令。
“陛下有旨意?!?p/>
“因形勢需要,情報署即日起改變工作重心。除總部和必須交通點之外,其余人員一概布局海外。以個體移民和自由商人身份長期滲透中南半島、馬來半島。”
“情報署于3日內(nèi),將所有外派人員名單上報御前?!?p/>
劉千接過手令,臉色如常。
次日午后,他就交出了名單。
一切風平浪靜。
財政大臣胡雪余給出了一個具體的經(jīng)費數(shù)字:200萬兩/年。
用于收買敵方關鍵人物的經(jīng)費額外結算,需要打報告,可額外報銷。
如果,在皇宮的那間屋子里,劉千不當面坦白的話,李郁是準備強行換帥的。
近衛(wèi)軍團就駐扎在蘇州府。
如果撤換劉千不順利的話,就血洗情報署。
劉千沒狂妄到那種程度。
以后,帝國的兩大情報機構分工明確:情報署對外,內(nèi)政部對內(nèi)。
沒過多久,
陛下又頒布了一道旨意:
禁止陸軍、海軍、巡警、情報機關在帝國境內(nèi)從事任何生意。一經(jīng)發(fā)現(xiàn),嚴懲不貸。
會摳字眼的人,摳出了2個字“境內(nèi)”。
很快,
陸軍部傳出消息,即日起停發(fā)第4軍團所有官兵的海外補助(輔助類人員照常發(fā)放)。
對此,第4軍團微微一笑。
無所謂!
那點補助,不夠塞牙縫。
駐軍海外想撈點錢還不容易?大炮一響,黃金萬兩。
貢榜王朝的國都,阿瓦城。
歌舞升平,一派盛世景象。實際是風雨欲來、黑云壓城。
4年前
開國君主雍籍牙的兒子孟駁去世,他的兒子贅角牙繼位。
與爺爺、父親的雄才大略比起來,這位年輕的新帝稱得上庸碌無能,整日里沉迷于燒香拜佛,納妃。
擴張,戛然而止。
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但是,
2年前,阿桂帶著遠征軍來了。
先干掉了孟養(yǎng)土司,斬殺了土司家族和心腹1000多人,逐步消化了這塊地盤。
他籠絡一部分土著,打壓一部分土著。
重用土司境內(nèi)的漢人后裔為文官,同時強令他們的家族質(zhì)子加入遠征軍,打造了一個松散的聯(lián)盟。
沿著伊洛瓦底江,一邊進攻,一邊屯田。
鳩占鵲巢玩的爐火純青。
追隨遠征軍而來的十幾萬云南百姓獲得了耕地和屋子,民心大定。
在取得了兩次擊敗貢榜王朝軍隊的圍剿后,阿桂派出軍師趙莊文和周邊勢力談判——聯(lián)手擊敗貢榜王朝之后,木邦、撣邦皆可自治,大家約為兄弟之國。
此計,大妙。
這里就不得不提及貢榜王朝的內(nèi)部組成。
緬人的比例最大,至少占據(jù)人口的6成。其余有孟人、克欽人、撣人、克倫人等
孟人,主要生活在南方的勃固一帶,曾建立過白古王朝。
撣人,生活在北方,曾建立阿瓦王朝。
白古王朝和阿瓦王朝,這倆王朝都是曇花一現(xiàn)!
克欽人,生活在北邊孟養(yǎng)土司的地盤上,相對弱一些。
而貢榜王朝以及之前的東吁王朝都是緬人建立的大一統(tǒng)封建王朝,時間悠久。
老辣的阿桂一眼就看穿了這里面的玄機。
眼熟。
太眼熟了。
咱大清最熟悉這一套了。
歷史悠久就是好,什么都能找到參照物。
帶入一下,就是后金要打大明。大明地盤大,人多。后金地盤小,人少。
大清遠征軍一邊搞軍事,一邊搞屯田,一邊搞外交,和北方的撣人、克欽人打的火熱。
聯(lián)姻,古老而有效。
阿桂娶了撣人的一位貴族女人,趙莊文娶了克欽的一位首領女子。
遠征軍解決了側翼來自撣邦高原麻煩。
瘋狂修壁壘。
搞烏龜戰(zhàn)術。
連續(xù)打退了兩次貢榜精銳軍隊的圍剿,貢榜王朝傷亡15000余人,遠征軍傷亡5000余人。
贏得了短暫的和平。
八莫,伊洛瓦底江畔的一座小城,是伊洛瓦底江在全年當中船只可通航的最北端城市。
理論上講,
如果阿桂有一支強大的水軍就可以順江而下,一路打到阿瓦城了。
這一日,
趙莊文走進城中的中軍行轅,低聲道:
“阿帥,有位商人求見。”
“什么商人?”
“一個從云南來的走私商,說手里有火藥和火器?!?p/>
阿桂一愣,隨即將眼前各地送上來的公文一推,匆匆走出屋子。
院子里,
一黃毛漢子正好奇的四處打量。
他就是云南馬幫商人,黃生,曾和史密斯扮作使團的正副使節(jié),從乾隆那為陛下挖到了第一桶金。
是會上癮的。
雖然黃生自詡是正經(jīng)商人,但正經(jīng)有限。
“先生遠道而來,辛苦辛苦。來啊,擺酒設宴,款待先生。”
阿桂的殷勤超出想象,竟然主動伸手拉住黃生,好似老友重逢。
接風宴很豐盛,大碗吃肉,大碗喝酒,毫無官威。
酒過三巡,
趙莊文笑著問道:
“不知黃先生手里有哪些貨?”
黃生放下大碗:
“來啊,取樣品?!?p/>
隨員將一口木箱抬入屋內(nèi),打開。
瞬間,屋內(nèi)雅雀無聲。
眾人投向黃生的眼神復雜而犀利。
黃生逐一介紹:
“燧發(fā)槍、火藥、鉛彈、炸彈,咳咳,這些都是嶄新的軍火,但是出處我不能講?!?p/>
阿桂臉色古怪。
趙莊文臉色驚恐。
其余眾將官也都差不多,郁悶的說不出話。
最后還是阿桂打破了尷尬,他舉起酒碗:
“來,為義商黃生,干了!”
眾人連忙起身隔空敬酒,氣氛再次熱烈。
酒桌,不是談事的地方。
但是在酒桌上喝的感情好,后面什么都好談。
黃生滯留2日,和阿桂順利達成了一筆軍火買賣。
1500桿燧發(fā)槍、1萬斤火藥、5萬發(fā)鉛彈、500顆圓球鐵殼炸彈的生意,售價10萬兩白銀。
雙方約定在密支那交割。
密支那——是枯水季時伊洛瓦底江的最北通航極限。
目前在遠征軍的控制下。
這就很有意思了。
送走了這個手眼通天的走私商。
阿桂和趙莊文相視,苦笑。
“阿帥,我突然悟了?!?p/>
“我也悟了?!?p/>
倆人好似打啞謎,并不說透。
但在內(nèi)心里長長的松了一口氣,一直以來最大的恐懼,后方隨時刺來的那柄利劍暫時入鞘了。
阿桂心里跟明鏡一般。
就剛送走的那個喝多了甩著黃毛唱《詩經(jīng).滇風.想女人》的家伙,成色10成吳。
當初順利逃出云南,恐怕也是人家故意放水。
阿桂和趙莊文一邊吃炸花生,一邊吹著這個季節(jié)的干燥涼風。
沉默!
遠征軍就像是這盤子里的花生米,被人家一顆一顆的夾起來,仔細端詳。
“莊文,以后的路怎么走?”
“路怎么走,恐怕我們自己說了不算?!?p/>
阿桂冷靜的點點頭。
如今的遠征軍不缺糧食,但奇缺火器火藥,缺棉布、缺金屬工具。
當然,第一緊缺的還是火藥。
和貢榜王朝打了2場防御戰(zhàn),消耗巨大。
農(nóng)歷10月到2月是涼季。
顧名思義,就是氣溫相對涼爽,降水相對稀少的季節(jié)。
適合遠行!
黃生的效率很高,10日之后就在密支那,和遠征軍交割了貨物。
第7軍團的士兵便裝押運。
槍彈分離,交割的很謹慎。
遠征軍接手了5船軍火,沿伊洛瓦底江運到八莫城以南100里處,上岸改陸運。
50里外,
就是兩軍對峙的前線了。
遠征軍玩的是烏龜防御戰(zhàn)術。
長期對峙,急的是貢榜王朝,而不是自己。
拖的時間越久,對自己越有利。
貢榜軍隊發(fā)現(xiàn)在陸上突破不了,就打起了水路的主意。
很遺憾,
伊洛瓦底江面,十幾條手腕粗的鐵鏈鎖江,兩側樹堡還有弓箭、火器夾擊。
貢榜王朝的水軍強行突破了3次。
皆被上游的縱火船逼退。
阿桂的軍事經(jīng)驗很老道,很老辣。
這次,不同以往。
遠征軍居然主動選擇離開壁壘野戰(zhàn),貢榜軍隊自然求之不得。
兩邊擺開陣勢。
甫一開戰(zhàn),
手持新式燧發(fā)槍的清軍步兵肩并肩,跟著三角軍旗大步前進。
對面統(tǒng)3萬貢榜大軍的主帥孟魯,大駭:
“清軍居然裝備了大量燧發(fā)槍?狗曰的法蘭克東印度公司,兩邊賣軍火?!?p/>
“頂上去?!?p/>
“戰(zhàn)象兵,破陣?!?p/>
70頭龐然大物嘶鳴著沖出本陣。
清軍陣中沖出一排大力士。
他們將火把戳在地上,點燃圓球炸彈,然后往前猛沖,就像投擲鏈球一般將炸彈用力甩出
戰(zhàn)象雖然經(jīng)過訓練,對鑼鼓、箭矢、刀刃基本不懼,零星的鉛彈也不能對厚皮造成損害。
但是遇上爆炸、大火,照樣畏懼。
銘刻在生物基因里的恐懼本能是無法消除的。
一口氣投擲了上百顆圓球炸彈,爆炸猛烈。
戰(zhàn)象群被炸的往后潰逃。部分戰(zhàn)象在馭手的控制下避開本陣,從兩翼潰逃。
可還是有幾頭戰(zhàn)象踩進人群。
密集列陣的燧發(fā)槍手傷亡慘重。
清軍的擲彈兵,繼續(xù)背負炸彈往前跑。
身后跟著三排燧發(fā)槍兵。
這種瘋狂的架勢,讓孟魯心生畏懼。
他抽出彎刀,高呼:
“上!”
“殺光清兵?!?p/>
貢榜軍隊從起兵開始就是典型的西式軍隊,他們很快在軍官的喝令下重新列陣。
“射擊。”
一陣白煙騰起,清軍擲彈兵倒下。
不過,剩余的擲彈兵依舊點燃炸彈,沖了過來。
許多人慌了,無令的零星射擊響起。
炸彈被扔進人群。
劇烈的爆炸讓陣型徹底混亂。
清軍燧發(fā)槍手也很快趕到,1輪齊射將對崩。
2輪齊射奠定勝局。
之后,清軍步兵全部壓上。
阿桂的兒子阿迪斯率僅有的800騎兵快速直插敵軍側后,行動極其大膽。
半個時辰,
貢榜士兵的尸體連綿十幾里。
阿瓦城。
戰(zhàn)敗的消息還未傳到,孟魯?shù)挠H兵先到了。
損失了8000多人,軍隊一片陰霾。
孟魯認為贅角牙不會放過自己,干脆先下手為強。
清君側
一場血腥的政變籠罩全城。
繼位4年的庸碌之君被憤怒的士兵當場格殺,他的堂弟孟魯在血泊里宣布繼位。
結果,
短短7天后,孟魯又被他的叔叔孟云所殺。
連續(xù)2次武裝政變,阿瓦城內(nèi)殺的人頭滾滾,數(shù)千具尸體順江而下
南方的孟人嗅到了機會,迅速起兵。
短短2個月,貢榜王朝四分五裂,各方勢力你放唱罷,我登場。
南方靠海的孟人,東北高原的撣邦、木邦,以及中部平原的貢榜王朝,北部的遠征軍,5股勢力瓜分了整個王國。
阿桂很冷靜,他只是吞下了一小塊平原后就停住了腳步。
深挖壕,厚筑壘。
擴軍、開墾、厘清內(nèi)部、收攏流民。
以遠征軍為骨骼,以云南移民為軀干,以土著為四肢,搞起了低調(diào)生存。
不貪大,不蛇吞象。
好好消化已有地盤才是王道。
遠征軍坐視撣邦、木邦、孟族3家圍攻阿瓦城。
實際上,
阿桂和趙莊文有個共識——只能小贏。
如果遠征軍坐大,有在異國一統(tǒng)江山之趨勢,駐云南的吳軍八成就會出兵干涉了
為了驗證這個猜想。
阿桂派人去聯(lián)系黃生,提出再次購買火器。
黃生直擺手,表示軍火走私風險太大,偶爾搞一搞就是欺天了。要是頻繁走私怕掉腦袋。
軍火不能賣,民生物資可以賣。
很快,
阿桂默許了幾十名云南商人進駐密支那開設鋪子,除了向遠征軍出售,還向木邦、撣邦等勢力出售各種民生用品。
絲綢、棉布、鐵器、茶葉、瓷器,價格很公道。
奢侈品也賣,量不大,但有固定客戶。
邊境的土司們對于上國來的奢侈品情有獨鐘。
這些體格精悍的“云南商人”在站穩(wěn)腳跟后,出手收購當?shù)靥禺a(chǎn),例如翡翠、玉石、木材,出價不高,但付現(xiàn)銀。
一條隱隱的商業(yè)路線順著綿長的伊洛瓦底江開始發(fā)育。
如果眼光放遠一些,會發(fā)現(xiàn)這條商業(yè)線路極其漫長。
源頭,是長江口。
源尾,是安達曼海,或者說印度洋。
線路大致是:長江——沅江——滇黔陸路(鎮(zhèn)遠至臨滄)——伊洛瓦底江。
途經(jīng)城市有:
江寧、武漢、常德、貴陽、昆明、密支那、阿瓦、仰光。
商品、軍火可自由流動。
或許有一日,軍隊也可以流動。
阿桂和趙莊文終于猜對了——吳皇確實在下一局大旗,棋盤上的棋子很多,他們只不過是其中的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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