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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天:從時空商人開始 第二百八十九章 鄉(xiāng)間調(diào)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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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夫?”
藍玉哭喪著臉“我去哪?”
“閉嘴!”
值夜的常遇春,圓瞪雙目猶如門神,嚇的被趕出來的藍玉大氣不敢多喘。
藍玉很是委屈,可真心畏懼姐夫。
畏畏縮縮的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你先回去睡覺?!笔亻T的常遇春,用喉嚨發(fā)出低聲“記住了,敢多說一個字,敲你的沙罐!”
有了姐夫的指點,藍玉頓時如釋重負(fù),急忙離去。
這邊常遇春目不轉(zhuǎn)睛的守在明王的臥房門外,耳朵卻是微動,傾聽著房內(nèi)的動靜。
明王出去赴宴,回來的時候竟然帶了個嬌媚的小娘。
藍玉那個蠢貨沒眼力勁,還傻乎乎的想往里湊。
怎么,是想進去端盆倒水遞毛巾不成?
半個時辰之后,換班的侍衛(wèi)親軍過來,接替了常遇春的站崗值夜。
回到自己的房間里,小舅子早已經(jīng)是四仰八叉的呼呼大睡。
給他掀到床角去,常遇春呼著氣躺下,卻一時之間難以入眠。
之前聽了屋內(nèi)兩次動靜,讓他也是心頭火起。
踹了腳磨牙的小舅子,輾轉(zhuǎn)反側(cè)的常遇春,終于是艱難入睡。
他現(xiàn)在是真的很想念,留在老營的妻子藍氏。
第二天一早,生物鐘強大的林道,準(zhǔn)時起床。
他熟練的收拾一番,準(zhǔn)備出去洗漱。
“你”
床榻上,傳來了曹妙清的幽聲“就沒什么要說的嗎?”
林道頓住腳步,側(cè)首回頭“等我走的時候,你跟我一起走。”
“我家中還有母親奉養(yǎng)”
“你等會帶羅貫中回家去,他會安排人送你母親出城。”
待到林道出門,雙手捂臉的曹妙清,蒙起薄被吃吃偷笑。
她也沒想到,自己竟然如此大膽。
僅僅只是一面之緣而已,卻是毫不猶豫的以身相許。
在這個時代來說,絕對是屬于炸裂了。
她是毫不猶豫的投資進行豪賭。
賭上了自己的一切。
曹妙清仔細(xì)回想,男人身上那睥睨天下的霸氣,以及無與倫比的自信氣度,深深吸引了自己。
女人,總是需要尋找依靠的。
霸氣絕倫,面對勛貴卻好似對待螻蟻的林道,毫無疑問的撼動了她的內(nèi)心。
歇息片刻,整理了番衣裙的曹妙清,匆忙翻找著剪刀。
她要將最寶貴的印記,保存起來珍藏。
曹妙清是才女,是名媛,可不是三瓦兩舍里的姑娘。
這里又不是毫不在乎的現(xiàn)代世界。
洗漱完畢,吃早飯的時候,林道交代了施耐庵幾句。
旋即看向了同來的羅貫中“你想清楚了?”
“是?!?p/>
年輕的羅貫中,恭敬行禮,神色坦蕩“在下愿為天下蒼生謀福祉!”
“愿為天下百姓,不再遭受天災(zāi)人禍,刀兵之苦出力!”
二十出頭的羅貫中,還沒有寫《三國演義》時候的穩(wěn)重。
正是熱血的年紀(jì),又趕上了亂世。
自是不可能,像是楊維楨那般縱情享樂,逃避外界的一切。
經(jīng)過一夜的深思熟慮,最終決心跟著明王,解救天下蒼生!
解救天下蒼生,這是宣傳的口號。
歷朝歷代都有類似的口號,可實際上也不過是改朝換代,求取從龍之功罷了。
當(dāng)今之世,真正為天下百姓著想的,除了道德底線極高的林道之外,還能有誰?
林道是穿越者,再加上沒有絲毫的后顧之憂,方才能有著極高的道德底線。
換做各處時空的土著,以及那些一出生就穿越的穿越者,哪個不是為了自己?
“你安排一下人手?!?p/>
林道囑咐施耐庵“羅貫中的家人,一起送回去?!?p/>
施耐庵放下筷子,起身拱手行禮“領(lǐng)命?!?p/>
吃過早飯,林道繼續(xù)外出逛。
不過這次不是在城內(nèi),而是去了城外鄉(xiāng)鎮(zhèn)村莊。
以收購農(nóng)產(chǎn)品的名義,在各地進行調(diào)查。
調(diào)查的結(jié)果,直接關(guān)系到,林道來江南之后如何安排行事。
城里的已經(jīng)調(diào)查差不多了,表現(xiàn)的很是讓人失望。
絕大部分的士紳巨富商賈讀書人,或是蒙兀人的幫手,或是同樣殘酷壓榨平民百姓。
他們醉生夢死,享用百姓血食,卻毫無為百姓們辦事的心思。
林道瞧不上他們,以后帶著大軍過來,自有安排。
他是絕對不會像是老朱那般,進行妥協(xié)的。
肉爛了不挖掉,一直留著只會蔓延到全身。
而挖爛肉最好的時機,就是開國之時。
錢塘縣的一處鄉(xiāng)鎮(zhèn)村莊外,林道仔細(xì)打量著田地里的莊稼。
遇到穿越門之前,林道對于莊稼的認(rèn)知,主要集中在碗里。
到了如今,他對莊稼的認(rèn)知,卻是已經(jīng)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沒辦法,民以食為天。
“帶殼的話?!?p/>
“一畝得有三百斤?!?p/>
江南的紅壤地,一畝三百斤左右的產(chǎn)量,絕對是笑傲這個時代。
與此同時,北方的畝產(chǎn)才一百多斤。
這也難怪明清時期,漕運被認(rèn)為是天下間一等一的大事。
林道蹲在田壟上,認(rèn)真打量著眼前的麥穗。
沒有他在現(xiàn)代世界的屏幕里,見到的那種沉甸甸的模樣。
甚至有不少的殼都是癟的。
林道懂,這是缺肥料。
磷肥與鉀肥都缺。
磷肥還有些路子可以弄,但是鉀肥
中土是真的缺。
而相應(yīng)的礦產(chǎn),還是富礦的礦產(chǎn),漢唐時期的西域,甚至此時蒙元都有。
可明朝的時候,卻是成了看而不得的奢望。
明朝沒能徹底滅掉蒙元,沒能奪取曾經(jīng)蒙元的疆土。
開疆拓土的精銳大軍,最后竟是毀于內(nèi)耗,以及蠢貨皇帝與心機大臣之手。
只能說是個悲劇。
林道自然不會犯下這等錯誤。
他不但要拿下蒙元的疆域,還要盡可能的拓展出去!
生存空間從來都不是省出來的,都是刀槍砍出來的。
思緒之間,幾個農(nóng)夫扛著鋤頭過來,目光警惕的打量著他。
拍拍手,林道起身“這里的稅賦怎么收?”
農(nóng)戶們不清楚他的身份,看他氣度不凡,一時之間畏畏縮縮不敢言語。
林道掏出了幾張寶鈔遞過去。
“說實話?!?p/>
農(nóng)戶們的實話,堪稱觸目驚心。
蒙元稅賦,明面上并不高。
最低的時候,官方標(biāo)準(zhǔn)只有每畝地收三升。
后世就有人,以此為根據(jù),說蒙元是蒙冤,壓根就沒有暴政云云。
對于這種論調(diào),聽過了笑笑就過了,思緒正常的人,都不可能去相信。
就像是明文禁止收取高價彩禮,可誰娶媳婦不掏一大筆的?
明面上的稅賦不高,可附加的征收高啊。
首先就是鼠耗與船耗,就是運輸賦稅的附加費用,這些也要農(nóng)戶們出,通常都是正稅的兩倍以上。
此外還有從行省,到路,到府,到州,到縣的各類苛捐雜稅。
征收下來,通常都是正稅的十倍以上。
這些一算下來,差不多半石沒了。
然而這還沒完,實際上這只是開始。
收稅的那些稅吏們,熟練使用淋尖踢斛等等手段之下,每畝地得被敲去一二斗。
再算上留下的種糧,基本上就沒了一石。
在北方,對于當(dāng)?shù)匕傩諅儊碚f,這就等于是顆粒無收。
付不起賦稅從而破產(chǎn),舉家賣身大戶成為奴隸,成了唯一的選擇。
這也是為何,紅巾軍在北方發(fā)展迅猛的主要原因。
反正都是活不下去了,反抗暴元總比世世代代為奴為婢好。
南方的畝產(chǎn)量更高,看似應(yīng)該比北方生活更好。
可實際上,真正針對農(nóng)戶的殺招還在后面。
真正的殺招,是包稅制。
色目商人,承包了各級的賦稅征收。
他們提前將賦稅錢糧,交給了元廷上下。
這并非是他們要做義民,而是為了賺的更多。
做過生意的人都知道,做生意是為了賺錢,賺更多的錢。
色目商人承包稅收,為了回本以及賺取更多的利潤,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
南方更是重點壓榨對象。
根據(jù)林道的了解,這里的自耕農(nóng)最多五年就會破產(chǎn)。
因為實在是付不起。
不僅僅是糧食,蒙兀人與色目人,在所有能撈錢的地方,都是如此。
像是鹽稅。
蒙元開國僅僅幾十年,鹽稅就暴漲了三十倍。
這還算官面上的,實際上到了民間,還要在這個基礎(chǔ)上,再增加數(shù)倍。
茶稅更慘,南方的茶農(nóng)全部破產(chǎn)。
高達百分之一百的茶稅,外加色目人與漢人茶商勾結(jié)壓價,哪怕是去借利錢也扛不住。
還有商稅。
南宋時期,就有人詬病商稅太高,朝廷無道,與民爭利什么的。
可到了蒙元這兒,商稅比起南宋直接暴漲二十倍!
各地的鋪子,除了擺地攤的之外,所有的商鋪都是在大戶勛貴的名下。
哪怕是擺地攤的,入城的時候,也得繳納一筆高昂的城門稅。
了解了當(dāng)?shù)氐那闆r,林道問了句。
“你們做佃戶(農(nóng)奴)能活下去嗎?”
“婚喪嫁娶,逢災(zāi)遇病怎么辦?”
農(nóng)夫們沉默了。
過了好一會,才有人開口回應(yīng)。
“家里若是有女兒,就換親?!?p/>
“若是沒有,就等主家打發(fā)婢女出來?!?p/>
換親不提,主家打發(fā)婢女,就是紅樓夢里經(jīng)常提到的,丫鬟們最為害怕的‘拉出去配小子’。
“上個月,王員外家里就發(fā)了個婢女出來?!?p/>
“是夫人發(fā)出來的,說是勾引老爺,被配給了一個三寸丁?!?p/>
“嘖嘖”
“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
一旁的施耐庵,心頭微動記下了此事。
“若是生病,那就扛著?!?p/>
“實在扛不了,那就是命。”
“之前家里還有幾畝薄田,為了生病的阿爺治病買藥,借了寺里的利錢?!?p/>
“阿爺死了,田也被寺里收走了,一家老小只能是給王員外做佃戶?!?p/>
聽到此處,林道蹙眉。
“寺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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