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法蘭西當(dāng)王太子 第341章 失敗者只配被厚葬

邁索爾城東的奢華建筑內(nèi)，薩拉赫瞪大了眼睛盯著謝赫·汗，壓低了聲音道：

“那300多人怎么死了？！”

“據(jù)說是中毒。”謝赫·汗?jié)M不在乎地一翻手腕，“監(jiān)獄里的那些食物，吃死了人一點兒也不奇怪。”

薩拉赫向前了一步，聲音有些發(fā)顫：

“是你做的嗎？”

“嗯，或許吧。”

薩拉赫怒道：“我只是讓你將他們半途劫持走，你為什么把他們?nèi)細(xì)⒘耍浚　?p/> “哦，不是全部，領(lǐng)事閣下。”謝赫·汗將一支精致的象牙煙斗遞給了他，“來幾口？還有十幾個人昨天沒吃晚飯，所以并沒有死。”

薩拉赫一把撥開了煙斗。謝赫·汗也不以為忤，微笑道：

“您要知道，劫走那幾百人，需要調(diào)動至少300多人的軍隊，這其中只要有一個人泄密，我們就會面臨大麻煩。

“而殺掉那些人，只需買通兩個廚子。之后再派出一名殺手，解決掉那兩個廚子。這個世上就沒人知道我們和此事有關(guān)了。

“現(xiàn)在，所有人都會認(rèn)定是賈漢澤布為了討好英國人而下的毒手——他和英國人的關(guān)系連城里的乞丐都知道。”

“可是……”薩拉赫仰頭嘆了口氣，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無奈道，“我希望您以后做出類似的決定前，能和我商量一下。”

“這是當(dāng)然，我們可是最親密的朋友。”

薩拉赫抓過那煙斗，轉(zhuǎn)身離開了謝赫·汗的別墅。后面還有不少后續(xù)部署，在等著他去操作。

他從小在受啟蒙思想影響的突尼斯西式家庭里長大，根本無法理解種姓制度之下的印度高官對于中低種姓人命的漠視，尤其還是印度教的賤民注1。

在謝赫·汗眼中，那370人和他家里的雞、羊并沒有什么區(qū)別，在需要扳倒政治對手時，哪怕是3萬人，他也能毫不猶豫地下手殺掉。

“獲釋者屠殺事件”在薩拉赫等人的推波助瀾之下，僅用了不到三天，便在整個邁索爾發(fā)酵。無數(shù)人怒罵著殘暴的英國人，以及他們的走狗，并為那300多名逝者哀悼。

而賈漢澤布的政治對手們敏銳地嗅到了機(jī)會，立刻將雪片般的告狀信送到了提普蘇丹的案頭。內(nèi)容也從屠殺事件擴(kuò)大到了各種貪污收稅、濫用職權(quán)，一副墻倒眾人推的架勢。

安巴維拉宮。

“我記得，我是讓你放了那些人。”提普蘇丹冷冰冰地盯著賈漢澤布，“而你都做了些什么？”

他剛才費(fèi)了好大力氣，加上調(diào)動了禁軍，才好容易安撫了那些向他控訴屠殺事件的人群。

直到現(xiàn)在還有近千人聚集在王宮外，等待著蘇丹給他們死去的親人一個公道。

“偉大的蘇丹。”賈漢澤布艱難地開口，“我確實已下令釋放了那些人，我也不知道他們?yōu)楹螘?p/> 他瞥向一旁的沙阿，也就是謝赫·汗派系的財政官員，心里恨得牙癢癢。這事兒十有八九就是后者做的，至少也是參與者，但他就是沒辦法指控他。

“哼。”提普蘇丹用簡單的輕哼打斷了他的秘書。

雖然聰明如他，一早就看出這里面有問題——賈漢澤布就算要動手，也不會選在釋放前一天，圍觀的人最多的時候。

然而政治斗爭就是這樣，你落入了別人的陷阱，只能說明你不夠精明，不夠謹(jǐn)慎。而且又想不出翻盤的手段，那么就只能厚葬你了。

總不可能為了保伱，讓蘇丹出面抗下全國民眾的怒火吧。

“陛下，請您原諒我啊！”賈漢澤布突然匍匐在地，抱住了提普蘇丹的腳，可憐巴巴道，“而且，那些人肆意造謠，他們就算死了，最多也就是懲罰略重而已。我愿意拿出一大筆錢，補(bǔ)償他們的家人……”

沙阿立刻向提普蘇丹撫胸道：

“陛下，那些人根本不是造謠。據(jù)我所知，他們所說那些關(guān)于英國人的事情，基本上都是真的。”

他冷冷地看向賈漢澤布：

“蘇丹秘書大人拿了英國人的好處，處處維護(hù)英國人的臉面，甚至不惜大肆迫害邁索爾人！”

實際上他根本不知道英國人和賈漢澤布的PY交易，不過英國人對其肯定有利益輸送，隨便說肯定也不會錯。

賈漢澤布立刻急了：

“偉大的蘇丹，您別聽他胡說……”

提普蘇丹卻是微微瞇眼，點頭道：

“關(guān)于那些流言，我最近也派人了解了一些，確實都是英國人所做過的。”

他作為一個“精歐”，對英國的那些破事還是有所了解的。當(dāng)然，至于英國人殺了多少印第安人，販賣了多少奴隸，他就不知道具體數(shù)字了。

賈漢澤布聞言頓時如遭雷劈，如果連“造謠”這一條都沒了，自己的行為就徹底失去了依據(jù)。

“求您看在老蘇丹的份上，原諒我這一次吧……”

提普蘇丹斜睨聲淚俱下的老臣，半晌終于嘆了口氣：

“你拿出1萬英鎊，分給死者家人。我知道，你一直想去朝圣，但這些年忙于國務(wù)，所以始終未能成行。這次我就放你幾年的假，你去朝圣吧。”

說是朝圣，實際上就是驅(qū)離邁索爾的權(quán)力中心了——以眼下的交通水平，去朝圣一趟起碼得兩年才能返回，政治中樞早就沒有他的位置了。

賈漢澤布渾身一僵，好半天才虛脫道：

“感謝您的體恤，偉大的蘇丹……”

“這個愚蠢的印度土著！”東印度公司的高級代表格里菲斯聽完手下對于近來“屠殺事件”的匯報，惱怒地一腳踢翻了衣帽架。

賈漢澤布非但沒有控制住詆毀英國人的流言，更是一把將邁索爾國內(nèi)的親英派徹底根除了——現(xiàn)在的邁索爾，誰敢說自己親英，出門怕不得被人打死。

那名向他匯報情況的情報人員又補(bǔ)充道：

“代表大人，另外我還得到消息，提普準(zhǔn)備同時向特拉凡科與東印度公司宣戰(zhàn)。”

“什么？”格里菲斯一把將他的胳膊抓住，“情報可靠嗎？”

注1當(dāng)時，邁索爾王國雖然是伊斯蘭教掌權(quán)，但底層民眾仍以印度教為主，另有少量錫克教。提普蘇丹實行了寬容的宗教政策，總體來說各宗教在邁索爾相處得還算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