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噬惡演武,諸天除魔 第207章 紙人,木劍
樊梁地,從臘月二十八到正月十五之間,是祭河神的大日子。
先是各式面點果子,輪番的上,神前儺戲,日日叩拜燒香。
鼎中燒的藥粉香泥,都是一年到頭篩選出來的上品,是真正有靈效的香火。
選活人祭品的事情,也是要在這最有香火的十幾天內進行,到最后一天,正式舉行人祭,把選定的祭品送上神壇。
七名巫者,能夠在這最后一天中,成功得到賜福,愈轉年輕,精力飽滿,修行、使用巫術的過程中,所有代價、錯漏,也可以修補完好。
所以,自從七名巫者之間不再齊心。
這十幾天光景,就成了他們爭斗最劇烈的時候。
都爭著要成為受賜福最多的人,也爭著要把別人打壓下去。
最近正處在這樣的日子里。
紙人巫師一察覺黑齒南倉家出了大事,才會下意識覺得,是別的巫師痛下殺手。
不過,等紙簾自動卷收在轎門上沿,紙人巫師定睛細看,就察覺出異樣。
現場的痕跡,并不像是任何一個巫師的手段。
“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鼻嗅四野,去!”
紙人白色的大袖揚起,袖中飛出一長排紙鶴,分散四方,大半在低空盤旋。
小部分紙鶴,貼著地面寸寸滑行,像是在仔細嗅著地下的氣味。
確保兇手沒有繼續潛藏在現場。
也有紙鶴飛到大廳之中,看到那些尸怪,此刻都靜立不動。
為求指揮時得心應手,黑齒南倉把這些尸怪的本能兇性,都消磨得差不多了,才能夠做到心意相牽,一念即動。
但也是這個緣故,黑齒南倉一死,這些尸怪,就陷入蒙昧無知,僵硬如枯木的境地。
此時,百十號黑齒族人聚集到這大廳后面來,匍匐在地,對著轎子磕頭不止。
“小人叩見高鳴巫師!”
這幫人平時在黑齒南倉的統治下,對巫師敬畏無比,一看見黑齒巫師居然被干掉,嚇得心膽欲裂,根本沒敢靠近這片地方。
直到兇手離去已久,又發現紙轎飛來,才敢靠近。
就在一片叩拜聲中,又有幾道身影,陸續趕到。
其中三名巫者,都是廣耳族人,修成巫術之后,雙耳能夠變化,寬大如羽翼。
他們借著雙耳扇動,在低空飛行,一旦落地,耳朵急速收縮,變得僅有豬耳般大小。
三人耳朵雖大,身形卻是又瘦又高。
三人中的壯漢和女子,乃是父女關系,站位相隔僅有數尺,手持長條竹杖。
另有一個獨眼漢子,與他們相隔數丈,手中捧著竹根短杖。
雖然同出一族,三人關系也并不特別和睦。
另有一個頭戴荷葉帽子的老翁,五短身材,花白須發又密又長,慢吞吞從房屋陰影間走出來。
最后來的是一個金衣華服的黑齒男子,眉骨高,兩腮瘦,一撮胡須如尖錐。
這五名巫師,都看到死在墻上,嵌得很緊的黑齒南倉,個個臉色聳動。
荷葉老翁沉聲道:“高鳴,是你對黑齒南倉下的手?”
紙人巫師坐在轎子里不動,對那老翁,連個眼神都欠奉:“這像是我下的手嗎?”
老翁怪聲一笑,倒也沒有再說什么。
廣耳女巫師直言道:“最有可能動手的,是黑齒三吧。”
“而且,他對這邊最上心,剛才來得卻是最晚,是不是殺人之后,趕緊回去換了身裝束,這一來一往才耽擱了時間?很可疑呀。”
黑齒三眼睛一瞪。
高鳴忽然揚聲道:“黑齒家的護衛,你們應該目睹了一些事情,還不說出來?!”
雖然是個紙人身體,他發出來的聲音卻渾厚有力。
另外幾個巫師到場之后,不說詢問情況,就搶著彼此攻詰,已然讓他大為不耐。
那些護衛聽出他震怒之意,嚇得五體投地。
“是一只馬面舉父,殺死巫師之后,還拆了好幾間屋子,搶走了最好的一批香丹丸散。”
眾巫師臉色皆有變化。
荷葉老翁問道:“是不是一只白頭發的馬面舉父?”
護衛說道:“不是,他的毛發,應該是黑的,黑里透點紅。”
黑齒三冷笑道:“毛色算什么,隨便一染就行了。”
“這片土地,混滿黑齒族的骨灰,黑齒南倉本該可以遁地逃走。”
黑齒三一指地面的那個坑。
“他是在發動遁地之后,被抓出來殺死的,一定是馬面舉父操控土石的神通,妨礙了他的遁術。”
荷葉老翁遲疑道:“但是,馬令白是來尋我們合謀大事的,有什么理由,要對黑齒南倉下手呢?”
廣耳女巫師摸了一下自己的耳朵,說道:“不是馬令白,他從傍晚就在我家中飲酒,沒有離開過。”
此言一出,另外幾個巫師都看向了她。
馬令白也是一只馬面舉父。
半個多月前,他在深山里尋到樊梁河的上游,順流而下,來到這片地界上,尋七位巫者談事。
他展現了自己的強悍手段,筋骨蠻橫,輕易摧毀好幾種巫術法器,獲得七位巫者的重視。
“馬令白是代表雪仇之神而來。”
高鳴說道,“他肩負使命,要與我們供奉的流波之神合作,打開通往人間的秘密通道。”
“此事一旦成功,那些大補的陽世之人,價值要比黑齒家的香丹丸散,不知高出幾倍。”
“在正月十五,促成兩位上神的溝通之前,他不可能冒著得罪流波之神的風險,對我們的巫師下手。”
高鳴說的有理有據,幾人略微一想,也能明白過來。
廣耳女巫笑道:“但既然兇手也是一只馬面,馬令白或許會知道對方的一些情況。”
“我看,就先把黑齒家圈起來,讓馬令白來仔細的查驗幾遍,我們都先退出去吧,不要把這里的氣息弄雜了。”
這話一說出口,高鳴就知道要壞。
黑齒三果然已經像一只夜梟般冷笑起來。
“這里全部是我黑齒一族的家產,要查可以,要把所有東西先讓我清點一遍,運送出去。”
“否則的話,你們把這里圈起來,我怎么知道,會不會有些東西,隔天就出現在廣耳一族的家里?”
廣耳女巫淡然道:“你還算是黑齒族的人嗎?”
黑齒三眼色一厲:“你在床上把那只猴子服侍得很好嗎?這么放心讓他來幫忙。”
廣耳女巫的眉梢吊起,手里竹杖,猛然向地面一戳。
竹杖只戳進去三寸多深,地下卻好像受到巨大刺激。
女巫前方三丈處,地面鼓起一個大包,土壤炸裂。
黑色的旋風破土而出,帶著嗚嗚的風嘯聲,極速移動。
半人高的旋風,形如漏斗,體積并不算大。
但在這股風旋轉沖撞過去的時候,空氣里充斥著一種鐵腥味。
黑齒族的一個護衛,之前趴的太靠前,被這風擦了一下。
頭部突然血肉全無,只剩下一個布滿細孔的骷髏頭。
“你隨意殺我族親?!”
黑齒三找到借口,袖子一甩。
拳頭大小的鏤空金球,破空射出,轟的一撞。
那半人高下的黑色旋風,當場被金球撞得崩散開來。
金球砸在地面,嗡嗡旋轉,突然冒出濃煙,內部燃起火光。
黑齒三的嘴唇極速翕動,黑齒間碰出金色的火星,快得生出細微殘影,無法辨別,手指凌空一抬。
金球怦然彈起,帶著濃煙火光,如一顆小巧流星,射向女巫。
女巫兩只耳朵一張,陡然放大如翼,身體拔空而起。
竹杖在半空點刺,前方空氣歪斜,氣流蜿蜒成旋。
三個黑色旋風,憑空成形,錯落有致的涌向金球。
女巫的父親猶豫了一下,想到瓜分黑齒家的好處,眼睛發亮,竹杖也在地面一劃。
五個人頭大小的旋風,從他劃出的橫線上滋生出來。
單個力量好像不如他女兒,但絕對更加靈動。
可這五個旋風剛生出來,轎子里的紙人就動了。
“夠了!!”
紙人的身體和這個聲音,竟讓人覺得,像是同時到達的。
在紙人前進的一剎那,整個身體都變得扁平,就像是變成了一個皮影戲中的側影。
如果只是一張柔紙,就算有這樣的速度,也未必多么可怕。
但這個紙人腰間,還帶著一樣東西。
那是一把紅漆木劍,竟似乎是桃木所作。
紙人在抵達廣耳之父面前時,突然變回立體,手掌已經拔出腰間長劍,一揮而過。
五個人頭大小的黑旋風,被他一劍全滅。
廣耳之父心頭一顫,腳下被黑色氣流托著,急速向后滑行。
那紙人卻根本沒有追他,只是輕盈的飄上半空。
黑漆點眸,兩頰雪白,嘴唇上卻有一抹殷紅血跡。
邪法修成的紙人,以柔御剛,帶動陽氣充沛的桃木劍。
長劍瞬間擊破音障,精準的點在煙火金球之上。
一股透明銳氣,貫穿到金球內部,煙火全滅,金球黯淡,向主人倒射回去。
紙人身影一扭,長劍剎那變向。
從后方襲來的旋風,被木劍直插進去。
紅漆木劍在須臾之間,抖出上百次劍花。
嗚!!!!
劍嘯聲又銳又長,劍身攪拌的速度,竟然比旋風旋轉的速度還快。
半人大小的旋風,完全被他駕馭,一甩而回。
另外兩個旋風,被吸力拉扯,都撞在這個旋風之上。
三個旋風當空泯滅,一股氣流爆沖出去。
廣耳女巫被沖得身形不穩,向后翻滾一圈,才驚疑不定的扇動耳朵,穩住身形。
紙人輕飄飄的落回地面,腳尖在地上一點一送,身體就飄回轎子里面。
桃木劍沒有插回他腰間,而是橫在膝上。
黑齒三用金色衣袖一擋,卷住了自己的金球,卻悶哼了一聲,看向紙人的眼神,也變得十分驚異。
獨眼廣耳和荷葉老翁,臉色皆轉為凝重,腳步變化,填上空位。
他們兩個變化了位置之后,剛才還在交戰的三個人,彼此登時顯得和諧起來。
五個人一起看向紙轎,竟好像有同仇敵愾之意。
“都冷靜了嗎?”
紙人高鳴掃了一眼這幾個人,心中暗罵。
他從前默默積蓄實力,沒有展現過全部手段,就是知道,可能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本來是想等到今年正月十五的賜福之后,實力再有進展,加上黑齒南倉,可以對這五個人一錘定音。
如此謀劃,竟然都被一只沒腦子的馬面破壞了。
“既然冷靜了,那黑齒族的東西先放在這里,大家都不要動。”
紙人陰沉著說道,“現在就請馬令白過來查看吧。”
墻壁上的尸體,依然嵌在那里,血腥味和尸怪的氣味混在一起。
沒有人能感覺出,尸體里還有一滴別人施過咒、變了質的血。
曠野之上。
楚天舒背后扛著一個大包裹,邊走邊感受“分神血咒”。
“嗯,異常的風聲,煙火爆燃的聲音,突破音障的聲音,還有,劍嘯么……”
“嚯,還有個意外收獲。”
“雪仇之神,這死猴子真是賊心不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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