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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金屋
噬惡演武,諸天除魔 第199章 水煉黃精
進村莊之后,所見到的綠色倒是要多一些了。
雖然在遠處看的時候,這些屋舍都是黃土迷蒙的模樣。
近看卻能看出來,不少墻體用的都是燒制過的方磚,色澤泛青近黑,加以木柱。
每家屋舍外,圈以籬笆,種有菜蔬,多半還在邊角處,植有一兩棵樹木。
楚天舒一路上留心,覺得大多數(shù)像枇杷、桃樹、棗子樹、皂莢樹。
還有不少像是核桃樹的。
但也只能說是像,靈界這種地方,就算有現(xiàn)實世界的植物能在此存活,肯定也會有變化。
樹葉全都有些焉了吧唧,缺少水分的模樣,菜蔬葉子,更是直接耷拉在地上,幾乎被塵土蓋住。
村里人的衣服,說不出來算是哪個朝代的特色,有的交領(lǐng)裹身,有的斜襟紐扣,還有少數(shù)人們,穿圓領(lǐng)闌衫。
但不管哪種款式,布料大多只有青黑和白色,那白色部分也已泛黃,多見補丁。
若是男子,基本都是衣服松散,敞開上身,女子也懨懨的躲在陰涼處。
他們遠遠的就看到祈雨的人群回來,略微振奮,卻很快又發(fā)現(xiàn)了身邊懸浮三朵金焰的陌生人。
“那是什么?”
“神、神子!難道真有神子?”
有人茫然、惶恐,卻也不乏有好事之輩,反而想要向人群靠近,去看看往日只存在于故事里的神子,究竟是個什么模樣。
打聽打聽這神子是怎么來的。
老族長注意到這幫人,心中暗罵一聲,使了個眼色。
附近十幾個得力的青壯,立刻朝那些人迎了過去,把他們?nèi)珦跸隆?p/>
這近千戶人家,當(dāng)時拜神祈雨的時候,是每家出了一個。
只有老族長和孫女鹿雨鈴,一個要當(dāng)領(lǐng)頭的,一個要在儀式過程中,負(fù)責(zé)守廟灑掃,是祖孫二人同去。
此時十幾個青壯去擋人,后面的人群會錯了意,以為是族長讓他們各回各家。
大半的人都興致勃勃地散開,看那個樣子就知道,等他們回家之后,多了幾分安全感,肯定是要對今天發(fā)生的事情大加議論。
老族長咽了口唾沫,臉色更加有些不好看。
村里這些人根本就不明白,神子究竟是什么樣的鬼東西!
可這也怪不了他們,這些人家里,連半張有字跡的紙都未必存著。
耳口相傳的故事里,有太多走了樣的東西摻雜進去。
即使他們因故事有幾分敬畏,卻也會因為故事,有了幾分自以為是的熟悉,有了更多的輕率。
尤其是親眼看到楚天舒這樣一個孤身而至的神子,一路上說說笑笑,又沒有青面獠牙,張嘴吃人。
他們腦子里的戒心,就像衣服上的鹽霜,在第一遍汗水干燥后,可能會凝結(jié)出來。
等經(jīng)了第二遍汗水的時候,就又消失不見了。
楚天舒目睹了這一切,心中卻放松了不少。
這些人實在是太像老家村里的人了。
雖然是靈界的住民,但無論是口音、習(xí)俗,都有很多相似。
特別是剛才流露出來的這些性情。
老家的人也是這樣的,除了必須要維持的生計之外,在別的事情上,總是很容易懈怠,變成一種談資。
“這很好。”
楚天舒心中想著,臉上露出了微笑。
除了因為氛圍上的這種熟悉,讓他感覺到些許親切,也是出于安全的考慮。
如果他初來乍到,遇到的原住民,是一大群神經(jīng)兮兮,時刻警惕,又敏感又暴力的存在。
或者是一大片令行禁止,處處崢嶸的堡壘。
那他想要進行有效接觸,肯定會麻煩得多。
楚天舒心中有了計較之后,也不再停留于竹椅之上。
他身形一動,向前飄出十米左右,落到地上。
那一瞬間,四個抬桿的漢子,肢體同時繃緊。
鹿頭丘豁然抬頭,路上始終沉默的鹿雨鈴,也攥住了手上的一根木簪。
但那神子,并沒有向任何一戶人家發(fā)動襲擊。
他轉(zhuǎn)過頭來的眼神,似乎洞察一切,卻只是笑了笑。
“我以前還沒有來過你們這種地方。”
楚天舒說道,“看這些東西,雖然樸素,倒也有點新奇,想要親手摸摸。”
他所站的地方,算是村里的一個路口。
這里有一口井,兩側(cè)打樁,架著一根橫軸,軸上掛著一根麻繩,兩端都有船舵般的木輪。
轉(zhuǎn)動木輪,就可以讓麻繩一圈圈繞起來,把麻繩末端的大水桶,吊上井口。
不過這些麻繩,干燥得都起了毛刺。
楚天舒摸著這根橫軸,探頭看去,井內(nèi)的水位也很低。
鹿頭丘上前來,繼續(xù)為他引路。
楚天舒走在路上,手掌輕輕按著旁邊的墻壁。
雖是靈界,但這里的東西感應(yīng)起來,全部都是實體,內(nèi)部也沒有異常氣息,似乎與現(xiàn)實無異。
可楚天舒感受到,自己的肺部負(fù)擔(dān),與身處現(xiàn)實的時候有明顯差異。
要在這里吸取到維持生機的氣息,比在現(xiàn)實的時候更難。
不是因為氣息稀薄,而是因為其氣更多樣、更多變。
氣流入體之際,他隱隱覺得,被身體吸收的,也并不是氧氣。
而是一種在觸及活物的身體時才產(chǎn)生變化,有利于活物維生的獨特成分。
“想要呼吸”的心意變強烈,這種特殊成分轉(zhuǎn)變的效率,就若有所應(yīng),會稍有提高。
很奇妙。
身處現(xiàn)實的時候,靈界氣息一出現(xiàn),楚天舒立刻就能夠分辨出來。
真正落到靈界之后,處處都有微妙差異,卻遠沒有靈界入侵現(xiàn)實時那么集中、濃郁。
若是感知能力稍微粗略一些的人落到這里,頂多覺得自己生存艱難,卻不會察覺出,到底是什么原因?qū)е碌摹?p/>
拐過一棵種在街邊的老樹后,老族長的家,就清晰可見。
青磚壘起的門樓子,向兩側(cè)延伸的高墻。
這圍墻之內(nèi),至少有數(shù)十間大屋,中軸上三座庭院,兩側(cè)院落房子,各有安排。
鹿頭丘一路把他迎進正廳,已經(jīng)有一張大紅木桌擺在里面。
大約因為天氣熱,基本都是糕點和涼菜,已經(jīng)放滿大半個桌子。
原本想著今日求雨若成,請人來慶祝,求雨不成,也需要召集族老來商議。
所以,族長家里人早備了一桌席面,都是最精細(xì)的糧食。
鹿頭丘看了一眼,心中忐忑。
他倒也想籌措出更好的席面,只是這已經(jīng)是他家里的上限了。
請神子獨坐主位,旁人都只侍立,不知道能不能讓人家稍微滿意。
實在不行的話,那就只有……
楚天舒的目光,忽然落到鹿頭丘身上。
這人回到自己家之后,身上隱約有種非常融洽的感覺。
就像流云府主試圖吹笛,營造大勢的那個時候。
不過,流云府主想營造的,是把當(dāng)時觀戰(zhàn)的人,全牽扯進去的勢頭。
而這個族長的氣意,似乎只局限于他家的范圍。
“神子請落座。”
鹿頭丘利落地拉開一張座椅,又繞到桌子側(cè)面。
楚天舒也不客氣,剛一坐下,就看到鹿雨鈴斟來一杯茶。
鹿頭丘拿起一雙比別的筷子明顯長出一寸的烏木箸,為他夾起席面正中央的一顆丸子,送到他面前的小碗里。
那一碟丸子分三層,共有九顆。
每顆只有龍眼大小,似乎是某種面食,色澤嫩黃,軟糯可愛。
楚天舒聞到獨特的清香,夾起來咬了一口。
他看似直接咀嚼,其實口中裹了一層又厚又韌的內(nèi)力。
如果這丸子里面,有任何損害他身體機能的成分,這層內(nèi)力,必先受損折。
這也是從南少林典籍里學(xué)來的行走江湖小技巧。
不過,南少林和尚縱然清心少食,專修內(nèi)功,養(yǎng)出來的內(nèi)力,也不能代表全部的身體機能。
所以有時候,他們內(nèi)力察覺不出有損害的東西,真服用下去,還是可能產(chǎn)生毒害。
楚天舒的內(nèi)力由黃芽真氣轉(zhuǎn)變而來,垂天神功又是一等一的內(nèi)家心法,內(nèi)力特質(zhì)象征所有身體機制。
只要對自己有害,他肯定能分辨出來。
到時候就把這口內(nèi)力混著里面的東西,一并吐了。
“唔!”
楚天舒一口下去,感到口腔內(nèi)力的表層,不但沒有受害,反而像是得了一絲絲的滋養(yǎng)。
他又咀嚼幾口,確定無害,便撤了內(nèi)力,細(xì)潤微甜的糧食清香,霎時在他口中綻放。
一個丸子,竟然吃得他感覺心神清明。
“這是鹿竹米里面提煉出來的黃精,按祖宗傳下來的法子,水洗三遍,九蒸九曝。”
鹿頭丘說道,“我們鹿野之民,世代都以種植鹿竹米、菟竹米為主糧。”
“薄夜洲別家雖然也種這些,但都沒有我們精通物性,而這《水煉法》,又是消耗糧食最嚴(yán)重、步驟最繁瑣的。”
“別的不敢比,但在五色細(xì)糧的大類中,我們鹿野的水煉黃精,絕對算得上是名列前茅的貢品。”
楚天舒面色從容,心中卻有恍然驚悟之意。
原來是黃精!
現(xiàn)實世界的黃精,是木蘭綱的植物,也是一種藥。
楚天舒小時候也吃過不少,只能說效果一般。
但就算在巫醫(yī)注解中,黃精也被稱為仙人余糧。
不是說仙人剩下的糧食,而是說,在由人而仙的過程中,對大多數(shù)谷物糧食、百草藥材都會變得不感興趣。
黃精是最后僅余的一種,還能被仙人喜愛的糧食。
巫醫(yī)注解中更提到,黃精有鹿竹、菟竹、玉竹等分別,煉法復(fù)雜,久已失傳。
原來這東西,也是靈界的物產(chǎn)。
不,也可能古時的人世,是有這些的,但傳到現(xiàn)在,就只有靈界有成規(guī)模的產(chǎn)物了。
對了,有不少藥材,如果能在靈界種植,提煉到現(xiàn)實中……呼!
楚天舒悄然吐息,平復(fù)心緒,又夾了一顆丸子。
這東西吃下去,確實特別舒服,運化起來,幾乎沒有雜質(zhì)。
如果能夠完全以這種食物作為三餐,那人就根本不需要蹲廁所了。
微量的雜質(zhì),靠流汗就可以排除掉。
但這個東西對肉身來說,僅僅是能提供飽腹的基礎(chǔ)營養(yǎng)。
真正的好處,還是體現(xiàn)在對精神的滋潤。
鹿頭丘暗暗觀察,到這時候,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鹿野之民,是出了名的不好吃。
據(jù)典籍記載,曾經(jīng)有鬼神點評,鹿野之民,肉質(zhì)干瘦,魂魄簡直還帶著土味兒。
吃起來,就像在吃剛從地里拔出來的草。
別說跟人世的美味相比,就算在靈界物種里,也有一千三百多種,口感滋味,勝過鹿野之民的。
但神子畢竟不是鬼神,鹿頭丘還是怕他口味太廣不挑食。
如今拋出了水煉黃精這樣的美食,又點出鹿野之民,最善于種植水煉法的原料。
想必神子看在這個份上,不會屠了村子。
楚天舒這時,又嘗了其他幾樣菜,口感一般,有的里面還含陰氣。
他沒有再多吃,只是舉目看向門外。
這片地方,絕對是個寶地啊。
戶外的陽光愈發(fā)熾盛,門前的光影,變得更加界限分明,影子黑得驚人。
楚天舒微微皺眉,起身走了幾步,抬頭一看。
烈日當(dāng)空!
原來,靈界也有太陽。
原來,他們從山坡上一路下來的時候,那么明亮的陽光,熾熱的氣溫,還只是屬于“多云”天氣。
現(xiàn)在才是晴。
土地干裂的痕跡,就像人的傷口。
嗤!!
村民結(jié)實的后背,被尖利的石刀擦了一下。
巨大的傷口綻開,把整個軀干斜斬。
村外的大路,黃土地上,灑了一朵朵的鮮血和殘尸。
數(shù)十個從山里回來的村民,死命逃亡,扯著嗓子,發(fā)出求救的嚎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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