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噬惡演武,諸天除魔 第189章 奪靈
楚天舒此時還在康山島上。
他睡了一大覺,醒過來略做洗漱,換了身完整的衣服,正在喝粥,就聽到這些消息。
一時間,原本準備去趟京城的心思也淡了。
剩下兩天多的時間,他若去一趟京城,本就十分倉促,現在那邊自個兒就亂上加亂,這么匆忙一行,也是無益。
還不如,用剩下時間繼續給沿海各省下達指令,廣而告之,讓大家都做個見證,將來也有個互相監督的條例可循。
還有魔教教主的事情。
楚天舒讓人把這位魔教教主,運到廟里來。
此人面上已全無血色,白得發透,右肩的傷口,經過敷藥包扎,身上卻還有幾個重要穴位未解。
重傷之下,內力血氣又總不暢通,他已經是奄奄一息,被人放在木板上抬過來的。
楚天舒屈指一彈,青色指力迸發出去,解開了他的穴位。
魔教教主轉了下頭,嘴巴先動了動,沒有聲音,過一會兒,嗓子里才傳出干啞的言語。
“……你、你單打獨斗,也能勝了流云府主,不用靠偷襲,你打我的時候,為什么一上來就要聯手偷襲一下?”
楚天舒隨意道:“那樣比較省事嘛。”
“如果條件允許,我也不介意多喊點朋友,圍毆流云府主的,但是他這么多年的威名,昭然卓越,很具有象征意義。”
“在約戰中單挑擊敗他,所帶來的好處,要比圍毆更多。”
楚天舒笑道,“而對于你們關外魔教,不管是單挑還是圍毆,只要能干掉你們,大家都只會叫好,所得到的名望回報,并不會減少。”
“你仔細想想,差距在哪兒吧。”
反派的底線,亦有高低之分。
流云府意求爭霸,已經是樹敵無數,手段狠辣。
但是關外魔教,屢次想要入關,動輒縱容門徒大掠,牽連無數農家婦孺之輩,其行徑,更加被武林人士所不齒。
就像陳祖七死在南少林,實際是楚天舒一人所殺,但在外人看來,其實頗為可疑。
但沒人會去探尋,這個倭寇頭子究竟是被圍死的,還是被單挑殺掉的。
因為這種層次的爛人,只要確定死了,就是最好的事!
魔教教主冷哼一聲,死死盯著楚天舒,似乎想用目光,把楚天舒戳兩個窟窿出來。
楚天舒好整以暇的從魯雙燕手上接過一塊令牌,仔細觀看,嘖嘖有聲。
那令牌上的鬼神夜叉,修羅地獄的浮雕,在他眼中,似乎是一本厚厚的秘籍,頗為值得玩味。
其實這確實是秘籍。
這也是金護法吐露的一個秘密。
原來魔教至高刀法的刀譜,就在這塊由教主隨身攜帶的令牌之上。
字跡圖樣,隱藏在那些雕刻的紋理之間。
楚天舒趕回來約戰的時候,還沒空在這上面仔細觀摩,如今看著看著,不禁贊道:“好刀法,真是好刀法呀。”
“以我觀之,當世武學中,就屬這套刀法,如今的品級最高,將來潛力也是最高。”
“不知道未來哪一年,才會有人開創出更勝一籌的新功夫?”
以武學造詣而論,流云府主的武學造詣,確實比魔教教主和陳祖期都更勝一籌。
但是流云府主學的,實在是太雜,他能夠把這些絕學融合起來,純靠天賦,倚仗他自悟的神意。
偏偏他死得太利落了,并沒有轉化出一個可能保留神意特性的邪靈。
也可能是因為,當時他在全身心地駕馭奪命第十五劍的法靈,心力都消耗在這個上面,沒有轉化的余地。
既無獨家神意,只看那三十七門奇功絕學。
單拎一門出來,自然都遠不如奪命劍法和如意天魔連環八式。
相比于魯雙燕一人總結草創的奪命劍法。
如意天魔連環八式,更是魔教近百年推陳出新,集前輩之妙想,所成就的至高絕學,又經過數代高手的實修揣摩。
刀法之中,有專門講述養練刀意的過程,培植刀氣的奧妙,甚至有配套的煉藥手段、鑄刀訣竅。
楚天舒也是從這里面,才清楚的知道了鎮教寶刀的來歷。
原來關外有一處險地,號稱雷雨絕谷。
一年中恐怕有將近三百天,都能夠聽到那山谷上空在打雷。
說是雷雨,其實大多數時候沒有雨聲,光有雷聲。
百余年前的魔教高手發現了這塊地方之后,大感驚奇,遂想利用這落雷之地,鑄造兵器。
但是絕大多數礦物放進那座山谷里面被雷劈了,跟原本的質地,也沒有什么差別,似乎只是一個雞肋的奇觀而已。
直到魔教高手在那里面發現了一個山洞。
洞中到處都是彩色的水晶,偶爾還能看到有電光在水晶里一閃而過,如夢似幻。
又能看到水晶里映照出來的綠葉風動、陰雨雷暴、市井熙攘、刑犯砍頭等種種場景。
魔教高手將礦物放在山洞深處,用了畢生時間去探索、改動,終于得到了一塊奇鐵,鑄成了這把神秘的寶刀。
那時,魔教還將這把刀稱為神刀。
只不過后來,有魔教教主將如意天魔連環八式整理完成,試著以此神刀演練刀法,觸生法靈。
刀上的兇氣魔性,就越來越重。
在楚天舒看來,多半是那個洞穴環境,機緣巧合,接受了來自煙霞界層的力量浸染。
但是雷谷的存在,抑制甚至精煉了這種力量,使其剛強不邪,純而不濁。
所以這把刀,才能夠對魔刀的法靈,有極強的約束作用。
魔教教主問道:“你身上的武功,也不如這套刀法嗎?”
“哦,我說的是你們這里的武功,我的功夫,沒算在里面。”
楚天舒態度散漫,繼續觀看刀譜,時不時的微微點頭,偶爾又略微搖頭。
魔教教主看得心中郁憤。
當時他身上這塊令牌被搜走的時候,剛經歷一場慘敗,也沒有多少心思能放在令牌上。
可這幾天,他已經從上回的慘敗中緩過來一些。
楚天舒當著他的面,提著魔教的刀,拿著魔教的令牌,讀著魔教的刀譜。
這才讓他意識到,他會因此產生多大的憤怒。
“光是這樣看刀譜,花上十倍的時間,也未必能領會其中精髓。”
魔教教主冷冷的說道,“不如你把刀給我,我再來給你演示一遍。”
楚天舒笑道:“好啊。”
魔教教主獨臂一探,接住了刀柄,豁然就從木板上翻身,站了起來。
他看看手上的刀,又看看楚天舒,腦中閃過一抹明悟,氣笑了。
“你就是故意激怒我,想看我再度出刀?”
楚天舒也不避諱:“你這刀法最注重的就是刀意,我怕你鋒芒盡失,使不出刀中真味。”
“以你現在的極端情緒,應該能夠重現刀中神髓了。”
“當然,你也可以現在就自殺,讓我的算盤落空,但你自殺,并不影響我繼續看刀譜,只是浪費了你最后一次向我出刀的機會。”
魔教教主沉默數息,眼皮發抖。
終于,他深吸一口氣,怒揚的眉梢,臉上的冷笑,全都壓了回去,面色古井無波。
這不是他化解了憤怒,而是他憤怒到不愿意用表情來表達了。
堂堂魔教之主,關外上尊,受到這樣的侮辱。
那就只有用刀,才能夠表達出這份怒氣。
青幽幽的刀光,重新鍍上了刀身。
他的左腕微微擰轉,如同鏡面般的刀身,就照出了楚天舒的影子。
雖然魔教教主喪失了慣用手,但是如意天魔連環八式,包羅刀法萬象。
他憑左手用刀,同樣不在話下。
而且正如楚天舒所說,這套刀法最注重的是刀意。
只要刀意充足,那股游離在天地間的魔性,自然會再度降臨。
甚至讓他殘余的內力、血氣,都自動轉化成更加淬厲的刀氣。
刀身不但照出了楚天舒,還照出了楚天舒背后的香案、香爐和將士雕塑。
這里是朱元璋為了紀念當年在鄱陽湖大戰中死傷的將士,而造的廟宇。
朱元璋一生被人視為薄情寡性,晚年大開殺戮,屠殺了不知多少勛貴。
對鄱陽湖之戰的這些將士卻大為感念,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這幫人已經死了。
死人是犯不了帝王的忌諱的。
刀身上照出這樣的場景,似乎讓楚天舒的身影,和那座雕像相互映襯。
二者間的氣質,格格不入。
這么一映襯,不但沒有融洽之感,反而讓本來很正常的一座廟宇,出現了一種極明顯的異樣感。
守在廟外的幾人,忍不住朝廟中看去。
他們仿佛覺得,這廟有哪里裂開了,變得很不對稱,很不和諧。
就在他們扭頭觀望的這一刻。
青色的刀光忽然一亮。
刀光亮在高處,接近房梁。
外面沒人看清下墜過程,鋒芒卻已經在那一刻,落到了楚天舒額前。
噌!!
楚天舒左手形如鶴喙,穩穩的夾住了刀身。
他的發絲忽然向后揚起,有一剎那,似乎每一根頭發,都要化作一片刀刃,斬向后方的雕像。
但那只是一種錯覺。
魔刀的刀意,并沒有能滲到楚天舒的頭部。
只是因為楚天舒和雕像間的氣場,被魔刀引誘出一種不和,才有這樣的異象。
“只剩這點功力,還能夠創造破綻,看來你的刀術也有進益。”
楚天舒雙目亮了起來,眼中微光如輪。
“但你沒有機會了!!”
魔刀一抖。
魔教教主五指松脫,整個身影轟然在一股氣浪中倒飛出去。
楚天舒的右手,只在這時向空中一抓。
那塊令牌上的穗結,被他拇指勾住,令牌向外甩開,手掌中空,似乎從虛空里,攝出一輪青月。
青月嗡鳴,月上細密裂痕若隱若現,破不開這只手掌的鎮壓。
這才是楚天舒的目標,魔刀的法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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