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噬惡演武,諸天除魔 第183章 歌聲咬笛聲
“鐵嘶鳴死了?”
“是,他其實連拼了楚天舒十二招,已經很了不得。
只不過,那十二招,快得就像是一招一樣,十二個變化在眼力稍差的人看起來,就是迷霧驚虹般的一刀。
鐵嘶鳴就被劈成了兩半。”
樓船的第二層,窗戶外透進來黃昏的光暈,湖面的水波倒映在窗上,如粼粼金波。
整個屋子里,充斥著一種瑰麗的色彩。
流云府主閑閑的靜坐在窗邊,提著茶壺,傾下一道水線,口中再度發問。
“楚天舒……懂魔刀刀法?”
葉宗生說道:“應該不是。他出手的氣魄陽剛霸道,刀法變化如同閃電在轉折,就算手上拿的不是那把刀,而是一根鐵棒,也沒有什么差別。”
魔教的鎮派刀法,自然將那把鎮派寶刀的特性,發揮得淋漓盡致。
楚天舒拿著那把刀的時候,卻幾乎使人忘卻,那是一把彎刀。
那絕非是魔教的武功路數。
“真是怪了。”
流云府主倒滿了一杯茶。
水面已經微微高出杯面,碧綠的茶水,像一塊清亮的寶石。
他手指放在茶杯旁邊,卻沒有第一時間端起這杯茶來。
因為他此刻的心緒,并不如表面看起來那么平靜。
以這樣的心態端那杯茶,必有茶水灑出。
流云府主百思不得其解:“他究竟是怎么找到魔教教主的?”
如果魔教教主還在總舵,被人找到的話,還比較容易讓人想通。
但是魔教教主那時候,應該已經啟程,就算總舵的教徒,也不會知道他具體走的哪條路,又到了哪里。
葉宗生心中同樣有此疑問。
因為當時親眼看見楚天舒現身,手上提著那把魔刀,他的疑惑中,更有一種深深的震愕。
魔教的那把刀在中原武林名聲太大了。
很多人都聽說,甚至看過那把刀相關的圖像。
刀上那種揮之不去的幽異兇性,更讓人明白他們沒有認錯。
尤其是,葉宗生還親眼目睹過,魔教教主向流云府主劈出那樣的刀法。
如此人物,竟然就在一個大家不知道的地方,悄無聲息的被擊潰,連隨身寶刀都被奪走。
葉宗生原本對流云府主的信心再足,面對那一刻的沖擊,心中也不禁有幾分動搖。
“明日一戰,府主讓我把三十七名流云衛,也全都帶上島去吧。”
葉宗生說道,“也許他們針對魔教教主的時候,并不是單打獨斗的局面。”
流云府主盯著那杯茶,慢慢端起來,一飲而盡。
“眾目睽睽之下的約戰,他不會使那種手段的。”
“你的心亂了,你們要做的,是盯著這次涌出來的那些余孽。”
“他殺了魔教教主,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一切都變得更加直白,我們原本的計劃中,需要用來提防魔教的,都可以專心致志用來針對他那一方。”
流云府主面朝窗外霞光,一揮衣袖。
“你退下吧,約戰之期就在明天,我要把所有的精力用在武學上了。”
葉宗生感到,整個房間里充塞著一種淺金溫暖的氣息。
他整個人,就像是被晚霞送了出去,一時竟說不明白,自己身上究竟是哪個地方先受力。
守在門外的護衛,只見他徐徐飄出屋外,屋門已然閉合。
一切都是那么水到渠成。
護衛們沒有察覺到任何能夠把人吹走的強風之聲。
但他們也看到了從門窗紙張里,透出來的那種霞光。
滿室盈光不散。
哪怕是到了深夜的時候,那個沒有點燈的屋子,也依然這樣光芒飽滿。
與別的任何依靠燈籠光影的地方,都絕不相同。
流云府主手上撫著一根鐵笛,依然坐在窗邊,雙目似闔非闔,呼吸淺不可聞。
他的無形內力散發出去之后,才點亮發光。
因此并沒有那種單一光源,自身光芒最強的感覺。
他整個人的輪廓仍然很清楚,坐在這片流光溢彩的室內。
光和氣都在柔柔的流動,不斷的變化,而他身形不動。
過了子時,湖面上的船越來越多。
此時已經是新的一個月,是初一。
懷著各種心思的人,都趁著夜色就來到了湖上,也都注意到了大船上那個光亮的房間。
他們在船頭擦刀,或在船中靜坐,都在等待著。
等東方的天光寸寸亮起,房間里的光,則寸寸淡去。
天色已白,太陽還未升起。
湖山之景一片清涼。
有一條小船,這時才從岸邊行來。
大湖之水,每年難得有這么幾天,清透如鏡。
別的船只,都仿佛是早已經落在這面大鏡之上的飾品,有了各自的位置。
唯獨這條小船,帶著一抹水痕,在鏡面上緩緩流動,生機蓬勃,猶未止歇。
楚天舒站在這條小船上,慢慢靠近了康山島。
流云府的人,紛紛注視著那條小船。
無論是高大的樓船,還是那些停泊的小船,眾人的心弦都逐漸緊繃。
就在這時,樓船第二層里,飄出一縷細細的笛聲。
“嗯?”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流云府內居然有人在這種時候,還有閑情逸致,吹笛奏樂。
但這個笛聲一響起來。
昨日楚天舒突兀帶著魔教寶刀現身,造成的壓抑感,就淡了不少。
早已經坐船到達島嶼周圍的南少林眾人,不禁紛紛走到船頭,面色嚴肅無比。
不管流云府的人現在做什么,在他們看來,肯定有鬼。
“音波功嗎?”
妙空禪師手上轉著念珠,心中閃過這個念頭,當即就想要念一篇經文,擾亂這種曲調。
誰知這笛聲如瀾,剛開始一聽,還覺得其音纖細。
不覺之間,已經是一波迭過一波。
妙空禪師想要運轉獅子吼,剛一張口,就進入到音波功的層面,直面了那種壓力。
他嘴巴就這么張了張,居然一個字也發不出去。
那光頭和鼻梁,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凝出了汗珠。
湖面上的許多人,這時候也都察覺到不對勁。
那笛聲伊始,化解了楚天舒昨天帶來的壓抑,卻也反過來,在營造一種更森然的壓迫。
音調的起伏,就像在搜索試探每一派、每一類內功所處的層面。
當笛音攀升,悠揚起來的時候。
絕大多數人的內力,已經不由自主,都被這種音波牽動。
內力起伏不定,忽揚忽墜。
不少站在船頭的高手,內力一墜之下,船板承受不住,崩出明顯的裂縫,湖水已經向船內涌入。
少頃,已經有十幾艘船沉向水下。
偏偏船上的人還都被笛聲所控,臉色掙扎不定,身體卻是僵硬的,隨著船往下沉,水面已經沒過他們的膝蓋。
那些船還沒沉的,也全都心驚肉跳,竭盡所能壓制自己的內力。
楚天舒眸光動了動。
他自己雖然沒受多少影響,卻感受出曲律中奧妙無窮,巧變靈動。
如果自己想強行以嘯聲之類手段壓制過去,所耗內力匪淺。
倘若不管的話,籠罩島嶼周邊的笛聲,會營造出越來越可怕的氣勢。
楚天舒已能看到,半空中有煙霞之色,若隱若現。
這個流云府主,居然沒有正面出手,就已經能利用到煙霞界層的力量。
在場那些高手的內力、心緒的強烈掙扎,都成為他用來牽動煙霞的引子。
身處夏侯家船上的魯雙燕,也凝望半空,感受到了那些煙霞之力。
要破此法,似乎只有盡快殺向樓船,殺到那個流云府主靜坐已久的房間里去。
“廣……成……子!”
楚天舒仰望樓船,朗聲吟唱,音調極遠。
他從自己看過的雜書中,隨意摘出了一段略微契合的句子。
但句子本身,還不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是,他吐字發音,正好咬在笛聲變化的一個個節點上。
“廣成子,千二百,崆峒高臥寒云白。帝王師,天地宅,縱橫自在……”
笛音轉急,楚天舒字字加急,笛聲放緩,楚天舒字字松緩。
二人仿佛真有某種默契,實則卻是楚天舒咬著笛聲不放。
“柳陰邊,松影下,豎起脊梁諸緣罷。鎖心猿,擒意馬,長生閑話……”
他用每一剎那的預感,捕捉笛聲的下一個節點。
讓念出的字眼,恰好合在節拍上。
聲音越傳越廣,響徹島上山林。
半身都沉在湖水中的眾人,忽然相繼長嘯,跳出水來,往附近的船上暫避。
“圃田公,列御寇,乘風一撞乾坤透。呼南辰,喚北斗,夢中無憂……”
那些還未沉船,但也苦苦掙扎的人,只覺定力忽深,通體舒泰。
一個個松開眉頭,容光煥發。
楚天舒的身影,突然飛縱而起。
他在水面閑庭信步,度過十幾丈湖水,到了礁石之上。
因為流云府的樓船一直沒有登島,這片礁石,反而是最靠近樓船的一塊地方。
礁石后面,是一座正對朝日的矮崖。
礁石前面,就是一條窄窄的陽光水面,以及樓船的陰影。
奇妙的笛音,似乎大半都被拘回了這片陰影之中。
音聲層層迭迭,擴散出去的,卻遠不如之前那么多。
“沒機關,沒做作,日月任催催不壞。”
楚天舒對著樓船,聲音愈發拔高,響遏行云。
“逆行船,翻撥棹,清凈風骸……”
樓船之上,流云府的數百人只覺耳鼓雷鳴。
笛音歌聲,撞得不少人頭暈目眩,左右搖晃。
笛音忽然也拔高到了極點,如同金玉俱碎,銀鐘驚破。
隨即,二樓的窗戶上,透出一抹烏光。
笛音還在湖上回蕩,鐵笛已經破風而至,直指礁石。
楚天舒單掌一揮。
鐵笛被他抽飛出去,洞穿一塊小礁石,又插在另一塊更高的礁石之上。
樓船的第二層,有快風殘影,疾閃而至。
將近二十丈的距離,被流云府主借助高度優勢,一掠而過,中間沒有半點停頓。
鐵笛剛被打飛,他身影就到了楚天舒面前。
右肩前傾,長發驚揚。
流云府主直接以肩頭撞了過來。
二人相隔還有五尺。
一股渾厚罡氣,已經沖擊向楚天舒中宮正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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