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噬惡演武,諸天除魔 第159章 紅楓一現
羅漢堂是一群大和尚練功的地方。
演武場的地面被踩的硬如鐵石,自然是寸草不生,四周的大屋房頂也都被打掃的很是干凈,沒有落葉花瓣。
那黑衣青年站在墻頭,眼神一掃,不愿意看到處處光頭的場景,便將目光放遠,眸子里映著遠處綠樹飛鳥,聲音低啞干癟。
“對你們這些事并不關心的人;無意中被卷進來的人;比和尚更不知死活的人……”
妙空禪師沉聲道:“閣下潛入到我羅漢堂要地附近,難道還要說自己是無意間被卷入?”
羅漢堂是僧人精修武藝之地,為防被外人偷學絕技,當然不會選址在南少林建筑群的外圍。
這人如果是無意中繞到后山,不可能繞到羅漢堂來,必定是自己刻意躲開了各處把守的僧人,潛入進來的。
“我不關心南少林要干什么,只是來找人,和尚你不必如此防備?!?p/>
黑衣青年似要服軟,接著一句話,卻讓大批和尚都面露怒色。
“再說,南少林么,財力尚可,武藝一般,也沒有什么值得我覬覦的事物。”
妙空禪師定力不錯,這時反而又穩住了心神,仔細打量對方,發現對方劍鞘上,有一個拇指大小的楓葉狀記號。
“閣下莫非是紅云谷中,夏侯山莊的高足?”
妙空禪師露出微笑,“夏侯山莊治家嚴謹,門風清正,享譽太行,特別是夏侯莊主,與我方丈師兄之間,頗有交情?!?p/>
“他對我南少林典籍之豐,也毫不吝惜溢美之詞,上回他家大公子成婚,我南少林還送上一株紅珊瑚樹為賀禮,未曾失了交情。”
“看閣下武藝非凡,不知道是大公子夏侯重山,還是二公子夏侯飛山?”
老和尚這番話,綿里藏針,搬出兩派淵源,把紅云谷名望最高的夏侯莊主,與南少林的妙字輩和尚牽連起來。
只要是夏侯山莊的門人,再來面對妙字輩的和尚,難免弱了聲勢。
黑衣青年聽完這一番話,果然也臉色數變。
“那老東西慣會虛情假意!”
他忽而發怒,兩頰泛起幾分潮紅,“好叫你們知道,就是老頭子本人從南少林回去之后,對我和大哥點評說?!?p/>
“南少林和尚用功刻苦,可惜武學傳承上多是平庸之物,拼死再練幾代人,也練不出絕頂高手!”
妙空禪師臉色一黑。
楚天舒嘴角微微翹起,似繃非繃。
聽這話意,此人多半就是那夏侯家的二公子了。
這小子坑爹啊,他爹苦苦經營的江湖交情,被他這一句話,就加了個心結。
“原來是江湖上號稱火焰神鷹的夏侯家二公子?!?p/>
妙空禪師雙掌合十,悶聲悶氣的說道,“聽說你出道第一戰,就斬殺了臭名昭著的采花大盜,千里聞香白蝴蝶?!?p/>
“之后數年之內,在太行山周邊捕兇緝盜,于民間享有盛贊,乃至上達天聽,連皇帝亦動念,想招你入六扇門任職,因被朝臣勸阻三回,這才作罷。”
“誰知見面不如聞名,二公子居然是個亂闖寺門,口無遮攔之人?!?p/>
夏侯飛山坦然道:“是啊,子不教父之過,都怪夏侯家家教不嚴,出了我這種敗類,你們應該狠狠問罪那個老東西?!?p/>
他目光轉向楚天舒,“還有你,你要是不準備殺我,我就走人了?!?p/>
楚天舒輕笑道:“我為什么要殺你?”
“你們不想被人知道,南少林藏著這么一個大高手,偏偏被我無意中撞破此事,聽到了幾句話。”
夏侯飛山淡然道,“江湖上能成大事,掌權柄的,向來心狠,你這個年紀就能掌控南少林,可見城府之深,如果為此要把我滅口,也算正常?!?p/>
楚天舒隨和道:“偏生我心慈手軟,不是那種狠辣人物,再說你剛才語氣高傲,現在卻好像對自己沒什么信心,覺得我們一定能殺你?”
夏侯飛山很誠實:“你帶來的威脅感挺高,加上他們從旁協助,我脫身的把握不大?!?p/>
“那這樣吧?!?p/>
楚天舒站起身來,“和尚們都不動手,只憑我一個人。”
“假如我能拿下你,你要回答我三個問題,還要給我打工?!?p/>
夏侯飛山道:“打工?”
“你出道就在殺盜匪,那加入我們這邊,一起去殺倭寇,也算專業對口吧?!?p/>
楚天舒思索著,補充道,“不用你一直打工,你要是能在倭寇中,殺滿三個像妙空這樣的高手,或者能夠殺滿一千個真倭,我們的約定就算到期。”
夏侯飛山大致聽懂他的意思,更聽出他語氣中,那種篤定的勝算。
“你這人,才是真的高傲。”
夏侯飛山面上那幾分憤憤的紅意褪去,變回最初的蒼白、沉靜。
“好,我答應了?!?p/>
話音未落,他身影突兀倒退,飄空而起。
那樣的姿態,仿佛是被大海天風猛然吹起的一片葉子。
妙空禪師的輕功,已經練到踏水只有微波,踏雪也能在連走三四十丈時,不留足跡。
但超出三四十丈,這和尚就難免要有換氣之時,下腳沉重的時候。
而夏侯飛山的輕功,恐怕是到了真正“踏雪無痕”之境,連走好幾里地,都不會留下足印。
難怪之前,他都潛入到了羅漢堂附近,妙空禪師還沒有察覺出異樣。
呼??!
妙空禪師剛仰頭看見這一幕,就覺得身邊氣流一動,扯直了自己的衣袖。
楚天舒的身影,已經從他身邊消失,一腳跺在墻頭。
那一面長墻,中間有門板寬的那么一段,突然垮了下來。
組成這一段墻體的青磚,被楚天舒一腳踩過之后,全都碎得如蠶豆大小,流瀉成堆。
楚天舒已經拔空而去,不但比夏侯飛山更快,甚至比夏侯飛山更高。
他那一腳踩下去,簡直就是要踏在夏侯飛山的腦袋上。
夏侯飛山號稱神鷹,原本就以輕功著稱,也擅長在空中迎敵。
可楚天舒這種風格的“輕功”,夏侯從來沒見過。
一腳跺壞墻體,一步破空踏下。
夏侯飛山本該向前拔出的長劍,一時來不及完全出鞘,握鞘的左手也跟著抬起。
雙手橫劍,擋那一踏。
嘭!!!
兩道身影一觸即分。
夏侯墜向地面,楚天舒飛躍向前,落在了屋頂。
演武場這面高墻,墻體的另一邊,就是和尚們平時住宿的地方,是一個大院落。
院內地面都是青石板鋪成,三面都是高脊大屋。
楚天舒就是飛躍了整個院子,落在對面屋頂上。
夏侯飛山則墜于青石板地,腰背一彎,雙足沉陷,在石板上留下幾道裂痕。
演武場的和尚們,全都屏息凝神,透過墻體的缺口,注視這一戰。
夏侯飛山沒有直起身子,只飛快調整了一下方向,把頭仰起,盯住楚天舒。
他的劍已經出鞘一小半,這時突然徹底入鞘,再向外一拔。
噌——
這一送一拔之間,似在劍上積聚了澎湃的熱力。
長劍出鞘的時候,煥發出一道紅得發亮,紅得發艷的色彩。
紅云谷中,夏侯山莊,號稱武林四大世家之一,以劍法聞名,流傳的劍法種類頗多。
在最近百年來說,他們家族中最出名的,就是一把“藕斷絲連千蛇劍”。
這把劍是一件奇門兵器,劍身由千百個碎片嵌合而成。
只用一根銀絲,曲折相連,貫穿首尾。
出劍的時候,只要銀絲一松,就是千百個碎片,同時迸射傷人,如同長蛇掃尾,破空斬切。
配合上夏侯家獨門劍法,宛如千蛇亂閃,凌厲無匹,劍招的聚散曲直,莫不如意。
夏侯飛山出道之時,手上拿的就是這把劍。
但他今天用的,并不是什么奇門兵器,而是一把很正常的三尺鐵劍。
只聽長劍出鞘時,那一聲短促又流利至極的輕吟。
就知道這把劍,必然沒有什么裂縫機關在其中。
可是,夏侯飛山拔出這把劍的時候,綻放出來的奇特場景,遠比機關蛇劍更驚人。
他的劍鞘里面,像是藏了成百上千片火紅的楓樹葉子。
就在他拔劍的剎那,所有的楓樹葉片,都朝天地之間噴灑出去。
滿院紅楓亂舞。
清風一時燥熱。
這樣的美景,如夢似幻,不少僧人忍不住掐了一把自己的臉。
他們想不通,哪里來的這些楓葉。
三面大屋的屋檐前方,都垂下一條鐵鏈,掛著一口小鐘。
每日清晨,大僧都會敲響這口小鐘,喚醒眾沙彌。
楓葉飛舞時,有幾片觸及鐵鏈,鏈子竟被輕易切斷,視若無物。
鐘身墜地,哐哐亂響。
妙空臉上一驚,忽然明白,這才是紅云谷劍法的真髓。
夏侯家歷代以來,少有人能把劍法練到這一步,才不得不依靠奇門兵器。
千蛇劍乃是實體,中間又有一條銀線,縱然千百碎片齊出,只要被擊中幾片,還是會牽連到整柄劍上。
倘若能夠把劍氣幻化成楓葉,凌空飄舞,自行聚散。
這樣的劍招,遠比千蛇劍更難提防。
夏侯飛山不夠沉穩,可他的劍法造詣,只怕已經勝過他的父親,初涉絕頂高手的門檻。
火紅的葉片,像真正的樹葉一樣飛向屋頂。
每片葉子的軌跡,都不盡相同,仿佛純任自然,又難以預測。
楚天舒清楚地看到,有些葉子在飛過來的過程中,忽然重迭,化為一體,有些葉子在飛來時,突然分裂。
夏侯飛山不可能把劍氣分散成這么多道,那樣的劍氣太弱了。
但以楚天舒的洞察之能,一時間,竟然也無法從這些變化無窮的葉片中,分出哪個方位的是真,哪個方位的是假。
因為劍氣本身,也是沒有實體的,這可比分辨實體和幻影難得多。
“好!”
楚天舒的身體,赫然往下一墜。
他的內力下沉,在屋頂上壓出一個洞來,急墜而下。
人還在半空,他就對著大門,連拍三掌。
僧人的臥房,布置非常簡潔,就是大通鋪,枕頭和被子。
三個青色掌印破空而至,精純的內力,像云霧般融在門上。
也只有楚天舒,品質如此純凈的內力,才能在以掌印形態隔空打出后,又轉變成一種加持,灌注在實物之內。
就在這時,一把長劍貫穿大門,殺了進來。
夏侯飛山雖然看到楚天舒墜入屋內,卻能夠感受到,他還在鎖定自己,倘若從別處逃走,必被截擊。
只有趁這一刻,破掉楚天舒的從容姿態,逼得對方沒有余裕,自己才能脫身。
持劍的人,撞碎門板的那一刻,雙眉鋒利,眸如點漆。
那些不穩定的情緒,年輕人的稚氣,都轉化為一種劍道神意,灼熱,銳利。
可是,僧房大門四分五裂的時候,他的腳步也滯了一下。
剛才那種感覺,不像是一劍直指,撞碎了木門,倒像是撞碎一層厚重的鋼板。
楚天舒的身影,就在這時觸到了地,一步驟然靠近,雙掌交錯。
長劍當即折斷!
夏侯飛山急忙變招,手腕又被從下而上的錘了一下,斷劍脫手,穿透屋頂,不知所蹤。
兩條身影從房間里闖了出來,穿過整個院子,闖到練武場去。
和尚們急忙閃避。
只見紅楓飛揚,還追隨著那兩道身影,殺到練武場來,卻在半空中逐漸透明,消失不見。
嘭!!
楚天舒右掌突閃,按在夏侯肩頭,讓他一屁股坐在了石凳上。
夏侯飛山晃了晃,兩條手臂垂落,止不住的顫抖,臉上滿是氣血翻騰,那種不正常的紅暈。
他仰頭看向楚天舒,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嘴角溢出一股血跡。
“你還沒有領悟神意,竟然……這么強!”
夏侯飛山嗆咳一聲,嘶啞道,“你贏了。”
“承認就行?!?p/>
楚天舒笑著抓起他右手,抹了一下他的血跡,“正好畫個押?!?p/>
旁邊石桌上許多紙張。
楚天舒把夏侯飛山的右手往上一按,留了個手印。
夏侯飛山嘴角微動,脊背逐漸彎下來,一副隨便的姿態。
楚天舒松開他的手,拿起那張紙,屈指彈了彈邊角處,心情愉悅。
送上門來的打工仔呀。
夏侯飛山見狀,更不禁眼神渙散,扭頭面向遠處山林。
“你傷得又不重,何必露出這幅神情?”
楚天舒說道,“現在就回答我的問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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