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噬惡演武,諸天除魔 第94章 空鼓飛天,國君開口
“身份確實很高。”
鄭回撫須,似乎體會到楚天舒躍躍欲試的感覺,不由說道,“老夫知道,你們辦事,一向是比較直接的。”
“只要確定了敵我,不會在乎他的身份,就果斷動手,但這個人,不是那么好殺的。”
“他是南詔第一高手,是剛才那個段茹素的伯父,也是前任清平官之首,段忠!!”
刀白樹凜然道:“原來是他!”
楚天舒也聽刀白樹說過這個人。
天寶年間,此人年方弱冠,就已經是軍中大將,實力高超,領兵攻打唐軍,戰功卓著。
當時大唐有些游俠高手,屢次要刺殺南詔先王。
南詔先王雖然也實力不俗,仍然有好幾次險象環生,多虧此人救護。
因此,南詔先王特地為他賜名為忠,封他為清平官。
那時,六位清平官中,另外五人的權勢,都遠遠無法與段忠比擬。
南詔跟吐蕃結盟之后,吐蕃派人為南詔先王送上尊號,稱“贊普鐘”,意思是說,南詔之王就像吐蕃之王的弟弟。
而吐蕃人帶來的另一道旨意,就稱段忠為“義王”,猶如吐蕃之王的侄子。
南詔先王逝世之際,段忠代表南詔,前往吐蕃王城,為南詔祈福。
吐蕃之主多次挽留,讓段忠在吐蕃逗留了三年,居住在吐蕃最受尊崇的廟宇之中,與當地的祭師僧侶們,交流佛學武藝,視察軍營,指點韜略。
但就在此期間,南詔新任國君異牟尋御駕親征,與吐蕃邊境大軍聯手,侵入唐土,結果被唐軍打的丟盔卸甲,七零八落。
等到段忠歸國的時候,異牟尋已經向大唐求和,并親自下令,驅逐南詔境內的各處吐蕃駐軍。
那場大敗,吐蕃人疑心南詔,南詔人卻也對吐蕃駐軍這些年作威作福,又打不贏大唐的行徑,忍耐到了極點。
驅逐吐蕃駐軍一事,令朝野之間群情沸騰,讓經歷大敗的異牟尋,反而獲得極高人望。
段忠回來之后,也并未表示反對,就坐視吐蕃駐軍被驅逐。
楚天舒從刀白樹那里聽說的,也就只到這里了。
鄭回卻補充了一段。
吐蕃和南詔都崇佛,這幾年,每年的三月節,仍然有吐蕃僧侶隊伍,以交流佛法為名,前來拜會段忠,往往會在南詔王城逗留月余才離開。
這些事情,南詔國君異牟尋,也是心知肚明。
“段忠此人的傾向,與我和國君已經站在了對立面,但他在軍中依然勢力深厚,本身又實在難殺。”
鄭回長嘆道,“要是好殺,也等不到今天了。”
楚天舒思索道:“單純只是因為他難殺嗎?或許是國君也還有些搖擺,得罪了吐蕃七分后,仍然要留下三分紐帶?”
鄭回微微一笑,并未否認。
“只說在吐蕃和大唐之間選擇,國君許是還有些猶豫,但段忠此次的謠言謀劃,萬一鬧大,國君不攔,就會看到國力動蕩,國君若是強行攔阻,在旁人眼里,一個偏心唐人的帽子,是躲不掉的。”
鄭回神采奕奕,目光深遠。
“他這次的用心,已然有篡國之嫌,我正可以讓國君下定決心。”
楚天舒又問道:“所以,段忠的實力有什么具體的表現嗎?”
“具體表現?”
葛洪的抱樸子里面說,責具體而論細禮。
所謂具體表現,大概就是說,更詳細、清楚的表現。
鄭回心念一轉,明白過來,沉吟道,“段忠善于攻堅,戰力遠勝于老夫,身法并非他的長處,但他的身法之巧妙,仍然不在我之下。”
“楚郎中,你若想一試,不妨先與我小小比試一番。”
鄭回摸出一枚銅板,說道,“當這銅板從最高處開始下落,我們一同去搶,看誰先得手落地。”
楚天舒笑道:“好啊。”
眾人聞言,都退開了一些,給他們讓出一片更大的空地。
鄭回將銅板往上一扔。
這酒樓第二層的地板,本就特地做出了一個大缺口。
銅板直接穿過那個缺口,接近了整個酒樓的最高處。
所有人都抬頭望去,看著那銅板上升之勢越來越緩。
慢慢翻轉,開始下墜。
楚天舒瞳孔微亮,腳下陡然一震。
地面出現一個斧鑿般的腳印,他的身影斜射而起,幾乎帶著一點殘影,腳掌已經踏到二樓的欄桿上。
二樓那一整段欄桿,都為之變形,明顯的彎曲。
楚天舒的身形彈射,剎那接近屋頂。
那個銅板,這時候剛好翻完一圈。
在眾人眼中,就是銅板剛要下墜,楚天舒的手,已經出現在銅板旁邊。
但另一個身影,也突然闖入所有人視野。
鄭回的身影,如旗花火箭,一鶴沖天。
他中間沒有任何轉折借力,直線飛到整個酒樓最頂端處,搶先捏住那枚銅板。
拇指和食指捏住這枚銅板時,速度實在是快,使銅板邊緣,還傳出一絲顫音。
鄭回一抓就縮手,身形旋轉橫移。
他在半空中沒有任何借力之處,這一下橫移,卻移出去足有七尺左右。
那種身形姿態,真好像渾身上下沒有一塊沉重的骨頭,沒有一絲累贅的血肉。
他整個人就是一抹即放即收的云氣,自然乘風而至,凌風而轉。
楚天舒一抓不中,右手長劍驟然反握。
劍身上驟然亮起透明火焰,向后噴射出一團火光。
楚天舒整個身體被推動,帶著破風之聲疾馳,追向鄭回。
鄭回一驚,忽然右手向頭頂一抬。
空氣之中,生成了一個半尺大小的透明圓斑。
那圓斑的邊緣,好像被無形之力固定著,中間強韌如牛皮。
鄭回右手這一推,圓斑中間部分高高隆起,產生一股彈射力量,讓他加速下墜。
楚天舒一把抓到時,只撕掉了他右手一塊衣袖。
咚!!!
鄭回高速墜地,近地面也浮現出一個大圓。
七尺大小的氣膜,離地三尺左右。
鄭回一碰到氣膜,速度驟減,最后雖然踏破氣膜,使之崩散,但雙腳觸地時,也只晃了一下,就穩住身形。
地面那些尸體流出的血泊,被氣流吹得微微晃動。
楚天舒緊跟著就落到地上,雙膝微彎,腳下石磚崩碎,發出一聲悶響。
“看來,這下是我輸了。”
楚天舒吐了一口濁氣,并未有多少沮喪,目光投在鄭回腳下。
“之前我就看見,你倏然飛掠,身形轉折時,腳下隱約墊著一層氣膜。”
“這就是你的兵魂之力嗎?”
鄭回點點頭:“老夫這兵魂,名叫空鼓飛天。”
他眼中閃過一抹追憶。
當年他還在大唐當縣令的時候,算是知機早的,趕緊帶著大家逃命,卻還是沒逃過南詔兵馬的追擊,被擄回南詔。
對他本人而言,似乎因此飛黃騰達,但是當年的那些鄉親們,被強行遷移的過程中,怎么可能不死人呢?
只要磕到碰到,或夜露深重受了寒,多半就挺不過幾天了。
等他學到血煉兵法,原本也想著要有一份勇烈之氣,養出一道戰場殺伐,銳氣驚人的兵魂。
但是等他真養出來,才發現這兵魂映照出來的,他心中最不能釋懷的心意,居然是……跑快點。
這件事令他頗感羞慚,好些年頭,才漸漸接受。
沒辦法,他確實想象不出來自己大殺四方,殺到血流成河的樣子,就算回到當初,也只能想到帶著大家,跑得更快而已。
憑空踏鼓,舉步飛天。
險壑小道,如履平地。
幾十年來,鄭回的這道兵魂,越養越精純。
最初的氣膜,也只能依附在土地上,或者依附在鞋底,在踏足奔走時更省力。
而現在,就算他身在半空,接觸不到實物,也能生成七次這樣的氣膜。
“你有這種兵魂,卻還只是跟段忠不擅長的身法在伯仲之間,看來他真是個非同小可的人物。”
“無論實力還是身份,都很好啊。”
楚天舒的語氣,帶著一種大家都能聽出來的雀躍,目光晶亮。
文靜娘子正想說什么,卻見楚天舒笑容一斂,神色變得平淡起來。
他左手一抬,使衣袖垂到手肘處,右手長劍一抖,如蛇盤柱,繞在了左手小臂上。
劍柄也彎曲,正好壓在腕部。
三七神劍內部儲存的念力,全部都是壓縮型。
從純度品質上來說,這樣的念力是更好的。
但是,從操控性上來說。
楚天舒對于這些壓縮念力的掌控,并不像對自己原本的念力那么運用自如。
簡而言之,他如果用的是自己原本的念力,能控制念力在一百種流速之間轉變。
而對于這些壓縮念力,他要么就只能用很低很小的流速,要么就是很強的流速。
剛才他在半空,敢靠噴射念力橫移,卻不敢靠噴射念力加速墜地。
就是因為他也拿捏不準,自己加速墜地時,來不來得及再靠念力,形成緩沖。
假如能夠養出兵魂,也許就能把這些念力,運用得如臂使指。
到時候,就不只是兵器更強,不只是附在手上的火焰,而是有可能,對全身都達成增幅。
楚天舒心中有著明確的努力方向,當然不會因剛才小小失敗而受挫。
“但現在既然還不能干掉段忠,那就算殺掉宇文家的人,散播謠言的那批人,也還是會有動作吧?”
楚天舒問道,“鄭大人要怎么解決這個謠言呢?”
“我們殺不了段忠,那謠言背后是段忠,這個事情就只能是猜測。”
鄭回撫須,看著宇文通信,露出一種智慧的笑容。
“但這已經是一個有分量的猜測,那我也就可以,讓國君做出一些同樣有分量的猜測了。”
鄭回說到這里,卻賣了個關子,轉向眾人。
“幾位妨礙了段忠的好事,若是實力差,倒也罷了,但楚郎中和成校尉實力都不俗,又在青壯之年。”
“萬一段忠親自殺來,扼殺隱患,麻煩不小,不如請諸位最近先住在我府上吧。”
“加上了我府上護衛,甚至我本人,好讓段忠知道,他無法得手。”
文靜娘子輕嘆一聲。
沒有想到,她一個開酒樓的,居然也能卷到這么大的事情里面。
所謂飛來橫禍,無妄之災,原來是這樣的感覺。
恐怕之后好一段時間里,她的酒樓是不能重開了。
眾人隨鄭回入府之后,當天鄭回就寫了一封密函入宮。
也就只是第二天早上,楚天舒他們就知道了什么叫“國君的猜測”。
南詔國君派人出來貼了皇榜。
不是澄清“唐人有沒有搶南詔人財富”的事情,也完全不提什么淮西節度使。
上面直接把最近王城附近,有頭有臉的人物遭到刺殺的事情,全栽在了吐蕃諜子的頭上。
與皇榜一同貼出來的那些告示,更是把每個兇案的調查經過,寫的有鼻子有眼。
吐蕃諜子太壞了,全都是他們干的呀。
真不愧是當上國君的人,面對謠言,不搞澄清,而是施展出了以謠言對謠言的無上神功。
異牟尋怒憤填膺,還親自列出了當年吐蕃駐軍在南詔境內的十二條大罪。
這些東西,可就不完全是謠言了。
暗地里的謠言,剛有了一點氣候,就對上了態度已經堅定的國君,親自掀起的聲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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