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zhàn)錘：以涅槃之名 第233章 艾達先知的大禮

“你比我想象的還要準時，巫靈的女王。”

“就在片刻之前，我?guī)缀跻詾槲乙呀?jīng)失敗了：畢竟我們背后的大多數(shù)已經(jīng)過久的缺少交流，同族之間的裂隙比昔日帝國破碎時所迸發(fā)的可怕傷痕更為觸目驚心?！?p/> “有話就說！先知！”

粗暴的聲音并非來自于隊伍所簇擁的紅發(fā)女王，而是來自于她身邊一位兢兢業(yè)業(yè)的仆從，這位充斥著忠誠、嫉妒與野心的侍女朝著東道主呲著牙，就仿佛要將對主人的嫉妒發(fā)泄在他的身上。

“稍安勿躁，科摩羅的女士，我為了一個艱辛的未來和一項偉大的事業(yè)而抵達此處，你在其中同樣擁有著自己的位置：從現(xiàn)在開始，也許你要學會耐心，學會將口中的不滿嚼碎為苦味的飲料，然后細細地品嘗它所帶給你的味道?！?p/> “你要是再嘮叨下去，我就要品嘗一下你的血了。”

代為表態(tài)的人換了一個，但是聲音與語氣卻沒什么不同。

莉莉絲—赫斯拉佩科斯輕蔑地掀起了眼皮，不屑地朝著眼前的昔日同類啐了一口，她那扎起的，宛如血染玫瑰般的鮮紅長發(fā)一如既往地高挑在腦后，幾乎要一路垂落到地面的灰塵之中，就仿佛是一條最為柔嫩的誘餌，勾引著任何敢于上門送死的家伙。

這是巫靈女王最為得意的技巧之中，在過去的無數(shù)年間，在科摩羅的角斗競技場中，自以為抓住了這位夜之女帝的缺點，從而開始幻想著勝利，然后一頭撞向了可悲與死亡的蠢貨，已經(jīng)足以堆積起一座蔚為壯觀的尖塔了。

這位刀鋒女王、巫靈教派的無上女妖，古老帝國遺民中最強大的個體之一，就是如此的瘋狂、自信與傲慢，在她的所有同類都依仗著遠古時期的遺物、扭曲變異的手術與后患無窮的成癮性藥物來戰(zhàn)斗的時候，莉莉絲傲然地保持著近身搏殺的樂趣，她不癡迷于藥物，不求助于改造，甚至不屑于使用更多的兵刃或武器

對她來說：帶倒鉤的頭繩、運動胸罩、長筒襪和丁字褲就足以支撐起所有的防御了，大片暴露的肌膚不過是為了炫耀她在無數(shù)次與自殺無異的戰(zhàn)斗中，沒有留下哪怕一絲一毫的傷口，而這一切的最大功臣也不過是一把穿刺者匕首和一把彎刃大刀。

至于更多的東西，與累贅沒什么區(qū)別，就像在莉莉絲的眼中，她面前這位聲名遠播的所謂先知，也和累贅沒什么區(qū)別。

這樣的觀點是如此的直接與熾烈，根本就沒有一星半點的隱瞞和遮掩，而對此，邀請巫靈女王來此的東道主也沒有多說什么。

東道主，先知，又或者說，來自于烏思維方舟的艾爾德拉德，保持著一種驚人的禮儀與涵養(yǎng)，他手握著阿斯瑪爾之杖，在那高挑且華麗的頭盔之下，是一張幾乎保持著永恒嚴肅的瘦削面容。

“你應該見過我的使者，巫靈女王，你知道我邀請你來此的目的?！?p/> “那你最好再說一遍，先知。”

競技場的女王咧嘴，露出了尖銳的牙齒。

“我從不會記住那些弱鳥口中的任何一句話?！?p/> “我知道了。”

烏思維的先知冷靜到讓科摩羅人幾乎覺得無趣，跟隨著巫靈女王身后的，那些同樣狂熱、嗜血且衣著暴露的追隨者們，開始用最為明顯的敵意打量著艾爾德拉德身后的烏思維護衛(wèi)隊。

緊張的氣息幾乎在轉瞬間就積累到了一觸即發(fā)的地步，但是站在中心，真正把握大局的兩個人：烏思維的先知與科摩羅競技場中的女王，卻是保持著他們各自假面下那冰冷如一的清醒。

“我喚你前來，喚你來此，是為了一項委托，一項請求你揮動你的利刃，潑灑你所熱愛的生命與鮮血的委托，它事關于一場成功的突襲和一次慘烈的屠殺?！?p/> “委托？”

紛爭教派的女王無聲地笑了起來：那轉瞬即逝的笑容足以讓遙遠的科摩羅城中無數(shù)的富豪與大人物為之瘋狂：作為死亡一詞最為優(yōu)雅化的體現(xiàn)，單單是莉莉絲所隨手揮出的，性感且迷人的血腥作業(yè)，在黑暗靈族中，都是只有極少數(shù)人才能一睹為快的稀世珍品。

于是，在她的身后，又一位巫靈站了出來，指揮她們的乃是巫靈女王那最細微的動作，以及無數(shù)世代所奴役出來的默契。

“你知道的，先知，我并不需要委托。”

“如果我想要品嘗鮮血，整個科摩羅會有一千座競技場為了爭奪向我敞開大門的席位，而互相廝殺到頭破血流，我可以隨意地指定全銀河最優(yōu)秀的獵物，自然有大量的捕奴隊樂意為我效勞，只要佇立在角斗競技場中，我什么時候缺少過強敵與鮮血？”

“只有在我心情最好，最有興趣的時候，我才會和那些被挑選出來的幸運兒組隊，去那些凡世蠢物的國度中展開襲擊與屠殺，享受一場久別的輕松假期，但是就像我說的那樣，這種行動要看我的心情。”

“現(xiàn)在，我沒這種心情?！?p/> “我想，你的心情正因為強者的不足而低落？”

艾爾德拉德的聲音與其說是一句文化，倒不如說是一段絲毫沒有猶豫的判決，這冒犯的真相讓巫靈女王瞬間抬起了頭，她的瞳孔中散發(fā)著如同饑餓山貓一般的可怖，連帶著身后的數(shù)十名巫靈同時發(fā)出了迎接戰(zhàn)斗的咆哮。

由身旁仆從所代為轉達的聲音與思想，已經(jīng)化作了最為純粹的一種憤怒。

“我警告你！先知！別把你那些無聊的把戲用在我的身上！”

“你以為你的預言救得了你？你以為烏思維的破銅爛鐵能保護住你的腦袋？只要我想，我可以拿著一張鐵片，就把你那雙四處亂看的眼睛和沒有把門的嘴切下來！”

“你以為我辦不到么！”

“你當然能辦到，女士，這一點毋庸置疑。”

“在那些藏于網(wǎng)道中，在自我墮落與無盡頹廢里茍延殘喘的同類里面，你是毫無疑問的亮光，是古老精神最后的扭曲傳承：沒人能否認這一點，女士，我也不能?！?p/> “如果真能讓你消氣，那我愿意為我的所作所為道歉，希望這不會打擾到我們接下來的話題，就像我說的那樣，它很重要?！?p/> 艾爾德拉德?lián)崦约耗晴R面一般的頭盔，他的話語平淡且冷靜到不可思議，讓人分不清是誠懇的道歉還是冷面的譏諷，哪怕那聞名所有方舟的科摩羅利刃距離他的脖子只有一段極不安全的接近，也依舊沒有打亂他的節(jié)奏。

他知道，他看到了未來，很多種未來，但沒有一種是在這一步出現(xiàn)問題的：有七種情況，他的使節(jié)根本沒有回來，還有三種，他的使節(jié)雖然回來了，但是他的傷痕之嚴重與生命之垂危，直接宣判了一切后續(xù)活動的死刑。

但事情一旦到了這一步，他們一旦開始會面，一切卻反而不用為之擔心了：對于巫靈女王來說，沒有對手的痛苦比烏思維先知預期的還要大，他根本不用擔心自己話語的蠱惑性。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想繼續(xù)我們的話題?！?p/> 艾爾德拉德等待了幾秒鐘，他沒有遭到拒絕。

一切就像他所預見的那樣。

一切就像那場……最為可怕的預言一樣。

烏思維的先知在內(nèi)心深處粗重地喘著氣，只要他一想到他在那次預言中驚鴻一瞥，他的內(nèi)心就開始不斷地崩塌，一種難以想象的絕望就會不由自主的蔓延。

他知道，他必須要阻止他所預見的那種可怕未來：無論他需要為此而做什么，無論他需要為此而犧牲什么。

“科摩羅競技場的女王啊，請聽我一言?！?p/> “就在你端坐于干涸的弱者之鮮血中，感嘆著強敵日稀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會發(fā)生這種事情的真正原因呢？”

“在你所不曾關注的地方，在所有的科摩羅居民所逃避的，所不曾認真面對過的地方，一場兒戲般的盛大演出正在現(xiàn)實宇宙的每一個星系之間上演，那個野蠻且短命的種族再一次地從他們的所謂太陽系中涌出，毫不留情地摧毀了那些阻擋他們前進道路的人，渴望將他們早已塌垮的破敗廢墟重新樹立。”

“他們被一個天大的謊言所奴役與驅(qū)使，他們被一個狂熱的夢想所督促與引導，他們將純粹的好戰(zhàn)與狂妄施加在銀河之上，渴望著自己會是那種抓住希望的幸運兒?！?p/> “但我們不得不承認，在他們之中，的確有著一些個體，一些原本不應該屬于他們的造物，懂得戰(zhàn)斗與戰(zhàn)爭的藝術：這也是他們能夠猖獗如此的最大原因?！?p/> 烏思維的先知揮了揮手，一幕幕如真似幻的場景便在所有人的面前展現(xiàn)：在冰冷的虛空中，在燃燒的廢墟中，在那些最為龐大與可怖的戰(zhàn)爭漩渦中，名為人類帝國的怪物正在吞噬一切，粗暴地撕碎自己的一切對手。

難以想象的戰(zhàn)爭暴行讓巫靈們興奮到發(fā)顫，但是她們紅發(fā)的女王卻在關注著另一個更為重要與獨特的個體：那些身材高大，宛如天神一般的戰(zhàn)士，他們宛如由血肉筑成的戰(zhàn)爭高塔，將無數(shù)值得苦戰(zhàn)的對手輕易地碾為灰燼。

艾爾德拉德的聲音響起，依舊冷靜，卻在不知不覺間，多了一些誘導的波動。

“你知道的?！?p/> “基因原體?！?p/> “也許在科摩羅，這只是一句酒宴中的談資，是血伶人對于人類粗陋技術的嘲諷：有哪個古代帝國的子民會對現(xiàn)實宇宙的一切頗為關注呢？這些人類所謂的遠征，在科摩羅看來，甚至不如一場正規(guī)的酒宴與謀殺更漫長?！?p/> 烏思維的先知小心的把控著他的話語與儀器：為了讓他的計劃順利進行，這些書寫著基因原體戰(zhàn)斗英姿的錄像，都是經(jīng)過了特別的篩選的，其中展現(xiàn)的力量足以勾起莉莉絲的渴望，卻又能讓她產(chǎn)生一絲能與之敵對的錯覺。

這可是個技術活。

艾爾德拉德沉默著，他的內(nèi)心因為蓄意地謀害同族而有了一絲最微弱的懺悔，但是一想到他所看到的那一幕，一想到那些……

凡世中的饑渴撕碎了靈族方舟的帷幕，數(shù)以十萬計甚至更多的同族化作無形的尖叫……

黃金色的君王在棋局中落敗，高鳴的啼笑將黑暗親王的愛女緊握在掌中，渴望著一場盛宴……

最卑鄙的弒親者高舉著整整七顆兄弟的頭顱，一場最可怕的背叛與謊言開啟了席卷銀河的昏暗……

不，不不不！

為了阻止他看到的一切，他現(xiàn)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合理的。

又一次的，當烏思維的先知再一次說服自己的時候，他聽到了來自于巫靈的話語。

“他們，在哪？”

艾爾德拉德笑了。

“他們散落四方，各自征戰(zhàn)，我的科摩羅女士?！?p/> “但是你如果真的想知道的話，我倒是知曉有一位剛剛與自己軍團團聚的基因原體，此時似乎正打算前往銀河的遠東邊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