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zhàn)錘：安格隆培育手冊 第376章 帝皇坦白局

“我跟薩魯姆做過交易，你和虛空龍做交易我也不能指責(zé)什么，只是想知道為什么。”

火焰跳躍著，釋放著溫暖的光芒。

秦夏和帝皇在山洞里席地而坐，兩人之間是燃燒的篝火。

秦夏先行坦白，說出自己和薩魯姆的事。

“一個惡魔而已，它們受亞空間概念和情緒影響，掌握它們恐懼和渴望的東西就能隨便玩弄它們，這可不足以換取我跟虛空龍的秘密。”帝皇說。

但是沉默片刻，帝皇還是說了。

“剛才虛空龍并沒有清醒，還是處于混亂狀態(tài)，只不過剛好是處于對我們最有利的那一段記憶里罷了?！?p/> “這段記憶就是我曾經(jīng)和它合作時的記憶?！?p/> 帝皇如同一個冰冷的敘述者，闡述著事情。

“在我于火星上擊敗虛空龍之時，它也像現(xiàn)在這樣，突然就從發(fā)瘋變得能和我交流。”

“它詢問我是否知道它是誰，也是那時候，我才知道傳說中的惡龍竟然是一個雙手雙腳形態(tài)的類人存在……”

“我編造了一個神話，告訴它，它是人類的神?！?p/> “它說并不是，它感覺到自己并不完整，一個神怎么可能不完整呢？”

“這正好給了我一個機會，我說我?guī)湍阕兊猛暾阋驳糜煤锰幓貓笪??！?p/> “我當(dāng)時就是隨口那么一說……但變得完整這件事就好像是它生命的極致追求一般，它迅速答應(yīng)下來?！?p/> 帝皇往篝火中添了一塊木頭。

“但是這樣和平的時期沒維持多久，它又開始發(fā)瘋，到處殺人吃人，我打造了一個迷宮將它關(guān)進里面?！?p/> 秦夏將信將疑的聽完了這段故事。

接著秦夏開始將自己知道的事情告知給帝皇：“虛空龍之前一直關(guān)在火星地下，它會有意無意的影響科技造物，有些機械教的人把它當(dāng)做機械神崇拜……即便那些人不知道有虛空龍這么個存在。”

“不然我用什么方式才能讓一種崇拜機械的信仰流傳，流傳上萬年，讓那些信徒愿意為了信仰而前赴后繼，在亞空間風(fēng)暴肆虐時期還敢頂著亞空間風(fēng)暴跑出去探索未知？”帝皇問。

秦夏這才知道帝皇其實一直都知曉虛空龍給機械教帶來的影響。

并且在利用影響，讓機械教的人把星神施加的影響當(dāng)成是神跡，從而為它們的信仰佐證。

只有謊言才需要這種謊言制造出的佐證。

機械教本身就是一個謊言，根本就不存在什么萬機之神。

先知是帝皇假扮的，萬機之神是帝皇編造的，只不過他這次手段更高明一點，沒有搞得自己被釘在木頭樁子上而已。

“虛空龍對我還有用?！钡刍收f，“否則我都不用下來，在艦船上把整個星球扔進亞空間就行了。”

“剛才虛空龍說還要繼續(xù)合作?！鼻叵幕貞浿鴦偛诺囊荒?，“會不會它想要利用機械教做點什么?！?p/> 帝皇思索一番，豎起兩根手指。

“兩種可能，第一是虛空龍記憶錯亂，以為是剛開始跟我合作的那段時間?！?p/> “另一種可能是虛空龍的確如你所說，想要利用機械教做點什么?！?p/> 說完，帝皇放下手。

秦夏點頭。

帝皇接著說：“隨便吧，誰會在乎一個本來就要被拋棄的東西，只要虛空龍在短時間內(nèi)不會做出什么來……它也做不出什么來。那就足夠了?！?p/> 秦夏嘆氣，思索起別的事情來。

他想確認(rèn)一些事情，關(guān)于千子，關(guān)于灰騎士。

這些事情他沒向帝皇說過，是因為他確認(rèn)帝皇都知道。

當(dāng)初阿維達在亞空間里被奸奇大魔坑了的時候，是一道金光出現(xiàn)救了阿維達，那是帝皇出手的痕跡。

而后在機械教火星鑄造將軍凱爾博哈爾來訪努凱里亞時，帝皇更是明確表示過，他知曉阿維達的事情，甚至還知曉白騎士號里兩個瘋癲了的灰騎士。

“千子軍團……”秦夏剛說出一個詞，帝皇就已經(jīng)知道他要說什么。

“我會處理千子軍團的事情?！钡刍收f，“我籌備了一場會議，會議上會討論對于靈能濫用情況的禁止，我會用最妥善的方式阻止十五軍團和馬格努斯對于靈能的深入探索。”

“到時候你和阿維達在會議上出席作證?！?p/> 帝皇又往篝火中添了一塊木頭。

“行?！鼻叵狞c頭，“馬格努斯必須被嚴(yán)格控制，我知道你想要讓他坐黃金王座，但是在我所知道的未來里他不僅沒有坐上黃金王座，還給你的理想給予了最致命的一擊。”

帝皇點頭。

沉默幾秒后，帝皇忽然再次開口：“別太依賴你對未來的了解，在現(xiàn)實宇宙里過去是已經(jīng)發(fā)生的，現(xiàn)在是正在發(fā)生的，而未來永遠是還沒發(fā)生的，這是現(xiàn)實宇宙里的鐵律?！?p/> “太過于重視未來會陷入誤圈，變成一個比未來會造成破壞之人造成更多破壞的人。”

見秦夏張嘴就要反駁，帝皇說出自己的理由。

“我們不是生活在亞空間的亞空間生物。”

“你靈能天賦獨特能自由出入現(xiàn)實宇宙和亞空間，你就應(yīng)該知道命運之網(wǎng)上一個人的命運不是一條線，而是一大團亂七八糟線纏繞在一起?！?p/> “我能看到任何人的未來，任何有可能發(fā)生的未來?！?p/> “就比如我最信任的人，帝國宰相馬卡多?！?p/> “我能看到馬卡多坐上黃金王座而死，我能看到馬卡多默默無聞茍且度日，我能看到馬卡多為了追求一種東西而被混沌拖入無盡深淵，進而成為我最強大的勁敵，我還能看到馬卡多有朝一日離開了我，成為宇宙里一個人類勢力的皇帝……”

“如果我太過重視未來，我連跟馬卡多說一句話都做不到，因為我不確定這個家伙將來會是我的敵人還是朋友。”

見秦夏聽進去了，帝皇又接著說。

“萊恩，你覺得他足夠忠誠嗎？可我也能看到他的種種未來，在一條命運絲線上他墮入混沌，親手扼殺自己的兄弟們，在另一條命運絲線上他死在冉丹異形的手里，而在又一條命運絲線上他被自己的某個兄弟謀殺……”

“如果我相信他的一種未來就是必然發(fā)生的，我應(yīng)該做什么？把所有對他有害的東西全部清理干凈？那我應(yīng)該在他的幾位兄弟離開羊水艙的那一刻就找到他們，殺死他們?！?p/> 帝皇又看了一眼頭頂，目光貫穿山洞，看向堅毅決心號。

“我甚至能看到安格隆和你的種種未來，他為了人類生存在悲慘中的現(xiàn)狀而向我發(fā)起挑戰(zhàn)，他致力于組建一個真正能讓人們過上好日子的國度，然后因為這種愿望和執(zhí)著而被混沌引誘，成為了帶給人類種族最慘重傷亡的人?！?p/> “在那個未來里我還能看到你們刀劍相向?！?p/> 聽帝皇說到這，秦夏忍不住問道：“我怎么會被你看到未來？我又沒有靈魂投影，之前我離開現(xiàn)實宇宙確認(rèn)過，帷幕上都沒有我的命運之網(wǎng)?！?p/> 秦夏又回憶起來之前科茲也是，他也在預(yù)言中看到了自己。

“你會出現(xiàn)在別人的命運中。”帝皇說，“別人的眼里你是什么樣的，那在別人的命運里你就會做出什么樣的事情，所以你就能被看到。但這沒有什么參考價值，因為別人眼中的你并不一定是真實的你，你可以理解為是被預(yù)言者幻想出來的你?！?p/> 秦夏點頭，這才了解。

帝皇覺得自己已經(jīng)把關(guān)于未來的事情說明白了，于是不再談?wù)摬辉撨^度重視未來的事。

不知道為什么，他覺得秦夏這種仿佛知道一切的人不僅不危險，還有一些熟悉的感覺。

就像是能共同分享秘密的人。

“馬格努斯對亞空間的不節(jié)制利用和探索，對于未知的極度探索欲，這是從我身上繼承來的?！?p/> 帝皇看著火焰，回憶著過去。

“我曾經(jīng)用在當(dāng)下看來近乎喪心病狂的方式探索過亞空間，然后我得到了一些善意實體的幫助，亞空間中的真的存在善意實體。”

“那里的一切本質(zhì)上都是現(xiàn)實生物的精神投射匯聚而成的，既然現(xiàn)實中存在善良，那亞空間中也就會有對應(yīng)的實體?！?p/> “我天真的認(rèn)為亞空間存在一種屬于人類的神明，它只屬于人類自己，它會不惜一切代價的幫助人類成長和生存，它……”

帝皇的聲音忽然變得顫抖起來。

激動，悲傷，種種帝皇不曾表露出來的情緒在此時表露了出來。

帝皇那張原本從不出現(xiàn)表情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種類似于哭泣，但又類似于大笑的扭曲表情。

“我曾經(jīng)真的見過這樣的神。至少我以為我見到的那個神是這樣的……”

“它金光閃閃，釋放出的光芒如同太陽一般溫暖，它給了我很多幫助，教導(dǎo)我如何使用自己的天賦，教導(dǎo)我異形有多么可憎和丑陋，教導(dǎo)我如何讓人類這個種族升華?！?p/> “但是……但是某一天我忽然發(fā)現(xiàn)，神其實沒一個是好東西?！?p/> 帝皇抬起頭看著秦夏，聲音顫抖：“你知道當(dāng)我發(fā)現(xiàn)這個真相，意識到如今我們所認(rèn)為的亞空間才是事實的時候，我有多么失望么？”

看著帝皇的真情流露，秦夏只覺得意外，同時有些恍惚的點了點頭。

帝皇臉上的表情逐漸消失，又變回了那個平常以冰冷理性至極示人的人類帝皇，聲音也平靜冰冷：“我希望在有些事情上你可以配合我，而不是成為敵人，所以我才會解釋這么多?！?p/> “你給自己的智庫起名叫白騎士，這是一種心理學(xué)名詞，指的是那種會渴望拯救他人的利他者。所以我確定你和我一樣想要挽救一切?！?p/> 聽帝皇這么說，秦夏忽然回憶起來。

在自己很小的時候，福利院里的一個老師拉著自己的手，走在街道上。

路過一處工地，老師說：“你長大一定要好好學(xué)習(xí)，不然就會和他們一樣在炎炎烈日下干活。”

秦夏看向那些工人。

一個工人守在不斷轉(zhuǎn)動的混凝土攪拌機前，捧著一本書看著。

其他人則是在更遠處扛鋼筋。

“我長大了想發(fā)明機器工人，讓這些人不用干活也能有錢花?！鼻叵恼f。當(dāng)時他想要讓這些工人不必在炎炎烈日之下干活。

此時一陣風(fēng)刮了過來，正在看書的工人手上的書落在秦夏面前。秦夏看到封面上寫著他看不懂的標(biāo)題《結(jié)構(gòu)力學(xué)深講》。

在秦夏撿起書后工人走過來，微笑著說：“記住，小弟弟。不念書都不一定上工地，但選錯專業(yè)一定會。”

那時候，福利院的人就總是說：小秦是個善良的孩子。

秦夏后來回到福利院拿出很多錢改善福利院的環(huán)境時，那些還在工作的老師也這么說，不過秦夏只覺得心虛，因為這些老師并不知道自己曾經(jīng)為了擊垮競爭對手都做過什么。

“你是一個有些時候自我矛盾的人。并不純良?！钡刍收f，“但是幸好如此。否則安格隆就會被你培養(yǎng)成一個連敵人都忍不下心去殺的廢物。”

秦夏凝視著帝皇的雙眼：“善良和狠厲需要并存，這是我總結(jié)出的經(jīng)驗?！?p/> “我也總結(jié)過經(jīng)驗，像你一樣。然后我變成了現(xiàn)在的自己?！钡刍氏缁鹧妫蜷_傳送門，“等以后我能像現(xiàn)在這樣閑下來，我們再商量關(guān)于馬格努斯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