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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戰:通電全國,出關 第129章 欠款與四月攻勢
沈復興的豪言壯志在不大的房間內回蕩,仿佛百年來的屈辱要沖破這困頓的囚籠,重新獲得自由。
但是這一腔熱血,卻并沒有換來預想到的“君臣一心”,反而是引起了驚恐。
或許,在其他人看來,這光腳不怕穿鞋的沈復興自然可以不用怕列強。
委員長站在全局的高度,考慮的事情不同。
可沈復興還是敏銳的察覺到了委員長那不甘眼神底下的掙扎,他確實不敢。
他們這一代人,從小就在列強的威逼之下生存,哪怕是要推翻清廷,也是借助了列強的手。
這貧弱小國的日子,簡直就是夏侯惇看路易十六:一眼望不到頭!
但沈復興的確與他們不一樣,洋人怎么了?列強又怎么了?
大驅開到你家門口時,自有大儒為我辨經。
你國聯再強大,整合出百萬大軍又如何,不付出慘痛的代價,國家畫下的線你照樣過不來。
到了萬眾一心的時刻,不照樣只能坐下來談判簽字?
用一個現代的詞來形容,那就是祛魅了!
可這個辦公室里的人卻還沒有,陳布雷也是替總裁說他不方便說的話:“可要是列強借此削弱對我們的支持怎么辦?”
總裁點了點頭:“維安啊,特殊時期,還是要以大局為重。”
沈復興低著頭皺著眉,大局,大局,又是大局。
大局是什么?
大局就是實力!實力強大才是大局的核心!
“大不了”沈復興突然抬頭冷笑:“從滇桂揮師百萬南下,安南與暹羅的地圖已經準備就緒,緬甸與印度的英軍也自顧不暇。”
看著辦公室幾人的模樣,沈復興自顧自掰著手指算道:“越南32.96萬平方公里,柬埔寨18萬,緬甸67.66萬,暹羅51.3萬,老撾23.68萬,加起來196.6萬呢!”
“他們不給援助?被日寇侵占多少,我們就在南面找補多少,等日寇國內崩潰,再揮師北上。”
“不是不管侵略么?那我也不管!”
聽到沈復興這種耍脾氣的話,委員長也有些慍怒:“胡鬧,你是安南事務司副司長,還不是委員長,要不我這個位置你來坐?”
陳布雷立馬打圓場:“委員長,維安說的是氣話,年輕人嘛,氣盛也很正常。”
“還年輕,都30了,別人孩子都滿地跑了,他30歲孩子還沒有呢!幼稚!”委員長別過頭,似乎對這種不負責任的狂悖之論很不滿意。
但沈復興卻不止看到現在,更是看到了未來,他自嘲一笑:“確實有些幼稚。”
兩人見沈復興有所回應,各自松了一口氣,下一秒,沈復興的話擲地有聲,在辦公室內轟然炸開:
“但這種事情,罪在當代,功在千秋!”
委員長與陳布雷都被沈復興的話震驚到不行,什么叫“罪在當代,功在千秋”??
這話如果用在委員長掘開長江北岸的時候,似乎還合適一些。
但現在.
沉默,長久的沉默。
兩人骨子里的觀念還沒有轉變過來,委員長對于得罪列強這個事情,有著很深的執念。
也許說是埋在骨子里的那種恐懼!
或許,在后世許多人看來,最終英美法都會因為同盟國的身份支持我國抗戰。
但在這個時期,嚴格意義上來說,這三個國家在很大程度上在背地里是站在日寇這邊。
所謂的正義,在龐大的國際貿易利潤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
要是列強們真能秉持公平正義,那么早在1931年便該制裁日寇,而不是到現在仍舊維持著與日方巨大的貿易量。
是的,這時候的國人,真的害怕三國直接站到對立面去。
因為他們從未見過正義!
沈復興深吸一口氣:“聽聞各戰區正在積極籌備4月攻勢,請委員長允許將安南維和使命全權交由廖耀湘處置,我負責對外交涉工作。”
“稅警總團一定會在4月交出一份滿意的答卷,那欠我們的260萬兩,我一定讓法蘭西佬準備好400萬兩的本息,在今年10月份給我們送來500萬兩的,爭取慢慢填上自1922年以來欠我們的4420萬兩!”
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么?
這法蘭西是你兒子?說給就給?
而此刻委員長已經沒心情聽沈復興胡扯了,他擺了擺手:“你去找敬之(何應欽),然后專心你的四月攻勢,其他事務就不要管了。”
見沈復興把原本心情極佳的委員長搞毛了,陳布雷也只是一聲嘆息。
若是溜須拍馬,恐怕人人都不如沈復興。
可這家伙最近幾個月,對外態度越來越強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些列強在安南這么配合。
但總裁對列強的外交政策一直都是以懷柔政策為主,這不是拆臺么?
沈復興沒有糾正對方態度的意思,話帶到了,接下來,就是行動的時候了。
待沈復興走出國防委員會,外面已是臨近傍晚,行色匆匆的人們正抱著好不容易找來的年貨,回家與親人團聚。
扭頭看了一眼,國防委員會。
有些說不通的道理,只能用槍桿子來說。
什么是時代的局限性?
那便是著名的8換1理論,在殲20首飛之后便成為了一個笑話。
可那卻是一代人的執念!
如今,沈復興要做的,就是一步步打碎這些存在于人們心中的列強濾鏡,真正看清楚這個世界。
汽車緩緩駛入黃山,只是走到門口的時候,遠處的阿姨正在貼著門神與對聯,這種極為復古的東西卻讓沈復興停下了腳步。
“老爺,您回來了。”阿姨主動打著招呼,也一邊從小滿手中接過大包小包的年貨。
“這是什么?”沈復興指著別院門上的兩個人影,有點眼熟啊。
阿姨一愣,似乎不明白為什么老爺不清楚這個事情:“左邊是戚繼光,右邊是您啊。”
什么?!
“胡鬧,什么亂七八糟的,不是神荼郁壘嗎?”沈復興皺眉不滿。
“可是,現在各地都這么貼啊,還有貼您跟岳飛的,您沒去河南,那邊可全改成貼您的”阿姨看著沈復興的不愉的臉色默默閉嘴,拎著年貨就往里走。
沈復興扭頭看向小滿:“這事兒你知道??”
小滿聳了聳肩:“叔,你去哪我就在哪,我怎么知道?”
“趕緊撤了,像什么樣子,我還沒死呢,這就在全國當門神了?這還是我自己家呢,像話么?”沈復興立馬揮手,示意小滿換掉。
這時候沈母已經聞聲出門:“別換了,昨天我就說過他們了,可街上買不到其他的,不能怪他們。”
見母親說話,沈復興快步上前:“都聽您的。”
小滿嘿嘿一笑,開心的跟著進去吃大飯。
一家人就這么安安靜靜的吃著飯,守著歲過了他最安穩的一年。
除夕的鐘聲敲響,沈復興30了。
他也正式進入了而立之年,那些老家伙不能再叫他年輕人了。
這個黑暗且吃人的時代,并不歡迎年輕人。
也不著急聽年少有為的故事!
初一到初五,沈復興拎著從河內港口帶來的各國產品。
瑞士的手表、巴黎的化妝品、伯明翰的純銀懷表、古巴的雪茄、意大利的訂制包包,幾乎該跑的,該送的,沈復興一個沒落下。
所有的軍政大員一個沒送,但他們的家人,沈復興卻讓俞程挨個送了個遍。
不指望他們能幫上什么,只要到時候別拖后腿,沈復興就感激不盡了。
初六這天他就乘坐飛機回到鄭縣,他在機場見到了等待他的老王、楊守義、沈金生、孫立人、戴安瀾與廖肯。
而白遠樵的調令要等到年后才會下發,部隊最快也要4月份才能回到鄭縣。
“老大!”
“總團長!”
“維安兄!”
一個個向他撲過來的人影將他幾乎淹沒,吵鬧的聲音熱鬧非凡。
這可是在其他部隊見不到的一面!
“白大爺在安南可是出盡了風頭啊,真把法蘭西干了?”
“還有什么,暹羅?這是揚我國威了啊!”
“下次什么時候帶我去啊?這幾個月都快憋死了,小鬼子好幾次只試探不打,就在門口蹭蹭,沒有命令,咱們也不敢出兵。”
“是啊,老孫那邊已經整編完了,現在1團開始整編,我這3支隊只能干看著,總不能讓我填線吧?”
聽著眾人的抱怨,沈復興大手一揮:“走,作戰室開會,來活了!”
幾個團長一聽來話頓時眼睛一亮,就連機場的警衛都開始興奮起來。
年輕的士兵渴望建立功勛
當然,他們更渴望驅逐日寇,復我山河!
一行人回到作戰室,沈復興有些好奇:“李希烈這混球呢?我不是讓他今天報道嗎?”
老王悄悄開口:“聽說被他老爺子勒令去相親了,怕他死外頭,絕了后。”
眾人頓時哄堂大笑,以前這家伙名聲太壞,沒人敢嫁。
現在跟著沈復興好不容易扭轉了名聲,老爺子便當面盯著他到處跟大家閨秀相親。
一想到日夜沉迷溫柔鄉的李希烈被拉著相親,沈復興也覺得有些好笑。
笑鬧一陣,沈復興將帶來的雪茄讓小滿分發下去,他自己來到地圖前開口:“行了,別鬧,國防委員會正在組織4月攻勢,我們要配合1、3、5戰區作戰。”
“但我個人傾向與第五戰區的李長官合作,一來么,我們有合作的基礎,二來,這第五戰區駐守的核心包括了平漢線,有利于我軍運輸補給。”
沈復興的話說到了眾人心坎上,現在制約稅警團的一個是裝備,一個就是后勤。
打了一次太原,所有的問題都暴露出來。
為什么最后沒法繼續追擊,直奔忻口、五臺山?
儲存在太谷與祁縣的物資消耗完了,沒有補給!
孫立人站出來點頭:“確實,我們現在也陷入了與日寇一樣的問題,如果不能再鐵路沿線作戰,后勤維持不能超過10天,超過10天就有崩潰的可能。”
戴安瀾翻了個白眼,他的部隊目前輕裝還是能堅持至少一個月的。
現在稅警團兩級分化特別嚴重,孫立人一個整編團,要占據60的補給。
什么概念?
他一個團的消耗,相當于其他4個團的2倍!
這還是防守的時候,如果是進攻,消耗補給會提升到80左右,光運輸卡車都不夠!
沈復興心中自然明白,越是升級,就越是消耗補給,否則德軍早就無敵于天下了。
他緩緩開口:“我計劃出兵兩個團,沿平漢線南下,支援第五戰區。”
“誰出擊,誰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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