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死神開始打穿世界 第7章 第六紀元的預言

之所以說部落是偏正常，而不是正常，是因為陸離覺得在這瘋狂的世界里想要完全正常，根本就活不下去。

就像艾米麗，她絕對不正常，因為正常的16歲女孩兒不會動不動就要自殺保證不泄露自己部落的位置，也不會有那么嚴重的受害妄想癥。

正是因為她明白她的受害妄想癥在大多數情況下都成立，所以才會那么決絕的想要自裁。

而艾米麗應該很少外出，她的思維和常識，都是部落的人灌輸給她的，也可以說是陸離眼前的老人灌輸給她的。

“陸先生還真是問到我了，只可惜，部落存在了有多久，我也不清楚。”

姬洪說道，“我只知道，在這個紀元開始之初，我們就在這里生活了，如非必要的話，我們從不與外界的人接觸，陸先生是個特例。”

“為什么？”

陸離問道，“外界人類似乎也有不俗的科技水準，如果有他們的藥物，姬長老就不會因為外傷發炎等死了吧？”

姬洪喝了口茶，看向陸離，“陸先生何必明知故問，你知道那些家伙的作風，那些根本就不是人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會比怪物更加可怕。”

陸離聯想了一下藍染那邊的場景，感覺姬洪說的也很有道理，如果被外面的人類發現這里，恐怕部落會成為新的人類農場。

“如今的部落雖然貧苦，但我們只要按照先祖流傳下來的規矩，仍舊可以避開怪物的眼睛，靠著在周邊打獵勉強的活下去，我們活得像是藏在陰影里的老鼠，但我們還活著。”

姬洪的聲音透著些許自嘲，“我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要持續多少代，持續幾個紀元，但我相信，我們在為人類保留火種，那是真正的火種。”

“那外面的人類呢？”

陸離問道。

“陸先生，你要知道，判斷一個生物是不是人類，不是要光看外表的，而是要看這里。”

姬洪指了指自己的心臟，“那些不是人類，他們早已放棄了自己的身份，而我仍舊以生為人類為榮。”

陸離聞言笑了笑，舉起茶杯，跟姬洪輕碰了一下，“敬真正的人類。”

“敬真正的人類。”

姬洪臉上也露出笑容，杯中不是什么好茶，只是山上勉強能泡出些味道的葉子，但兩人卻在細細品味。

“對了，姬長老，雖然我這么問可能會很奇怪，但我想知道，一個紀元有多久？”

陸離詢問道，他的開局身份中說明了這是第六紀元，他想搞清楚時間關系。

“這是不確定的，可能幾百年，也可能幾千年，這是根據大事件分割的。”

姬洪并未問陸離為什么不知道，因為這種涉及到歷史的事，在這個世道本來就沒幾個人關心，他也是做為長老需要傳承一些知識，才讀過石板上的文字。

“那如今的第六紀元持續多久了？”

陸離又問道。

“七百三十六年。”

姬洪說道，“但陸先生要想知道更多的歷史細節的話，我恐怕就沒法滿足您了，因為族內記事的石板大多破碎，還有些已經被風吹雨曬磨滅了痕跡，也只有近代第六紀元的計時石板比較清楚。”

“唔……我只是在驚嘆貴部落的堅挺，能在這世道存活這么久，本身就是一種奇跡。”

陸離沉吟道，“姬長老，貴部落的存活秘訣，應該不只是晚上不點燈，不跟外人接觸吧？”

姬洪跟陸離對視了幾秒，又看了眼一旁趴著打盹的阿火，“陸先生，您知道那些詭異的怪物，是以什么為食糧的嗎？”

“我見過神經怪，它們會吸干人的血肉和骨髓。”

陸離說道。

然而姬洪搖了搖頭，“那只是低級的怪物，是巨血魔身上寄生的無智怪物，而我相信，不管是什么怪物，他們要么吸食人類的肉體，要么是吞噬人類的靈魂，都對人類有著特別的執念……所以怪物通常不會在荒野游蕩。”

“所以藏在深山里的部落，本就不容易被怪物發現？因為怪物不往沒人的地方跑？”

陸離反問道。

姬洪點了點頭。

“這可不好說吧，我跟艾米麗就在伊莫頓廢墟遭遇了巨血魔，怪物喜歡有人煙的地方，也不意味著它們絕不會往未知的荒野探索。”

陸離知道姬洪沒跟自己說實話，他感興趣的是那種縈繞在盆地上的奇特力量，到底是從何而來。

“喵嗚～”

阿火似乎真的睡死了，還做夢在吃什么好吃的東西，砸吧著嘴。

姬洪看了眼阿火，又嘆了口氣，“陸先生，并非是我不懂得感恩，做為一個傳統的人類，我還是繼承了一部分美德的，但這涉及到部落核心的秘密，我不能輕易告知外人，請您理解。”

“我好奇只是一方面，更多的原因是，我不想再做為人類在怪物眼皮底下東躲西藏了，我在這里看到了人類存續的希望，想要用我的力量幫一把手。”

陸離說道。

姬洪沉吟片刻，“容我思索一下，陸先生，今日天晚了，我帶你先去休息的地方。”

陸離見對方稍微松口，也不再緊逼，知道對方有很大的顧慮。

不多時，他被姬洪安置在了一座空木屋里，據說這里以前是某個獵戶的房間，后來在狩獵過程中遭遇了怪物就讓房間空了下來。

一夜無話，次日，陸離起來洗漱后，就看到了和黑夜里不同的光景。

人聯部落的孩子們在叢林中嬉戲打鬧，也會有大人教他們戰斗打獵的技巧，他還在盆地中看到了梯田，只不過里面的種子并不發芽，就像是這片土地被詛咒了一樣。

普通的植物可以生長，但供人食用的作物就是不生長，很是奇怪。

但即便如此，陸離也看到有兩個女人，在梯田內不停的忙活翻地，似乎是在等著圣跡降臨。

梯田上方的山路上，普羅斯特背上掛著幾只野兔，肩膀上還扛著一只小鹿，沿途接受眾人的歡呼，他顯然是這里狩獵的一把好手。

說來奇怪，明明這個世界怪物橫行，人類生存如此困難，但山野中的自然環境還不錯，野生動物并不少，而且它們貌似并不會遭到怪物的攻擊。

這讓陸離想起昨晚姬洪長老跟自己說的話，或許怪異們對人類就是情有獨鐘，它們只以人類為食，所以對野生動物不感興趣。

陸離走在部落中，感受著這里樸實的田園氣息，內心好像也平靜了下來。

阿火被膽大的孩子們簇擁，還有人好奇的想去撫摸阿火的毛發，但被趕來的大人們揍跑了，并連連對阿火道歉，認為孩子們冒犯了圣獸。

“喵嗚～”

阿火見陸離走來，神氣的仰了仰腦袋，卻被陸離拍了下它耷拉在地上的肥肚皮，引起一陣肉波亂顫。

“別這么得意，另外你要真的很閑的話，不如幫忙出去狩獵吧，也好減減肥。”

陸離說道，來這個世界已經一天了，但他感覺仍舊置身迷霧中。

讓他隱隱感到焦躁的是，如此廣闊的世界，在行動能力和搜查能力受限的情況下，想要找到楚楚，簡直是大海撈針。

他聯系不上自己的朋友兼專屬鍛造師，這絕不是什么很好的內心體驗，他需要找到變強的方法，否則他甚至無法保證自己能活著走出這片山脈。

好消息是，在如此高壓的世界環境中，他的細胞吸收進化速度也變快了，之前吃下大量不朽級食材囤積在體內的力量，在被飛速吸收。

只是一天的時間而已，他的全屬性就增加了1點，但這還是不夠快，陸離希望能在最短的時間內，獲得在這個世界里的基礎保命能力。

巨血魔絕不是這個世界最強的怪物，甚至陸離覺得那可能連精英怪都算不上，但他卻被一個傻大個追的到處跑。

阿火也一樣需要提升，陸離覺得只有阿火將它身上的肥膘都轉化為實力的時候，才算是調教完成。

“陸先生。”

就在陸離給阿火分配任務的時候，艾米麗找了過來。

今天艾米麗已經洗干凈了身上的泥漿，換了一身洗的發白的衣服，青春的氣息撲面而來。

“有什么事嗎？”

陸離拍了下阿火的屁股，讓阿火出門運動。

艾米麗看了眼阿火，眼中似乎潛藏著某種上去狂擼的欲望，“爺爺找您，讓我帶您過去。”

陸離挑了下眉毛，又拉住了阿火的尾巴，讓阿火疼的叫喚，“喵嗚——”

阿火回頭委屈的看著陸離，意思是你到底要哪樣。

“先跟我去一趟，鍛煉身體的事之后再說。”

陸離說道，他覺得還是讓部落人心中的圣獸跟著自己，更容易完成后面的事，經過一晚的思考，姬洪好像想通了什么。

艾米麗見陸離欺負阿火，很想說這是大不敬的，但見圣獸自己都乖乖的跟著陸離身邊，又覺得自己好像說這些沒意義。

她帶著陸離來到盆地東南邊的一片樹林茂密的地方，穿過這片區域，可以看到另一番景象。

在高大的樹木群后，竟是一片古老的遺跡，那些上古建筑是用金屬和石材搭建的，絕不是部落如今的生產力能建造出的建筑，畢竟他們現在連木屋都是代代傳承使用，即便腐朽了也沒有余力去造新的。

陸離腳下，是一條長長的石道，而在陸離身前，姬洪就那么背對著他站在那里，揮了揮手，“艾米麗，你回去。”

艾米麗很聽話，似乎對這個地方也很忌諱，立馬就轉身離開了。

“這是類似部落禁地之類的地方嗎？”

陸離好奇道。

“這是部落傳承下來的古老祭祀場所，按照道理，除了每一代傳承知識的長老外，沒人可以進來。”

姬洪解釋道，并示意陸離跟他向前走。

“姬長老，那你原本的繼任者會是誰？”

陸離詢問道。

“說來慚愧，因為我的受傷是突發性的，我還并沒能將我所有的知識傳承給下一代長老，所以陸先生不止是我和艾米麗的恩人，還是全部落的大恩人。”

姬洪感慨的說道，“而且說實話，這些年部落能打到的獵物越來越少了，新生兒也越來越少，在漫長的時間中，族人們也在失去對生活的耐心，我已經預見到了人類的終結，就在這個時候，你來了。”

“我能改變些什么？”

陸離走在姬洪身邊，而阿火則是跟在他身后。

“我不知道，但你是我這輩子見過的唯一一個的擁有超凡能力的人類，昨天我沒跟您說實話，我其實知道你這種人類應該被稱作什么。”

姬洪神情嚴肅，“圣覺者，在石板上是這么記載有超凡力量的人類的，我本以為只是杜撰出來，給人類希望的傳說，可你昨天真的治好了我。”

他今天早上詢問了艾米麗昨天發生的一切細節，才驚訝的知道陸離不僅擁有治療人的奇特力量，甚至還殺死了神經怪，并跟血巨魔交手后全身而退。

這絕非是常人的天生神力可以解釋的，因為哪怕是他們部落中最英勇的獵人普羅斯特，也沒法殺死一只最弱的神經怪。

這無關乎力量，神經怪的精神干擾，就足以讓普羅斯特呆愣在那乖乖接受屠宰。

他清晨來到了祭祀之地，再次查看那些古老的石板，從那些殘缺的字樣中，看到了傳說中的預言。

姬洪走在前方，像是在跟陸離訴說，又像是在朗誦，“當這一紀元的光明被徹底吞噬時，海洋被煮至沸騰，天上的星隕落，地上的神升起，舊日的主宰歸來，那是諸神的狂亂，亦是人類的終焉。”

“然后呢？”

陸離詢問道。

“這是一則預言，到這里就結束了，或者說中間的字已經被風化看不清了，只有后半段的一行字能依稀看清。”

姬洪說道，“點燃烽火，人王歸來，結束這一紀元。”

“聽起來是好事。”

陸離笑著說道。

“誰知道呢，紀元的結束，也可能是葬下一切，實際上，小時候我曾聽我爺爺講過故事，我爺爺說第五紀元也有什么人王歸來，但我們現在還是這樣。”

姬洪說著，看向前方的山洞，“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