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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蛋,我來到自己寫的垃圾書里了 663、把人當傻子玩
大倒苦水環節其實也還挺有意思,夏林坐在那聽著裴俊述說這些年他的不容易,故事很長裴俊邊吃邊說,而周遭請來的人都是那種歡樂喜劇人,演技極好,也懂如何奉承人。
反正換做任何一個人來的話,都能在這里擁有極好的游戲體驗,把酒言歡之時甚至能從當年鴻寶帝還在的時候說起。
夏林不著急,他就要看看這位裴姓的老哥哥想要玩出什么花樣來,畢竟他現在手上也沒有職權說能辦掉他,規則內的游戲玩法還是要遵守的,直接亂來那跟美利堅有什么差別?
大軍已經進入到了山海關,那就耗著唄,反正吃他們喝他們,夏林是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民脂民膏他們可剮得夠多了,是時候該回饋回饋了。
“前些年我家老泰山與我那大舅哥相繼亡故,這偌大的關隘總不能無人把守,可某實在才疏學淺,無法如我那老泰山一般作為,只能苦苦堅守。之后的幾年,黃崖關異軍突起,本來這關內關外的貨物都在山海關中轉,可如今他們寧可繞遠轉道去黃崖關也不來這里了,這山海關自然便是坐吃山空。夏大人,難啊……”
裴俊,那可也是裴家大輩兒了,響當當的人物,還是軍神李靖的女婿,不管是朝堂上還是那世家的江湖上也都算是響當當的人物了。
然而現在就是這么一個人,他在對待夏林的時候畢恭畢敬小心翼翼,蠢人固然是多的,但他卻認為自己不蠢并且他希望夏林能與他共情,體諒他的不容易。
“所以這便是你們見友軍被圍而不為所動的原因,是不是認為沒有了黃崖關,你這山海關就能再起來?”
“萬萬不敢,只是這些年下來,山海關內已是窮困潦倒了呀。”
夏林沒有回答,但他從開始到現在卻是一口菜沒吃一口酒沒喝,這可不是一個好兆頭,裴俊只覺得自己手心腳心都在出汗。
“好,我也看出來了。那既是如此,不知裴將軍可否許我逗留山海關一些時日,我身上還身兼巡查御史之職,既然出了事,定然要一查到底,否則便是有愧圣恩。”
裴俊一愣,他想過一百種玩法,但沒想到夏林會選這個玩法,這么些年過去了,誰還記得他是個巡察御史啊,現在御史臺都跟察事司合并成監察院了,御史的職位雖然還在但大部分的御史都已經平級調轉為監察,這突然蹦出來一個巡查御史著實叫人有些意外……
“這……這……夏大人公務繁忙,小小山海關怎敢耽擱夏大人公務。”
裴俊說完但夏林卻并沒有回答,他就這么直勾勾的看著裴俊,那眼神里是真切的帶著殺氣的。
要換成當年,夏林還會找各種各樣的借口和理由,而現在他剛才已經跟裴俊說了,而他說說的并不是協商而是告知。
三十歲的夏道生,已經逐漸對這些人失去了耐心。
沉默就是對當下最好的回答,裴俊心中雖是憤恨但卻也只能低著頭答應了下來,查吧查吧,反正他名下一根毛都沒有,干干凈凈,賬目上也是清清白白,就是窮而已。至于朝廷的撥款和稅款,早就填在了關卡修葺、基礎建設、百姓福祉和賑災救濟上,每一項都是高耗項目,沒錢屬實正常。
按照道理來說京城是不會派人來查賬的,即便是派了也大多會在路上出現意外,比如什么“山賊打劫”“車馬墮河”“驛站走水”“火龍燒倉”等等,反正金木水火土都能給湊齊。
但誰能想到這次來查賬的人是帶著兵來的,還帶的重兵。
“那一切由夏大人決斷。”
一場宴會夏林一口水都沒喝,這反倒是叫人有些驚慌,所謂拿人手短吃人嘴軟,現在夏林不吃不喝不拿,說明這件事就沒有回旋的余地。
那怎么辦?除了硬抗之外還能有什么法子,派人暗殺他?真是好笑了,那可是在新軍護衛之下,天底下的刺客雖然數量不少可有誰敢接這種活兒,不要命了?
死士行不行?死士也不行啊,人家那是正規軍,在正規軍的大營里刺殺人家的主帥,這不開玩笑呢么,天底下最爛的軍隊那也是爛船還有三兩釘,更何況像新軍這樣的頂尖王牌軍。
夏林走了,留下裴俊和一群陪玩坐在那里面面相覷。
此刻其中一人帶著幾分沉重說道:“將軍,這恐怕不好辦啊。”
“不好辦能如何?難道你有法子宰了他?”
一句話便叫那人偃旗息鼓,這會兒他們可謂是黔驢技窮,手頭上一張牌都沒了,就只能等待京城的主家看看那頭能不能給他們創造奇跡了,但他等到現在卻一直沒有等到回信,即便是答應和不答應的消息都沒有回來,這就讓裴俊更是膽戰心驚。
要知道若是再這樣沒有消息,就說明他可能被家族給放棄了。
其實嚴格來說他猜的也算是八九不離十了,京城中的裴家頭幾日就已經得到了消息,他們這幾日一直湊在一起開會研究這個問題。
有人主張把夏林抗旨不尊私自出京的事捅出去,捅破天去,把景泰帝給掛起來,看看他到底處理不處理這個明擺著抗旨的人。
但更多人卻是認為這件事應當壓下來,因為朝堂之內的事并沒有想的那么簡單,若是無法處理問題,大抵會處理掉提出問題的人。
把皇帝架在火上烤簡單,烤完之后呢?稍微用腦子想想大概就能知道到底是處理夏林這個問題簡單還是處理提出夏林是個問題的人簡單。
為此,裴家內部也爆發出了激烈的爭論,雙方誰也無法說服誰,最后倒是有人想出了一個法子,那就是既然解決不了問題,就把矛盾擴大話。
他們連夜放出消息就說夏林已秘密出京前往邊關,而這里再次展現了新聞學的魅力時刻,他們并沒有說夏林出京的第一任務,也就是馳援邊疆,鎮守關卡,而是把他的行為目的變成了巡查邊關,查賬驗收。
這一下可就是動了無數人的蛋糕了,其中甚至包括了晉陽郭家。
要知道忠誠不忠誠和貪婪不貪婪并不是互斥的,他郭家再怎樣說也是軍閥家族,每天一張開眼就是十幾萬人要養,不摳不搬根本養活不了人。
所以這個消息流出的當天夜里,就有郭家的人憂心忡忡的找到了老郭。
“二爺爺,那表叔這等查賬,即便不是沖著咱們郭家來的,那其他人也斷然不會放咱們好過,您快些去勸勸吧,二爺爺……”
老郭聽到這些之后,臉上并沒有太多的表情,只是繼續裝模作樣的看著他手上的書。
見他沒動靜,那本家子弟聲音都帶著哭腔了:“二爺爺……”
這會兒反倒是在跟老郭下棋的攝政王開口了:“郭老頭,你倒是開個口吧,看把孩子嚇成什么樣了。”
為了給王爺面子,老郭這才緩緩放下書來:“回去,跟你家大人說,查就敞開查,不要遮遮掩掩。你們沒干什么有傷天和之事吧?就是弄點錢毛點稅漏記點糧食唄?”
“昂……是啊。”
“那你怕個屁。天底下誰不這么干呢。”老郭眼睛一瞪:“這都不叫事,該怎么說?老九,你說給他聽,我說不明白。”
攝政王笑著捻了一把胡須說道:“去跟家里說放寬心來,并無大礙。這次他恐怕是要削掉山海軍的番號,與你等無關。”
“別到處給老子嚼舌頭。”老郭瞪著眼睛喊道:“滾吧。”
聽到這個消息那小子才長出一口氣,躬身對王爺跟老郭鞠躬:“多謝攝政王,多謝二爺爺,孩兒告退了。”
等他走后,老郭咂摸一會兒回頭對王爺道:“你說我這兒子這次得罪這么些人,是好還是壞啊。”
“好壞還不知,但最少可為大魏續命三十年。下午時可就有許多老家伙來找我求情了,看他們那架勢我就知道吾兒干的對。”
“啥就吾兒吾兒的,那是我兒子只是你女婿。”
“女婿怎的就不是兒了?”攝政王腦袋一揚:“你有能耐你也嫁個女兒給他。”
“娘的,我女兒今年四十八都能當他媽。”老郭擺了擺手:“不過那裴俊家的女兒是不是現在是陛下的貴妃?”
“是。”
“這可有些麻煩。”
“小小貴妃,不過沒事,等靖兒回來的吧,他這幾日不就凱旋了么?”
“嗯,是啊。這些年了,終究他也是揚眉吐氣了一把,不容易。”
“就是有些兒戲,御駕親征可是十分危險的。”王爺嘆了口氣:“他要是出了事,還不知朝堂里會如何呢。”
“你就別嘀咕他了,你拓跋家多少年沒出過如此血性的皇帝了。可惜四哥看不著咯,不然他得陰陽咱們好幾日。”
“哈哈哈……是啊,我四哥那人,蔫吧壞。”
說到故去的鴻寶帝,倆老頭在蛐蛐他幾句之后不由得嘆了口氣,最終還是王爺打破了僵局:“下棋下棋,別虛頭巴腦的看你那破書,你認得幾個字啊你。”
“字我還是認得的,你莫要瞧不起人。我也是自幼熟讀兵法之人。”
他倆的淡定換來的就是整個京城世家的動蕩,現在他們聽見夏林倆字兒腦仁兒直疼,而這查賬二字更是叫人肝膽俱裂。
不過也就是在這個節骨眼上,景泰帝得勝還朝,這打了勝仗就是不一樣,進城時的姿態都與往日不同,而他回來的第一件事不是上朝而是去到皇陵之內,將帶回來的人頭就放在父親的墓碑前頭鑄京觀。
這京觀最上頭一個就是那匪首楊英,景泰帝還特別貼心的叫人給楊英的頭顱描畫了雙眉、點了絳紅還抹了鵝黃,口中塞入了一顆東海的夜明珠,腦袋上帶著他那柱國的頭冠,看著是恐怖又滑稽。
弘農楊氏至此就算是大結局了,雖然多少還會有些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但他們蹦跶不了多久,很快其他家族就會把弘農楊氏的遺產全部吃個干凈,他們的后代但凡能混上個賣燒餅的都算是祖上開恩了。
祭祖典禮之后,景泰帝這才算是正式回宮,這回宮之后他本打算休息兩日再上朝,可這休息還沒休息呢,宮中的裴貴妃就哭哭啼啼的找上了門來。
“愛妃這是怎的了?”
“陛下,您有所不知,我父親母親遭人欺辱了……嗚嗚嗚嗚,臣妾不想活了。”
“別哭別哭。”景泰帝揉著眉心:“你好好說說,到底誰如此膽大妄為敢欺負國舅。”
“還不是那夏道生……”
“好了,你想今日幾時死?”景泰帝抬手阻止了她后頭的屁話:“給朕一個準信,莫要叫尸身臭了,臟污了朕的皇宮。”
“陛下……”
“滾!”
景泰帝根本就不慣著她,眉頭一皺:“再不滾,你不死朕都賜死你。”
裴貴妃連滾帶爬的跑了,而這時一直以侍女身份站在旁邊的金蓮小聲道:“陛下,你好絕情啊,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動不動就賜死人家呢。”
“嗨,你也看到了,是她自己說不想活的,朕也沒有法子。”景泰帝攤開手:“怎的?在朕的耳朵邊吹我大魏最硬那根骨頭的風?金蓮我問你,把他夏道生吹倒了,朕能得到什么好處?”
金蓮搖了搖頭:“民女不知……”
“朕一點好處都沒有!轉過頭不光要被那些個世家欺負,最后大魏恐怕都守不住。道生說查山海關,那便查,若是有人到朕這里嚼舌頭,朕就割了那人的舌頭。”
“可是夏大人出京,豈不是抗旨?”
“什么抗旨不抗旨的,朕給他些個密旨不就得了么。或者給他傳個信,讓他自己做個假圣旨,反正他那蘿卜章多的是,自己印就完了。”
“陛下啊,民女一直有一事不明。”
“哦,金蓮你說。”
金蓮坐下小聲道:“我看戲文里,君總是疑臣,臣也總是疑君。為何陛下不疑夏大人。”
景泰帝當下可是沾染了一聲兵痞的氣質,他聽到這話腦袋一歪用手在脖子上拍得啪啪響:“朕的腦袋是架在他夏道生的脖子上。夏道生沒了拓跋靖,他還是夏道生。但拓跋靖沒了夏道生,你看了父皇墳前的京觀沒有?”
“看了……有些駭人。”
“若是朕沒了夏道生,京觀最上頭嘴里含著個夜明珠的人頭,就是我拓跋靖的了。我為何要去懷疑他?若是把朕比作劉禪,那夏道生就是朕的費祎、董允、向寵和郭攸之。而若把朕比作漢昭烈帝,那道生便是朕的諸葛武侯。沒他,朕能這么風光?朕自己是個什么樣的廢物,我拓跋靖還沒數么?”
“陛下……您不是廢物,您的才能已經是蓋世無雙。”
“跟道生比呢?”
金蓮不語,只是咔咔下跪。
“起來吧,朕知道你不敢騙朕。”景泰帝哈哈一笑:“自欺欺人沒意思,他能幫我助我就行,劉備也沒說自己要比武侯能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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