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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大明 第624章 我說過,不必了
()李煥的宦途其實(shí)不算差,雖說不思進(jìn)取,看似平庸,但李煥因此在一群蠅營狗茍的同僚中格外顯眼,屢屢被上官看重。
多年宦海讓李家也積攢了些錢財(cái),五萬錢,蔣慶之敢打賭,老丈人家怕是要揭不開鍋了。
“何時被騙的?”蔣慶之問道。
“半月了?!崩钐駳夂吆叩?,蔣慶之說道:“丈母一直未說?”
老丈人難道就沒從待遇降低中發(fā)現(xiàn)問題?
“娘被騙的是……私房錢,就是嫁妝?!?p/>
“我倒是忘了丈母娘家不差錢。”蔣慶之恍然大悟,想到了李恬陪嫁豐厚,“不過五萬錢……”
“娘的嫁妝給了我不少,五萬錢,傷筋動骨了?!崩钐窈苁请y過,“娘這陣子郁郁寡歡,如今病在家中……”
“可要請御醫(yī)?”蔣慶之問道。
不是所有官員都能請御醫(yī),李煥還不夠格。
“這是心病?!崩钐裾f道:“娘整日在家懊惱不已,說當(dāng)時若是聰明些,便不會被那伙人給騙了?!?p/>
“說說?!笔Y慶之坐下。
“那些人專門尋些上了歲數(shù)的婦人示好,先送些好處,今日十來個雞子,明日一些藥材,還貼心的送上了熬煮的法子,說能治病……”
有些耳熟啊!
蔣慶之想到了后世的那些局。
“娘在家也無事,便頻頻去參加那些人的聚會,每次都會拿些不值錢的東西回家,還喜滋滋的。”
李恬不解,“娘怎地昏了頭……”
蔣慶之嘆道:“一個有錢卻寂寞的婦人,若是有人能貼心的夸贊她,認(rèn)可她,別說是雞子,就算是什么都不送,只需每日奉承她,她必然就會心動?!?p/>
“這樣?”李恬看著丈夫,蔣慶之認(rèn)真點(diǎn)頭,“就是這樣。”
常氏的夫君執(zhí)掌太常寺,事業(yè)有成。女兒嫁得好,兒孫也不錯……這等在外界各種羨慕嫉妒恨的日子,卻讓她感到厭倦。
“那些騙子送這送那只是手段,目的是獲取那些婦人的信任。隨后可是說什么某家寺廟特別靈驗(yàn),求什么得什么,但需要機(jī)緣?”
李恬愕然,“夫君你怎么知曉?”
呵呵!
蔣慶之心想后世資訊發(fā)達(dá),這等騙局在網(wǎng)上一搜一大把。
“那些人說求機(jī)緣就得虔誠供奉,第一次娘給了五百錢,第二次……”
“其實(shí)丈母定然覺著不對了?!笔Y慶之說道,“只不過那時她心中有了執(zhí)念,必須要做成此事。”
許多時候人被騙不是犯蠢,而是被執(zhí)念驅(qū)使罷了。
“夫君,你……你莫非是……”李恬瞪大眼睛,“娘悄悄對我的說,她后來也隱約猜測這是騙局,可就是止不住……”
“好了?!笔Y慶之擔(dān)心她情緒波動太大,“這事兒交給我?!?p/>
“夫君,娘令人去查探過,那些騙子早就跑了?!崩钐裥挠胁桓?,“娘想報(bào)官,卻擔(dān)心影響爹的名聲?!?p/>
太常寺掌舵人李煥的婆娘犯蠢,盡然被一伙騙子騙了五萬錢……消息傳出去,李煥在朝中都抬不起頭來。
“安心就是了?!笔Y慶之說道。
“回頭我補(bǔ)些錢給娘就是了。”李恬說道。
可看著她眼中的悻悻然,蔣慶之知曉,這個婆娘同樣是有了執(zhí)念。
一日抓不到那些騙子,她這個執(zhí)念就散不去。
他在想著如何安慰妻子,廖晨卻來到了女婿家。
“兵仗局陳實(shí)低頭了,不過后續(xù)才是難關(guān),蔣慶之放話要讓兵仗局脫胎換骨,可兵仗局多年積弊,別說是他,就算是太祖皇帝再世也無能為力。”
廖氏看了趙方一眼,“爹,此次可能讓蔣慶之一蹶不振?”
廖晨點(diǎn)頭,“呂嵩旁觀儒墨大戰(zhàn)許久不動聲色,此次既然出手,必然是雷霆萬鈞。你二人最近少出門,免得給蔣慶之尋到出手的機(jī)會?!?p/>
“是?!?p/>
等廖晨走后,廖氏猛地蹦起來,拊掌笑道:“等蔣慶之倒霉了,我定然要去新安巷拜訪那位縣主,看看她如何難堪,哈哈哈哈!”
廖晨隨即去了戶部。
“老夫已經(jīng)尋了些老友,只等你這里發(fā)動便出手?!?p/>
廖晨的影響力依舊不小,他一旦全力發(fā)動,對呂嵩幫助頗大。
“多謝廖公!”呂嵩說道:“此事結(jié)果大概就在半月內(nèi)?!?p/>
“為何?”這個事兒廖晨倒是不知道。
“此后有大事?!眳吾詻]說即將俺答今年會南下的事兒,“蔣慶之的目的是為了虎賁左衛(wèi)擴(kuò)軍,老夫這里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便才有了這個賭約。若是半月內(nèi)蔣慶之無法做到讓兵仗局脫胎換骨,哪怕后續(xù)他勝了……也來不及了。”
說到這里,呂嵩心中涌起了不安之意,怎么壓都壓不下去。
“好,半月內(nèi)……老夫倒要看看他有什么法子讓兵仗局脫胎換骨!”廖晨冷笑。
夜深人靜,蔣慶之夫婦的臥室屋頂,多多趴在瓦片上,看著冷冷的月色發(fā)呆。
蔣慶之迷迷糊糊的察覺到妻子在頻繁翻身,便說道:“別琢磨了,睡吧!”
李恬翻個身,背對蔣慶之,“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p/>
孕婦的執(zhí)念和怨念之強(qiáng)大,蔣慶之算是徹底領(lǐng)會到了。
第二日,早飯李恬吃了半碗粥,一個小饅頭就說飽了。
“就為了五萬錢,值當(dāng)這般折騰自己嗎?”蔣慶之一口半個肉包子,肉汁在嘴里蹦跶,美得很。
“我也不知為何,就是氣?!崩钐褡谀抢?,看著自己的男人吃的噴香,不禁氣又涌了起來。
蔣慶之剛想調(diào)笑她一番,卻突然想到了產(chǎn)婦抑郁癥。
大意了??!
蔣慶之這才深切領(lǐng)會到了道爺?shù)哪蔷湓挘翰怀苫?,不生子,你就不算成人?p/>
“今日我就把這事兒解決了?!笔Y慶之篤定的道。李恬搖頭,“那些人定然跑了,夫君,我緩緩就好了?!?p/>
“我說了,今日就解決。”蔣慶之怒了,給她盛了一碗粥,拿了個肉包子,“吃了,今日定然讓你見識一番為夫的本事?!?p/>
“夫君是做大事的人……”李恬嘟囔,拿起筷子。
“什么是大事?”蔣慶之起身,“在我看來,婆娘和娃才是大事。”
做人難,做男人更難,而做一個稱職的丈夫和父親難上加難。
蔣慶之此刻就在那座寺廟之前。
一個婦人湊過來,鬼鬼祟祟的道:“貴人可要上香嗎?奴這里有求神拜佛的秘技,保證求啥得啥?!?p/>
蔣慶之干咳一聲,“有什么碟?不,有什么路子?”
婦人一臉神秘的道:“拜神要虔誠……哎喲!”
竇珈藍(lán)一把揪住婦人,低喝,“錦衣衛(wèi)辦事,不想死就吆喝?!?p/>
沒兩下婦人就交代了。
“那伙人原先霸占了這塊地兒,奴便是旁觀著學(xué)了幾手。前陣子他們大概是騙到了好處,便跑了,奴一看沒人做這生意,就想著……”
“可知他們跑哪去了?”竇珈藍(lán)問道。
婦人眼珠子骨碌碌轉(zhuǎn),孫重樓獰笑道:“老竇,讓我來?!?p/>
孫重樓那龐大的身軀帶給婦人無盡壓力,她顫聲道:“是……說是換個地兒?!?p/>
“果然不出我所料?!笔Y慶之呵呵一笑,竇珈藍(lán)說道:“伯爺,京畿那么大的地方,不好查?。 ?p/>
“京畿?”蔣慶之搖頭,“石頭?!?p/>
“在!”
“去丐幫……去和那些乞丐打聽打聽,這半月來何處老人或是婦人愛扎堆?!?p/>
孫重樓帶著兩個護(hù)衛(wèi)去了,竇珈藍(lán)問道:“伯爺,那些騙子不敢再度出手吧?再有,五萬錢對他們而言便是巨款,他們難道不知收手?”
“人的貪心永無止境。”蔣慶之叼著藥煙,“一下就騙到了五萬錢,換你是那些騙子會如何想?”
“跑的遠(yuǎn)遠(yuǎn)的。”
“所以你發(fā)不了財(cái)?!笔Y慶之嘆息,“說明京師是個人傻錢多的地兒。人性本貪,那些騙子定然不會遠(yuǎn)離。不過卻會換個法子……”
竇珈藍(lán)心中存疑,今日隨行的波爾卻認(rèn)真的道:“伯爺所言甚是。”
這個馬屁精……黃炳冷笑,他打心眼里就瞧不起波爾這等番人。按照護(hù)衛(wèi)們私下的說法,番人臭烘烘的,且粗俗無禮,若非蔣慶之開口,就波爾這樣的,早已被護(hù)衛(wèi)們弄沒了。
蔣慶之尋了一家酒肆,進(jìn)去后喝著小酒等待著。
“伯爺?!蹦惯M(jìn)來,“陸炳來了?!?p/>
“你倒是好興致。”陸炳走進(jìn)酒肆,大馬金刀的坐下,“你丈母被騙之事錦衣衛(wèi)有些線索。”
錦衣衛(wèi)竟然在盯著老丈人一家……蔣慶之呵呵一笑,“那又如何?”
“呂嵩等人信心十足等著你出丑,等著兵仗局出丑??蓞s忘了你往日的跋扈。虎賁左衛(wèi)擴(kuò)軍事關(guān)重大,你豈會弄什么賭約。按理,你就該想法子去弄錢糧……那些錢糧我料定難不住你?!?p/>
陸炳俯身看著蔣慶之,“可你卻和呂嵩打賭,這是為何?告知我此事端倪,三日內(nèi),我會把那些騙子送到新安巷!”
“不必了?!?p/>
蔣慶之淡淡的道。
“你以為憑著幾個護(hù)衛(wèi)就能尋到那些騙子?”陸炳笑了,“京師之大,市井之中無處不可容身。我能說三日內(nèi)找到那些騙子,靠的是錦衣衛(wèi)密布京師的眼線。長威伯靠的什么?”
“少爺!”
孫重樓回來了,“在城西有家藥鋪,半月前突然弄了個事兒,說不要錢為老人問診?!?p/>
蔣慶之起身,對陸炳說道:“我說過,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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