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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大明 第429章 ?梟雄沐朝弼
二月的西南晴空萬里,天空中有群鳥飛過,嘰嘰喳喳的飛向了邊上的叢林。
遠(yuǎn)方有群山,能看到一塊谷地。
官道路情不錯,左側(cè)有小河潺潺,右側(cè)是延綿的丘陵。
各種樹木在河邊延綿很遠(yuǎn),有柳樹彎彎,青色的柳枝垂落在水面上,引得魚兒躍出水面。
“碧玉妝成一樹高,萬條垂下綠絲絳。不知細(xì)葉誰裁出,二月春風(fēng)似剪刀。”
一個白胖子在馬背上吟誦著前唐詩文,身邊的巨漢冷笑道:“老徐,這一路你沒事兒就吟詩作詞,如今前方就是云南地界了。少爺可說過,進(jìn)了云南便是進(jìn)了龍?zhí)痘⒀?,你卻說土雞瓦狗耳,來,該你出謀劃策了?!?p/>
徐渭呵呵一笑,“咱們這一路趕得急,我敢打賭,沐朝弼尚未收到消息。等他收到消息時,咱們早已接近了昆明?!?p/>
“那這一路就能平安無事?”孫重樓問道。
“伱問這個作甚?”徐渭覺得這不是孫重樓的性子。
“我和人打賭,到昆明之前若是平安無事,我便輸給他兩貫錢?!睂O重樓有些心痛,“兩貫錢我能買好些吃的?!?p/>
“這事兒吧!”徐渭看了一眼后面,此次隨行有一千騎,皆是精銳。
“怎地?”孫重樓說道:“師父知曉我賭錢。定然要勃然大怒?!?p/>
“你就不怕伯爺大怒”徐渭斜睨著他。
“少爺最多兇我?guī)拙?,可從不肯?zé)罰我。”
憨人有憨?!煳夹Φ溃骸白疃辔迦?,消息就會傳到昆明黔國公府。若是旁人為使者也就罷了,聽聞是伯爺前來,且開帶著一千騎,沐朝弼必然各種猜疑。以他兇殘的性子,豈會放過半道出手的機(jī)會?安心,你贏定了。”
“你說的?”孫重樓看著徐渭。
“我徐渭算無遺策!”徐渭說道。
孫重樓策馬就掉頭,徐渭問道:“小子,陪我喝一杯。”
“我得去再賭一把!”
徐渭搖頭,然后欣賞著沿途風(fēng)景,心醉神迷的道:“可惜老胡不在,否則咱們一路吟詩作詞,豈不快活。”
前方一片坦途,路邊出現(xiàn)了村莊。
一千騎兵路過,引得村里的孩子紛紛出來圍觀。
蔣慶之見孩子們雖說穿著簡陋,但看著不是那等食不果腹的瘦弱模樣,就問道:“云南一地物產(chǎn)豐富,賦稅如何?”
沐氏的封地在昆明,但卻鎮(zhèn)守著整個云南。
雖說有巡撫,布政使等衙門在,但在天高皇帝遠(yuǎn)的云南,這些官員能對沐氏起到的牽制作用有限。
比如說賦稅。
從進(jìn)了云南開始,沐舒就棄車騎馬,她此刻跟著蔣慶之,聞聲說道:“賦稅雖說名義上是官府收取,可沐氏有鎮(zhèn)守云南之責(zé),故而慢慢的就把賦稅之事也拿了過去。為此布政司使還和沐氏打過官司,不過最后不了了之。”
這是縱容??!
蔣慶之嘆道:“這幾如獨(dú)立王國,難怪沒有官員愿意來云南任職?!?p/>
沐舒看了一眼蔣慶之,見他眸色銳利,心中不禁微喜,“以前還好,自從沐朝弼接手云南之后,和布政司使、巡撫等官衙矛盾重重。沐朝弼手握大軍,那些官員擔(dān)心激怒了他,故而也跟著蠅營狗茍……”
“我知道了?!?p/>
身邊跟著一個知曉沐氏內(nèi)幕的人,確實是幫助很大。
蔣慶之吩咐道:“斥候馬上出發(fā),一路正大光明去昆明打前站。記住,要讓昆明官民看到我京衛(wèi)的威武!”
“領(lǐng)命!”
斥候出發(fā)了。
沐舒低聲道:“伯爺,沐朝弼此人是真兇殘,此人眼中無父無母,無妻無子,為了自己的利益,他什么事兒都干得出來。”
在沐舒的口中,沐朝弼就是個梟雄。按照歷史記載,這位也確實是不簡單。
連殺兩位侄兒,逼迫朝中無可奈何讓自己襲爵。后續(xù)更是為了權(quán)力準(zhǔn)備殺子……還有什么烏七八糟的事兒,蔣慶之不大記得了。
梟雄嗎?
蔣慶之淡淡的道:“這一路,就看看這位梟雄的手段如何!”
五日后。
春季的昆明四處草長鶯飛,清晨,昆明城城門打開,一群群人蜂擁而出,看樣子是準(zhǔn)備去踏春,還有帶著大車出行的,車上帶著炊具食材,準(zhǔn)備去野炊。
數(shù)騎沿著官道疾馳而來。
“閃開!”
為首的軍士厲喝。
“閃尼瑪!”有出城的少年罵道。
“那是沐朝弼的人,你特娘的作死呢!”同伴拉了他一把。
數(shù)騎沖進(jìn)了城中,那個少年回頭道:“看著像是死了爹娘的模樣,莫非是襲爵之事出了紕漏?”
同伴說道:“先黔國公一脈算是絕了,兄終弟及,按理也該輪到沐朝弼了。”
“可誰不知曉兩位黔國公死的蹊蹺。朝中袞袞諸公皆是老狐貍,豈會不知?”少年冷笑道。
“云南地處偏僻,朝中鞭長莫及。難道他們敢激怒沐朝弼”同伴說道:“沐朝弼就是吃準(zhǔn)了這一點(diǎn),故而才敢肆無忌憚下毒手?!?p/>
“看吧!看朝中此次派了誰來。若是文官,便是要捏著鼻子忍了這口氣。”少年嘆道:“煌煌大明啊!再無半分開國時的王霸之氣了?!?p/>
“成祖皇帝在時,沐氏還畢恭畢敬。成祖皇帝之后,沐氏就對京師就有些冷淡了?!蓖橐差H為感慨,“時移世易,連云南的百姓都只知曉沐王府,只知道沐氏,卻不知帝王?!便迨铣幸u的是黔國公爵位,但沐氏久鎮(zhèn)云南,威望頗高。以至于云南人都稱呼國公府為沐王府。
“沐氏近乎于自成一國了?!鄙倌昕磥碇獣缘氖聝翰簧?,有些黯然。
“管他的呢!咱們的日子依舊。”同伴覺得他有些杞人憂天。
“你只看到咱們的日子依舊,就說緬甸那邊,這些年一直在虎視眈眈,若非有大明鎮(zhèn)著,早就打進(jìn)來了?!?p/>
“他們敢?”
“他們?yōu)楹尾桓???p/>
二人爭吵者,有數(shù)騎在前方疾馳而來。
出行的人群中有人認(rèn)識來人,便問道:“可是有急事?”
一騎也不停馬,說道:“朝中派來了使者?!?p/>
“是誰?”
“長威伯蔣慶之!”
少年勒住馬兒,喊道:“果真是蔣慶之?”
“正是,隨行還有上千騎兵,此刻距離昆明不足十日路程了。”來人說道。
少年回頭,“傳聞這位長威伯嗜殺成性,在西北筑京觀以震懾異族。朝中讓此人來昆明,莫非……”
同伴淡淡的道:“他若是帶著大軍來,那么就是撕破臉??梢簿褪切T兵隨行。這里是沐氏鎮(zhèn)守多年的云南。那點(diǎn)騎兵能作甚?”
少年嘆息。“沐朝弼手握大軍……那一千騎杯水車薪罷了。”
國公府,沐朝弼剛從外面回來。
“都督!”
謀士張乾正在等候。
“何事?”沐朝弼坐下,臉上帶著怒火,方才他去見巡撫張守,想試探一番朝中的態(tài)度。可張守那個老好人卻顧左右而言他,不是說今日天氣真好,就是說老夫老了,回頭就告老還鄉(xiāng)。
而沐朝弼在京師的眼線也不知為何,最近傳回來的消息大多零散。
“朝中派來了使者?!?p/>
“是誰?”沐朝弼接過茶杯問道。
“長威伯,蔣慶之!”
正在喝茶的沐朝弼猛地把茶杯砸在了侍女身上,侍女不敢躲避,跪下請罪。
“拉出去,重責(zé)!”沐朝弼一腳踹倒了侍女,有軍士進(jìn)來拖走她,隨即慘嚎聲在院子里不斷傳來。
沐朝弼聽著慘嚎聲,神色漸漸恢復(fù)了平靜。
“蔣慶之剛在左順門和群臣廝打了一場?!睆埱f道:“京師震動,那些人在醞釀著報復(fù)。此刻讓蔣慶之來云南,都督,在我看來,這更像是躲避?!?p/>
“你是說,蔣慶之出京是為了緩和矛盾?”
“正是?!睆埱Φ溃骸爱?dāng)年左順門之變后,君臣疏離多年。如今的大明可經(jīng)不起第二次君臣疏離,不,是敵視。故而以陛下之執(zhí)拗,依舊只能低頭,讓蔣慶之出京?!?p/>
“他帶了多少人馬?”沐朝弼問道。
“一千騎!”
“一千騎!”沐朝弼瞇著眼,手中無意識的卷著皮鞭?!耙磺T在云南無濟(jì)于事。不過……”
“那蔣慶之有名將之稱,都督不可輕敵。”張乾說道。
“不知為何,蔣慶之此人對我有敵意,上次更是說我必然會殺了沐鞏。此人為何如此?”
沐朝弼自問和蔣慶之并無私仇,但為何處處被此人針對?
“都督,此刻琢磨這些無濟(jì)于事,我以為,該收攏人心,準(zhǔn)備應(yīng)對了。”張乾說道:“蔣慶之此行必然是封爵,承襲了爵位之后,都督管轄云南名正言順。到了那時,蔣慶之就算是再多敵意也得忍著,否則……”
“這是云南!”沐朝弼森然到:“是我沐氏的云南?!?p/>
“誰說不是呢?”張乾微笑道:“倒是要提前恭賀國公了。”
“此時說什么恭賀為時尚早?!便宄稣f道:“蔣慶之乃是陛下近臣,有他在陛下身邊,朝中對我和沐氏必然敵意頗重。他既然來了……”
“都督!”張乾蹙眉,“那是使者?!?p/>
沐朝弼淡淡的道:“云南多土人,有人半路突襲,和我何干?若是使者死在半道……天下士大夫會如何看我,如何看沐氏?”
張乾身體一震,“都督是說……若是蔣慶之死在云南,哪怕都督有嫌疑,可天下士大夫,朝中百官都會為都督說話?!?p/>
“蔣慶之如今是天下士大夫的死敵,是京師百官的死敵,弄死他,多少人會為我沐氏叫好?!?p/>
“可陛下那邊若是震怒……”
“他難道還能調(diào)遣大軍南下不成?別忘了,沐鞏死后,他也只能咬牙忍著,讓我襲爵!”
沐朝弼淡淡的道:“北方俺答在虎視眈眈,南方倭寇為禍一方。他若是敢起大軍南下……師出何名?我并未謀反,他為何出兵?”
“都督好手段!”張乾贊道。
“令他們馬上出手?!便宄隼淅涞溃骸奥犅勩迨婺莻€賤人也在,若是有機(jī)會,一起弄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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