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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大明 第365章 ?魔王轉(zhuǎn)世,嗜血成性
有人說嘉靖二十八年是一個事兒太多的年份,京師就不必說了,天下也多事。比如說前陣子西北那邊鬧雪災(zāi)。
按照嚴(yán)嵩那個奸佞的說法,大明那么大,每年這里鬧個水災(zāi),那里鬧個旱災(zāi),這都是天災(zāi),免不得的。
可一群君子卻對此嗤之以鼻,他們在推杯換盞中,在和懷中的女妓調(diào)笑中抨擊著嚴(yán)黨的這種論調(diào)。
“這都是天人感應(yīng)!朝中有奸佞,上天便會用天災(zāi)來警示帝王。”
“嚴(yán)黨把持朝政,只知謀私利,以至于天災(zāi)不斷!”
幾個士子在青樓里摟著女妓,一會兒手腳并用,一會兒又板著臉批判朝中奸佞,那臉色變換之快,變臉大師也得跪了。
一個士子摟著女妓,右手在其衣裳下不斷揉捏著,突然說:“聽聞那人要回來了。”
“誰?”另一個士子仿佛是回到了孩提時代,腦袋幾乎都鉆進了身邊女妓的胸襟中。聞言抬頭問道。
“那位墨家巨子。”士子說道:“那些說此人一回來,京師怕是就要熱鬧了。”
“難怪嚴(yán)嵩看著都多了些精神。”
“元輔!”
“見過元輔。”
“元輔今日精神頗好啊!”
“是嗎?”嚴(yán)嵩摸摸老臉,哪怕知曉是拍馬屁,依舊心情大好。
進了直廬,朱希忠和崔元都在。
徐階今日卻姍姍來遲。
“今日禮部有事兒,老夫便先過去了。”徐階依舊執(zhí)掌著禮部。
實際上作為宰輔來說,除非是執(zhí)掌票擬大權(quán)的首輔,否則作為次輔或是三輔,手中不掌控六部之一,真的就是參謀不帶長,放屁都不響。
嚴(yán)世蕃正好進來,和準(zhǔn)備出去的徐階打了個照面。
“爹,那些人說要給長威伯一個好看。”
朱希忠罵道:“那些狗東西,可是要彈劾慶之?”
在蔣慶之南下后,士大夫們攻勢如潮,嚴(yán)黨和朱希忠等人竟儼然變成了盟友,大伙兒齊心協(xié)力抵御那些人的攻訐,這陣子下來,‘感情’深厚了許多。
“不是彈劾,而是非議。”嚴(yán)世蕃坐下,見徐階站在門口,便問道:“徐閣老不走?”
人徐階想聽個消息,你小閣老就不許?
連崔元都覺得嚴(yán)世蕃對徐階真是太刻薄了。
徐階干咳一聲,“這就走。”
他走出值房,迎面一波雪花飛來。看著灰蒙蒙的天空,無數(shù)雪花在飛舞,徐階不禁茫然了片刻。
蔣慶之南下后,嚴(yán)黨接過了士大夫們的壓力。嚴(yán)嵩父子首次給了徐階不少空間,比如說某些政事開始和他商議。
這是個好兆頭。
但隨著蔣慶之回歸的消息傳來,嚴(yán)嵩父子商議政事時,再也沒有叫過徐階。
徐階茫然片刻,伸手拂去眼睫毛上的雪花。他的性格堅韌,不過沮喪片刻,隨即眼中便多了堅毅之色。
“走!”
徐階帶著隨從消失在漫天雪花中。
“小閣老,徐閣老走遠了。”隨從進去稟告。
對徐階嚴(yán)防死守的態(tài)勢又回來了……朱希忠玩味的看著一臉傲然的嚴(yán)世蕃,心想這廝為何不瞞著我呢?
定然是我老朱深受陛下信重的緣故吧!
不要臉的老紈绔知曉,嚴(yán)嵩父子不壓制自己的最大原因,不是什么陛下信重,而是老紈绔只能做天子近臣。
身為世襲罔替的成國公,朱希忠不可能擔(dān)任顯職,也就是說,哪怕是朝中文官死絕了,嘉靖帝也不會讓朱希忠進政事堂擔(dān)任宰輔。
這是君臣之間的一個小默契。
朱希忠突然悵然,若是老弟在多好。
“那些人在外面鼓噪,說長威伯率軍在南邊殺的人頭滾滾,兩戰(zhàn)俘獲了千余倭寇,按理就該獻俘京師,可長威伯卻嗜血成性,令麾下盡數(shù)斬殺了俘虜……”
“慢慢說。”嚴(yán)嵩遞上茶水,伸手拂去嚴(yán)世蕃頭上的雪花。
嚴(yán)世蕃握著茶杯,感受著暖意,“那些人說長威伯乃是天魔下凡,以殺戮為生。跟著他的虎賁左衛(wèi)早已成魔。”
“這謠言何意?”朱希忠問道。
嚴(yán)世蕃看了他一眼,有些智商優(yōu)越感的味兒,“京師人最信這等鬼神判語,長威伯眼看著便要凱旋京師,這番造勢后,怕是只能夾著尾巴,灰溜溜進城了。”
“果然是奸佞啊!”朱希忠罵道。
如今天下人都說嚴(yán)嵩父子是奸佞,你朱希忠當(dāng)著他們的面兒說什么奸佞,這不是指著和尚罵禿驢嗎?
崔元見嚴(yán)嵩父子有些微怒,不禁暗笑。
“崔駙馬,聽聞你最近頻頻進寺廟求神拜佛,可有法子?”老紈绔把目標(biāo)指向了崔元。
崔元淡淡的道:“長威伯的殺戮太過。千余俘虜,若是帶到京師來,對軍心士氣的鼓舞有多大,他可想過?”
“隨后呢?”朱希忠反問,“見到了這些俘虜,京衛(wèi)就能脫胎換骨?扯淡!”
朱希忠拂袖而去。
值房內(nèi)安靜了許久,崔元起身走了。
“短暫聯(lián)手之后,看來又到了各自為政的時候了。”嚴(yán)嵩嘆道。
嚴(yán)世蕃不屑的道:“朱希忠是故意為之,目的便是想疏離咱們。此人狡黠且無恥……若是蔣慶之在南邊不回來,我敢打賭,他必然會主動靠攏咱們。”
“這是勛戚的生存之道。”嚴(yán)嵩說道:“他們靠的是圣眷和祖上的威名。不站隊是他們的自保手段。”
“朱希忠站了。”嚴(yán)世蕃冷笑道:“他和蔣慶之莫逆之交,蔣慶之乃墨家巨子,朱希忠便是墨家的擁躉,這不是站隊是什么?一旦蔣慶之身敗名裂,那些人會蜂擁而上,吞噬了這位成國公。”
“他和蔣慶之是一損俱損,一榮俱榮的關(guān)系。蔣慶之南下避風(fēng)頭回來,那些人蓄勢已久,就等著給他一擊。朱希忠若是聰明,此刻就該低調(diào)些,免得殃及池魚。”
嚴(yán)嵩喝了口茶水,在他的眼中,什么莫逆之交,什么同為盟友,這一切在利益之前都能舍棄。這也是嚴(yán)黨的一個特征,以利益為核心和驅(qū)動力來結(jié)黨。這樣的小團體在得勢時無往而不利。但一朝失勢,便會頃刻間分崩離析。
“去問問慶之離京師還有多遠。”朱希忠回到值房,就吩咐人去打探消息,隨后又令人回家傳話。
“告訴夫人,多準(zhǔn)備酒菜,那日去城外迎接慶之。”
隨從回來后轉(zhuǎn)述了成國公夫人的話,“夫人問,如此是否犯忌諱?”
“那些人想讓慶之凱旋變成夾著尾巴進京,陛下豈會坐視不管?只管準(zhǔn)備。”
“我聽他們說,那些人準(zhǔn)備壞了表叔凱旋京師的氣氛。”
老地方,裕王蹲在大門外,景王靠在木柱上,雙手抱胸,說道:“表叔此次南下大敗倭寇,威名赫赫。那些人想把這股銳氣給壓制住,便四處鼓噪。什么魔王,什么嗜血成性。”
“此事不大好辦。”裕王雙手托著下巴,“若那一日表叔灰溜溜的進城,可就成大笑話了。另外若是任由這等謠言蔓延,對表叔的名聲也不利。哎!你聰明些,可有辦法?”
“你又在裝蠢!”景王冷冷的道:“不過你并無急智,想來這次是真蠢。”
呵呵!
裕王也不生氣,“說說。”
景王淡淡的道:“還記得表叔給咱們上過的那一課嗎?”
“什么課?”
“超限戰(zhàn)中的……輿論戰(zhàn)!”
“嘖!是了,用輿論戰(zhàn)去反擊。如何弄?”
“那些人敢于造謠,是因京師百姓只知曉九邊之外異族兇殘,而不知南邊倭寇為禍之烈……”
“陛下,二位皇子召集了身邊人,說是出去尋什么。”
嘉靖帝一怔,問道:“尋何物?”
“后續(xù)不知。”黃錦有些難為情,覺得自己失職了。
“能瞞過你,可見那兩個小子長進了。”
嘉靖帝卻頗為欣慰,“慶之距離京師多遠?”
“兩日。”
“好。”
道爺眸色幽幽,“朕倒要看看,那些人的手段……”
“二老爺,京師如今有人造謠,說二老爺乃是魔王轉(zhuǎn)世,嗜血成性。”
老紈绔的隨從帶來了這個令蔣慶之莞爾的消息。
“國公說了,這便準(zhǔn)備酒食,務(wù)必讓二老爺凱旋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
“告訴老朱,不用弄這些。”蔣慶之說道。
“二老爺莫要小看這些,如今京師處處都傳遍了。”
“你回去告知老朱,魔王轉(zhuǎn)世嗎?我挺喜歡。”
來人走后,被凍的面色發(fā)青的徐渭問道:“伯爺?shù)囊馑际恰o自己樹個人樣子?”
“何為墨家?我蔣慶之什么性子……這些都需要定性。墨家和我當(dāng)下式微,要想突圍,自然不能和和氣氣的。魔王轉(zhuǎn)世,嗜血成性,這個人設(shè)正好。”
蔣慶之笑了笑,“此后動手就師出有名了。”
你不是說我魔王轉(zhuǎn)世,嗜血成性嗎?
那我動手毒打你一頓,符合這個人設(shè)吧?
“那此次凱旋京師……”徐渭看看趕路的將士們,“怕是要委屈這些將士了。”
“魔王的麾下,自然不在乎這些。”蔣慶之淡淡的道。
第三日上午。
京師之外。
一群士子在邊上的長棚里喝酒,準(zhǔn)備看蔣慶之的熱鬧。
“來了來了!”
千余騎頂著雪花來了。
將士們看著頗為疲憊,不過眼神依舊銳利。
京師就在眼前,按照慣例,此刻該有迎接的人,熱騰騰的酒食……這些都足以慰藉疲憊的身心。
當(dāng)蔣慶之把京師有人造謠的事兒告知了全軍,將士們憤怒之余,也越發(fā)沉郁了。
面對這等對手,他們唯一能做的便是不斷的殺戮……不斷的建功,用捷報來打他們的臉。
虎賁左衛(wèi)留守的兄弟們早已準(zhǔn)備好了一切,就等著他們回去享用。
“暫且隱忍!”馬芳看著沒幾個人進出的城門,對不忿的麾下說道。
“蔣慶之來了。”長棚里,那些士子拿著酒杯走出來,喝著熱乎乎的酒水,戲謔的看著渾身被白雪覆蓋的將士們。
突然城門內(nèi)傳來了喊聲,“他們來了。”
隨著這個喊聲,無數(shù)百姓涌了出來。
“是南下的長威伯回來了。”
那些百姓或是挎著竹籃,或是背著背簍,或是背著包袱……
歡呼著走向凱旋的虎賁左衛(wèi)。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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