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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威震瑯琊、孤芳自賞

作者:一片蘇葉  分類: 免費 | 武俠 | 武俠幻想 | 一片蘇葉 | 劍出大唐 | 更多標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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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出大唐 第一百一十七章威震瑯琊、孤芳自賞

清流西南,山寒水瘦,木落石出,一派玄序蕭瑟之景。

大業(yè)十一年的初雪,比往年來得稍早。

兩道人影,一前一后踏著晨光,取道瑯琊。

行過十余里,周奕放眼山林,見霧凇沆碭,瓊枝倒懸,天地皆成一白。

“好景。”

他輕道一聲,瞧見數(shù)條山路岔道,于是伸手拍打前方隔一步的厚實肩膀。

“怎么走?”

七大賊之一的厲舶抬手指向右側道路:“從這上山。”

“你還算老實,沒有騙我。”

“不敢,在老祖面前我哪有膽子耍花樣。”

他陪著笑臉,目光微瞥身后。

隱隱感覺到,后方有大軍相綴。

這些大賊作惡多端,厲舶再怎么示弱,周奕也不會被他愚弄。

“待會入了山寨,你最好和現(xiàn)在一樣老實,否則我先殺了你,再以輕功遁走,山上人手再多,也留我不得。雖然你能提醒眾賊,可自己卻枉丟性命。”

厲舶作驚駭狀:

“我惜命怕死,斷不敢冒險。老祖登山后不必說話,我可帶你直過三關四澗,入到主寨。”

“屆時便可見到其他幾名兄弟。”

“清流城的情況必然入了他們的耳,刻下天寒地凍,他們定在一起烤火喝酒,順便聯(lián)絡張師兄以求對策。老祖對罡法感興趣,必要留心我們的老大樊旻(迷n)。”

“除了廬江的張師兄,他可算左老祖座下第一高手。”

厲舶又道:

“樊老大不僅武功高,來歷也不小,他是前廬江太守的子侄,因做事魯莽不受樊子蓋喜歡,故而拜在左老祖門下。清流城有幾家人不聽話,便是樊老大出手滅人滿門。”

周奕見他喋喋不休,不由打岔:“你與樊旻有仇?”

“沒有,厲某只是對老祖言無不盡,想討個活命機會。山上的惡事其實我做得少,多是無奈之舉。”

他嘆了口氣,仿佛自己和雪山一樣清白。

周奕也不反駁,內心卻半個字不信。

惡名昭著,只言片語就想洗白?

“走,帶路吧。”

“這邊請。”

二人登瑯琊山道,見石壁凝霜,蒼松漸負雪衣,山澗中又隱傳冰裂清商。

幾只寒雀飛過,周奕復登數(shù)百步。

面前出現(xiàn)一關口,排在兩璧之上,各起寨樓,左右木樓中站著七八人,張弓搭箭,遠遠把聲音順冷風帶來。

“站住,什么人?!”

清流城變了天,還要剿匪。

瑯琊大賊增設防守,大雪天崗哨不歇。

山中好些日子沒這樣緊張了,都是那什么大都督害的。

厲舶見他們就要射箭朝山上吹號,忙搶前數(shù)步:

“瞎了你們的狗眼!看看我是誰?!”

一名小賊聽到這聲音,吃了一驚。

“是,是厲爺?!”

驚呼中使出輕身功夫,踩大石點躍至關下,湊近朝厲舶一看,左瞅右瞅,像是要瞧瞧他是人是鬼。

“真是厲爺,您沒死?!”

“哎呦!”

小賊慘叫一聲跌撞在道旁的紅葉李樹上,樹頂積雪被撞得一陣抖落。

他捂著臉,這一巴掌吃得實在。

“厲爺賞你一個嘴巴子!”

厲舶一進山,回到自己的地盤立時變成了山大王,若非身邊有個閻王爺爺,他還能更威風。

“趕緊帶路。”

“是是是!!”

周圍人看向厲舶身旁與雪色相融的白衣青年,各都不敢再問。

厲爺火正大,看來在城中九死一生受了氣,大冬天的誰也不愿挨抽。

那小賊從樹下爬起,忙不迭地在前方引路。

這下更是暢通無阻。

周奕走在厲舶身旁,朝關口上又走數(shù)百步,見到一片靠山而建的木屋,下方流淌著山澗泉水,空中搭著棧橋,兩邊懸掛鐵索,人全從那晃晃悠悠的棧橋上過。

這澗口守了上百人,又有個不長眼的被厲爺賞了嘴巴子。

此時領路的一個人,變成兩個人。

二人捂著臉上山,接連數(shù)個關口過去,已有四人領賞。

在眾賊眼中,多日不回山的厲舶,顯然是個死人。

周奕東瞧西看,新鮮得很。

難怪瑯琊大賊囂張,他們占山日久,累寨筑險,層設關隘,把控地勢,又互相傳號呼應,上下聯(lián)動。

加上有近千人懂得武藝,其余也有一把子斗狠氣力。

要將他們攻下,沒有大批人手,難以功成。

近峰頂,寨樓更多。

山間遍植馬尾黑松,行過一排移種的野山楂林,周奕踏在木梯上。

噠噠噠聲音很清脆。

他跟隨厲舶上了一座四層大寨,可見三層樓臺上,數(shù)名聞聽動靜的大漢正朝下望。

順著木梯,一路有手持兵刃的賊寇朝厲舶問好,又打量稍落后方的周奕。

“厲師弟,你竟然沒死!”

這一次,厲舶不敢再賞嘴巴子了。

“樊老大,兄弟我差一點就見不到你們了!”

他慘兮兮地喊了一聲,與周奕上到三層平臺。

七大賊剩余五位,全都在此,厲舶與樊旻來了個擁抱。

那樊旻身材高大,左眼蒙著褪色黑布,額角斜跨三道爪狀疤痕。

這位大賊長相兇惡,有個獨眼豺狼的俗號,氣勢頗為兇悍,此刻披著件沾滿血漬的虎皮坎肩,脖頸掛著串野獸骨鏈。

樊旻的右眼錯開厲舶肩膀,與另外四大賊一樣,全都在看周奕。

“厲師弟,這位是誰?”

周奕的目光從樓臺上一只巨大銅皮號角上移了回來,不用他說話,厲舶便介紹道:

“這位是周兄弟,他是我的大恩人。”

厲舶一臉熱情:“我能活著回來,全仗周兄弟之助啊!”

“哦?!”

樊旻右眼閃爍一道異色:“周兄弟,我們正在飲酒,你也來湊個熱鬧吧。”

厲舶在前方引路。

樊旻身邊,另外四位大賊也喊了一聲請。

周奕毫不露怯,繼續(xù)深入賊窩,追上厲舶的步伐。

“老五,你去把最好的山楂果酒端上來。”

“好!”

個頭最高的大賊邁開步子朝四樓去。

寨內擺著數(shù)把交椅,首座那把搭著一件完整熊皮,不過入堂后,沒朝交椅上座。

反倒是圍著三個大火爐,設了一圈矮小竹凳。

當下要加兩人,故而將竹凳后挪,將位置擴大一圈。

連著礙事的八仙桌也朝后推了推。

“匡肴是怎么死的?”

“被那名大都督殺的。”

樊旻皺眉:“他是傻子?江淮軍打入城內,他怎么不走?”

厲舶倒酒喝了一口:“他晚上在娘們身上用勁過頭了,被人殺到家里都不知道,害我受到連累,若非周兄弟助我,我也要被那大都督殺掉。”

“這人武功很高,還在你樊老大之上。”

厲舶一口把酒喝干:“我看,至少要我們四名兄弟聯(lián)手,才有機會殺他。”

“你莫不是夸大?”

樊旻望向周奕:“周兄弟當時在場,又有什么感受。”

周奕雙手從火爐移開,搓了搓手:

“與厲兄說得差不多。”

厲舶目光游離,四位大賊各都點頭,第五大賊踩出噔噔聲,從大寨四樓抱酒而下。

左手拿來一只碗。

“這是寨中最好的酒,不僅有果酒之香,還融入獸鞭,滋陽大補。”

“周兄弟,請。”

高個大賊介紹完畢,滿倒一碗朝周奕遞去。

除了厲舶,其余四人都掃了那酒碗一眼。

周奕笑著接過,坐了回去,欲要飲時,忽地運轉勁力,手腕翻抖,朝樊旻潑去!

樊旻擺袖遮臉,擋散酒水。

“找死!”他怒吼一聲。

一旁的厲舶朝后一滾,大叫道:“樊老大,姓周的卸了我的刀,我上樓取刀。”

“他的劍很快,要小心!”

聲音傳入五人耳中,抱酒漢子已高高舉臂,帶著兇悍勁力把酒壇砸下:“動手!”

“哐!”

周奕一拳打碎酒壇,內里數(shù)條嬰兒手臂粗細的蛇尸瞬間崩斷,隨酒水一道潑射,幾枚埋在酒中的山楂,在勁力驅動下如暗器呼嘯打向厲舶。

那厲舶不管不顧,直沖四樓,像是真要拿刀。

剩余五大賊雖察異常,但大敵當前顧不得細想,齊齊拔出刀來。

爐火映在五柄鋼刀上,

五道玄鐵刀光自不同方位卷向中央的白衣青年,刀鋒未至,罡氣附著,刀氣已如熔巖噴涌,將幾條竹凳震得寸寸崩裂。

“鏘!“

長劍出鞘聲如鶴唳。

周奕旋身振腕,無堅不破的劍罡流動在劍身上,他一劍圈圓,以罡氣對罡氣,竟將五道刀罡硬生生頂回!

東首疤面漢子罡法最遜,立馬虎口崩裂,鋼刀脫手飛向承重木柱。

“咔嚓”嵌入三寸有余,大腿粗的柏木立柱當即綻開蛛網(wǎng)裂痕。

五大賊各吃一驚,卻不敢丟失先機。

“分光合刀!”

靠西側大賊厲喝提醒同伴,東側最矮賊人拔刀回應。

這時兩柄九環(huán)鬼頭刀卷起腥風,把巨大梁柱斬斷下來,直沖周奕。

另外三賊舉掌推向斷梁,倏得一聲,砸殺過來!

周奕足尖輕點斷梁,不退反進,劍走龍蛇直刺兩人眉心,劍尖罡氣竟在途中分作兩道寒星。

二賊慌忙變招橫刀,卻見劍光陡然暴漲,劍速突然變快,罡氣如毒蛇吐信穿碎刀幕。

“噗!”

血花在咽喉綻放,兩名大賊保持著交叉格擋姿勢轟然倒地,刀環(huán)尚在叮當作響。

他們驚駭而死。

只因罡氣所灌的鬼頭刀,竟被洞穿孔洞。

剩余三人目眥欲裂,三角合圍之勢頓成。

那虎口開裂的賊人,抽出腰間短刃擲射而來,樊旻凌空劈出“怒濤三疊”,三重刀浪裹挾著爐火灼氣壓來,南面獨臂大賊貼地滾進,銀鐵彎刀直削下盤。

周奕聚攏真氣,劍鋒燥熱大起,他一眼看出刀罡破綻,離火劍氣直接斬向三重刀浪核心,刀浪被劍氣激得倒卷面門!

樊旻大驚失色,慘叫捂住右眼。

剎那間,周奕旋身踩碎地板,斷木如箭射向滾地的獨臂大賊!

手中長劍以巧妙勁力將短刃反撥回去,那虎口裂開的大賊一個躲跳,來到八仙桌之后。

下一息,他聽到劍鳴聲響。

面前的八仙桌蕩起木灰,從中間分作兩半。

上方擱著的茶杯茶壺跳起三尺,在空中同樣分成兩半。

“呃啊”一聲慘叫,胸口已被劍氣斬透。

血液如練,啪嗒一聲打響身后交椅。

他帶著余勁倒下,把那把交椅砸得稀碎!

獨臂大賊勉強架開木箭,忽覺頸側微涼。

周奕以輕功掠上,劍罡未至,氣勁已切斷他半截喉管!

樊旻右眼灼傷,無法視物,不斷哀嚎,暴退而逃,周奕甩腕擲劍,火色罡芒如電穿胸而過,余勢不減,將瑯琊第一大賊釘入西墻!

整面木板墻“轟”地炸開近丈缺口,寒風裹著木屑灌入寨樓三層。

這時有數(shù)十賊沖了上來,正好看到大當家被釘墻而殺的那一幕。

四下一掃,無不駭然。

死了,全死了!

稱霸瑯琊,威懾清流廬江的瑯琊大賊,被一個人屠殺殆盡!

諸位當家在他們眼中,已是不可戰(zhàn)勝。

他們積攢多年的威嚴,此刻以驚悚至極的方式加倍轉嫁到大寨中央那白衣青年身上。

他挪動步子,將一柄染血長劍自樊旻背后拔下。

冷目掃來,登時數(shù)十人嚇得往后倒退,擠成一團。

有五人在樓臺上被擠落墜下,另有七八人從樓梯滾落,周奕舉劍走來時,明明他們人數(shù)眾多,卻無膽一戰(zhàn)。

“走,快走!”

“當家的全死了,樊老大也被殺了!”

“我不想送死,快讓開!”

瑯琊大賊的寨子旁,從幾十人衍變到數(shù)百人朝山下奔逃。

周奕沒有去追,而是朝另外一側陡峭山道瞧去。

引他山上的厲舶,正是從這個方向下山的。

不知他用的什么暗號,叫其余人成了替死鬼。

暫時不去管他,走到露臺處,鼓足氣力,把方才看到的巨大銅號吹響。

他一路上山,發(fā)現(xiàn)每個關口山澗,都有類似號角。

是大賊們傳遞信號用的。

山頂這邊的號子,也許是叫山下的賊人上山。

正和周奕猜想的一樣,頂峰號角一響,把守在瑯琊各處關口的哨衛(wèi)聞聲而動。

齊齊朝山上走。

而山頂?shù)馁\人正朝山下沖,兩股人馬面對面撞在一起。

山下的人還不知發(fā)生了什么。

一時間,山道上亂作一團。

還有人嚷嚷著:“你們在干嘛?快上大寨,樊老大發(fā)信號了。”

“讓開,讓開,樊老大死了,死人怎么吹銅號!”

有人一邊跑一邊叫:

“那白衣惡鬼殺了樊老大,分明是他吹號子騙人上去,你們想送死,那就去吧!”

“怎么可能?!”

山下的人忽然想起厲爺帶著一名白衣青年上山。

“厲爺呢,厲爺呢?!”

“狗屁的厲爺,那是倀鬼,幾位當家的尸體都在,就他沒了蹤影。”

越說越害怕:“讓開!”

一些人跟著往下跑,但還有更靠山下的往上走。

這時下山的人已沒耐心解釋,只想逃命。

瑯琊賊眾不少,可他們自亂陣腳,松散到了極致。

幾大賊一死,便沒了主心骨,更失去規(guī)矩。

下山途中,已有不少人因財貨發(fā)生爭搶。

混亂的局面,延續(xù)到山腳岔路。

清流不敢去,便朝西直奔廬江方向。

可沒有想到是

只在兩里外的林中,混亂的賊眾便遇到大軍圍殺!

隨著清流方向也傳來軍陣喊殺聲,在瑯琊周圍,上演了一追一逃的大戲,賊眾滿山而逃,休想殺得干凈。

但是,禍害一方,叫清流人一聽便害怕的七大賊,算是徹底成為歷史。

周奕聽到山下巨大的動靜。

這時把五大賊寇的尸體拖到露臺上。

剩下的,交給李靖虛行之便好。

這五人的功夫不算太差,但他以爐火純青的坎離劍罡對這幾人半吊子的罡法,屬于是降維打擊。

不過,真?zhèn)鞯赖念阜ù_實有些奇特。

心生這般念想,再也止不住。

張善安在廬江郡遙控大賊禍害清流,乃是罪魁禍首,瑯琊不是七大賊,而是八大賊。

對了,還有左游仙這個老賊。

匡肴的賬要記在左游仙身上,先去尋子午罡一觀,算作利息。

周奕念頭通達,朝著厲舶留下的足跡追去。

這人跑得快,但他沒有踏雪無痕的本事。

況且,他選的陡峭山路,在周奕看來,就和平地差不多。

他順崖壁而下,目光四射。

厲舶很是小心,一直在隱藏自己的行藏。

可惜,那細微中的疏漏,在周奕眼中無限放大,顯得極為粗糙。

野芳盡凋,惟見雪萼壓枝。

周奕穿行在素白雪色中,驚云神游,攪亂山風。

他如能看到一條軌跡,取道廬江。

真氣運轉間,速度越來越快。

所過之處,碎玉紛揚,如是一條山間白龍,朝西方飛掠.

過了全椒,周奕發(fā)現(xiàn)厲舶變了方向。

他也不算笨,沒有繼續(xù)朝廬江去,轉道朝歷陽。

雪一直下,而印記越來越清晰。

這說明,人要追到了!

周奕再度發(fā)力,準備在過滁水之前追上此賊。

快到滁水之畔,聽到前方傳來打斗聲。

其中一人,正是厲舶。

“樊文褚,你瘋了嗎?”厲舶大喊。

另外一名中年刀客卻不管不顧,拔刀繼續(xù)與他對戰(zhàn)。

他的刀法不差厲舶,可是厲舶運轉罡氣,硬碰硬之下,那中年刀客便要落入下風。

厲舶一路飛奔,不要命的逃,本就不盈的內力,此時連五成都不到。

故而兩邊斗了個旗鼓相當。

漸漸的,厲舶氣血躁動,亂糟糟的真氣已無法化罡。

他打得越來越兇險,一個格擋后,忽然朝中年男人背后的小船跳去。

那船上有一大一小兩人,正是中年人的妻兒。

“爾敢——!”

他怒喝一聲,卻有一道白影閃來,仿佛從天而降,白衣飄飄,落在船上。

厲舶看到那白影剎那,本欲沖向那人妻兒,這時一下僵住。

樊文褚正欲殺他,忽見驚人一幕,不由拄刀愣住。

窮兇極惡的大賊厲舶,把刀一丟,跪在雪坑里。

朝著木船方向不斷叩頭,弄得滿頭濕泥,不住求饒。

“老祖饒命,老祖饒命啊!”

一聽老祖二字,樊文褚也被嚇得一身冰涼。

他從廬江郡來,很清楚厲舶這幫人的底細。

能叫厲舶等賊稱作老祖的,只有那姓左的魔門老怪。

朝那年輕面孔一瞥,樊文褚心情大糟。

魔門老怪養(yǎng)顏有術,這一位看著年輕,卻不知是什么年歲。

又不曉得有何等恐怖手段,竟叫厲舶怕成這樣。

難怪他一路逃遁

樊文褚終于明白厲舶為何要逃,但想到妻兒在老怪背后,心下凄然。

早知厲賊自有惡債,就不該出手。

他的愁思被年輕聲音打斷:“你是如何提醒樊旻等人的?”

厲舶不敢隱瞞:

“只因我從不報恩,一聽恩人二字,他們便知老祖來者不善。”

周奕的聲音穿透風雪:“你膽子不小。”

“我只是想活命。”

厲舶聲帶哀求:“若老祖答應饒我一命,我可將張師兄藏子午罡的隱秘之地告訴老祖。”

“呸!!”

一旁的樊文褚忍不住了:“你這畜生還是死了的好,那東西我也知道在哪。”

“你——!”

厲舶最后的救命稻草被拽走,不由轉頭怒瞪著中年男人。

他的兇相才露,忽然耳畔風雪驟急。

俯身欲撿長刀,卻有勁風迎頭壓來。雙手沒有擋住,被一指點中眉心,立斃當場。

這一幕并不血腥,船上捂著小孩眼睛的婦人,又將手挪開。

“樊某可告知他所說的隱秘之地,只求尊下放我一家三口離去。”

周奕方才聽到“樊文褚”這一名諱,不由轉了話題:“你與樊旻什么關系?”

“欸!”

他嘆了口惡氣:“在下樊文褚,那是我堂弟,甘當惡賊,入了魔門。”

想到樊旻的來歷,周奕追問道:“樊子蓋又是你什么人?”

“正是家父。”

這一下,周奕多看了他幾眼。

樊老將軍名聲極好,清廉謹慎,治軍嚴格,正是他阻楊玄感于東都之外,殺了幾萬反叛之軍。

楊廣對其恩寵,比作高祖之蕭何,光武之寇恂。

樊文褚道:“家父自雁門之圍后,多生心病,后得知樊旻等人的消息,被活活氣死。”

他一指死掉的厲舶:

“正是他們有意朝家父傳遞消息。家父一死,廬江郡圍聚在我身邊的人,才徹底松散,讓張善安把廬江郡占了去。”

“你是廬江太守?”

“不是,金太守太過剛直,被張善安所殺,我是廬江郡丞,假意與他合作,才得偷生。自清流被江淮軍攻占,廬江因此而亂,正是抓住這個機會,我才逃命至此。”

樊文褚?guī)е唤z驚慌:“我說這些,足以證明我知曉張善安的秘密,此賊占據(jù)的府邸,正是我家。”

“樊某聽說過魔門兩派六道,想必尊下與左游仙不是一派的,否則不會要他的罡法。”

“我與尊下無仇無怨,只盼能用這個秘密換得從此地離開。”

他不知眼前這位魔門老怪講不講理,只能死馬當活馬醫(yī),試上一試。

周奕反問道:“你要去哪?”

樊文褚有些猶豫,還是說了出來:“我也不確定,原本是要直去江都投奔我兄長的,不過我不是很想和宇文家的人打交道。”

“近來聽說江淮軍的大都督頗有手段,將清流變成了江北最安穩(wěn)的地方,我打算去看一眼,如果傳言不假,便準備在此安家,否則,就只好去江都了。”

周奕微微頷首:“你從滁水走,可直下清流,正好把那人尸首帶去,交給官署。”

一聽這話,樊文褚微微一怔。

他的反應可不慢。

老怪這樣說,是沒打算為難他,可為何要帶走尸體。

樊文褚不懂,卻也照做。

探了探厲舶的心脈,將他提起,丟入船中。

接著,又把廬江樊府的隱秘之地告訴周奕。

“如果張善安死掉,你還能接管廬江郡嗎?”

樊文褚只愣了一瞬,就明白老怪的目的,這是想將他變成第二個張善安。

想來是魔門內部爭斗。

“可以是可以,但有一樁大麻煩。”

“什么麻煩?”

“如果左游仙返回,一定會傾瀉怒火,我估計承受不住。”

周奕點了點頭:“你先去清流吧。”

話罷頭也不回,朝風雪中走去,河畔三人目送他離開。

那婦人嘆了一口氣:

“夫君,你又惹了一樁禍事。”

樊文褚安慰妻子一番,拍了拍她肩頭上的雪:

“我也不想連累你們,但此賊等同我殺父仇人。尋常時候,我拿他沒辦法,此時見他力疲,怎能不殺。”

“卻沒想到,又惹到另外一個魔門老怪。”

樊文褚望著船上的尸體,癱坐到船上,又將兒子抱在懷中:“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等我去到清流,再托人將你們送走。”

婦人露出固執(zhí)之色:“不走。”

轉頭又問:

“若是清流官署問起這賊人尸體來歷,你該怎么說?”

“如實說。”

樊文褚道:“這老魔多半與清流官署有關,他先前提到樊旻,再看厲舶這個樣子,可想而知,瑯琊賊多半已是不存在了。”

“這人一定與左游仙有仇,這才清掃左游仙的門人弟子。”

“這是魔門爭斗,牽扯到一些強大的武學宗師,動輒改變一地武林格局,非是江湖小派可比。”

“只看他的輕功,便知一身魔功通天徹地,我們被他盯上,想走也難的。”

婦人道:“可看面孔,不過雙十年華。”

“夫人你有所不知啊。”

“我之前聽張善安說過,魔門頂級高手,常懷駐顏之功,歲月不顯。你看他二十,興許早就七老八十。否則,這厲舶也不用口喊老祖了。”

“這人的功力,興許還在左老怪之上。”

看他唉聲嘆氣,婦人道:“照你這樣說,張善安是活不成了。”

“這家伙欺辱你好久,難道你不盼他死。”

“自然盼著他死,可我更擔心咱們這一家子。”

樊文褚看向清流方向,哼了一聲:“現(xiàn)在,我對清流城已經(jīng)沒多少期待了,那位大都督,也不過是魔門爪牙。”

三人乘舟,順著滁水而下,在漫天風雪中,顯得那樣無助。

孤舟獨棹,浪卷千愁。

樊文褚目向清流,似乎看到城闕昏暗,這時詩興大發(fā),作了一首《滁州冬渡》.

“駕!”

“駕!!”

廬江郡之東,正有大隊人馬奔襲。

正有兩隊人一追一逃,騎馬砍殺。其中一隊人馬,全是壯馬輕騎,諸位騎手無不是馬術精湛。

被追殺的那伙人不斷有人掉下馬去。

有的被兵刃所殺,有的被馬踏死。

“賊子,找死!”

喊話之人五短身材,四十許歲,卻蓄著一把烏亮美須,腰上挎著刀,手持一矛,他矮身躲過一槍,把手中長矛一抖,將近處一人刺下。

看他肩膀,也帶著傷口。

此刻怒意頗盛,追敵不放。

長矛不及,便順手將馬鞍左側弓袋中的弓弩取出,張弓連射三箭,前方哎呦一聲,又有兩人墜馬。

周圍不少騎手與他一般,都有此技藝。

看他們的騎射之態(tài),很有些突厥武人的作戰(zhàn)風格。

“梁執(zhí)事,快走!”

殺得正興,忽有同伴大喊。

梁治太陽穴一鼓,精芒閃爍的雙目朝前方望去,立時看清逃敵動向。

那些逃跑之賊降低馬速,轉馬回頭,原來背后來了大批援軍!

“啪嗒啪嗒!”

大軍踏起雪水的聲音越來越響。

此時沖陣必死,停馬再轉馬,時間也來不及。

梁治知道中計,卻也不亂,他呼喊一聲,周圍數(shù)十騎速度不減,拐了一個彎,以高明馬術錯開敵方大陣。

但是雪路太滑,還是有幾個被大軍吞沒。

一追一逃,但局勢反轉過來,不多時,大軍中除了數(shù)百騎兵,其余全部跟丟。

這些人多是軍中高手,一路追殺,互有死傷。

臨近申時,梁治等人才在靠近巢湖的位置,將身后戰(zhàn)馬全部甩掉。

見追兵退去,他們才轉道走向另外一個方向。

出去七八十騎,回來不及五十。

雖說殺敵遠不止這個數(shù)目,卻也叫人肉疼。

傍晚時分,他們停馬在巢湖之北的一處臨湖莊園之前,此地往東南一靠,便是襄安。

“大執(zhí)事,殺了多少人?”

莊園內,走出一名老者。

他正劃火燃著煙絲吞云吐霧。

梁執(zhí)事冷笑:“估摸著殺了上百人,不算多,但也能給場主出一口氣。”

“張善安這個瘋子,癡心妄想,今日撕破臉皮,往后在廬江一地,他一匹馬也休想買到。”

這時,莊園中里面走出一位獨目大漢。

他的氣勢,比殺人回來的梁執(zhí)事還要強一分。

正是飛馬牧場的二執(zhí)事柳宗道,他行二,卻是四位執(zhí)事中武功最高的。

“柳執(zhí)事,你怎么也在這里?”

梁治微微皺眉,牧場內部也有一些小爭斗,他今日冒險殺敵,正是為了在場主面前邀功,自然不愿看到柳宗道在此。

吞云吐霧的許老頭道:

“柳執(zhí)事從歷陽那邊過來,他聽到清流城的消息,曉得廬江生變,特來相助。”

“那不必了,麻煩已經(jīng)解決。”

梁治拍了拍腿上濕泥,柳宗道卻皺著眉頭,看向他們身后的馬蹄印記。

“追兵退了嗎?”

“自然退了,我豈會將人朝這里引。”

二人忽然沉默,一旁的許老頭出聲打破尷尬的氣氛:

“柳執(zhí)事,為何張善安突然發(fā)瘋?”

“清流本來也是他的,如今落入江淮軍手中,他豈能不急。”

柳宗道轉出怒容:“他以廬江郡的馬幫與江淮一地的生意為誘餌,妄圖將場主騙來,其心可誅,好在場主夠謹慎,沒有深入廬江。”

“從今日的局面看,他可是安排了眾多人手,險些叫我們栽一個大跟頭。”

梁治露出得意之色:

“我一到廬江,才與張善安的人接觸就察覺有詐,場主正是聽了我的建議,這才避開險地。之后也是我?guī)耍瑢①\兵引走,又回頭殺賊,平一口惡氣。”

柳宗道聽到這里,也笑著朝他抱拳。

“此番大執(zhí)事功勞最大,無可爭議。”

梁治對他這態(tài)度很滿意:“走吧,我要將殺賊的消息告訴場主。”

話罷,闊步朝莊園邁進。

柳宗道轉頭對許老頭道:“許公,此地不可久留,四周要多多留派人手,過了今夜,我們立時就走。”

“張善安所圖甚大,不講做買賣的規(guī)矩,恐怕會對場主不利。”

“等回了牧場,再與他仔細清算!”

許老頭點了點頭,安排人手去了。

這座南巢莊園靠在巢湖之畔,不僅奇大,而且全是江南格調。

一眼掃去便是白墻黛瓦馬頭墻,木雕、磚雕、石雕遍布。

內里以水為魂,挖池堆山,曲徑通幽,可是一處雅致的好所在。

這豪華莊園,自然是商場主的一處居所。

每年在山城待久了,便來此小住,貼近江南,也嘗東吳美食。

許老頭不敢怠慢,聽了柳宗道的話,一連分批派出幾十號人。

暮色快要降下,南巢莊園門口的燈籠已然點亮。

許老頭坐在門下,沒人來匯報,他便悠閑地吞云吐霧。

不多時.

他微微瞇著的眼睛,忽然張開。

整個人,也從靠椅上蹦了起來,側頭去看,不知何時身旁多了一道白影。

定睛細瞧,那是一個像是從書卷中走出的白衣小公子,正站在燈籠下,帶著一絲笑容望著他。

許老頭以為自己抽大了。

他眨巴眨巴眼睛,人還在。

這時目光朝外邊一掃,腦海中閃過疑惑,我派出去的暗哨呢?

都死了?

不對,還能聽到腳步聲,說明人還在。

這么多人放哨,怎么能把一個生人放到自己眼皮底下的?

這對嗎?

一幫飯桶!

許復山把煙放到一邊:“你是誰?”

“行道之人,正好路過此地,老丈,這天快黑了,能叫我借宿一宿嗎?”

周奕舉目朝門楣一瞧:

“風高雪寒,不在乎房間好壞,只需有個落腳避風地就行,我可以付房錢。”

他說話時從懷里摸出一塊碎銀,隨后又摸出一塊:“若是有飯菜,那便更好。”

許老頭滿是皺紋的臉上,堆滿笑容:

“公子多多包涵,刻下莊上并不方便。你若沒有地方投宿,可以尋河邊走,幾里地后有船塢,到那瞧瞧,也許能住上一夜。”

“還有,公子是怎么過來的,外邊沒有人攔你嗎?”

許老頭見他搖頭,又聽他道:

“沒人攔我,但我見到好些著黑衣之人,似乎也要朝你們這里投宿。

畢竟,附近就你們一家大莊園。”

許老頭面色一變:“黑衣人在哪?”

周奕朝北邊一指:“就在你們北邊,從湖上劃船過來,算算時間,快接近你們院墻了。”

“什么?你莫不是胡說八道。”

“你派人去看看便知。”

許老頭定了定神,讓自己冷靜下來,他滿是懷疑地看了面前之人一眼,渾身戒備。

同時朝外呼喊。

十多個暗哨從四周奔來,他們一見周奕也都一愣。

“你們兩個陪著這位公子,不可怠慢。”

“其余人隨我來!”

許老頭吩咐下去,帶人急急奔入院中。

沒過多久,就聽到院中傳來吼喝之聲,有人踩上瓦頂,兵器交擊,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

撲通撲通,不斷有人掉入水中。

約摸一炷香過去,才得安靜。

這時,天更黑了。

周奕坐在莊園門口的燈籠下,也就是之前許老頭的位置。

陪著他的兩名暗哨,著急看向園內,又不敢違背許老頭的話。

在亂局平息,重歸寂靜,又過一段時間,許老頭急步從里面走出。

“許公!”

“那位公子呢?!”他遠遠就喊。

二人朝院門口示意:“他一直在這里等候。”

周奕笑望著許復山:“老丈,可是有人來投宿。”

“是極,是極,”許老頭擦著腦門上的汗,“公子說的一點都不錯。”

“他們可住下了。”

“住下了,都住下了。”

“那我能借宿一宿?”

“可以,”許老頭朝他的臉警惕掃過幾眼,“不過,你要先見過我家主人。”

“管飯嗎?”周奕笑問。

許老頭有些語塞:“管,怎能少得了這頓飯。”

“公子,里邊請。”

“老頭子姓許,還不知公子貴姓?”

“姓周。”

“周公子,請!”

這南巢莊園內好生雅致,一連排燈籠亮光,把梁枋、門楣、窗欞上的花鳥蟲魚照亮。

一路小橋流水,亭臺樓閣。

甚至還路過一棟藏書樓,滿是字畫楹聯(lián)。

過了好些院子,諸般綠植、花草,在這里都算不上奇特。

可以想象,主人家是多么豪富。

終于,周奕隨著許老頭走到一間極大的院落。

這里有數(shù)十名內家高手,全都投目過來。

許老頭腳步不停,入了第二個更大的院落。

柳執(zhí)事、梁執(zhí)事還有牧場幾位老人,全都瞇眼聚光,將周奕整個打量一遍。

看上去,武功也不像是太高。

梁治自覺,自己的太陽穴,要比這白衣青年鼓得多。

許老頭準備朝最里面的院子進,柳執(zhí)事伸手一擋,拱手問:

“公子,敢問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那些黑衣人的?”

周奕道:“我也是從那個方向來的,正好走在他們前面。”

梁柳兩位管事同時朝他鞋上一瞅。

很干凈,沒有多少泥水。

這說明他沒有說謊,如果是跟著戰(zhàn)馬印記找來,絕對是一腳泥水。

梁治才經(jīng)歷一場大戰(zhàn),謹慎看向周奕腰間的長劍:

“公子,還請將佩劍解下。”

周奕面露霜色:“江湖上還有這樣的規(guī)矩?”

“那不見也罷,我自去尋船塢投宿便是。”

這時,內院中響起一道清淡女聲:

“梁執(zhí)事,莫要開玩笑。公子,還請入內一敘。”

梁治也讓開道路,心道自己失言了。

以場主的功力,此人帶不帶劍,無有分別。

當下不再操心,坐回院中小亭,準備用飯。

“我家主人姓商,周公子,請。”

許老頭笑了笑,周奕又跟上他的腳步。

內院中央有一石亭,檐角懸著八角琉璃燈,照亮了下方諸般花樹,一座假山前,正端坐一名裝束淡雅的絕美女子。

烏亮的秀發(fā)從耳后傾瀉在香肩處,肌膚嬌嫩,散發(fā)著青春氣息,面龐美得異乎尋常。

那雙蕩漾波光的鳳目充滿深邃,長長睫毛輕輕顫動,于貴氣之中,帶著孤高疏遠與神秘之感。

這位能笑著與你談生意,但你若是對她的笑意產(chǎn)生絲毫誤解,只能是自作多情。

莊園亂局早已收拾妥當,亭中石桌上擺滿碟碗。

商秀珣朝來人看去。

這位白衣公子掃了她一眼后,目光被桌上的一碟菜吸引走了。

商秀珣沒見到讓人討厭的眼神,第一印象還算不錯。

于是將一柄長劍從桌旁拿走,示意周奕坐下。

“今日多謝周公子提醒,聽許公說你未曾用飯,便略備薄酒小菜,聊表謝意。”

“多謝。”

周奕也不客氣,坐了下來。

他沒有去聊那些黑衣人,而是指著中央那一碟菜。

竟是片好的一碟鴨子,還加了蔥絲,醬汁,佐以胡餅。

“商姑娘,此鴨是何人所治?”

商秀珣道:“是莊園中的廚娘做的,至于做法嗎”

她猶豫了一下,“做法來自一位朋友。”

話罷,忽然仔細打量周奕一眼,秀眉微蹙,問道:

“周公子,我們此前見過嗎?”

周奕夾起鴨子,不去看她,隨口應道:

“當然沒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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