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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祭 第二百一十一章 再探摩訶
陸行舟端了一盤水果,再度敲響了夜聽瀾的房門。
夜聽瀾從修行之中睜開眼睛:“進(jìn)。”
她這不僅是不去觀察了,連兩人之間的對話都不去聽了,徹底回歸了與己無關(guān)的高士形象。
但落在陸行舟眼中,既入凡塵,早就不高了。
“先生今日安好?”陸行舟把水果放在桌邊,一副弟子請安的姿態(tài)問。
夜聽瀾平淡地看了他一眼,眼中淡然沒有情緒:“尚好。你有什么事?”
“一來看看先生是否住得慣,二來想問問先生的行程安排。”
“因?yàn)槟阍谶@里駐留的時間要比預(yù)期久?”
“是。”他們離京是為了試煉出來的,原本不知道有變故,特意拐到夏州來只是為了見見沈棠。陸行舟以慰相思,夜聽瀾有考察之意,反正原計(jì)劃是呆不了兩天隨時就得走的。
可如今這狀況一看,似乎短期內(nèi)走不了了。
夜聽瀾淡淡道:“自從山洞之中卜那一卦,我就知道此行會逾期,是你不學(xué)無術(shù)而已。”
陸行舟:“那我要是轉(zhuǎn)身就走,這卦是不是崩了?”
“你舍得轉(zhuǎn)身就走么?”
夜聽瀾道:“要走也是我轉(zhuǎn)身就走,你也不會肯放。說吧,打算利用我的力量打誰?”
陸行舟賠笑:“先生說的哪里話,我怎么可能……”
“我聽見了。”
“……怎么可能不計(jì)劃先生嘛,都是自家人,就不和先生客氣了。否則先生還要說我見外不是?”
夜聽瀾淡淡道:“所以你一邊說希望我輕松點(diǎn),一邊卻利用我,給我找事做。你說你是不是虛偽?”
陸行舟摸著下巴想了想,倒是老實(shí)承認(rèn):“按這么說,有點(diǎn)。”
夜聽瀾眼有笑意:“倒也坦誠。就是臉皮厚了點(diǎn)。”
“因?yàn)槲耶?dāng)先生是自己人,理直氣壯讓幫忙嘛。”陸行舟道:“反過來,如果先生也當(dāng)我是自己人,把一些擔(dān)子丟給我,豈不也就輕松點(diǎn)?”
夜聽瀾看著陸行舟的眼睛,陸行舟神色坦然。
夜聽瀾想想他這話確實(shí)是在和沈棠私語之時都說過的,“會希望幫一些”“有了能力自會回饋”,不由心中也微動。
他能幫元慕魚出謀劃策,為什么不能幫我?
當(dāng)思維把他從需要考核需要防范的定位,變成自己人可以用為臂膀的話,那似乎真的會輕松很多。不僅把一個需要費(fèi)心的事情,反過來變成了助力,而且這助力的能力還多次得到過證明。
好像徐長老還說過一句,元慕魚會不會氣死啊……
咦……夜聽瀾也有點(diǎn)想摸下巴。
簡直是心態(tài)一變,海闊天空。
其實(shí)收弟子盡心教導(dǎo)他煉丹,當(dāng)然也是希望有所回饋的,只不過起初不夠信任,暫時沒去想這些。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信任度慢慢就有了。
是從他不斷表態(tài)希望自己輕松點(diǎn)開始?
但面上依然沒有表現(xiàn)出來,只是淡淡道:“你是我弟子,我若有事要你幫忙,豈不是天經(jīng)地義,還用你在這表忠心?”
陸行舟笑道:“那是。”
“反正我短期也不急著走,你們事情做完了再說。這些時日不用管我,我也不需要什么早晚問安,只需要清靜。”
“呃,我們平時也不會來打擾先生啊。”
“我的意思是,你們在屋里辦事的聲音小點(diǎn)。”
陸行舟:“……”
“另外……”夜聽瀾沉吟片刻,忽然道:“這山底應(yīng)當(dāng)有秘境吧?這潭水應(yīng)該就是通道之一。”
陸行舟心中一凜。
這先生是真的厲害,她什么都沒干,只是在潭水這里看了看,就能判斷得如此分明。
這可不是神識就能做到的事,秘境之所以秘,因?yàn)槎际悄芨艚^神識的,單這靈潭的靈氣就能極大阻隔神念蔓延。要是神識探探就找得到,那此前霍家在這也不至于一無所獲。
除非她的神識比一品霍太師更強(qiáng)。
反正既然她都判斷出來了,藏著掖著也沒意思,陸行舟還是老實(shí)回答:“確實(shí)有個秘境,先生要去看看么?”
夜聽瀾似笑非笑:“允許我看?”
“先生既然都知道了……”
“知道你家有寶庫,和允許人進(jìn)去看,這是兩回事。”
“這話說的。”陸行舟失笑:“需要隱瞞的就是秘境的存在本身,既然先生已經(jīng)知道了,那看就看唄。指不定還能提出一些我們未曾發(fā)現(xiàn)的價(jià)值。”
夜聽瀾看著陸行舟,眼眸有些復(fù)雜。
這態(tài)度反倒真是他當(dāng)了自己人,而自己卻未曾入戲。
她輕輕嘆了口氣:“那就帶我去看看。”
兩人很快鉆入潭中。
陸行舟不好意思當(dāng)著她的面掏個輪椅來防水,感覺很尬,便偷偷掐了個避水訣。一路潛將下去還是挺遠(yuǎn)的,差點(diǎn)靈氣都憋沒了,憋得滿臉通紅。轉(zhuǎn)頭一看,葉夫人氣定神閑,鉆出潭水連片衣角都沒濕。
想看她濕身的模樣,果然只是奢求。
夜聽瀾負(fù)手站在潭邊,蹙眉看了一陣:“按此格局,這里原本可能會有個先天靈水凝晶……在你腿上?”
“嗯。”
“暴殄天物,就這么用的?”
“要不是你教我貫通骨骼,那暴殄得更多。”
“你還挺得意?”
陸行舟笑了:“對當(dāng)時的我而言,能治好腿就是最大的追求,別的都往后稍。”
夜聽瀾也不理他,自顧勘察了一下水邊:“這里若是布陣修行,會比在上面好,除此之外也沒太多可說,看看別處……咦等等。”
陸行舟轉(zhuǎn)頭,就看著夜聽瀾輕撫洞壁邊上的劍痕:“這里如何有霜天凍月劍氣的痕跡?”
陸行舟抽抽嘴角:“天瑤圣地的清漓姑娘來過的。”
這地方可不僅是來過,還輪椅震過……那時候的小白毛多萌啊……
可惜現(xiàn)在三品了,又冷了,只會滿口說做朋友了嚶嚶嚶……
夜聽瀾若有深意地看著劍痕,暗道這小徒弟開始有東西瞞師父了啊……這秘境明顯很重要,不僅是關(guān)系到天行劍宗,甚至關(guān)系到整個夏州地脈的變化,這么重要的事,清漓居然沒半個字匯報(bào)。
仔細(xì)想想倒也可以理解,這事在當(dāng)初如果傳出去,對沈棠是毀滅性的打擊,絕對不能輕易往外說的。
師父是外人嗎?
見她終于舉步走進(jìn)暗道長廊,陸行舟吁了口氣。
這區(qū)區(qū)劍痕就能分辨是霜天凍月,有點(diǎn)離譜……能不能再牛逼一點(diǎn),分辨出地下曾經(jīng)有水跡是什么成分?
穿出暗道到了原洞府內(nèi),原先死于洞府核心的鐵尸已被沈棠收在角落石屋內(nèi)。
陸行舟倒是想起這個,特意打開石屋給夜聽瀾看:“先生看看這個古尸。”
夜聽瀾蹲下身查驗(yàn)片刻,神色微變:“暉陽!”
陸行舟心中也是一跳。
暉陽……超品!
大乾明面上也就兩個超品,國師夜聽瀾和皇帝顧戰(zhàn)庭,或許皇家和天瑤圣地都各有一些隱世的,但數(shù)量絕對不會多。加上妖族、其他國家、還有極少量特殊魔物,超品依然是鳳毛麟角極其稀有。
可這里就莫名其妙死了一個。
加上此地原主摩訶必然也是超品,此時必然還活著,不知道身處什么地方。
這古尸和摩訶怎么看都不屬于現(xiàn)在大乾所知的勢力體系內(nèi)的,連別國的都不像,別國要是有什么大勢力超品悄無聲息死在大乾,那早就要引起外交大事件了,不會如此無聲無息,聽都沒聽過。
所以問題來了,這古尸和摩訶到底什么來歷?
夜聽瀾查驗(yàn)著,神色越發(fā)難看:“紫薇玄功……太一真水。”
前一個詞是古尸所修體術(shù),后一個詞是他被毒得穿腸爛肚的根源。
果然帶葉夫人來看這里是沒錯的,她的眼界見聞能知道很多以前大家看不出的東西。
“這都是世上失傳很久的古法與寶物?”陸行舟忍不住問:“可這里的形成,最多也就百來年。”
“這里是被他們后來找到的,不代表他們的出身。”夜聽瀾神色很是嚴(yán)峻:“這些人的來歷,很可能代表了一個今人未知的古界,與我宗所知有印證處。”
界……
陸行舟的神色也難看起來。
涉及了位面概念的話,這世界觀就變化得多了,今日以為就是天下的大乾,說不定只是滄海一粟。
他還是有些謹(jǐn)慎地問:“先生如何判斷是另有一界,而不是隱世宗門之流?先生自己出身也就是隱世宗門不是么?”
“世上本就另有位界,或許可稱天界,也或許未必。”夜聽瀾站起身來,很認(rèn)真地回應(yīng):“世人皆知有仙,然而今日,仙人安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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