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灶君 二四四 蕭史弄玉

玉骷髏道：“你叫我徐甲吧。”

金骷髏道：“我叫徐金貴。”

銀骷髏道：“我叫徐銀富。”

宋無忌覺得這名字多少有些草率了。

徐甲道：“我卻是要重修的，他們兩個則是跟著我隨便玩的。”

“如今得了些后天元胎，也有些玄生妙法。”

宋無忌道：“徐祖師，那群魔怪，有一件寶物，是個黑紗帳，有許多災殃之氣，把人罩住，便有劫氣蒙塵之感，連念頭都運轉不暢，智慧化作昏聵。”

“若沒有這件邪器，我倒沒有那么怕他。”

徐甲點點頭：“我來看看！”

當即借了一杯水，往空中一撒，潑水成冰，凝冰成鏡。

隨后鏡子中出現一片黑氣，黑氣中有一只黑羽鸞鳥騰飛，所過之地，大地干旱，河水枯涸，草木皆枯，萬物死絕。

“三界查訪！”

徐甲祖師手一點，場景轉換，乃有一個文人，站在一株梧桐樹下，吹著玉簫。

一只鳳凰，跟隨著音樂而起舞，鳴叫。

接著，只見天地變幻色采，大塊大塊的天塌了下來，黑氣彌漫，那鳳凰渾身斑斕的祥光，都盡數被污穢，化作了黑氣。

“原來是只文鳥。”

徐甲祖師道：“這鳳凰沒有修到家，不通福祉，這般輕易的就被劫氣蒙了心，可見根基不行，在鳳凰中，也只徒有其形，未見其德。”

宋無忌則道：“那個吹簫的人，能把鳳凰引出來，但這里只有這只黑鸞，是不是關鍵在于那玉簫。”

這時呂瀚道：“我倒是想起幾個典故。”

“一個是鳳鳴岐山，賞紂王將周文王囚禁在羑里，伯邑考乃將落在西岐的一對鳳凰，當作寶物，進獻，結果被紂王給殺了，做成肉餅給文王吃。”

“伯邑考乃是有德純孝之王，或亦精通音樂。”

宋無忌道：“那神話，遠在中原之地，我們這里乃是江南水鄉，如何算得？”

呂瀚點點頭：“另外一個，便是蕭史弄玉了。”

“這是一個愛情故事，傳聞他吹簫之聲，乃是仙籟，能引鳳凰來降。”

“弄玉則是秦穆公之女，其善吹笙，夢中與蕭史合鳴，二人十分恩愛，后簫笙合奏，引來龍鳳，蕭史乘龍而去，弄玉騎鳳而升，兩人雙雙成仙得道，是一對神仙眷侶。”

“不過這個故事應該發生在華山一帶，跟咱們本地神話只怕關系不大。”

徐甲道：“或許是龍鳳呈祥也說不定，這邊龍多，引來一只鳳凰，又或者梧桐，又或者三界六道失去秩序，此前我也不在這里的，我應該在函谷關那邊，終南山一帶哩。”

“那就是算他是蕭史弄玉，蕭史吹簫引來鳳凰，難道對其應該用絲竹管弦之樂來克制么？”

“可以試試。”

徐甲非常有興趣道：“傳聞伏羲大圣，便是在鳳凰所落之地，尋到了梧桐木，梧桐木為鳳凰所燃，于風中，發出嗚嗚之聲，伏羲大圣斫木成琴，是為焦尾，彈奏五律，合鳳凰之德，亦能引鳳凰起舞。”

宋無忌對著呂瀚道：“我記得之前鼠妖有一根碧玉笛就在呂教諭手中，也學了法術，惑心曲，還有一根在林盼娣那里，不知道能不能將那黑鸞引來？”

呂瀚擔心道：“我們都是鄉俚小調，只會引來鳳凰嘲笑。”

“他如今又不是鳳凰了。”

宋無忌道：“況且，也不單單是只想用音樂來干擾他，還得打一場，打的時候，吹吹彈彈的，也能助威不是？”

宋無忌想的卻是蕭峰的音響，一出場，便自帶BGM，在他的背景音樂下，沒有人能打得過他。

宋無忌于是口述一段西游記之中的“咚咚咚！噔噔～噔噔～噔～噔噔～”的調子。

“他作鳳凰，失德，你便變作龍，有德來應。”

宋無忌點點頭，覺得有道理，之前只服食了兩片水德龍鱗，一條真龍，也只有五片水德龍鱗。

蜃龍給的第三片，卻還沒服食呢，如今正好吞下。

一回生，二回熟。

吞下龍鱗，宋無忌便開始煉化，也不懼什么幻境了，其實這幻境也就是那樣，通過雨部考核的降雨罷了，無非是春雨、夏雨，不過這一回，卻是布雪，對應的乃是冬日。

冬日布雪，不需要刮風，不需要打雷，只需要寒氣、鉛云、以及藏在寒冬之中的凋零之意。

雖說瑞雪兆豐年，但一旦下雪，卻也是無數人被凍死，被寒冷帶走生命的時候。

而此種極寒，凍結、肅殺，看起來殘忍，其實也暗含一種德行。

白雪飄零，銀裝素裹，不染雜塵，是“潔凈”之德。

等化雪之后，寒氣凍死土壤之中的蟲卵，亦能“兆豐年”。

以雪之白，對應黑氣污穢，不知這寒雪，能否凈潔此污穢之地。

煉化之時，宋無忌身邊竟然寒氣逼人，中和了自身火德的陽氣，倒有些陰陽調和之意，并沒有水火不融之感。

主要是宋無忌修成了真龍變，煉化此龍鱗，亦是轉幻在真龍變化之道中。

下一刻，宋無忌沖天而起，從之前只有兩道水德龍鱗的嫩角雛龍，化作了一條青少年龍，龍角已經長出了一截，亦領悟了雨雪風霜之變，能大能小，能隱能顯，能飛龍在天，亦能潛龍在淵。

距離成為成年真龍，只差兩片真龍鱗，就算是龍珠，也可以金丹代替。

隱隱約約，除卻火德大道之外，變身黑龍，亦能得水德青睞。

不過也只有施展變化之術后才有，于人形態而言，宋無忌依然不善水法，只善火法、風法。

不過地之三寶水火風，宋無忌有三才天賦，說不定等五片真龍鱗集齊了，就能補全了。

“昂嗷！”

發出一聲龍吟之后，宋無忌重新變回了人形態。

而老龍山上，一眾妖魔卻驚了一驚，尤其是黑鸞，作為鳳凰墮落，他自是熟知真龍之聲。

龍語、鳳語，此兩大語言文字，乃是上古神文神語，凡人難以發聲，每個字節，都代表法數、神通，具備奇妙之用。

后面佛道，施展法術，神通，需要發出神秘咒言，也是從龍鳳之音中演化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