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灶君 一零八 因業(yè)錢莊、天羅織女

“放生怎么算？”

宋無忌亮出虎魄刀，殺機畢露。

“嘿嘿！客官，你亮刀子也沒用，這買賣講究你情我愿，這因果是一飲一啄，你今日用了搶的，這是你結的惡因，日后羅剎鬼市不歡迎活人進入，對其百般刁難，這就是惡果，總是要有人接手的。”

“這放生么，嗯嗯～”這屠戶上下打量宋無忌，像是打量一個活物。

“剛剛她娘換了一副眼睛，不如客官也舍一副眼睛吧，咱不賺也不虧！”

“怎么算的？”宋無忌皺眉：“我這眼睛，和那副勢利眼一個價？”

“嘿嘿，因果一致不是？她得你失，她賣你買，你覺得不值，她也覺得不值，可是誰賺了呢？”

屠戶道：“慈悲心腸要不得嘞！”

宋無忌可不會愿意把自己的眼睛交出來，一把刀剁在案板上：“你再想想。”

“也罷，也罷！真是怕了你了。”

屠戶指著“錢莊”道：“你覺得不值，就去那里換些錢來，那里能把別人的惡業(yè)背負過來，換成惡業(yè)錢，也可以把自己的善業(yè)兌換成善業(yè)錢，之前有個當官的，就背了一座城的惡業(yè)，得了十萬貫惡業(yè)錢，嘿嘿，你快去快回，不然我就把這小子拆開賣了。”

宋無忌看向錢莊，只見那里人來人往，來去匆匆，背負惡業(yè)越多，便越像是羅剎惡鬼，那些身懷善業(yè)的，就像是神佛菩薩，寶相莊嚴。

宋無忌當朝著那里走去，只是一靠近，這些人來人往的場景就像是幻象一般消失了，只余自己一人。

一個長得像是天平的器物出現(xiàn)：“客官，歡迎來到因業(yè)錢莊，本錢莊可以稱出善因惡因，衡量種種業(yè)報，并將其兌換成因業(yè)錢。”

宋無忌好奇道：“你是器靈么？”

宋無忌不管他，只在錢莊中查看，試圖想要進入錢莊內部，看看能不能跳過兌換這個步驟，直接拿點錢花花。

那天平發(fā)出尖銳叫聲：

宋無忌推著門，推不開，但可以看見柜臺內部。

于是運用神通：“開！”

下一刻，宋無忌就在門上開出一道口子通道，鉆入了進去。

留著那天平還在那里宕機：

宋無忌進入了錢莊內部，就見著內里仿佛是萬千絲線，好似盤絲洞一般的地方，但這絲線，看起來更像是裸露的血管，又像是大樹的根系。

宋無忌順著這些血管絲線往前走。

很快便看見了一個沒有面孔的織娘，這些織娘，穿著都像是天上的織女，可下半身卻如蜘蛛，沒有臉龐，好似傀儡一般，正在將這些血管絲線理清。

等理清之后，是善是惡，便在末端系上一枚錢幣，血管中流出的惡因，或者善因，便會將其感染成因業(yè)錢，即惡因錢，善因錢。

“有趣！有人闖入了因業(yè)錢莊？”

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

宋無忌環(huán)顧，忽然上下顛倒，下一刻自己就被束縛在一張名為因果的網(wǎng)絡之中。

一只巨大的無面織娘蜘蛛俯視著宋無忌，緊接著露出一張淡漠的表情：“灶君傳人。”

宋無忌警惕道：“你是何人？”

“你可以叫我天羅。”無面織娘道：“王母娘娘座下織女。”

“不過現(xiàn)在只是這羅剎鬼市之中，因業(yè)錢莊之中的一個掌柜罷了。”

宋無忌道：“為何這里的因果只有人的，沒有妖魔的？妖魔不需要背負因果么？”

天羅道：“我不知道，每個問題都是有價格的，知道本身就是一種強大的因果，你闖入錢莊，本來我該把你身上的因果抽成線。”

“但是你的火會把我這里的因果網(wǎng)絡燒了，你的火焰中含有希望和仇恨的力量。”

“我該如何得知這個答案，如果有因果體系，為何單單只作用于人，因果，業(yè)障，功德，從來都都是一起提起的，那些妖魔難道就不用背負惡業(yè)嗎？”

“創(chuàng)下惡業(yè)，不一定要背負惡業(yè)，種下善因，自身也未必能收獲善果，善惡的因結出的果，是隨機的。”

“只是你種下了因，就一定會結出果，誰種了因不重要，誰來承受果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因果本身。”

“若是人人都結善因，不管受者是誰，那所得的就都是善果，那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極樂世界了？”

“是的，但娑婆世界是五濁惡世，世界上所有人都忍受著則劫難，煩惱，要為生存煩惱，要為吃穿煩惱，要為生病煩惱，為死亡煩惱。”

“在這些劫難煩惱下，每個人都會在引導下，種下惡因，那么就必定會有人承受惡果，羅剎鬼市就是這么一處因果之地。”

“你要將自身的因業(yè)抽離出來么？”

“很多人，都會把自己的因業(yè)清空，到無憂地去。但是他們的因果，不可能憑空消失，只能轉移，無憂之地，就像是小極樂凈土。”

宋無忌想到剛剛看到的掛著“無憂”旌旗的店鋪。

宋無忌道：“太昌縣令背負了一城惡因，會發(fā)生什么？”

天羅織女道：“那需要給出這個問題的代價。”

織女扯出兩條線，一條金線，一條黑線，纏繞到了宋無忌的雙手。

剎那之間，宋無忌看到了兩條線的因果，金線是自己傳火集薪，讓更多人活下來，更多人具備希望的善因，只見著一個個祭灶行走，在荒野中行走，搭建灶口，給其他依舊陷入黑暗的百姓帶來火眾。

但下一個剎那，這些個灶王行走，被殺死的情形也出現(xiàn)了，或者被妖魔殺死，或者被信仰邪神的百姓殺死……又或者灶火燃盡，將自身化作了灰燼。

“這些就是因果。”

“救下一人，是你的善業(yè)不假，可被救之人的因業(yè)，就會向你轉移一部分。”

宋無忌念起田承弼都主動承擔起全城百姓的因業(yè)，更是將一張凈業(yè)符給自己，若背負太多，即可轉移到他身上。

當即道：“這就是我應當背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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