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灶君 九八 棄人不做,改做羅剎

宋無忌對上城隍，或者現在應該稱，神墮.萬鬼羅剎。

神墮，即正神墮落神壇，變成邪神！魔神！

換句話說，就是說黑化。

俗話說，洗白弱三分，黑化強三倍。

曾經城隍業位上，限制頗多，受生民香火影響，受城池破碎影響，甚至受縣令影響……

如今墮下神壇，破罐子破摔，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當宋無忌用灶火食香，試圖度化這些鬼靈之時。

城隍睜開了眼睛，漆黑的鬼瞳：“若是早早讓本神掌權，成為太昌境主，這一切都不會發生！本神可以敕封日游神、夜游神、判官！”

“可偏偏一個個都提防著我！你們可知，本神為了你們，犧牲了多少，才從羅剎鬼市換取到了對應的資源？”

“為何？為何？”

萬鬼羅剎的身形巨大，全部籠罩在陰影之中：“太痛苦了！太痛苦了！”

“十萬生民！如今不及十一，”

“呵呵呵！”

“城外災民在忍凍受災，城中大戶倉中米糧卻堆積到發霉！”

“爭權奪利，蠅營狗茍，這樣如何在妖魔亂世中生存下去？”

“不若！全部化生！化生成羅剎民！換一個身份，照樣能在這亂世中延續下去！”

宋無忌喝道：“我也是城外災民中的一個，縣令難道沒有開城放災民入城么？”

“那是我設計了城隍六司符詔！有了守衛之力，否則你們能進城么？”

“妖魔把你們趕到太昌城來，不過是為了獻祭，這些蠢貨，不想著解決妖魔，害怕生民造反！”

“這樣的反，早就該造了！”

萬鬼羅剎呵呵道：“既然最終結局都是死，為什么非要死在妖魔手中，為何不能死在本神手里？”

“放心吧！羅剎族雖然不若修羅族是佛門八部眾，上三道生靈之一，卻怎么也比餓死了，成為餓鬼道眾生好！”

“本神依舊是城隍！依舊會庇護你們！”

“包括你！”

“宋無忌，將你的灶火貢獻出來，讓全城百姓轉化為羅剎的同時，不必迷失心智！”

“成為帶有智慧的秘境羅剎！”

“秘境中的妖魔，想要掙脫桎梏，成為一個人。”

“可人，所需要的，正是一個不被妖魔干擾的桃花源！”

“本神將羅剎鬼市中的鬼魔放了出來，滿城百姓填充進去，轉化羅剎，成為秘境之民，只是改了模樣，亦不失靈智，甚至可以享受悠久的壽元，可以變強！”

“這難道不好么？”

“你看著這一個個魂靈，都是為太昌城戰死，一個個戰勛卓越，你們只是列一塊石碑，要將他們奉作烈士，本神可是要賦予他們新的生命！”

城隍黑化之后的靈智依舊，他是故意的，有預謀的，他始終認為縣令也好，宋無忌也罷，都救不了滿城百姓。

生命死一個少一個，而正好有這么一個羅剎鬼市秘境，有那么一件可以轉化生靈為羅剎的寶物……

“宋無忌，本神很看好你，你確實給百姓做了實在事情，讓他們習武，傳播了希望，可這些遠遠不夠！”

“你可以將秘境令牌給田承弼，為何不能將其給本神？”

“你看，給了他又如何？滿城百姓的處境改變了么？”

宋無忌懶得再聽他廢話了：“你說了這么多，可也不過是你一個人的意志！”

“為什么我們是人，為什么妖魔這么多，百姓卻愿意殊死抵抗，為什么我選擇田縣令而不選擇你！”

“為什么歷史中有那么多愿意殉國，也不愿意做亡國奴，茍且偷生？”

“我們與妖魔的仇恨，不共戴天！你卻讓大家成為妖魔中的一員！”

“你太執著本相了！人，不僅僅你是人，他是人，一切有情眾生都可以是人！”

“正如那辛無涯，他不也認為自己是人？只要認為自己是人，又何必在意表象呢？”

“我可以是羅剎，也可以是城隍！那些護民守土的規矩，不過是枷鎖罷了！”

“鬼民亦是民！”

“反正人總是要死的，不如現在就去了！在羅剎秘境之中，無憂無慮！”

“詭辯！”

宋無忌祭火！

［除穢！］

所見黑氣被焚燒，那些從羅剎鬼市鉆出來的惡鬼也被一股股灼熱氣息燙傷。

“冥頑不靈！”

城隍道：“沒試過怎么知道不成，反正怎么做，都會后悔！不如本神先試試！”

“你放心我只管已死之人，和城隍諸司行走，我會留田承弼一命的，也會留那些普通百姓繼續活著的，城隍大印也在城隍廟中，我的所作所為，不過是分道揚鑣！”

他大喝一聲：“五濁惡氣！開！”

只見著那金元寶中聚集的貪婪、虛偽、嫉妒、權欲、色欲……將那一個魂靈轉化。

男的變得丑陋無比，卻身材高大，背脊長滿骨刺，皮膚化作鱗片！

女的美艷無比，卻各個神情淡漠，不見一絲慈愛之心。

不僅僅是魂靈的變化，下面絞肉機一般戰場，所有的尸骨都加速腐敗，內里的精氣神被竊取，化作了羅剎鬼民們的肉身。

田承弼一直在聽著兩人說話，忍不住大怒道：“要將其變化為妖魔！你算什么好心！只怕轉身就要殺向從前親友！那他們為守護而死，如今復活，卻又六親不認，成為你的私人兵馬！只怕第一件事，就是屠城！”

“我算得知，滿城百姓皆有死相為何？原來是！”

“妖魔攻城尚且沒有得手！如今反而從內部自殺自滅起來！”

“諸司行走，他們雖受符詔，可他們還活著，還是人，你就強行將他們殺死，轉化這個羅剎鬼魔！”

“你說你貪財也辦事，原來就是這樣辦事！你在自掘根基！”

“生、死！你們看得淡！本神作為城隍，可看得重！生，再怎么樣，也比死好！反正都得死，不如死在本神手中，還能重獲新生！”

“律令！生民！”

田承弼發動律令，和城隍爭奪主權。

宋無忌也一起動手，直接神通叫名：“萬鬼羅剎！”

但城隍絲毫不受影響：“雕蟲小技爾！本神陰神之身，你如何能撼動！”

宋無忌干脆使出變化之術，瞬間虎變。

虎變之后，宋無忌與八品虎妖的素質無二，渾身火焰，頭戴儺面，身著青銅甲，好似傳說中幫助百姓趕走夕獸的“年”。隨即撲將上去，撕咬鬼體！

城隍露出猙獰之笑：“敬酒不吃，吃罰酒！”

“你有火，本神有水！熄了你這火！”

“幽冥！黃泉！”

大量的黑氣，將一只只惡鬼溶解，融化成黃泉之水。

黃泉水可以溶解靈魂，能讓人沉淪！

宋無忌以靈貓身法躲避：“風火山林！”

下一刻一式殺招，便攻至城隍面門。

然而下一刻，一把黑傘護持住了他。

上面萬鬼骷髏，叮叮當當。

“讓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勾魂攝魄！”

他手中多出一本純黑簿子。

上書《死籍簿》

生民簿，和死籍簿，合稱生死簿，并非一本，而是兩本，相當于出生檔案和死亡檔案，每地皆存。

地府煉之為寶，合二為一，是為生死簿，代表掌握了全天下之人的生籍與死籍。

城隍處的生民簿和死籍簿，乃是掌一縣之地所存。

不說城隍，便是宋無忌在叫魂秘境中所見土地，也有掌一境生靈之生民簿冊。

“宋無忌！”城隍呼名：“速速來陰曹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