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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父李隆基 第七十七章 別問了
十六歲的年紀(jì),正是人生當(dāng)中最美的年華,在這個年紀(jì)所受的挫折,都會成為你成長路上的寶貴經(jīng)驗。
這個年紀(jì),確實也沒有什么,是真正放不下的,甚至不出幾年,很多細(xì)節(jié)她都會忘的一干二凈。
張二娘遠(yuǎn)比李琩想象的更為厲害,兩人一番交流過后,人家恢復(fù)如常,就好像與李琩之間的恩怨,隨著那幾杯酒水下肚,真的煙消云散一樣。
李琩當(dāng)然留人家吃飯了,一頓飯嘛,他還沒有小心眼到這個份上。
正所謂朝聞道,夕死可矣,張二娘如今徹底想通透了。
她認(rèn)為自己之所以輸?shù)倪@么慘,歸根結(jié)底是高估了圣人對子女的感情,她和咸宜很熟,又常常參加各種宮廷宴會,所以錯誤的認(rèn)為圣人對咸宜的寵溺,至少在對待皇子的時候,也該有三分之一才對。
在她們家里就是這樣,無論阿爺平日里如何訓(xùn)斥她的弟弟,但內(nèi)心深處其實是對弟弟寄予厚望的。
她將自己的觀念和思想,以及局限的認(rèn)知,錯誤的放在了圣人身上。
圣人不是她阿爺,他對待親兒子,形同囚徒。
一個只有十六歲的少女,已經(jīng)對李隆基有了初步的認(rèn)知,這是相當(dāng)可貴的,李琩親自將她送至大門口,笑道:
“女冠其實也沒什么不好,等風(fēng)頭過去了,你再想辦法還俗,亦非不可,不過在此之前,你要好好修行,這對你頤養(yǎng)身性大有好處。”
不論是佛教還是道教,出家之后都是可以還俗的,這叫來者不拒,去者不留。
張盈盈微笑著朝李琩做了一個道揖:
“禍莫大于不知足,咎莫大于欲得,隋王再見。”
李琩嗤鼻一笑,目視對方離開,這丫頭不會改的,她的性格已經(jīng)定型,道德經(jīng)里那些金玉之言不會改變她的性格絲毫,只會讓她更厲害。
她這次是真的修行去了,將來還俗出山之日,便是修行圓滿之時。
“殿下,我們該上路了,”杜鴻漸在一旁提醒道。
李琩今天,就要去鄭縣接媳婦了,這是他真正意義上的媳婦,李隆基臉皮再厚,也不會搶了
公主出嫁,不叫出嫁,而是叫出閣。
初唐時期,公主出閣以關(guān)隴貴族集團(tuán)為主,武則天時期,以名門望族為主,兼顧關(guān)隴集團(tuán),眼下嘛,還是關(guān)隴集團(tuán)為主。
李隆基開倒車了,他的祖母武則天本來已經(jīng)成功的削弱了關(guān)隴貴族,但是李隆基上臺之后,因為關(guān)隴集團(tuán)是李唐皇室的基本盤,所以又他么冒頭了。
李隆基所有的女婿當(dāng)中,扶風(fēng)竇氏最多,其次弘農(nóng)楊,接來下河?xùn)|薛,洛陽獨孤氏,這都是地地道道的關(guān)隴集團(tuán)。
真陽公主與前夫源清合不來,直接提出和離,李隆基勸都沒勸,因為源清的爹源乾曜雖然做過宰相,但在李唐皇室眼中,他們不在核心圈子,況且還是河北人。
“真陽也是十一月初三出閣?”李琩剛剛離開長安,就遇到一支準(zhǔn)備進(jìn)入長安的聘禮隊伍。
派武慶打聽之下才知道,是武功縣來的。
武慶臉色怪異道:“宗正寺還可以這么定日子?兩件喜事同一天辦?”
蘇震的婚事雖然是在長安辦,但是聘禮得從老家送來,畢竟他們在長安的宅子可沒有那么多牛羊牲畜。
貴族們的基本盤還是在鄉(xiāng)下,在田地當(dāng)中。
李琩出嗣的時候,就是和另外兩個一起,如今結(jié)婚,又特么和蘇震一起,宗正卿李志暕就算真的選中了十一月初三,但終究還得李隆基點頭。
說到底,還是李隆基的主意。
這個王八蛋!什么規(guī)矩在你這里都能打破是吧?
李琩也是一臉無語,大唐開國以來,就沒有姐弟倆同一天辦婚事的先例,是
真的不合適。
因為李琩和真陽公主這邊的賓客名單,有相當(dāng)大一部分是重合的。
別的不說,宗室那么多人的,到了那天,是該去恭賀李琩,還是恭賀真陽呢?
已經(jīng)很明顯了,但凡長點腦子的,都會跑真陽那邊,因為他們看明白了李隆基的意思。
出嗣簡辦,結(jié)婚也簡辦。
“隨它吧,”李琩無所謂臉面,到時成婚當(dāng)日門可羅雀,他也不會覺得臉上掛不住。
他臉上掛不住的事情多了,這次真不算什么,臉皮薄點還怎么跟基哥較量?
抵達(dá)鄭縣,已經(jīng)是十月底,李琩沒有停留,按照習(xí)俗走了一番流程之后,他便帶著隊伍朝長安返回。
半道上,弟弟李琦聽說這件事之后,也只是無奈的嘆息一聲:
“就這樣吧,雖然有點丟面子,但終究是平平安安再娶了,時間久了,那件事(楊太真)也就不會再有人提及了。”
隴西郡公李瑀皺眉道:
“我?guī)卓蓴喽ǎ跽锊粫砣肆耍麄円欢ǘ紩フ骊柟髂沁叄擦T,十八郎本來跟他們就不算親近,以后各自安好,互不打擾,也爽利。”
李琩騎在馬上,轉(zhuǎn)身看了一眼大后方那乘八人抬的金銅飾檐子,淡淡道:
“我雖是再娶,四娘卻是初嫁,李志暕這個老東西,我饒不了他。”
嗣彭王李志暕原本一直在隋王宅安排婚事,后來借口說圣人要在興慶宮主持,他需要回興慶宮布置,所以李琩已經(jīng)好多天沒見到對方了。
眼下跟在他身邊的宗正寺官員,是新任宗正少卿,與李琩一起出嗣的嗣岐王李珍。
李琩就是故意當(dāng)著對方的面這么說,因為他要讓人覺得,他在生李志暕的氣,其實就是裝糊涂,將矛頭指向李志暕。
李珍聞言,臉色一僵,悄悄策馬湊過來,小聲道: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算了吧。”
李琩沉聲道:“他躲在哪?”
李珍其實是清楚的,因為李志暕壓根就沒去興慶宮,而是在宗正寺躲著,因為布置興慶宮,那是內(nèi)侍省和太常寺的事情。
“別問了,”李珍一臉為難道。
李琩冷哼道:“你說不說?”
“真的別問了,”李珍表情幾乎都在央求了,他心里清楚,日子其實是圣人定的,跟李志暕沒有關(guān)系。
寧王老六李瑀與李珍關(guān)系極好,見狀也是追問:
“這個老東西胡亂安排,十八郎正該興師問罪,你維護(hù)他干什么?快說!”
“你也別問了,”李珍還是那副油鹽不進(jìn)的姿態(tài),反正就是不說。
他原本是薛王李隆業(yè)之子,繼嗣岐王,他曾經(jīng)的家薛王宅和寧王宅都在勝業(yè)坊,所以與寧王的兒子關(guān)系都很不錯,小時候跟李琩也經(jīng)常一塊玩,不生疏。
“好了好了,不用為難他了,”李琩擺了擺手,道:
“我還不信,他能窩在皇城一輩子不出來,只要出來,看我怎么收拾他。”
宗正卿,從三品,李琩卻口口聲聲說要收拾對方,聽起來似乎像是在說大話。
事實上,這叫同族糾紛,我打的是我的親戚,不是宗正卿,都不算民事糾紛,是家族內(nèi)部矛盾,何況宗正卿本來就是皇家族譜的大管家,將兩場婚禮弄在同一天,這叫枉顧禮法。
李琩打他也是白打,難不成李志暕還敢將李隆基賣了不成?
而李隆基以這樣的方式惡心了李琩一回,自然也會默認(rèn)李琩出口邪火,所以李志暕這頓揍,跑不了
李志暕也是個不粘鍋,自然清楚李琩會找他麻煩,所以躲在皇城不敢出來。
他已經(jīng)等了李林甫好幾天了,都沒有撞上,因為中書門下不是他能去的
,所以一直在求偶遇。
今天算他運氣好,散值的時候,他總算在大明宮遇到了救星。
“右相啊右相,你這次一定要幫我,”李志暕苦著臉將李林甫拉至一旁,唉聲嘆氣道。
李林甫自然知曉了那件事,聞言笑道:
“老夫這次還真就不能幫你,隋王若是真來找你麻煩,受著吧,讓他出口邪火,這事也就了結(jié)了,老夫若是幫你求情,你們倆今后真就成仇人了。”
李志暕愣道:
“我這一把老骨頭,怕是挨不住隋王年輕力壯啊,事情就是這么湊巧,我也沒辦法,真陽公主與蘇震的八字都看過了,十一月初三為上上吉,我總不能棄上吉而選其次啊。”
不粘鍋,也有必須背鍋的時候,而且要背實在了,日子就是我挑的,跟旁人無關(guān)。
李林甫哈哈一笑:“放心,隋王有輕重的,最多罵你幾句,動手還不至于。”
“至于”李志暕苦著臉道:
“我問過袁將軍了,十王宅里已經(jīng)約好,他們會一起參加真陽公主的婚宴,蘇宅在崇化坊,隋王宅在安興坊,一東一西,圣人是辰時在興慶宮主持,典禮只有一個時辰,剩下半天時間,親王們肯定是來不及兩頭兼顧,隋王這一次,面上掛不住啊。”
他說話非常隱晦,說什么親王們來不及兩邊都去,實際上他知道人家們只去一邊。
隋王宅的安興坊,就在興慶宮隔壁,按理說真要兩邊都去,也是先去李琩那里,但是李志暕托內(nèi)侍省的人都打聽清楚了。
這一次太子壓根就不打算去隋王宅,其它親王們自然是與太子同行。
李林甫根本就不打算摻和,他選擇兩邊都不去,誰也不得罪:
“老夫只能幫你勸勸,若是勸不動,你可別怪我。”
李志暕瞬間精神道:
“右相的面子,隋王還是要給的。”
李林甫會去說情嗎?不會的,他沒有那個閑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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