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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侵美利堅 第四章 有些想法
時針悄然指向十點半。
莫里斯還在汽車旅館三樓的房間里發(fā)呆。
房間外依舊吵鬧,隨著夜深,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他還在等約定的交易電話??烧嬲蜻^來的卻是FBI的探員,冷漠而簡短的通知了一句,“莫里斯,行動結(jié)束,你可以回家了?!?p/>
“結(jié)束了?”莫里斯松了一口氣,又隱隱有些失落。他追問道:“抓到交易對象了嗎?”
FBI探員沒有直接回答,只留下一句,“這不是你需要關(guān)心的事?!彪娫掚S即掛斷,留下一陣冰冷的忙音。
莫里斯握著手機,緊張和亢奮從大腦退去,取而代之是低沉和無力。
幾天前,他接到個神秘電話,對方開價百萬美元試圖收買‘天啟生物’的敏感技術(shù),他確實心動了。
可轉(zhuǎn)念一想,他又退縮了。
FBI的“釣魚”執(zhí)法不是什么秘密——比如探員們經(jīng)常嫖‘霸王雞’,享受完服務(wù)后不僅不付錢,還反手將人逮捕。
對于涉密崗位,F(xiàn)BI更是樂此不疲地設(shè)下圈套,有時為了業(yè)績不惜故意設(shè)下陷阱,乃至‘釣’到自己人。
莫里斯想要那筆錢,但他更清楚,自己沒那個膽子去冒險。為了撇清嫌疑,他不得不第一時間上報,主動聯(lián)系FBI。
可如今,行動突然結(jié)束,他卻像個局外人,一無所知。連開房的錢都是他自掏的,結(jié)果卻只是空等一場。
莫里斯嘆了口氣,起身拎包,緩緩走出房間。
退房時,旅館老板態(tài)度惡劣,強行收了一筆浴室使用費,還嘲弄他看上去像個流浪漢。
到了停車場,莫里斯坐進自己的車內(nèi),握著方向盤卻沒有立刻啟動。他腦子稀里糊涂的,覺著自己像個棋子,被隨意擺布了一番。
“明天還得上班……”儀表盤的微光映照在他疲憊的臉,他自嘲的低聲自語,正要啟動離開。
忽而車窗外有人,上前敲了敲。
莫里斯渾身一顫,心跳陡然加快。他猛地轉(zhuǎn)頭,透過車窗看到一個年輕的亞裔男子站在車外。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藏在身邊的手槍,然后小心翼翼地將車窗降下一條縫隙,聲音有些發(fā)緊:“有什么事?”
“莫里斯,我是你今晚的交易人。”年輕男子面帶微笑。
莫里斯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慌亂地四下張望,試圖尋找FBI探員的身影。
FBI曾叮囑過,交易必須在監(jiān)控和錄音設(shè)備下進行,這樣才能形成完整的證據(jù)鏈。
可現(xiàn)在,一切都脫離了計劃,毫無準備。
“別找了,F(xiàn)BI已經(jīng)撤了,沒人盯著你。”年輕男子看穿了莫里斯的心思,“我在附近二十四小時營業(yè)的快餐店等你。
不用帶那個包,我對里面的東西沒興趣,也看不懂。我只是想跟你聊聊。
或許,我能合法地給你一份高薪的工作,或者提供些你急需的幫助。
畢竟,法律可沒規(guī)定你不能跳槽,不能社交,對吧?”
說完,年輕男子轉(zhuǎn)身離開,背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莫里斯心跳如鼓,手掌在方向盤上握緊又松開。他幾次拿起手機,想要撥通FBI探員的電話,卻又幾次放下。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瞥向后座,那個裝滿‘涉密信息’的包靜靜地躺在那里,嘲笑他的猶豫不決。
‘灰鯊’選擇莫里斯作為目標,是經(jīng)過精心選擇的。
只需要花幾百美元,請‘天啟生物’的印度裔HR吃頓飯,就能輕松拿到所有能接觸核心機密的研究員名單。
而莫里斯,正是那個有家庭困境、性格軟弱的‘完美人選’。
他如坐針氈,呼吸粗重,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身體在座椅上扭來扭去,仿佛這樣能緩解內(nèi)心的焦躁。
看了看窗外漆黑的夜色,又看了看后座上的包,他終于咬了咬牙,下定決心,“見面總不犯法吧……”
莫里斯給自己找借口。隨后啟動引擎,緩緩駛出停車場,朝著那家快餐店的方向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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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汽車旅館幾百米外,有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yè)的快餐廳。
入夜后,餐廳的柜臺被厚重的屏蔽門封閉,只留下一個帶柵欄的小窗口。
餐廳內(nèi)燈光明亮,空氣中彌漫著油炸食品的氣味。有個店員在窗口后昏昏欲睡地打著盹。
店門入口處坐著一名五十多歲的黑人男子,衣著整潔,正慢條斯理地啃著一個漢堡。他目光低垂,時不時掃向門口,警覺而沉穩(wěn)。
靠窗的位置則坐著一個白人男子,桌上擺著薯條和飲料。他機械地將薯條蘸進番茄醬,抬頭環(huán)顧四周,眼神銳利。
這兩個人仿佛餐廳的‘門神’,讓每一個深夜踏入這里的顧客都不由得心生畏懼。
在‘白灘’鎮(zhèn),敢在深夜出來吃飯的都不是什么善茬。一言不合就拔槍的場景,在這里并不罕見。
莫里斯在餐廳外,透過玻璃門觀望了好一會兒,不自覺地摸了摸兜里的二十美元紙幣,心里暗自嘀咕:
“要是碰上兩次搶劫,這點錢可不夠分的……”他的喉嚨有些發(fā)干,腳步猶豫不前。
“嘿……莫里斯?!本驮谶@時,餐廳里傳來一聲招呼。莫里斯循聲望去,只見靠里的一張桌子旁,坐著一對年輕男女。
男的是周青峰,正是莫里斯在停車場見過的亞裔‘交易人’,“進來吧,門口那兩位是我的保鏢?!?p/>
聽到‘保鏢’二字,莫里斯緊繃的神經(jīng)稍稍放松了一些。他深吸一口氣,走進餐廳內(nèi)。
兩個‘門神’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便繼續(xù)專注于自己的食物。
莫里斯走到周青峰的桌前,小心翼翼地坐下。桌上擺好了一份快餐。他的肚子不爭氣地咕嚕了一聲,真有些餓了。
“想來你沒吃晚飯,特意為你點的?!敝芮喾迥碇桓項l,笑了笑,“我們邊吃邊聊?!?p/>
明亮的環(huán)境讓人舒適些,食物的香氣也讓人精神放松。
莫里斯抓起一個漢堡,不客氣的咬了一大口,咀嚼幾下吞進肚子里,又灌了半杯飲料,滿足感讓他感嘆一聲:
“不管你是誰,至少比那些FBI強。”
周青峰呵呵發(fā)笑,“當魔鬼總是要比當天使更用心些,否則怎么誘人墮落?”
“你篤定我會墮落?”饑餓感大大緩解,莫里斯淡定不少。他停下手里的漢堡,盯著周青峰的臉,“你是誰?”
“我叫維克多,一個......暴發(fā)戶。我對‘天啟生物’感興趣,但被禁止對其進行收購。
剛剛得到的消息,‘天啟生物’跟軍方有些秘密合作,項目代號‘X’。我想知道更詳細的信息。”
莫里斯愣住了,手中的漢堡懸在半空,食欲瞬間消散。他皺眉反問道:“你愿意為此付多少錢?”
“我一分錢都不會付給你。”周青峰輕輕搖頭,“這不會涉及任何金錢交易。”
“不給錢?”莫里斯心頭涌起一股憤怒。他感覺自己像個徹頭徹尾的傻瓜,大晚上接連被戲耍兩次。
“別著急,給錢未免太俗了?!敝芮喾宄谅暟矒岬溃骸凹偃?,我們是朋友,我?guī)湍闩畠韩@得申請優(yōu)質(zhì)大學(xué)的推薦信,是不是很合理?”
莫里斯張了張嘴,只發(fā)出了一聲短促的“啊”——他當然明白,在米國這樣的人情社會,人脈的多寡往往能決定一個人的命運。
許多外來移民天真地以為米國社會公平透明,殊不知真正的上位者根本不屑于帶底層玩,階層早已固化得如同銅墻鐵壁。
而一封優(yōu)質(zhì)的推薦信,對于普通人來說,無異于一把打開晉升之門的金鑰匙,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機遇。
周青峰繼續(xù)說道:“你有個弟弟,被關(guān)在臭名昭著的馬克特監(jiān)獄,給一個身高兩米、體重一百五十公斤的重刑犯當‘朋友’。
他求過你很多次,希望能換個監(jiān)獄,哪怕?lián)Q個獄友也行。再不逃離,他肯定會自殺?!?p/>
莫里斯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仿佛被人剝光了衣服,赤裸裸地暴露在對方的目光下。
他的家底、他的秘密,早已被對方查得一清二楚,毫無遮掩。
“你猜,我解決這個麻煩需要多少步驟?是向監(jiān)獄管理局提出申請,慢慢遞交各種文件?還是讓律師給地區(qū)檢察官打個電話就行?”
周青峰給出一張名片,隨后起身拍拍莫里斯的肩膀,“想明白了給我打電話,二十四小時就能安排好一切?!?p/>
餐廳門口的‘黑白二將’也隨之站起,護著boss離開。
莫里斯盯著桌面只印著姓名和號碼的名片,沉默半分鐘后猛然跳起,急急的追出餐廳。
“維克多先生,您真的能幫我弟弟換個監(jiān)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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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時后,周青峰乘車回到自己在市中心的公寓。
陪著他的賽琳娜覺著一晚上無趣至極,困的已經(jīng)睡了,要他‘公主抱’送回來。
出于特勤局的職業(yè)病,開車的耶格有些不吐不快,委婉的勸周青峰不要碰跟軍方有關(guān)的事。
來自CIA的盧克索就很安靜,在副駕駛座上一語不發(fā)。
根據(jù)莫里斯的描述,情況就很明顯了。
米國政府借‘科研’的名義搞些喪盡天良的研究,那不是一回兩回了。這其中軍方最積極,冷戰(zhàn)時期就開始搞生化武器。
當年技術(shù)有限,生化武器只是些病菌病毒化學(xué)品之類的。等人類基因組研究出現(xiàn)突破后,最新的成果就進入微觀層面。
X項目并不是研究某一種病菌病毒,它其實是研究一種能用來強化人類肌體的手段。
原理來自于‘線粒體’——根據(jù)當前流行的內(nèi)共生學(xué)說,線粒體起源于一種古老的α-變形菌。
這種細菌在數(shù)十億年前被原始真核細胞吞噬,并逐漸演化成細胞內(nèi)的一部分。
線粒體是細胞中制造能量的結(jié)構(gòu),是細胞進行有氧呼吸的主要場所。不同生物的線粒體在大小,數(shù)量和能力上還大不相同。
也就是說這玩意存在巨大的改進空間。如果線粒體能提供更強大的能量,人類的體力和腦力都將獲得飛躍提升。
特別是AI技術(shù)逐漸成熟后,快速高效的進行蛋白質(zhì)分子層面的研究成為可能,一時間幾乎所有的醫(yī)藥公司都卷入了這個賽道。
好消息:這條自主進化之路真走的通;壞消息:其副作用太大,大到幾乎把人類給滅絕了。
卡爾說事情跟軍方有關(guān),周青峰還半信半疑,想繼續(xù)查。莫里斯也這么說,他只能抓瞎了。
他再牛逼也沒自信到能對抗米國軍方乃至政府。
怎么辦?
沒有辦法。
米軍干這種缺德冒煙的研究實在太多了,米國媒體自己就時常爆出相關(guān)新聞,也沒見引發(fā)什么逆轉(zhuǎn)。
全世界除了譴責(zé)幾句,還能把米國干翻不成?
周青峰做不到螳臂當車,只能眼睜睜看著局勢一天天演化,并最終進入哀鴻遍野的末世。
將賽琳娜抱回家,他回到自己的房間,重重地倒在床上,四肢攤開,目光空洞地盯著天花板。
當房間里安靜得只剩下他的呼吸聲,門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
門被推開一條縫,茱莉亞輕步走進來,在床邊無聲地坐下,目光溫柔地落在周青峰身上。
周青峰沒有抬頭,只是翻了個身,自然而然地伸出手臂,環(huán)住了茱莉亞的腰,像尋求庇護的小動物,試圖從其懷里汲取些許慰藉。
茱莉亞沒有多問發(fā)生了什么事,也沒有試圖打破這份沉默。她只是抬起手,指尖穿過周青峰的發(fā)絲,指腹在其頭皮上緩緩按摩。
隨著她的安撫,周青峰緊繃的神經(jīng)逐漸放松,腦海中紛亂的思緒也一點點消散。
對末世的恐懼、對未來的迷茫,仿佛都被暫時隔絕在了這個大大的溫暖懷抱之外。
累了,隨它去吧。
世界要毀滅就毀滅吧,我盡力了。
周青峰內(nèi)心逐漸平靜,身體沉入柔軟的床鋪,呼吸也變得平穩(wěn)。睡意悄然襲來,要將他帶入了夢境的安寧。
這就是牧師給戰(zhàn)士補魔了。
電話鈴聲卻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一看號碼還是個不認識的。
接通后,對面是個支支吾吾的聲音,“您....您好,維克多先生,我是剛剛的莫里斯。我突然有些想法,也許您有興趣?!?p/>
“我沒興趣,不要打過來了?!敝芮喾逯苯訏炝穗娫?。
茱莉亞看這家伙恢復(fù)精神,笑罵的打了他一下,“別人這么急著給你打電話,肯定是有重要的事?!?p/>
周青峰賴著不動,“不管他,如果耽誤一天就導(dǎo)致世界毀滅,那也不是我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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