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世代藝術(shù)家 第177章 顏值戰(zhàn)場

高考時又發(fā)生了一個小插曲。

9號最后一場考試，來看方星河的人，擠滿了考場周圍，小小的街區(qū)水泄不通。

自打他成名，在家鄉(xiāng)公開露面的次數(shù)實在太少太少，一年有大半年在外面跑，剩下的時間也深居簡出。

之前只是一個文化偶像的時候，情況尚好，家鄉(xiāng)父老以他為榮但不至于過度追捧。

現(xiàn)在又成為“民族驕傲”，想看他一眼的人可就太多了。

市局動用了大半警力，也只是勉強維持住了秩序。

當方星河從考場出來時，人群立即躁動起來。

“看到了看到了，文曲星！”

“方星河！”

“快，兒子，對著他拜一拜！”

拍照的揮手的歡呼的示愛的吹口哨的……甚至有人在搞神神鬼鬼的那一套，按著兒子的腦袋沖著方星河祭拜。

這年月正是封建迷信最有市場的時候，方星河的成就在很多大爺大媽眼中已經(jīng)非人，到了可以立廟的程度。

難得有機會看到，拜一拜吃不了虧上不了當，萬一管用呢？

考生們原本散落在方星河周圍，不太敢靠近，只敢偷偷打量，現(xiàn)在看到外面的混亂盛況，馬上遠遠避開，于人群中將他凸顯出來。

方星河獨自走出校門，身后是一群止步的學生，身前是熱情的家鄉(xiāng)父老。

他沒想到會有這樣的展開，瞳孔不由一縮。

幾秒后，他在校門口的馬路前站定，向著人群深深鞠了一躬。

謝謝你們。

雖然這不是愛，但是謝謝你們給我的榮耀。

蜷川實花飛快的調(diào)整焦圈，用廣角鏡頭從側(cè)面拍下這一幕。

前面是山，后面是海，在山與海中間，方星河穿著白色短袖襯衫，像是謝幕一樣深深鞠躬。

咔嚓！

照片定格。

“今日，我省著名文體巨星方星河順利結(jié)束三天高考，踏出了走向成年至關(guān)重要的一步……”

電視機里播放著吉省晚間新聞。

他們真是閑得可以，屁大點事兒也得湊滿三分鐘。

方星河正在家里招待縣里大哥二哥和教育口民生口建筑口領(lǐng)導，縣臺攝像師扛著機器窩在門與墻之間，努力追趕著省臺的腳步。

“星河啊，縣里已經(jīng)沒有什么榮譽好授予給你了，你自己有沒有什么想法？都可以提嘛！”

“沒有。”

方星河很平靜，他對縣里是真的沒有任何需求——哪怕到市里也一樣。

但是大哥們不干，你怎么能沒有呢？你必須有。

“住房總得解決吧？”

一哥表面柔和實則強勢的決定：“縣里有幾個規(guī)劃中的小區(qū)，你挑個地方，我讓開發(fā)商專門給你留幾畝地，蓋個獨棟大別墅，省著回來之后沒地方住。”

幾畝地的別墅？

方星河對“畝”這個單位沒什么概念，不過聽著就挺嚇人的。

“別，不至于……”

“怎么不至于！”

二哥沒讓他把拒絕的話講完，氣勢磅礴地揮手。

“以你的貢獻，專門劃出來一塊土地也是合情合理的，不過我們知道你不是愿意給縣里添麻煩的人，所以這個事情讓開發(fā)商去處理，你只管提要求就好了！”

縣里對這事兒是真的很上心，方方面面都考慮好了才上的門。

建設(shè)局領(lǐng)導馬上接口：“縣里也是跟著國家的規(guī)劃走，正在搞住房市場化改革，剛巧，有幾個開發(fā)商準備建設(shè)商品房小區(qū)，你跟大家擠在一棟樓里不方便，索性不如再開個別墅項目……”

劉大山馬上幫著敲邊鼓：“這個事情合法合規(guī)，也不是縣里掏錢，只是開發(fā)商愿意以成本價為你提供方便，你就給他們一個機會嘛！”

方星河算是看出來了，這幫人生怕自己再不回來。

其實農(nóng)安真就沒有太多回來的必要了。

除了小伙伴們，方星河同這個地方的情感聯(lián)系非常薄弱，不但沒有鄉(xiāng)情，反而有太多不愉快的記憶。

不過，母親未必愿意離開這里。

方星河再三考慮，終于松口：“那就在公墓附近挑個地方吧。不用太大，環(huán)境好就行。”

“好好好，你放心！”

縣里的頭頭腦腦們大喜過望，各種承諾，張口就來。

“知道你時間緊，選址建設(shè)裝修什么的都不用你操心，一定給你安排的明明白白！”

這是妥妥的打算公器私用了。

開發(fā)商算個毛，肯定是政府全權(quán)處理。

不過在這個年月，這非但不違規(guī)，反而是“能干事”的體現(xiàn)。

Z世代不太清楚“招商引資”在眼下的分量，就這么說吧，為了引進2個億的投資，地級市的一哥能陪投資商喝到吐血。

如果引來的是外資……多夸張的事都有，寫出來直接封的程度。

方星河動動嘴就給縣里搞來了2500萬美元的方便面生產(chǎn)基地，這在全國范圍內(nèi)都造成了巨大轟動。

就這么說吧，同級別的生產(chǎn)基地，全國一共有三家，另外兩家分別在津門和廣州。

你農(nóng)安是什么東西，配和我們哥倆并列？

要不是方星河，吉省省會都夠不上級別，人家農(nóng)心去青島去煙臺去大連，哪里都比吉省方便。

現(xiàn)在的情況就很微妙，CC市府看著旗下小弟白撿一塊大肥肉，羨慕得眼珠子通紅，而省里的其他兄弟縣，那都不是眼紅了，那是磨刀霍霍。

天天有同僚要來“學習先進經(jīng)驗”，這TM有什么好學的？不就是想琢磨著找俺方爹打打秋風嗎！

縣里對此心知肚明，省里對此心知肚明，乃至于更高級別也對此心知肚明。

因此，考完試的方星河馬上又面臨著一個新麻煩——化緣。

都知道他這波發(fā)了大財，都猜測他還會往出撒，于是王查理的電話熱鬧得像是過年一樣。

縣里其實還好，定下了蓋別墅之后，心里基本有底了。

別的地方是真急，急不可耐。

各地各部門都有官員想找方星河化緣，王查理平均每天要接到上百個來自于政府部門和企事業(yè)單位的電話，杭州和南京甚至莫名其妙的要給他發(fā)房子發(fā)戶口。

而他們并非最癲的，癲王必須是籃協(xié)。

——主管領(lǐng)導親自上門，提出了三大不可思議之“請求”。

一，帶隊U18，做中青隊隊長，積極參加國際賽事。

二，以中國籃球運動員身份登錄NBA。

三，接受籃協(xié)表彰。

看著不怎么過分是嗎？

那是因為過分的點都藏在看似正常的條件背后。

句句都是為國爭光，實際上就是要求方星河接受籃協(xié)管轄——你在NBA的成績得分我們一份，順便再給我們當當打手。

王查理當場翻臉：“你們的表彰有個勾巴用？”

這事兒都沒到方星河身前，王查理直接就處理掉了，仗著美國人身份一頓血噴。

“在我們美國，NBA總裁都必須尊重方星河，提前很久預約見面時間，你什么級別？算個der啊？”

原本好好的湖北口音，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變成東北口音的，反正罵人很帶勁。

籃協(xié)官員狼狽而回，不過這個事兒顯然沒完，他們估計忍不了，方爆爆更不可能忍。

你們等我騰出時間的。

其次是高校層面。

清北復交都派來了招生老師，想要特招他——可不是剛派來的，都在農(nóng)安守了半個多月了。

以方星河的情況，根本不用管高考分，走文學特招和體育特招都很好操作。

這幫人有多急？

縣里領(lǐng)導沒進門的時候他們就在外面堵著了，那會兒方星河正在跟小伙伴們聚餐，沒搭理他們。

結(jié)果他們一直守到縣里領(lǐng)導來了又走，然后厚著臉皮擠進院門。

方星河對于此刻的清北，感官十分不好。

也不全是因為盛產(chǎn)公知，主要還是因為系統(tǒng)性的缺乏責任感。

站在01年的時點上向后看，清北的資源是國防七子的十倍不止，擁有最好的條件，招走了最優(yōu)秀的畢業(yè)生，按理來講應該是中國科技文化教育乃至于社會風氣的引領(lǐng)者，一百年都不可能被別的院校追上。

但真實的結(jié)局是，清北培養(yǎng)了最多的官員富豪和國際學者，撐起了美國科學界的半壁江山，唯獨沒有在國人心中建立起崇高的地位。

他們?nèi)匀皇菄鴥?nèi)最好的大學，但不是理想主義者最向往的學校。

別人怎么想咱不知道，反正方星河覺得不該如此。

拿了國家最多的資源傾斜，就應該承擔起最大的公共責任，這是人民最樸素的要求。

做不到，不僅失職，而且恥辱。

可惜他們自己并不感到羞恥，反而時刻端著TOP架子。

于是方星河也沒客氣，直接照臉扇：“前陣子才討論過教育公平的問題，你們學校的不少師生都站在正義立場上洋洋灑灑一通發(fā)揮，現(xiàn)在自己又來搞這套？”

“那不一樣。”

來招生的人不但經(jīng)驗豐富，臉皮也厚，當場一套雙標。

“特招別人是影響教育公平，特招你是為國選才，以你的天賦，學什么專業(yè)都能有成就，肯定不會浪費國家資源的嘛！”

方星河難得有被人堵到反駁不了的時候。

他們的理由有問題，邏輯沒問題。

特招自己，大多數(shù)正常人肯定都能理解，小部分鐵桿黑子也不差這一件事兒。

不過我為什么要給自己添加這么一個莫名其妙的黑點？

他似笑非笑的反問：“那我沒時間上課怎么辦？”

人家淡定得很：“修夠?qū)W分就能畢業(yè)，上課不是天才的必須品。”

方星河再問：“之前追著罵我的那幾個教授，我打算跟他們再干幾年，學校什么態(tài)度？”

招生主任終于汗流浹背了。

苦口婆心的勸：“上學之后就是自家老師了，不能和平收場各讓一步嗎？尊師重道還是要的吧？你快成年了，就算不在乎他們本人的人脈和影響力，也要注意上級領(lǐng)導的觀感啊……”

我讓你馬。

清華矮大緊，北大焦鍋標，以他們倆為首的一群清北公知，爺們這輩子都不可能讓，你跟我扯什么尊師重道？

誰承認他們是師了？

通過這一個問題，方星河就深刻體會到了他們的高高在上，惡心得一批。

“行，請回吧，我只想拍電影。”

方星河沒跟他們發(fā)火，只是堅決送客。

他們努力再勸：“娛樂圈多爛啊？配不上你現(xiàn)在的地位……”

這種理由實在有點搞笑了，娛樂圈能比學閥爛？能比金融系統(tǒng)爛？能比醫(yī)療體育紅協(xié)爛？

方星河一點沒客氣，直言快語：“娛樂圈再爛，最起碼讓我開口，我想罵誰就罵誰，沒人敢往我頭上套金箍，拿領(lǐng)導壓我。你們真是不知所謂。師兄，送客！”

一群人灰頭土臉的被攆出了小院。

都沒等到他們回學校，方星河就又挨罵了。

《棄清北而選北電，棄學業(yè)而選名利，方星河正在帶動一種極度惡劣的風氣！》

《我根本看不上清華北大，方星河狂態(tài)畢露，小心人狂必有天收！》

作者是憤憤不平的老熟人們，北大戴教授、清華孫立平，外加13丑敲邊鼓。

不過“方星河拒絕清北特招”的話題沒什么熱度，現(xiàn)在這當口上，他身上的新聞實在太多，輪不到這種邊角料。

估計要等到分數(shù)出來的時候才有可能上一兩天熱搜。

方星河壓根沒在乎，也就沒回應。

“人狂必有天收”的核心邏輯是倒行逆施，而他的狂完全建立在正確的歷史觀上，現(xiàn)在越是不被理解，二十年后的收益就越大，怕什么天收？

可惜，惡心人的事情仍然沒完。

繼高校之后，各大慈善機構(gòu)也登門了。

中華慈善總會、中國殘疾人聯(lián)合會、中國青少年發(fā)展基金會、中國兒童少年基金會、中國紅十字會、見義勇為基金會……

方星河第一次知道，原來國家有這么多慈善機構(gòu)。

其中，慈總是直接受民政部管理的，殘聯(lián)是由政府財政支持的社會福利團體，青基會是希望工程的主導機構(gòu)，兒童基金是婦聯(lián)管理的國家級公募基金會……

被這些機構(gòu)上門求助，方星河是樂意的，他們在推動民生保障和救助弱勢群體等方面為國家立下了汗馬功勞，小方本人都接受過婦聯(lián)的幫助。

主要是看到紅會的身影夾在其中，心情不怎么愉快。

但他還是公平對待，只要是有政府背書的慈善機構(gòu)，一家1000萬，沒讓人白來。

紅會現(xiàn)在沒出問題，那就不能提前審判。

等到他們真搞出來妖蛾子，你看我鬧不鬧大就完了。

總共砸出去7000萬之后，方星河手指頭一松，又給吉省教育口捐了5000萬，前后已經(jīng)花了1億在省內(nèi)助學上。

這個錢基本上是夠省里按照比較好的水準，維持兩三年時間了，把黑黑和遼遼羨慕得眼珠子通紅。

花這種錢，方星河是很開心的。

他沒有再接受媒體采訪，捐完就打飛的走人，準備把剩下的商業(yè)活動一次性搞定。

但臨走前，省里領(lǐng)導還是專門請他去見了一面。

這個事很正常，如果不是年齡不夠，他現(xiàn)在都應該是代表和委員了。

到省里，也沒開會，實際上就是在辦公室里聊聊天。

方星河仗著歲數(shù)小，仍然沒成年，對著大BOSS直言道：“現(xiàn)在哪兒哪兒都困難，挪用是常態(tài)，只要能挪回來，保證最終落實，我就愿意繼續(xù)為省里的貧困兒童教育繼續(xù)盡心盡力。”

言下之意，倒也不必過度解讀，該懂的都懂。

領(lǐng)導肅然回道：“省里一定不會辜負小方的一片丹心。”

他沒失言，不久后就搞出來一個專項基金，叫做方星河貧困兒童助學基金，一直落實到村小級別，實現(xiàn)了省內(nèi)全覆蓋。

亂七八糟的事情全都告一段落，方星河開始為寫真集做最后的宣傳。

總共41張內(nèi)頁，象征4月1日生辰，全彩16開，全球同步發(fā)行。

每張照片都配有簡單的文字，因此分為多語言版本。

中英日韓，法德意西，甚至還有阿拉伯語——不過其實那些小語種也不圖能賣幾本，把名氣打過去就行。

歐洲、中北亞、非洲、南亞是方星河的影響力空白區(qū)，用文學作品很難開荒，但是寫真集不一樣。

構(gòu)圖和色彩是標準語言。

而美，是生命本能之喜。

99點理論上能夠統(tǒng)一人類審美的顏值，終于等到了它最期盼的戰(zhàn)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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