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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為王十三年,方知是天龍 第327章 動手
黃河對岸發(fā)現(xiàn)異常動靜?眾將不由紛紛神色變化,一起望向趙倜。
趙倜看著信兵:“有何異常?”
信兵道:“殿下,黃河那側(cè)發(fā)現(xiàn)遼軍,由遠而來,不知多少人馬,在河對岸幾里外停駐。”
“幾里外停駐?”趙倜瞇起眼睛。
“正是。”信兵道:“在冰塔上瞭望,只見密密麻麻,無法算得多少軍馬。”
趙倜點了點頭:“隨我前往觀瞧。”
說罷,起身朝堂外出去,眾人急忙跟上。
半晌之后出東城來至黃河邊,只見此處已經(jīng)變?yōu)橐黄澜纭?p/>
黃河沿岸全都堆砌了寒冰障礙,大小不等,或高或低的冰塊順著河邊蔓延不知多少,一望不見盡頭。
這些冰塊有的狼牙交錯,似乎利矛,有的邊口鋒薄,宛如刀刃,矗放并無規(guī)則,內(nèi)里仿佛迷宮一般。
而在這些冰障后方,還有許多的冰塔,上面有軍兵站立放哨,可以看見黃河對岸情況。
冰塔再往后些距離,則是無邊無際的冰屋冰房,里面壁上覆了厚牛皮,地面也鋪了毛皮隔寒,點燃炭盆,絲絲熱氣從門處冒出,比正常的營帳還要暖和,也更穩(wěn)固。
趙倜不由點頭,這時來至大河邊,只看原本應該凍結(jié)三尺的黃河許多地方?jīng)]有冰面,露出了河水來,隱隱有些波濤洶涌模樣。
折彥質(zhì)一直帶兵守在這里,此刻于一旁報道:“殿下,三五日后河上還會凝結(jié)大塊寒冰,到時勾來可以繼續(xù)做障,繼續(xù)建房,如此下去無窮盡也,岸邊防御將越來越堅不可破。”
趙倜笑道:“想過開春時這么多冰要如何處理嗎?”
折彥質(zhì)聞言思索,接著眼睛一亮:“殿下,可以提早拉走,等化了后澆灌農(nóng)田,比取河水澆田要輕松數(shù)倍。”
“不錯。”趙倜道:“而且還可以……”
“若是遼軍駐兵對岸,到時還可以修高河堤,將這些冰塊推進河中,水淹對面!”折彥質(zhì)脫口而出,臉色卻是一變。
眾將聞言也都是臉色大變,水淹遼軍?這么多的冰塊全推進黃河之中,這一側(cè)有準備還好,對岸沒有防備,必然要被大水所淹。
而到開春之時已經(jīng)不知積累多少寒冰,恐怕會淹出數(shù)里之外,遼國西京道一地農(nóng)田破壞,地壟夷平,牧場崩解,村鎮(zhèn)摧毀。
“殿下一石數(shù)鳥,高識遠見,神機妙算,屬下們佩服。”眾將一起大聲說道。
趙倜微瞇雙眼,緩緩道:“水淹之事,雖能得行,但實在太過殘酷,有干天和,輕易不能為之。”
眾將聞言面面相覷,不由行禮道:“殿下仁德仁心,屬下們敬佩五體投地。”
趙倜搖頭:“都說慈不掌兵,但人道為大,余者次之,當謹慎而為……”
他說著向岸邊走去,這時已經(jīng)隱隱約約能看到對面遠處的遼國兵馬。
遼軍原本在河岸對面建有哨所,但此段黃河十分寬闊洶涌,平時根本沒有船只通行,兩側(cè)的哨所不過都是擺設一般。
此刻站在岸邊低處,除了趙倜之外,其他人望不清那邊情景,畢竟水面幾里之遙,就算窄處也有一二里遠了。
趙倜看了片刻,也只能瞧見遼軍人數(shù)似乎不少,但卻原地不動,也不知在干些什么。
他想了想道:“去塔上一觀。”
隨后返回冰障之后,選擇一座最高的冰塔,登至頂上再看,卻是真切了不少。
只看黃河那側(cè)的遼國軍隊該以萬計數(shù),騎兵步卒皆有,打著黑色的軍旗,上方隱約有字,卻是辨認不清是耶律還是蕭。
而除了駐扎不動的軍馬外,后面遠處似乎在忙碌什么工事,人頭攢動,頗有幾分熱火朝天的意思。
趙倜看了片刻,下得塔來,沉吟道:“眼下季節(jié),對方既有異動,那便是想要興兵,否則絕不會這個時候重軍壓至對岸,又費力結(jié)營扎寨。”
折可存道:“殿下,可我們這邊壁壘森嚴,河面又無法通行,至于行船也艱難,契丹興兵豈非自討苦吃?”
趙倜搖頭:“興兵未必一定在這里,兵無常勢,實則虛之,虛則實之,不一定便要從此處開始動手。”
“莫非殿下說的是彌娥川軍司?”折可適驚訝道:“遼軍要從彌娥川出兵?”
“正是如此。”趙倜道:“此等季節(jié),黃河對面既然遼軍壓來,那就必是想要興兵,不過動手當在彌娥川那邊,這里距兀剌海城過近,行牽制恐嚇之事,即便我方防御得當,壁壘森嚴,但又怎好不管不顧?”
“確實如此,遼軍好算計。”折可適邊想邊道:“若彌娥川得勝,這邊說不定就會冒險過河,哪怕只做出過河舉動,我軍也必然要嚴陣以待,不能等閑視之,遼軍兩線呼應動作,是要羈絆牽扯我軍軍心。”
趙倜道:“如今黑山威福軍司兵馬不過十一二萬數(shù),南面再難調(diào)兵過來,須得防守各處,朝堂那邊也不可能分兵增援,若遼軍偷偷在彌勒川增兵,卻是不得不防。”
折可適道:“那殿下的意思……”
趙倜道:“黃河這邊留兩萬兵駐守沿線,不必管對方行何事情,只記住防守就是,有冰陣于前,可抵擋數(shù)倍兵力,即便對方大軍強行要渡河而來,短時間也不得破,兀剌海城留一萬,余下……全部發(fā)往彌娥川。”
“全部發(fā)往彌娥川?”眾將不由驚詫道。
趙倜淡淡道:“既然對方鐵定心思想要動兵,那么先下手為強,后下手遭殃,直接掃平彌娥川的所有障礙,兵臨城下,叫他有什么陰謀詭計都憋死腹中,使用不出來。”
這是要先動手?眾將聞言都面現(xiàn)吃驚,這無異等于主動挑起戰(zhàn)端了。
雖然說眼下宋遼關系緊張,河北河東那邊契丹大兵陳境,短兵有所交接,但是并未算真正開打,哪怕遼國看起來跋扈,但宋軍這邊還是有所克制的。
可聽趙倜的意思,是要直接推兵至彌娥川城下,這就必然戰(zhàn)陣相見了。
彌娥川城二十里之內(nèi)有遼軍駐守,和二十里外的宋軍對峙,軍馬推進就是要開戰(zhàn)了。
見眾人驚愕,趙倜擺手道:“打敵先機,勿須多慮,即刻回城點兵出發(fā)。”
眾將稱是,雖然心內(nèi)震動,但也有絲絲興奮,畢竟遼國這個季節(jié)列兵黃河東岸,那必然是要出手,與其等待對方,還不如先行發(fā)兵,打?qū)Ψ絺€措手不及。
只是大宋和遼許多年未曾開戰(zhàn),這一朝主動進攻,等于撕毀了盟約,澶淵之事變成飛灰了。
趙倜在馬上繼續(xù)下令:“派令兵飛騎趕往彌娥川,令駐守軍隊備戰(zhàn),后續(xù)大軍一到,前軍立刻推進!”
眾將聞言又是一驚,竟然要這么快嗎?剛才以為大軍過去整頓一番,再行動手,沒想到是后軍一到,前軍立刻行動。
不過這樣也好,真大軍過去整頓,必然被對方覺察,有所準備,那就不能打個出其不意了。
接著返回城內(nèi),趙倜一道道軍令傳下,黃河邊留兩萬軍,城中留一萬,剩余的六萬多軍馬,包括龍象軍全部調(diào)往西北,奔赴彌娥川城。
這時已經(jīng)是下午,陽光清冷,軍馬急行,糧草輜重墜于后,兵丁身上揣著干糧,晚間在路上歇了一夜,早晨繼續(xù)出發(fā),隔日中午時分到達彌娥城外三十里處。
此刻前面駐扎的兩萬多宋軍得到消息,開始動作準備起來。
待得趙倜率大軍距離彌娥川二十五里左右,距離前軍五里的時候,前軍突然發(fā)動,直向?qū)γ娴倪|軍大營殺去。
遼軍于此處和宋軍對峙,也修建了些工事,但同樣在宋軍眼皮子底下,而且甚為粗糙,畢竟契丹并不善于此種。
防御和守城之類從來不是草原軍隊的擅長,他們擅長輕騎如風,迂回斬殺,沖陣突襲。
草原城池本就稀少,多數(shù)地形平坦無際,所以工事這東西很多時候用處不大,可之前打賭輸了,叫大宋進軍彌娥川前二十里,不得已硬著頭皮修建了一些。
其中主要是壕溝陷馬坑之類,但兩側(cè)并沒有延伸開去太長,只在營地前方一線。
大宋兩萬前軍準備充分,至戰(zhàn)壕近處,軍后投石車猛烈飛打過去,兵丁則羽箭拋射,剩余兵丁抓緊以木板搭架壕溝。
這時天冷,但大宋御寒物品不缺,雖然進攻西夏折損兵將不少,軍械也廢掉許多,但收獲也極大,尤其是皮毛。
得羊皮牛皮無數(shù),甚至還有馬皮上萬張,除了趙煦離開時帶走部分,剩下全叫趙倜下令腌硝了,小部分精細制作成皮甲之類,大部分趕時間粗糙點做成皮襖等防寒物品。
尤其還有護手,幾乎每個軍兵都有兩套皮護手,這是中原軍兵那種簡單的手衣不能相比的。
畢竟皮毛昂貴,而且冬日基本不開戰(zhàn),尋常軍兵不可能發(fā)皮毛手套,只是簡單的麻布手衣,保暖程度天壤之別。
遼營此刻突遭進攻,頓時亂作一團,里面紛紛大喊:“不好了,宋軍偷營了。”
“宋軍殺過來了,趕快應戰(zhàn)。”
“宋軍膽大包天,竟然撕毀盟約,主動進攻。”
“宋軍不講仁義,偷襲我軍,罪該萬死啊!”
一時間遼營狼哭鬼嚎,混亂不堪,這時就聽中心帥帳傳來一聲怒吼,聲音震天:“好大的膽子,居然敢白日里搶營!”
接著這聲音又喝道:“都不許亂,列隊防護迎敵,哪個敢惑亂軍心,直接處死!”
聲音中氣十足,顯然內(nèi)功了得,響徹全營,遼營之內(nèi)的雜亂息下了不少,明顯說話之人頗有威信。
接著就聽這人有條不紊地布令,片刻之后,遼營之中開始射箭反擊。
但宋軍畢竟準備充分,而且將投石車等物都拉了出來,這時把壕溝馬坑搭蓋得差不多,進一步逼近了遼軍營地。
就看遼營的木柵門“轟”地一聲打開,一隊騎兵沖了出來,但這隊騎兵還未等向兩旁散開,前面箭矢如蝗,竟硬生生地又將其逼了回去。
此刻營地的木欄反而成了阻礙,叫里面騎兵不能機動離開沖殺宋軍。
大宋這邊指揮的是西軍姚家一名將領,叫做姚師閔,乃名將姚麟之子,一直對折可適權(quán)黑山威福軍司事務心有不服。
但大宋論功行賞,破西夏時折可適功大,他有所遜色,所以官職沒升過對方,可卻從不認為自己本領不濟,只恨時也運也。
昨日接到兀剌海加急軍報,他意識到機會來了,若是能夠破除遼軍,兵逼彌娥川城下,那此功不小,倘再奪取彌娥川城,那么升官指日可待。
而且既然對遼開戰(zhàn)了,誰也不知道要打多久,要打到哪里,本以為西夏覆滅,軍功再難覓,沒想還有這等機遇。
他守在此處這大半年時間,每每心中都有攻遼腹稿,種種計謀,原想根本用不上,誰知居然天降良機,這時沉靜指揮,全都使用出來,宋軍穩(wěn)步向前。
遼國騎兵幾次意欲沖出營外,都被逼迫了回來,營中頓時再現(xiàn)亂象。
而現(xiàn)在掀翻柵欄也沒什么用處,營內(nèi)各種物事東倒西塌,不少石塊落于各處,就算柵欄打碎,馬也難從其上奔出,唯恐絆倒。
姚師閔這時遠遠見狀,立刻下令,放射火箭。
本來冬季天寒雪厚,火箭之類在城外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也幾乎燃不起什么大火,但此刻遼營騎兵難出,馬匹嘶吼,這火箭卻是為了進一步驚馬的。
就看纏附了布頭猛火油的箭矢紛紛射進遼營,造成的傷害不算大,也沒有點燃幾頂帳篷,不過有些射到馬身上,燒著了馬鬃,立刻便有戰(zhàn)馬驚厥起來。
驚厥的戰(zhàn)馬在營中瘋跑,一匹帶動一匹,遼營之內(nèi)立時又次大亂,這回卻再也喝止不住。
就聽那中心帥帳的聲音惱怒響起:“從后方撤離營寨!”
話語落下片刻,遼營前面便只有弓箭手抵擋掩護,剩余全部往后而去。
姚師閔見狀不由大喜,下令全軍突進,軍兵呼喊著向前進攻。
只是一刻鐘時間,宋軍便殺穿了大營,只看那邊遼兵丟盔卸甲,往彌娥川城潰敗奔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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