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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家 第二百四十二章 獨領一軍、阿鼻煞珠
羅剎鯨船并沒有直接飛臨到真君島的上空,在距離百里左右時,就已經是飛抵海面,擦著海面靠近。
和黃山仙城不同,真君島乃是太歲一朝在海上最為重要的兵馬集合地。
除去特許的船只之外,其余船只若是膽敢直接飛臨真君島的上空,便會被視作為敵人來襲,當場就會觸發(fā)島上的禁制,并且引起大戰(zhàn)。
早在國朝建立這座島嶼時,因為這種事情就引發(fā)了大小不下三百起事故。
隨著國朝出海的權威日益旺盛,近一甲子來,除去一些連真君島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宵小之外,已經再無大勢力故意觸犯此事。
大海上,澎湃的波浪不停的拍打在羅剎鯨船的兩側,即便該船距離海面足有十丈高,也能有浪花飛濺到立在船頭的人等。
余缺和宮冬雪,都已經是早早就從船艙當中走出。
他們倆人是被那羅剎王女給請出來的,說是待會進入真君島中逗留,必須要兩人幫襯幫襯。
余缺是初次出海,不清楚這些細節(jié),但是選擇給此女一個面子。宮冬雪則是聽懂了羅剎王女的意思,直接點頭應下。
很快的,在眾人的視線中,前方三四里左右的海面,陡然隆起了一個大鼓包。
然后海水飛濺,白花花一片,一艘龐大的福船從浪底鉆出。
它渾身散發(fā)出了吱呀的聲音,讓余缺等人可以清晰的聽見,然后仿佛蹺蹺板一般,船首重重的砸向海面,掀起了一陣更大的浪花。
咚咚咚!
海量尚未平息,一陣擂鼓的聲音就從福船上傳來,滾滾如雷霆,攝人心魄。
那船上有軍伍中人,彼輩似在練兵。
對方瞧見了羅剎鯨船,見鯨船上并沒有懸掛令旗,也無任何標志,當即就傳出喝聲:
“來著何人,速速通報姓名、根腳!”
羅剎王女并沒有急著回話,而是將目光看向了一旁的宮冬雪。
宮冬雪微微頷首,她當即飛升而起,周身的真氣盤踞,在鯨船上空形成了偌大的道箓樣式。
此女隔空長呼:
“貧道乃黃山道宮玄土觀門人,聽從師命,前來海外出使。
此船乃是羅剎一族的鯨船,貧道借用一番而已。”
那福船上的軍官聽見了,當即有一道強悍的神識跨過海面,直撲而來。
對方的神識在鯨船上粗粗的掃視一圈,并未細看,便發(fā)出了爽朗的笑聲:
“原來是黃山道宮的高足,本將乃是細鱗軍巡海統(tǒng)領,怠慢道長了。”
宮冬雪稽首見禮:“無妨,宮某見過這位統(tǒng)領。”
雙方簡單的言語后,那龐大的福船上又傳來了呼喝以及叫罵聲,整艘大船仿佛游魚一般,在海面上滑行一陣子后,又鉆入了海面之下,縮避不見。
宮冬雪目送對方離去,她落回甲板上,朝著余缺傳音到:
“此乃登島時固有的盤查環(huán)節(jié),我等各地道宮中人,只需要如實稟告身份即可。
只要島上并未戒嚴,對方就會放我等靠近。但道宮之外的勢力,就并非這樣簡單了,所以那羅剎女就是希望能夠借助我等的身份,快速入島。”
她又補充了一句:“這往往也是我等道宮中人,借用彼輩船只的應有之意。”
余缺的面上露出了然之色。
難怪道宮中人想要坐船,便會有船坐,比如他腳底下的羅剎鯨船,還會特意的推遲開拔時間,甚至更改了航線。
接下來,果如宮冬雪所說,經歷一次盤查后,隨后的路程上雖然又遇見了不少船只,但是并沒有人再上前來盤查。
等靠到了真君島的近處,余缺發(fā)現(xiàn)這座島嶼不小,當是有百里寬大,渡口密密麻麻。
靠在渡口上的船只也是大大小小,各式各樣,其中有金鐵打造的、有骨頭打造的、有云霧打造的,讓余缺一時間是大開眼界。
原本在羅剎鯨船的前方,還有著十幾條海船正排隊等著入港,但是有余缺兩人在,鯨船直接越過了前方海船,單獨駛入了一處港口當中。
等下了鯨船,港口上還立刻就有人前來迎接。
余缺往來人一打量,發(fā)現(xiàn)對方身上穿著的就是黃山道宮的道袍。
那人立刻就朝著余缺等人見禮:
“恭迎宮師姐!”
宮冬雪瞧見來人,面上帶著點笑意,回到:“多禮了,勞煩師妹在島上安排兩間靜室,方便我和余真?zhèn)餍兹铡?p/>
至于這些人等,乃是羅剎一族的王女……”
她將目光看向羅剎王女等人。
羅剎王女見狀,連忙朝著那道宮弟子笑說:“本族能借用貴宮的渡口一用,就已經是賺了大便宜。諸位無須在乎我等,本族自會在島上租用居所,略待幾日就會離去。”
宮冬雪點點頭。
羅剎王女言罷,朝著余缺打過招呼后,就領著身后的一行人等離開渡口,朝著島內走去。
宮冬雪見余缺目送著彼輩離去,還暗暗傳音:“師弟若是還想搭乘彼輩的船只,前往羅剎島尋覓煞氣,可以交代宮中弟子,讓弟子們到時候攔下羅剎鯨船。”
余缺微微頷首,回了句:“余某曉得了。”
他暫時還沒有想好,接下來究竟應該去往何處尋覓煞氣。
不過隨后余缺跟著那道宮弟子走了一段路程,聽對方熱情的介紹了一番真君島上的情況,他心間就初步有了決定。
此島上幾乎匯聚了中土所有的道宮勢力,島嶼上共有著一百零八處行宮,每一處行宮中都還擁有一只道軍,收容著各地道宮弟子們在此地歷練。
這些道軍和朝廷的道軍可不一樣,乃是各地道宮的私軍,并不聽從后者的命令,哪怕是戰(zhàn)時,也頂多有配合朝廷道軍的責任。
因此它們看上去和真正的朝廷軍伍頗是不同。
道宮道軍內部極為散漫,不興操練、也無固定活計,每每做任務,都是弟子們自行接取,可以搭伙、也可以單獨。
若是沒有完成,往往也無甚損失,頂多會扣點紙錢。并且完成后,因為任務可能存在競爭的緣故,若是被人提前交差了,還可能白費一番功夫。
可以說,相比于朝廷軍伍,道宮道軍更像是一處雇傭道宮弟子們做活的平臺,參與者要自負盈虧,并無固定俸祿。
余缺打聽著,對此感到驚奇,并且暗暗想到:
“難怪師父一方面讓我切記,不可被人忽悠從軍了,但是另外一方面,話里話外又是讓我來這真君島走上一遭。
此地既可接取任務,也可以發(fā)布任務,先來這里,極其方便我搜羅煞氣消息。”
他再細細詢問了那接引弟子一番,又得知壓根無須他報名參與道宮私軍,每個出海的道宮中人,天然就是各個私軍的成員。
只有那些民間仙家,出海后并無根腳,須得報名一番。
“不過近些年來,為了方便各地道宮交流任務,也方便那些民間仙家接活,咱們中土的各大道宮私軍,都已經雜糅在一塊。
每日分發(fā)任務的地點,都從各地行宮中,轉移到了島上的演武場。民間仙家登島時,無須加入任何一方道宮的私軍,就可以接取任務。”
接引弟子言語著,還道:“只有偶爾島上要出海演練時,各個道宮的弟子才會涇渭分明,抱團成群,形成一方方獨立的軍陣。”
余缺細細聽著,算是對真君島上的勢力構成,有了個大致的了解。
除去道宮私軍的數(shù)目繁多之外,朝廷一方的軍伍也是不少,其中有當年負責營造此島的天造軍,還有直屬于鎮(zhèn)壓此島的鎮(zhèn)海大將軍親兵軍伍——鎮(zhèn)海軍,以及近年來風頭極盛的一支天冊少年軍。
朝廷軍伍就是以這三支為盛,此外還有幾十上百支輪流在真君島上服役替換的中土軍伍。
不一會兒。
余缺兩人抵達了黃山道宮在真君島上的行宮所在。
行宮營造在一座山丘上,樣式和黃山內的宮殿樣式極為相似,只是并沒有那么大氣罷了。
余缺還沒入宮,行宮兩側就魚貫的走出了兩列道宮弟子。
彼輩紛紛向著余缺行禮:“參見余真?zhèn)鳎д堈鎮(zhèn)魅胫餍袑m。”
這動靜,弄得余缺有些懵懂了,他下意識的看向身旁宮冬雪。
只見宮冬雪面上帶笑,也朝著他行了一禮,笑道:“余真?zhèn)鬟€不快快入主行宮。”
雖然打趣了余缺一番,但宮冬雪還是暗地里傳音,為余缺解釋了一下。
原來道宮真?zhèn)鞒鍪乖谕猓烊痪褪堑缹m的門面,而眼下的真君島上,雖然有兩個長老在坐鎮(zhèn),但兩個長老長期閉關,修為也只是凝煞境界,并無一個煉罡上人。
余缺這個真?zhèn)鞯菎u,天然的就成了此地行宮的執(zhí)掌者!
面對如此狀況,余缺著實是沒有想到。
于是他啞然失笑間,就被道宮弟子們擁簇進入了行宮當中,坐上高位,執(zhí)掌了整個行宮。
雖說因為道宮弟子們散漫的緣故,行宮之主并無太多的權柄,但他還是可以借助宮中弟子們去尋覓煞氣,甚至能發(fā)布一些半強制性的任務。
此外,有黃山行宮之主的身份,他今后去同朝廷兵馬,以及其他道宮中人對話,彼輩的態(tài)度也會不一樣。
單論禮遇規(guī)格,余缺直接就等同于天造軍、鎮(zhèn)海軍、天冊軍這三支朝廷軍伍的統(tǒng)帥,僅有主鎮(zhèn)此島的鎮(zhèn)海大將軍,其位格高他半頭。
面對這等好處,余缺無疑是又一次感受到了道宮真?zhèn)鞯姆至俊?p/>
他也就推脫不得,勉為其難的將這處行宮之主的位置徹底受下。
隨后的幾日。
余缺坐鎮(zhèn)在行宮當中,打理黃山道宮的錢糧,并將島上的人事梳理了一番。
他心間的歡喜淡去。
因為他發(fā)現(xiàn)黃山道宮如今在島上的勢力,屬于中等偏下的程度,除去他這個真?zhèn)鳎约皟蓚€閉關不出的凝煞長老外,就只有剛剛落島的宮冬雪屬于六品仙家。
至于那些每年出海歷練,覓得了煞氣或是成功凝煞的弟子們,彼輩都不會在真君島上久留,直接就會返回宮中休養(yǎng)。
行宮這等實力,放在黃山腳下的縣城中,都只相當于區(qū)區(qū)一坊之力而已。
不過相比于那些連凝煞仙家都沒有坐鎮(zhèn)的行宮,黃山行宮又算是挺好了。
余缺輕輕嘆息著:
“好在島上還有兩個凝煞長老在,宮中的弟子們在島上歷練,略有底氣,用不著擔心被其他道宮的人欺凌。”
很快,巧合的事情就出現(xiàn)了。
島上的黃山弟子們尚未被人欺凌,但他這個真?zhèn)鳎瑓s是被人直接找上麻煩了。
這一日。
一派身著紅色道袍的人等,大張旗鼓、大搖大擺的飛至黃山行宮,他們手捧令旗,排列成隊,站在行宮面前,
等到黃山弟子們詫異的走出后,彼輩從手里捧出了一顆鵝卵大小的寶珠,并且讓人將余缺叫出來。
那寶珠裝在玉盒中,通體殷紅,靈機滿滿,一看就非同尋常。
眾弟子還以為是有人前來送禮的,于是忙不迭的喚余缺出來。
等到余缺走出后,原本還規(guī)規(guī)矩矩的紅袍道人們,頓時呼喝連連,大叫:
“余缺余缺,陰險小人。
盜取龍盤,私逃海外。
你若有膽,與我賭斗!”
聽見這等吟誦聲,余缺的面色還沒有什么變化,他身旁的黃山弟子們就個個義憤填膺,立刻就要上前和彼輩爭斗。
不過紅袍道人們早有準備,相互站立間,隱隱結成了陣型,并不畏懼黃山弟子們的沖殺。
鼓噪間,紅袍道人當中有人發(fā)出了喝聲:
“姓余的,我等今日是替白護法,向你邀戰(zhàn)。
你若敗了,就把你奪走的尋煞龍盤交出;你若勝了,這顆阿鼻煞珠就歸你了!”
余缺聽見“白護法”三個字,眉頭微皺,他可沒有得罪過什么白護法、黑護法的。
恰好宮冬雪聽見外面的動靜,也走了出來。對方傳音一番后,余缺才知道紅袍道人一行,乃是出身于“蓮都道宮”。
這一道宮又名“紅蓮道宮”,乃是中土三十六仙都之一,門內子弟大多參贊紅蓮,那“護法”一職,則是只在部分道宮內設立,其是僅次于真?zhèn)鞯茏拥纳矸荩小鞍胝鎮(zhèn)鳌钡拿雷u。
且更加重要的是,紅蓮道宮一行人口中的白護法之姓,正好就和余缺認識的一人相關。
余缺頓時微瞇眼睛,心間暗想:
“難怪那白江流,并非宮中九大世家之一,但是論起身家和手段,竟然還隱隱勝過石家的石蘭之。
原來此人是出身于外城的蓮都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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