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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來見白玉京 第二百章 困于生死道真
陳執(zhí)安此言既出。
棲真道人神色微微變化。
鐘嶼顧湄卻猛然皺眉。
他們身上氣魄流轉(zhuǎn),一道道玉闕真元自他們身上浮現(xiàn),雄渾的威勢落在陳執(zhí)安指尖,仿佛要讓陳執(zhí)安指尖的刀意就此消彌!
可陳執(zhí)安依然端坐在梨花樹下,指尖的青帝刀意熾盛洶涌,任憑那玉闕威壓如同風(fēng)暴一般席卷而來,也不曾有絲毫消散。
山巔上的陳水君,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谷陽子皺起眉頭。
謝茂行眼神冷冽。
有其父必有其子,這陳執(zhí)安也長著反骨。
厚重的玉闕真元根本無法壓下陳執(zhí)安青帝刀意,鐘嶼、顧湄心中升騰起怒氣來,正要運(yùn)轉(zhuǎn)神通。
棲真道人卻緩緩搖頭。
“這天底下災(zāi)禍連連,無數(shù)人因此而死……倘若這道果落在邪魔手中,天底下必然卷起風(fēng)波。
無數(shù)生靈必將因此而死……陳執(zhí)安,天下許多事便是如此,舍小保大,才是真正的道義?!?p/>
“便如你的父母,大概也是如此作想?!?p/>
陳執(zhí)安嗤笑一聲:“我太了解我那父親了,他心中存著良善,所以才會為蘇南府的窮弱孩童開蒙。
可十八年來,無數(shù)人只看到他躲在蘇南府中,卻未曾看過他的傲骨。
他尚且不懼大虞王侯一般的謝家,更不懼生死,又豈會看不穿你們心中所想,豈會妥協(xié)于這般可笑的借口。”
“在你們眼中,犧牲我的母親,那是舍小保大,可在我陳執(zhí)安眼中,在我父親眼中,我母親便大過一切。
我陳執(zhí)安身在懸天京中,卻知道我那父親絕不會妥協(xié)。
你們……想要道果,還需要仔細(xì)問過他手中的劍?!?p/>
陳執(zhí)安說到這里,手中刀意猛然綻放,仿佛帶起尸山血海,帶起重重血色浪潮,輕而易舉便斬碎了鐘嶼、顧湄那厚重?zé)o比的玉闕威壓。
棲真道人面色終究有些難看起來。
“這是你的機(jī)緣,也是你父母的機(jī)緣,你與你父親既然都不愿意握住這機(jī)緣,許多事也就更加容易了。”
她微微拂袖,懸浮在虛空中的云氣逐漸消散。
棲真道人轉(zhuǎn)身,步入虛空:“陳執(zhí)安,我始終覺得你那刀意太甚,即便你有蓋世的天賦,等到這刀意化作刀魄,你依然無法持心中良善而行?!?p/>
“自此之后,你與道玄宗的機(jī)緣,便也就此作罷,只當(dāng)你未曾參悟那道玄龍變圖。
往后你陳執(zhí)安的理念,若是與我道玄宗有悖,我道玄宗之人也絕不會手下留情?!?p/>
兩位道玄宗弟子深深看了他一眼。
鐘嶼眼中甚至帶出幾分殺機(jī)。
那刀意之中,既然有可能生出邪魔來,還不如早些鏟除。
顧湄面若寒霜,不為天下計,卻仍然記著一己私恩,此人果然不配為道玄宗持道子。
二人也就此轉(zhuǎn)身,自紅豆院中離去。
陳執(zhí)安身軀底下仍然霧氣飄渺。
他知道這霧氣來自宋相,是防止那道玄宗棲真道人跳墻。
陳執(zhí)安深吸一口氣,目光又落在身旁的梨花樹上。
一陣清風(fēng)吹過,那梨花樹上枝葉紛飛,一縷縷嫩芽竟然自葉中探出頭來。
這梨花樹,要在這秋冬之交開花了。
陳執(zhí)安仍然盤膝坐著,探手之間,又有一道青綠色的出現(xiàn)在他手中。
他吸納第四道先天之氣,踏入先天四重。
而他眼中仍然憂心忡忡。
他怒斥道玄宗那幾人,卻也明白……
當(dāng)陳水君、李音希與他分別之時,眼中頗有些眷戀不舍。
這些眷戀、這些不舍,是不祥之兆。
“不知有幾人覬覦那道果……謝無拘多有謀劃,謝家家主也來了懸天京,大虞六姓家主,不需多想,必然也是造化境界。”
他深吸一口氣,再度看向身旁的梨花樹。
山亭玉中,那一片翠綠的葉子閃爍出的光芒越發(fā)玄妙。
葉子、配上這梨花樹,也許便是轉(zhuǎn)機(jī)。
他要在這里等待轉(zhuǎn)機(jī)到來。
“老爹老娘……你們可莫要死了?!标悎?zhí)安低下頭來。
而東街宋相府邸。
宋洗渠身旁,那位浮劍山山主樊玉衡身后背負(fù)寶劍,正在飲茶。
他抬頭看向天空,感慨說道:“道玄宗宗主夢中洞明一切,反而越發(fā)不同了,不拘小義、只顧天下大義,想要挽天傾。
可是若無小義支持,大義又何從談起?”
樊玉衡喝下一杯茶。
宋洗渠長了老人斑的手,拿起茶壺,又為樊玉衡倒了一杯茶。
“你還不出手嗎?”宋相抬頭,又指了指遠(yuǎn)處的安國公府持天樓,指了指懸天宮。
“謝家此時大概已經(jīng)回過神來了,自司遠(yuǎn)瞾、謝無拘爭搶開始,道果隱秘應(yīng)當(dāng)已經(jīng)泄露了。
大虞那些老一輩的人物,可還有幾分眼力。
現(xiàn)在你與棲霞山主、聞人宗主還不出手,這陳水君又如何能逃?”
宋相聲音緩慢。
樊玉衡卻搖了搖頭。
“窺伺道果者越來越多,其中很多人并非我浮劍山能夠招惹。
我樊玉衡既持手中之劍,自然要對得起我的劍心。
我愿意為道義出手,可現(xiàn)在來看……陳水君面對謝茂行,面對谷陽子,以及那青背龍幾乎毫無勝算。
面對懸天京中的人物,面對其余大虞五姓,則更是生機(jī)渺茫?!?p/>
“我現(xiàn)在出劍助他,不僅救不了他,只怕我浮劍山還要折在里面。”
樊玉衡嘆了一口氣。
“要是再給這陳水君幾年時間,又或者給陳執(zhí)安十年光陰……如今這局面便會好上許多。”
“陳執(zhí)安空有蓋世的天賦,現(xiàn)在卻太弱了些,全然無法相助于父母,令人扼嘆。”
宋相聽聞此言,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望向龍門街方向。
“也許并不如宗主所言?”
樊玉衡望向宋洗渠:“宋相是說陳水君,還是在說陳執(zhí)安?”
宋洗渠坐在蒲團(tuán)上。
秋風(fēng)吹過,讓他打了一個寒戰(zhàn)。
老人緊了緊衣裳,道:“也許陳水君還能堅持許久,陳執(zhí)安……也能起到作用?”
他話音剛落,遠(yuǎn)處山巔上,幾位造化人物氣魄縱橫。
谷陽子長嘆一聲,搖頭說道:“蟬魔、殺機(jī)滿布的刀意……你父子二人既然舍不得這道果,我道玄宗也總要做出一些抉擇來。”
“我本不欲殺你,可蟬魔、道果兩處危機(jī),總要解決,不可空懸?!?p/>
他緩步走來,拂塵飄動,他身后一尊元神盤坐在虛空中。
謝茂行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彈指之間,他身后飛起一道劍光,仿佛暗藏天機(jī),又仿佛藏著某種道真,高懸于空。
青衣刀客手握長刀,似乎還在猶豫。
而谷陽子清掃拂塵,便如同掃去世間塵埃。
“陳水君,你為道果而死,我必將會為道果尋一位正氣無雙,天賦蓋世的主人,自此匡扶天下……他日道果主人若是對天下有功,我會讓他祭拜于你陳家夫妻。”
谷陽子腳下一道陣圖顯現(xiàn)出來,靈氣化作一條大魚落入其中,化作劫火,燃燒起來。
這火焰無聲無息,不曾燒去周遭的山頭,不曾點燃虛空中的云流。
仿佛無形,又仿佛夾雜著難以想象的力量,不染分毫世俗百氣。
而那謝茂行劍氣同樣如此,劍意混沌,卻又好像撕裂了重重虛空,仿佛下一瞬間,便會從虛空中探出,斬去陳水君的頭顱!
谷陽子、謝茂行已然出手,想要斬去陳水君。
陳水君指尖劍意縱橫,似乎想要徹底抹去謝無拘那一道元神。
謝茂行神蘊(yùn)流轉(zhuǎn)而至,帶著微笑:“有我劍氣在此,你那劍氣,又如何能動?”
陳水君指尖劍氣綻放出來,又在頃刻間消散。
漫天的殺機(jī)已然落下。
好像陳水君,就要死在這兩位造化人物手中。
幾道目光穿越云氣,落在此處,還帶著些許惋惜。
可便在此時……
陳水君溫柔的目光,卻落在李音希身上。
李音希不曾猶豫,他手中不知何時摘下了數(shù)道紅豆枝葉。
紅豆枝葉飛臨虛空,眨眼之間排開,便知這紅豆枝葉足有九片。
九片紅豆枝葉冉冉升起。
虛空中,竟然有九種神秘的韻律輕鳴。
這番韻律頃刻便于天地間某些玄妙的道真溝通!
紅豆葉子驟然消散,化作九種靈紋懸空。
陳水君所在那一處山巔,乃至周遭幾座山岳,都被這九種靈紋籠罩。
天地間仿佛又多了一種秩序,無可侵犯。
謝茂行斬碎虛空的劍氣,谷陽子那奇妙的劫火,頃刻之間都被這靈紋攔??!
謝茂行、谷陽子神色頓時生變。
那青衣刀客皺起眉頭。
諸多落入這云霧中的神蘊(yùn),同時望向李音希。
那看似柔弱的道果,手中拿著一枝紅豆,眼神如水。
“其實,如果能夠?qū)⒌拦o執(zhí)安……也算是一件好事?!?p/>
“最起碼,你不用這般勞累?!?p/>
九道靈紋懸空,李音希聲音中帶著幾分疲乏,又帶著些心疼。
“你辛苦了,若我并非這道果之身,你便不需要這般辛苦。”
李音希探出手來,整理好陳水君凌亂的發(fā)梢。
陳水君搖頭,笑道:“你不生下執(zhí)安,不與我成婚,便能夠成道,你便能成道,不需要受這些苦。
你付出良多,我與執(zhí)安,總要站在你面前。”
“能夠救下你自然最好,若是救不了你,索性與你一同死了。”
陳水君話語至此,臉上的笑容越發(fā)燦爛起來:“你想要將道果給執(zhí)安,可是執(zhí)安是有氣性的,又怎會吞下你的真身?
今日你我若是死了,也許有朝一日執(zhí)安會憑借自己的力量功參造化,甚至更往前幾步,為你我討來公道二字。
所以,你莫要擔(dān)心,便仔細(xì)等一個結(jié)果便是?!?p/>
他語氣溫柔,眼神毫不動搖。
“其實,你可以吃下道果。”李音希忽然說道:“即便道果尚未成熟,也足夠你……”
“莫要胡說?!标愃驍嗬钜粝5脑?,又轉(zhuǎn)頭望向謝茂興、谷陽子:“他們,暫且還殺不了我們。”
謝茂行看著這九道靈紋,頭頂?shù)膭獯┧笥谔摽铡?p/>
谷陽子手持拂塵,嘆氣說道:“何必如此頑抗,拖延時間?
這道果靈紋無非是一個牢籠,即便能夠暫且保住你們的性命,可總有破滅之時……陳水君,便如我所言,你保不下這道果。”
謝茂行索性坐在云端,不疾不徐又拿出一卷書籍。
靈紋終有破滅之時。
到那時,再殺陳水君也不遲。
可陳水君卻站起身來,他站在山巔,抬頭看向虛空。
“天地大道各有其妙,功參造化得其玄妙,得見大道之真……確實強(qiáng)大到了極致?!?p/>
“諸位不如猜一猜,我陳水君最敬重哪一道天地道真?”
眾人沉默不語,也不知這陳水君要做些什么。
陳水君自問自答:“我最為敬重的,其實便是生死道真。”
“普天之下,莫論你是蓋世君王,莫論你是造化大修,甚至是蓋世武夫、先天神明轉(zhuǎn)世,終究要困于生死二字!”
“長生、不死不滅,即便是對于諸位而言,也是真正的奢望。
所以……即便是造化大修,終究也是怕死的?!?p/>
陳水君話語至此,三把長劍破空而來,懸浮在他身前。
“若是這三把寶劍,三種劍心,諸多神通能夠有傾力斬造化的力量,也許我夫妻二人,還有一條活路?!?p/>
“斬造化?”謝茂行抬起頭來,嘴角露出一抹笑容,說道:“你斬不了造化修士?!?p/>
谷陽子靜默無語,眼神卻波瀾不驚。
便是那青衣刀客也輕輕搖頭。
不入造化,終究不知造化玄妙。
玉闕斬造化,妄談罷了。
可陳水君卻認(rèn)認(rèn)真真搖頭。
“如今的我,尚且還不夠強(qiáng),自然斬不了造化?!?p/>
“可是,這九道靈紋消散之后,此事猶未可知。”
他一邊說著,一邊抬起手來,指向虛空。
眾人抬頭,虛空中一座高聳如同山岳的石碑再度顯現(xiàn)。
“我本不欲名上騎鯨碑……卻沒想到如今,這騎鯨碑竟然成了我救命的機(jī)緣。”
陳水君眼神直視騎鯨碑,輕點虛空。
騎鯨碑之下,頓時顯化出一尊道下天神化身!
陳水君身軀之前三柄名劍化作流光,劍氣橫飛,仿佛跨越萬千虛空,跨越四時玄妙,落在那若隱若現(xiàn)的天神化身上。
那天神化身剛剛顯現(xiàn),威勢如海,卻在頃刻間被陳水君斬去!
天神化身消散。
龐然騎鯨碑上,原本名列第四十六的陳水君,名諱消散,出現(xiàn)在第四十五!
而原本位居四十五位的騎鯨強(qiáng)者,被擠到了四十六行!
陳水君眼神閃爍,感受在他腦海中彌散而來道下大神通。
“等我斬去天神四十尊,踏入騎鯨碑上前五,得來前五大神通、騎鯨至寶!
再來看看朱夏、秋藏、玄冬,究竟能否斬造化大修?!?p/>
ps:這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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