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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箭術(shù)開始修行 第199章 封狼居胥
巫神教大祭司,瞳孔當(dāng)中法力流轉(zhuǎn),就看透了眼前之人的境界修為。
武道第一境,蛻凡圓滿。
根據(jù)之前的情報(bào),此人明明應(yīng)該是蛻凡中期才對,居然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就能突破到蛻凡后期,即便是在修仙界的武夫當(dāng)中,也是令人咋舌的存在。
好在,并沒有到達(dá)第二境。
也就是說。
仍舊相當(dāng)于,煉氣中期,不是他的對手。
見此。
巫神教大祭司心中稍稍松了口氣。
他先前。
一直要維系陣法。
沒辦法離開祭壇的三丈之地,否則的話早就親自出手。
但既然對方送上門來,就沒什么好說的了
眼看著對方距離祭壇愈來愈近。
巫神教大祭司的眉心之上,浮現(xiàn)出一抹腥紅的紋路,繼而有紅光從中鉆出,懸立在他的身前,散發(fā)著強(qiáng)悍的法力。
那是一柄匕首。
但并非金屬打造。
而是森森白骨雕刻而成。
骨刀中間鏤空,表面銘記著好似花紋般的古老文字。
上面的文字,一個接著一個地亮起,直到填滿骨刀,使其變得熠熠生輝,法力蕩漾之下,嗡鳴不斷,隔著許遠(yuǎn),幾名大汗都能感受到其中蘊(yùn)含的森森寒意。
這骨刀。
便是巫神教大祭司的本命法器!
殺一個蛻凡武修,綽綽有余!
他看著奔向祭壇的白袍,微微瞇起眼睛,施法結(jié)印。
八十步!
六十步!
陳三石的速度越來越快,從疾走化作狂奔,再從狂奔徹底變成殘影,每往前一步,無雙戰(zhàn)意就會再提升一分,真氣的積蓄也能再深厚一分。
金剛之體
混元護(hù)體
真龍氣
等等詞條。
在這一刻,堆積到巔峰!
白袍也來到祭壇之前一躍而起,他跟瀝泉槍合二為一,真氣鼓蕩之下,震開層層黑霧,擊退滾滾紅光,一條真龍自九霄而下。
剎那間。
時光的流速。
驀然變得緩慢。
還差一點(diǎn)!
最后一點(diǎn)點(diǎn)!
在修仙界。
一個境界動輒數(shù)年乃至數(shù)十年,其中的積累不必多說,若是能夠輕易跨境界殺敵,豈不是白練這么多年?
而且法修們的軀體脆弱,但是施展出來的殺招,可絲毫不比體修弱。
即便是蓄氣至今。
再加上斬殺萬人層層疊加的戰(zhàn)意,也還是差一絲。
祭壇之上。
巫神教大祭司也結(jié)印完成。
骨刀迸發(fā)而出,化作一抹血紅色的流星,砸向從天穹飛來的真龍。
直到此時此刻!
這抹紅色流星的法力波動,還是要比真龍的波動強(qiáng)大一毫。
偏偏就在最后一刻。
“洪澤營!”
“大雪龍騎!”
“助陣——”
汪直騎著黑風(fēng)馬,率領(lǐng)著洪澤營最后的將士,保持著大雪龍騎天門陣的陣型,殺上這陰山山脈,狼居胥山的山巔。
陣法之中。
龍首之位。
重歸白袍。
絲絲縷縷的白色玄氣,加持在白袍的身上。
天書陣法,對于陣中的每個人都有加持。
雖然單獨(dú)不多,卻的的確確存在。
更別說白袍,是龍首,是他們的陣眼!
玄氣加持之下。
那一條瀝泉槍所化的真龍表面,額外覆蓋上一層冰霜,爆發(fā)出來的真氣,在這一刻,終于隱隱超過紅色流星中的白骨匕首。
在巫神教大祭司的瞳孔中,映照出一幅畫面。
真龍,吞噬了流星。
而后在他眼中迅速放大,直到遮蔽住全部視野,遮蔽住整片天穹。
幽州。
古魔族修士文吉親自出手之后。
呂籍等人再也無法前進(jìn)半步。
明明祭壇,近在咫尺!
偏偏咫尺,好似天涯!
又是一次斗法之后。
呂籍再次轟然墜落,嘴角掛著血痕,單膝跪在地上,久久沒有起身,吐息之間,口中和鼻腔當(dāng)中,噴播出濃郁的血霧,就連握著方天畫戟的右手,都有些控制不住地發(fā)抖。
“砰——”
裴天南和范海凌。
同樣是在數(shù)名武圣和修士的圍攻下,重傷倒地。
“咳咳咳——”
范海凌趴在地面,拼了命地想要去撿起掉落在前方的陌刀,每挪動一次身體,都會吐出一口鮮血,就在馬上要觸碰到兵器的時候,一名蠻族武圣抬腿將其踹飛出去,好似在踢蹴鞠般。
裴天南更是遍體鱗傷地靠在一棵樹干前,徹徹底底失去還手的能力。
在他面前。
兩名蠻族武圣持刀而來。
“嗬嗬……”
三師兄聶遠(yuǎn),胸前插著數(shù)支箭矢,奄奄一息。
“老三!”
見狀。
呂籍不知從哪里提出一口氣來,霍然起身就要去救師弟。
這時。
一道紅光襲來。
再次將呂籍擊倒。
半空中。
魔族修士文吉收回飛劍,眼神冰冷:“你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他說著。
面前飛劍一化二,二化四,四化八,足足有八道紅光徐徐展開,對準(zhǔn)地面殘破不堪的山岳。
“妖人!”
呂籍看著馬上就要遭到斬殺的師弟,以及遍體鱗傷的裴天南和范海凌和滿地的北涼軍尸體,陣陣不甘好似涌泉般涌上心頭。
他能夠感覺到。
這些所謂修士對自己的蔑視。
仿佛所有人在他們眼中,都不過是螻蟻而已。
就因?yàn)椤?p/>
他們更強(qiáng)!
這個世界。
永遠(yuǎn)都是這樣!
只有強(qiáng)者才能夠睥睨眾生。
而弱者,永遠(yuǎn)只能卑躬屈膝!
思緒滾滾紛飛而過。
呂籍再抬頭時,目眥欲裂。
那他。
就變得更強(qiáng)!
紫氣氤氳下。
一張羊皮卷浮現(xiàn)在他的身前。
“大師兄……”
三師兄聶遠(yuǎn)看見這一幕,想要勸阻,卻早就沒了氣力。
只見羊皮卷中。
隱隱約約有聲音傳出。
只是所有人都聽不真切。
而呂籍則是下定某種決心。
于是。
陣陣黑紫氣息開始在他身上攀升。
古魔修士文吉自然不會干看著,早在對方施法通靈的瞬間就已經(jīng)出手。
只可惜,還是來不及了。
黑紫玄氣節(jié)節(jié)攀升,拖著呂籍的身體緩緩飄起。
在他的面前,出現(xiàn)一道神龕。
神龕消散。
化作一縷縷的紫氣通過天靈灌入他的體內(nèi)。
待到呂籍再睜眼時,如神似魔,他徐徐開口,聲音好似兩個人疊加在一起:“古魔小修,見到本座,還不下拜?!”
“好魄力!”
文吉皺起眉頭,神色變得凝重起來:“敢跟這些邪神借債,也不怕自己還不起?”
“不拜,便拿命來——”
呂籍的方天畫戟之上,燃燒起黑紫色的火焰,先前的香爐碎片也化作一團(tuán)團(tuán)紫火,迎著鋪天蓋地的飛劍砸去,神力爆發(fā)之下。
幻化出來的飛劍接連崩碎,本體飛劍也失去控制鑲?cè)胍活w樹干當(dāng)中。
眼看著來不及躲閃。
文吉召喚出一面黑色的法器盾牌。
雷霆巨響之下。
盾牌擋住方天畫戟,卻擋不住一團(tuán)團(tuán)紫色火焰,文吉不得不又掐訣施法,在身前凝聚出一層屏障,但也不過是杯水車薪。
在防住前面幾團(tuán)紫色火焰后就支離破碎,足足有四團(tuán)火焰轟然砸在他的身上。
古魔修士鑲?cè)氪蟮禺?dāng)中。
呂籍沒有追殺他,而是騰空而去,直奔祭壇。
沒時間了!
血祭大陣早就到了最后關(guān)頭。
還剩多久?
半盞茶?
十個呼吸?
亦或者幾個呼吸?
呂籍只是全速朝著祭壇飛去。
“攔住他!”
“就差最后一口氣,不要讓他放走一個人!”
“咳咳……”
文吉沒有爬起來,而是一邊咳血一邊躺在地面施法,展開一雙法術(shù)所化的羽翼追擊。
其余幾名修士和武圣,也都拼盡全力追趕。
在呂籍模糊的視野中。
前方的羅天山脈,幾乎徹底遭到血霧籠罩,僅僅剩下最后一條生存的縫隙。
眼看著文吉等人即將要追上來。
他干脆直接投擲出紫氣氤氳的方天畫戟,化作龍象魔獸撲向祭壇,后面更是跟著所有的香爐碎片,本人則是赤手空拳去阻攔古魔修士。
只見。
祭壇之上。
輔助陣眼進(jìn)入超負(fù)荷運(yùn)轉(zhuǎn),里面鑲嵌著的一塊塊靈石和煞石再加上裝有精血的金剛杵,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消耗著,直到龍象魔獸攜帶著紫色火焰落下。
“轟隆隆——”
祭壇崩壞,輔助陣眼開裂。
控制著生機(jī)的陣眼損壞之后。
就看到。
涼州方向。
天地之間。
漫天血霧當(dāng)中,緩緩洞開一道縫隙。
天地一線!
一線生機(jī)!
“師父!”
呂籍就想要脫身,趕往涼州之內(nèi)。
然而,這道歷經(jīng)千辛萬苦,付出巨大代價才洞開的生門,僅僅維持不到兩個呼吸之后,就又開始在血霧的吞噬下迅速閉合。
“啊——”
呂籍不甘地咆哮起來。
他輸了?
“哈哈哈哈——”
與之截然相反。
負(fù)傷的古魔修士文吉,見到此情此景放聲大笑起來。
“晚了!”
“一切都晚了!”
“血祭大陣已成,輔陣眼的作用已盡!”
“既然生機(jī)已逝,又何來生門之說?!”
“說到底,這里也只是輔陣眼!”
“轟隆隆——”
又是一聲巨響。
文吉的笑容驀地僵住。
涼州。
血霧徹底籠罩住世間的一切,并且再也沒有停滯,從丈余高的位置,開始肆無忌憚地向下吞噬,很快就來到人們的頭頂上方。
“啊——”
城門處。
幾名不慎沾染到血霧的百姓,當(dāng)場哀嚎著化作血水。
“妖怪!”
“有妖怪吃人啊!”
在他們的眼中。
血霧當(dāng)中。
如同有一張張的血盆大口,哪怕是一根手指接觸到,也會連累整個人遭到吞噬。
人們紛紛匍匐倒地,沒有一個人敢再站直身子。
但即便如此。
那血霧中的妖魔也不打算放過他們,還在繼續(xù)向下。
九尺!
七尺!
五尺!
“姐!”
孫不器在混亂中找到孫璃。
在她的旁邊就是陳云溪,以及司琴墨畫等丫鬟下人。
緊接著,又有兩道身影尋來。
便是凝香和昭昭。
凝香廣袖飄動,一雙纖手施展法術(shù),操控著一輪銀環(huán)陡然放大,來到孫璃等人的頭頂,似乎想要籠罩住這片天地,但在接觸到血霧的瞬間擊飛回來。
她本人更是一個趔趄,朱唇邊溢出一縷紅絲。
“師父。”
昭昭急忙將其扶住:“怎么樣啊,你不要嚇我……”
“受傷有什么大不了的。”
凝香莞爾慘笑:“我們馬上就要化作血水了。”
孫璃沒有說話,只是摟著陳云溪,緊緊捂住她的眼睛。
“往地底下躲!”
人群中有人出了主意。
不少人紛紛往地窖里躲,往河里躲,更有直接跳下井里的。
但很快。
地下就傳來凄厲的哀嚎。
這血祭大陣,天上地下一起發(fā)動,他們就如同處在一頭巨獸緩緩閉合的巨口當(dāng)中,哪里還有半分活路?
不光是百姓。
集結(jié)在一起的北涼軍更是陷入到莫大的惶恐。
督師!
這次就連孫督師,就連皇帝陛下都困在這里,外面的軍隊(duì)也遲遲沒有消息,再也沒有人能扶大廈之將傾,挽狂瀾于既倒。
只可恨。
他們不是死在沙場上。
而是在這莫名的妖法之下喪生!
“殿下,殿下快趴下!”
六皇子曹煥被幾名太監(jiān)直接撲倒在地。
他掙扎著說道:“起開,我要去找箭,找情報(bào),呂將軍他們肯定能成!”
十?dāng)?shù)年!
他在京中圈禁十?dāng)?shù)年。
好不容易重回朝堂,就遇到這么一遭。
他怎么能甘心?!
“殿下!”
太監(jiān)死死將其按住,哽咽著說道:“兩日之前,大霧擴(kuò)張,我們就已經(jīng)沒辦法和外界聯(lián)系了!呂將軍他們要是、要是能成的話,早就成了……”
話音剛落。
就看見在羅天山脈東側(cè)。
潑天大霧當(dāng)中,忽然打開一道縫隙。
“生門!”
“是呂將軍!”
“是幽州!”
曹煥的瞳孔放大:“是呂將軍,幽州大勝……”
他話說到一半。
就看見才打開的生門又關(guān)閉了。
此情此景。
化作壓垮數(shù)百萬生靈希望的最后一根稻草。
所有人。
都陷入到無盡的冰窟和深淵當(dāng)中。
這會是他們,在這世上的最后幾口氣。
羅天山脈。
隆慶皇帝親眼看著風(fēng)門打開又關(guān)閉,不得不打消借此離開的念頭。
防御結(jié)界內(nèi)。
巫神教教主和鄧仙師看著這一幕,既興奮又恐懼。
興奮是因?yàn)榇箨嚰磳⒊晒Α?p/>
恐懼,是他們也沒辦法離開!
只怕是,要一起化作血水!
“你們這些該死的東西!”
鄧仙師的聲音有些發(fā)狂:“給你們生路不要,難道就非得同歸于盡嗎?好啊,好啊,那就都一起死吧,一起為我古魔族的復(fù)興大業(yè),化為養(yǎng)料!”
“草你祖宗!”
溫植破口罵著,彎著腰接近,手里的雙刀瘋狂劈砍著他們的結(jié)界。
“子瞻,你看到了,沒時間了。”
隆慶皇帝來到孫象宗的身邊,催促道:
“你如果再不把東西給朕,朕就算是能出去,只怕是也沒辦法封印煞脈,你難道真的忍心看著天下生靈,遭到古魔族修士的屠戮么?”
他看著壓到頭頂?shù)难F,懷中的龍淵劍嗡鳴不斷:“不要再猶豫了,朕說到做到。”
“咳咳咳咳……”
孫象宗咳嗽著,拿出一顆珠子,用嘶啞的聲音交代道:“只需要灌注靈力,即可成陣,但是煞脈復(fù)蘇之后,不會再像之前那樣容易,你需要自去修仙界,找那些名門正宗,想辦法讓他們出手。”
“朕,知道了。”
隆慶皇帝看著他手上的戒指:“子瞻,要不要朕試試,說不定能把你也帶出去呢?”
“你若是想動手,動手便是,何須廢話這般多?”
孫象宗說完,就在鋪天蓋地的大霧當(dāng)中閉上眼睛,靜靜等待著最后時刻的來臨。
“不管是你認(rèn)不認(rèn),朕把你當(dāng)做弟兄,不會強(qiáng)迫你的。”
隆慶皇帝最終,還是把目光挪開。
他提起龍淵劍。
陣陣難以描述的玄氣開始從中向外迸發(fā)。
就在彌天血霧即將落下,他已經(jīng)做出拔劍式的時候。
天地劇變!
“啊!!”
“嗚嗚嗚!”
“兒啊,娘沒能供你念書,家里窮,只能讓你做個莊稼漢,你別怨娘……”
“閨女,你把眼睛閉上!”
“娘子,我來生還娶你!”
“我要發(fā)財(cái),我下輩子也要發(fā)財(cái)!”
“弟子不孝,沒能給師父報(bào)仇!”
“阿姐。”
蘇燦坐在馬廄當(dāng)中:“看來,我是沒機(jī)會去參軍了。”
一樁樁,一件件。
涼州內(nèi)外,數(shù)百萬百姓和親人故友做著最后的告別。
可這時……
血霧停了!
就懸停坐在地上的人們的頭頂,沒有再繼續(xù)往下。
“這……”
“這是怎么回事?”
大約三兩個呼吸之后。
血霧不但止住。
而且還開始倒退。
就好像時光倒流一樣。
血紅色的穹頂越升越高,越升越高。
七尺。
一丈。
十丈。
百丈。
千丈……
直到回歸萬丈高空,然后又被它們涌出的巨大漩渦吸收回去,最后漩渦更是直接聚攏關(guān)閉,化作一道血光瀑布重新灌輸回羅天山脈深處的祭壇之內(nèi)。
一切。
戛然而止!
等到人們再抬起頭的時候,目之所及,是一片朦朧而又干凈的天空,正值卯時,東方魚肚白微微亮起,不久之后一輪紅日就要冉冉升起,一切充滿希望。
如果不是百姓在手足無措中紛紛逃出城外,此時大部分都在荒山野嶺當(dāng)中,證實(shí)著剛剛發(fā)生過一場大逃難,人們恐怕還會以為,一切都沒有發(fā)生過,不過是一場天災(zāi)降臨的噩夢罷了。
“這……”
“得救了?!”
“老天爺開眼,老天爺開眼啊!”
“對!”
“一定是天上的神仙!”
“是天上的神仙看不下去,所以出手救了我們!”
“快,大家快磕頭啊!”
“不是神仙。”
人群當(dāng)中,陳云溪發(fā)出糯糯的聲音:“是我爹爹。”
“你爹?”
附近的幾名百姓投來目光:“小丫頭,你胡說啥呢?剛才分明是天上的神仙出手,你爹是誰?”
“我爹爹姓陳,叫三石。”
陳云溪回答道。
“溪溪,你、你說什么?”
孫璃問道:“你怎么知道是、是我?guī)煹艿模俊?p/>
“溪溪感覺到的。”
“是了!”
孫不器回過神來:“我想起來了,三石不是也領(lǐng)著一隊(duì)人馬在外面嗎?洪澤營,是洪澤營!那道開啟又關(guān)閉的生門,是大師兄,直接終止血祭大陣的,是三石的洪澤營!
“成了!
“三石成了!”
“這……”
發(fā)冠凌亂的曹煥和在座的幾位將軍,一起目睹了剛才的一幕。
不知道過去多久。
他才心有余悸地開口道:“這、這是?”
“陳將軍,只能是陳將軍了!”
滿頭冷汗的趙無極緩過神來:“也只有陳將軍毀掉住陰山的主陣眼,才能夠在最后一刻把血祭大陣終止!”
“看來。”
房青云長出一口氣:“陳將軍贏了。”
“陰山?”
曹煥在太監(jiān)的攙扶下站起身:“你們的意思,是陳將軍以玄象境界,帶領(lǐng)著一萬多人的洪澤營,打贏瑪瑙河之戰(zhàn)后一路北上,然后,打下了狼居胥山?!
“那里,還有最起碼五名武圣!
“再加上十萬大軍!
“還有巫神教的妖人。
“不是本王懷疑陳將軍的能力,而是拿到紙面上來看,怎么都不可能吧?
“也許……”
二師兄程位開口道:“我?guī)煹芩谕局校黄频轿涫ゾ辰缌四兀俊?p/>
“突破武圣?
曹煥有些不信:“他突破玄象才多久?多少人在玄象大圓滿卡死一輩子,他僅僅兩個月,就又突破到武圣了?
“好,就算他突破到武圣。
“蠻族大都附近,也還要五名武圣啊!”
“也有可能……
趙無極分析道:“是他們自己出現(xiàn)了什么問題,導(dǎo)致陣法沒辦法繼續(xù)運(yùn)轉(zhuǎn)?”
其實(shí)。
相對于是陳三石所為。
他們這些人更愿意相信這條推斷。
因?yàn)椤?p/>
一人之力加上少量兵馬,毀掉主陣眼,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不管怎么說,涼州之危,看樣子是解了。”
程位說道:“至于陳將軍的下落,相信不久之后就有答案。”
羅天山脈。
邵玉京、溫植兩人早就做好死的準(zhǔn)備。
然后,就發(fā)生了所有人都看到的一幕。
“不可能?!”
結(jié)界內(nèi)。
鄧仙師目眥欲裂:“怎么會?伊勒德,你還不問清楚,你的人都是做什么吃的?!
巫神教主立即拿出傳音符,想要和大祭司取得聯(lián)系。
然而回應(yīng)他的,只有一片死寂。
“怎么會?”
伊勒德滿臉茫然:“不可能啊!難不成是傳音符壞了?!”
“陛下……”
相當(dāng)于死而復(fù)生,候保的情緒有些激動:“天佑陛下,天佑我大盛朝啊!”
只差最后一息。
就要動用龍淵劍的隆慶皇帝,站在原地觀察著天象的變化,沒有輕舉妄動。
孫象宗蒼老的眼珠當(dāng)中,閃過一絲欣慰。
“呵呵,看來老夫臨死之前收的弟子,倒是成了這輩子最大的功德。”
“你的意思,”
隆慶皇帝頓了下,“是陳三石做的?”
“是與不是,你很快就會知道。”
孫象宗扶著樹干站起身:“既然血祭大陣已破,你還不趕緊封印煞脈?”
幽州。
身負(fù)重傷的呂籍,在看到他拼盡全力打開的生門又閉合后,心中的不甘來到頂峰,但緊接著……他就看到,血祭大陣,停了!
前方?jīng)鲋荩謴?fù)成一片朗朗乾坤!
“血祭大陣,怎么會?!”
幾名古魔族修士臉色一瞬間難看到極致。
血祭大陣沒能完成,就意味著沒有足夠的生靈提前激活煞脈,他們功虧一簣!
“不好!”
文吉咬牙切齒:“是狼居胥山的主陣眼!”
“廢物!”
“這些人統(tǒng)統(tǒng)都是廢物!”
“狼居胥山距離此地足足有萬里!”
“而且,他們不是只有一個蛻凡中期的武夫么?!就算他臨時突破到后期,又怎么可能碰得到大陣?!”
“是師弟?!”
呂籍單膝跪在地上,聽著他們的對話。
哪里還不明白怎么回事。
他沒做的事情。
陳三石……
做到了?
“咯咯哈哈”
腦海中響起帶著嘲諷的怪笑,呂籍搖搖頭,保持著意識清醒。
“血祭大陣告破,如何是好?”
古魔族修士們有些不知所措。
“是啊,沒有血祭大陣,煞脈復(fù)蘇遙遙無期!”
“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
“走!”
文吉很快做出決斷。
既然煞脈無法復(fù)蘇,他們留在東勝神洲還有什么意義?
只可恨!
可恨這么多的準(zhǔn)備,毀于一旦!
但也不是泄憤的時候。
他領(lǐng)著幾名古魔族修士就要離開。
“仙師,你、你們這是要去什么地方?!”
一名段氏武圣見狀,開口問道。
異象發(fā)生之后。
戰(zhàn)場之上,敵我雙方的將士們,全都不約而同地停下廝殺,朝著羅天山脈看去。
尤其是蠻族的將士們。
他們不懂法術(shù),但也看得出來,所謂的“大計(jì)”,好像失敗了。
“仙師,你們不能走啊!”
段氏武圣連忙說道:“你們一走,軍心就會潰散!到時候,天族將士們就全都完了啊!”
“天族?你們也有臉自稱是天族后裔?!一群酒囊飯袋,滾開!”
文吉哪里還會管這些凡人的死活,他只是罵了一句之后,就立即領(lǐng)著幾名古魔修士御空向北而去,心中只想要快速逃離此地。
“妖人,休走!”
只見。
羅天山脈深處。
一襲穿著道袍,仙風(fēng)道骨的身影,凌空而來,速度竟然是遠(yuǎn)遠(yuǎn)超過幾名古魔族修士,片刻之后就攔在前方去路。
他手中龍淵劍劍芒閃耀,一劍劈下,和古魔修士展開斗法。
“陛下?”
呂籍心中的種種情緒疊加在一起,最后變成無盡的憤怒和殺戮欲望,他的身上再次紫氣升騰,鑲嵌在祭壇上的方天畫戟回到他的手中,駕馭著香爐法器前往空中助陣。
不出三十個回合的斗法。
包括文吉在內(nèi)的幾名古魔修士,全部慘死當(dāng)場。
之后,隆慶帝取出珠子,開始施展滅靈大陣。
金色的陣印籠罩天地。
不僅僅是封印煞脈。
對于蠻族大軍來說,更是一種可怕的威懾!
他們親眼看著血祭大陣失敗,又親眼看仙師的尸體從空中掉下,在面前摔成一灘爛泥,士氣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跌落到谷底,哪里還有半分再繼續(xù)戰(zhàn)斗下去的想法?
并且。
大盛的更多援兵終于趕到。
武圣姜元伯率領(lǐng)著金吾衛(wèi)。
以及先前分布在北境其他地方的北涼軍也在震天的喊殺聲中出現(xiàn)。
對于蠻族來說,他們攻打幽州,本來就是孤注一擲,是注定要被前后夾擊的,之所以堅(jiān)持這么做,完全是因?yàn)橐勒讨来箨嚦晒χ螅访}復(fù)蘇,會有大量的古魔仙師涌入境內(nèi)相助。
但如今計(jì)劃失敗。
煞脈不但沒有復(fù)蘇,還要在滅靈大陣下遭到徹底的封印。
蠻族大軍。
注定,兵敗如山倒!
狼居胥山。
陳三石從巫神教大祭司的身體上,拔出變得殘破不堪的瀝泉槍。
在他腳下。
是已經(jīng)被摧毀的陣眼。
終于是。
趕上了!
在最后的一息之間,毀掉主陣眼。
從熄滅的陣紋來看,涼州那邊的一切,應(yīng)該都會平息。
“豎子敢爾!”
“一介匹夫,豈敢壞我古魔一族萬年大計(jì)!”
“轟隆隆——”
就在陳三石的面前,空間開始扭曲,繼而出現(xiàn)一道黑色的裂縫,里面?zhèn)鱽響嵟⒉桓省⒈╈澹錆M煞氣的嘶啞聲音,猶如來自阿鼻地獄的惡鬼,其中又透露著難以言說的壓迫感。
封印!
他知曉東勝神洲一直處在封印當(dāng)中。
現(xiàn)在跟他說話的,只怕就是另外一方天地的修士,也是此次血祭涼州的罪魁禍?zhǔn)住?p/>
修士沒有露面。
但僅僅只是聲音,透露出來的威壓,就令方圓百里的人們肝膽發(fā)顫。
“螻蟻!”
“一個蛻凡境的螻蟻,竟然壞了我族萬年大計(jì)!”
“本尊要寢汝皮食汝肉!”
“要?dú)⒐饽銈儢|勝神洲的每一個人!”
“把你們每一個人,都變成我古魔族的大藥!”
“知道么……”
唯有一襲白袍凌然不懼,他提著長槍,就站在縫隙前方,一字一頓:“你現(xiàn)在的模樣,像極了一條躲在陰溝里的癩皮狗,不敢上來咬人,只能躲在陰溝里嚶嚶狂吠。”
“你敢辱我?!”
封印之后,穿透大腦的聲音再度響起:“螻蟻!你可知道,你在跟什么人說話?”
“螻蟻?”
陳三石的無雙戰(zhàn)意尚且在翻涌,浩瀚如海的真氣層層疊加到手中長槍之上,而后化作一條真龍,伴隨著龍吟之音和滾滾真氣,好似一道長虹貫日,轟然進(jìn)入到封印后的世界。
“口口聲聲喊我螻蟻,那你倒是,出來殺了我這只螻蟻!
“如若不敢,就閉上你的狗嘴,好好聽清楚我接下來的話!
“我陳三石!
“不管你來自何方世界,或者來自哪一洲,從今以后,若是再敢犯我東勝神洲一步,必定讓你付出千倍萬倍的代價來償還!
“我陳三石,能奔襲萬里來到這狼居胥山上搗毀陣眼,就能穿過大千世界,找到你們的棲息之地,到時候誰是螻蟻,恐怕還很難說。
“犯我神洲者,雖遠(yuǎn)必誅!”
長槍穿過縫隙,伴隨著震耳嗡鳴。
隨之。
這一方縫隙,開始閉合模糊。
“犯我神洲者,雖遠(yuǎn)必誅?!”
“一個蛻凡武夫,說出這種話,簡直是天大的笑料!”
“陳三石,這個名字,本尊記住了!”
“不過陳三石,你恐怕還不知道,東勝神洲的封印破損四處都有,早就已經(jīng)搖搖欲墜!本尊看你這黃口小兒,能仗著封印囂張多長時間!”
話音落下,縫隙消失。
天地異象,全部歸于平靜,不……
準(zhǔn)確地說。
還有洪澤營!
冰雪巨龍仍舊在廝殺!
但沒了黑霧的加持,蠻族士卒們逐漸從狂暴狀態(tài)中恢復(fù)清醒。
然而。
他們就看到。
那一襲白袍。
早就穿過層層風(fēng)雪,立于山巔。
在他的身后。
是天族的三名武圣。
跪地而死!
在他的腳下。
是巫神教大祭司的尸體。
一切……
都完了!
他們天族的武圣,死絕了!
霎時間。
潰敗之勢如洪水決堤。
剩下的七萬多蠻族大軍,以不可逆轉(zhuǎn)的方式進(jìn)入到大潰敗當(dāng)中。
他們丟盔卸甲。
他們慌不擇路。
他們屁滾尿流。
他們肝膽俱裂!
不知道有多少蠻族將士,死在北涼軍,洪澤營的制式長刀之下,不知道有多少蠻族將士在狼狽逃竄中跌下山崖摔成肉泥。
這一日。
是蠻族的末日!
從今往后的一百年。
那一襲白袍的背影。
都會深深烙印在蠻族人的心中!
這場戰(zhàn)爭。
一直持續(xù)到次日天明。
蠻族十萬大軍,僅存兩萬。
武圣一個不留。
四名蠻族大汗,蠻族各個部落的最高統(tǒng)帥,不約而同地來到白袍身前,然后……跪倒在地!
“陳將軍!”
“我、我等愿意歸順于你,歸順于大盛!”
他們這一日。
都見到了什么?!
白袍一人。
斬殺五名武圣!
一人為全軍開路,斬殺萬人而不力竭!
最后,更是一槍。
殺死巫神教的大祭司!
毀掉的不僅僅是陣眼。
更是他們蠻族的……
族運(yùn)!
承蒙如此巨大的損失。
沒有五十年以上,根本不可能恢復(fù)得過來。
他們除了臣服,還有何路可選?!
云層當(dāng)中。
大慶女帝從未離去,手中的飛劍尚且沾染著一名古魔族修士的鮮血。
她靜靜地看著山巔上的人影,深邃的眸子中看不出情緒。
最終。
她沒有露面,駕馭著飛劍凌空而去,返回大慶。
紅日升空。
風(fēng)雪平息。
荒原戰(zhàn)場。
尸橫遍野。
陳三石立于狼居胥山的山巔,俯瞰著方圓百里。
“大人!”
渾身是血的趙康拿著斷裂的禾苗刀前來做著最后的總結(jié):
“此戰(zhàn)!
“我洪澤營,斬殺敵軍八萬,俘虜兩萬有余,繳獲輜重牛羊無數(shù),或者說……如今整片草原,都是我們的了!”
陳三石沒有在意收獲,他只是淡淡道:“傷亡呢?”
“傷亡……”
聞言,趙康身子一顫:“也很慘重,從瑪瑙河開始,到如今,加起來總共陣亡,七千有余,負(fù)傷也有兩千多……”
洪澤營來時。
一萬五千人。
如今,僅剩不到八千。
傷亡接近半數(shù)。
如果從虎丘山開始算起的話。
他們此次北征。
斬殺敵軍累積超過十萬,他們?nèi)f里奔襲不說,還需要經(jīng)常面對高境界武者和極度惡劣的天象,僅僅傷亡八千,已然是亙古未有的奇跡。
但這八千人堆積起來。
也是一座尸山。
在這狼居胥山的山巔之上,陳三石站在祭壇旁邊,久久沒有離去。
“大人。”
夏琮小心翼翼地說道:“仗打完了,咱們可以下山了!”
“對。”
蕭諍跟著說道:“蠻族大都城內(nèi)都是空的,正好可以用來供我大軍好好休整一段時日,這次,弟兄們是真的都累垮了。”
陳三石將手放在破損的祭壇上面,看著漫山遍野的尸首,沉聲下令道:
“全軍,休整五日。
“五日之后。
“就在這狼居胥山上,焚香,祭天!”
“什么?!”
旁側(cè)。
幾名蠻族大汗聞言都是一凜。
“陳將軍!”
拓跋宏信哆哆嗦嗦地說道:“這、這恐怕不妥吧?”
狼居胥山。
是他們天族誕生的地方。
也是他們象征!
說是對比紫薇山。
但其實(shí)狼居胥山在天族人的心目當(dāng)中,要遠(yuǎn)遠(yuǎn)超過紫薇山。
真要是讓他們在這里焚香祭天。
無異于告訴列祖列宗,天族,亡了!
其中恥辱,難以用語言描述。
“不妥?”
陳三石坐在拓跋大汗的鹿角椅上,俯視著跪在面前的四名蠻族大汗:“那你們倒是好好跟我說說,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妥,妥,妥!”
慕容大汗連忙說道:“陳將軍想祭天,就祭天,既然我天族歸屬于大盛,那狼居胥山自然也是大盛的土地,陳將軍想做什么,哪里用得著征求我們的意見?”
他們除了妥協(xié)之外,還能有何辦法?!
五日之后。
陰山山脈,狼居胥山。
陳三石率領(lǐng)八千洪澤營將士,在山巔的祭壇之上。
祭天封禮!
之后。
又在蠻族大都,舉行祭地禪禮。
這一戰(zhàn),一萬五千洪澤營將士,在陳三石的率領(lǐng)下。
飲馬冰河,封狼居胥,禪于蠻都!
不久之后。
蠻族四部放棄大都,領(lǐng)著各個部落幸存下來的火種,退至陰山以北,并且簽下契約,保證永不再進(jìn)犯大盛沃土。
此戰(zhàn)過后,漠南無王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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