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諜戰吃瓜,從潛伏洪秘書開始 第三百八十一章 左藍走了
中山路二十六號。
吱嘎。
門開了。
姜虎壓低帽檐,快步走了進去。
到了里屋,杜長城趕緊給這位爺倒了杯酒,沉聲問道:“你怎么來了?
“都什么時候了,洪智有的人無處不在。
“你是想害死我嗎?
“還是怕別人不知道我和你孔家走的近?”
“怎么?和孔家走的近,還讓你丟人了?”姜虎冷笑道。
“你特么是腦子有屎嗎?
“我是什么身份,區區一個校官。
“跟孔家人眉來眼去,那不明擺著有問題嗎?”
杜長城色厲內荏的斥道。
“行了,少在這裝了。
“你是任務沒完成,想躲老子吧。”
姜虎蔑然嗤鼻,從口袋里又摸出了兩萬美金丟在桌子上:
“已經好幾天了,夫人的耐心有限。
“拿了錢,就得辦事。
“否則!”
說話間,姜虎身形如鬼魅般閃了過去,杜長城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掐住了脖子。
姜虎單手掐著他提了起來。
“嗚嗚!”
杜長城一米七五的個,在姜虎手里就像小雞一樣動彈不得。
他臉脹紅的跟豬肝一樣,拼命亂蹬著卻始終無法掙脫這只鐵鉗般的大手。
“三天內,搞不定洪智有,我向你保證,你會死的很難看!”
姜虎手一松。
杜長城跌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起來。
“告訴夫人,等,等我的好消息。
“實在不行。
“老子大不了身上綁上炸彈,跟洪智有同歸于盡。”
杜長城顫聲說道。
“你有自知之明就好。”
姜虎轉身而去。
夜色降臨。
肖國華叼著香煙走了出來,正然吩咐道:“弟兄們,現在是特殊時期,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車那邊去兩個人盯著。
“省的被人做手腳。”
說著,他轉身進了院里。
另一側巷子的角落里,胡凌影啐了一口罵道:
“瑪德,這也得盯的太死了,完全沒有下手的機會啊。
“老杜,要不還是算了吧。
“咱們把錢退了。
“這特么再搞下去,得送命啊。”
“退了?”杜長城瞪了他一眼。
“你當孔家跟你過家家玩兒呢。
“像咱們這種人就是過河小卒,挑上了你還想跑?
“要么干到底,要么死。
“你挑一個吧。”
說著,他往巷子深處走去。
“那咋辦?”胡凌影急了。
“別急,我想想啊。
“歸根到底,咱們是要炸死洪智有,在他的汽車上動手腳。
“有了。
“走上車。”
杜長城點了根煙吸了幾口,頓時有了主意。
很快,他把車開到了芝山巖與濟南路交界的地帶。
“洪智有每天上班都是從這條路走的。
“只要咱們把握好時機。
“在他上班的路上多撒幾顆釘子。
“一旦他爆了胎。
“離這里最近的修理廠就是咱們保密局指定的。
“到時候我可以讓人安裝在汽車底下。
“如此一來,大事可期。”
杜長城道。
“好主意。
“要不說還得是你老杜呢。
“記得上活扣,別特么在修理廠就炸了。”胡凌影提醒。
“就這點破事,還用得著你嘰歪。”
杜長城對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分錢累贅很是不爽道。
胡凌影撇了撇嘴,沒敢吭聲。
早上。
胡凌影親自帶了一大包鋒利三菱釘,灑在了路上。
這種釘子隨便怎么扔,都會有尖刺朝上,堪稱破胎神器。
很快,洪智有的車隊駛了過來。
車是孫興開的。
咔嚓。
他一腳剎車停了下來。
“怎么回事?”洪智有問道。
安德森從另一輛車走了下來:“洪,路上有釘子,我們懷疑是有人故意撒的,前車的車胎被扎破了。”
“知道了。
“清理了繼續出發。”洪智有下令。
“杜長城這個蠢貨,是真沒招了,居然用出了這種低級伎倆。”余則成笑道。
“哎。
“真頭疼,我天天把車停在門外。
“晚上四點后,外邊值守的兄弟就回院子里歇了。
“給他機會不中用啊。”
洪智有頗是惱火道。
他為什么要費勁拖著槍擊案。
其一得留著槍擊案攢杜長城、胡凌影的把柄。
最重要的是,別看洪智有掛著秘書長一職,但實際上在國府內斗中,這個身份不值錢。
但如果是炸了建豐的座駕,把事件升級到刺殺建豐,性質就完全不一樣了。
洪智有就能借著槍擊案的把柄,搞定杜、胡讓這兩人“指正”毛人鳳。
現在的難題是,這倆貨有殺心,沒賊膽。
始終沒找到對汽車下手的機會。
“哎,我真是太難了。”洪智有心累道。
“別急。
“離支票兌換的日期還有幾天,現在該急的是孔家。”
余則成道。
保密局技術組辦公室。
看著洪智有的車穩穩停在了樓下。
杜長城無語的看著胡凌影,劈頭蓋臉就罵:“你是豬嗎?
“有你這么撒釘子的?
“全撒在一個坑里,你特么就不能擺個長蛇陣什么的,或者找個掩體藏藏。
“美軍的大吉普輪胎厚。
“你但凡藏著點,也扎不穿大兵的車啊。
“豬腦子,我真是被你氣死了。
“沒有一件事是能干好的。”
胡凌影被噴的狗血淋頭,低頭不滿嘟噥:“你厲害,你咋不親自干。”
“拿錢的時候,你倒是手挺快了。
“告訴你。
“搞不定洪智有,咱倆一塊死。”
杜長城罵罵咧咧道。
“老杜……”胡凌影剛要說話,杜長城不爽的瞪著他:
“在這里叫杜……組……長!”
“是,杜組長,要不咱們還是去找局座支招吧,再拖下去洪智有只會越來越警覺。”胡凌影道。
“你以為我沒找過,他不是耳聾了,就是嗓子啞了說不了話。
“我有什么轍。”
杜長城沒好氣道。
“沒一個靠譜的。”胡凌影低語了一句。
三樓辦事處。
孫興快步走了進來,湊在洪智有耳邊低語:
“林添去收‘保護費’,賣包子的快不行了,已經送醫院去了。”
“我知道了。
“讓林添稍微墊點人道醫藥費就行了,別花太大力氣。
“否則會惹麻煩上身。”
洪智有略作沉思,指示道。
林添看似輕浮,但辦事是有譜的。
他說左藍不行了。
多半是沒治了。
洪智有可以確定,柴前的本子上雖然沒有左藍的名字和代號,但有朱燕。
朱燕是平安帶著海防圖撤離了。
但朱燕與左藍此前是一定見過面的。
誰也不能確保左藍有沒有暴露。
一個獨身、賣包子的女人,無論誰出大筆醫藥費去救她,都會是一件怪事。
像醫院這種地方,少不了保密局或者建豐的暗線。
洪智有不得不小心。
“明白!”孫興領命退了下去。
洪智有轉頭看向余則成,心里有些沉重。
“怎么了?”余則成眨了下眼,聲音有些顫。
從洪智有的眼神,他已經讀到了些許答案。
“左藍可能快不行了。
“人現在在灣北醫院,林添剛送過去的。”洪智有語氣悲沉道。
余則成轉身就要走。
“等等。
“你這么去,萬一左藍暴露了,你不是白送嗎?”
“那怎么辦?”余則成有些亂了心神。
“老師不是正好要去換藥嗎?
“你帶他一塊去。
“這是左藍的病房號。
“你抽空去看她一眼,記住,一定不要時間過長。
“算了,還是我親自陪你去吧。”
洪智有怕他出錯,想了想道。
“嗯,快。”余則成道。
兩人驅車回到了小院。
吳敬中正在屋內跟肖國華聊天。
“智有,你倆這是?”見二人神色不太對,他揚眉詫異問道。
“老師,你的腿該去醫院換藥了。”
“藥還有啊。”吳敬中道。
“去吧。
“就當出去散散心了。”
吳敬中沒再多問,上了汽車,直奔灣北醫院。
取了藥。
洪智有扶著吳敬中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了下來。
余則成借機迅速離開。
“你倆神神秘秘的搞什么。”吳敬中擠眉低聲問道。
“則成的一個朋友快不行了,就在這醫院內。”
“余則成的朋友……”
吳敬中沒再多問,耐心等待。
余則成很快找到了左藍的病房。
一進門,就聞到有些腐臭的味道,正好醫生不在,余則成帶上門,快步上去輕輕喚她:
“左藍。”
“則成,你來了。”左藍緩緩睜開眼虛弱道。
分別了這么久,余則成終于看到了她的臉。
從側臉到耳朵,幾乎全被汽油彈燒毀了。
他緩緩掀起了被子。
左藍大半邊身子已經開始腐爛,膿血與衣服黏在一起,滲著褐褐的膿血。
“疼,疼嗎?”
余則成握著她的手,雙目猩紅,聲音與手抖的厲害。
他的心在滴血。
他無法想象向來愛美的左藍,是怎么熬過來的。
他用力握著她的手,撫摸著自己的臉頰。
她的手很冰涼。
卻遠遠不及他內心的悲嗆與痛苦、絕望。
此刻,余則成多么希望替她承受一切痛苦。
可他什么也做不到。
哪怕是為她滴下一顆微不足道的眼淚。
“則成。
“答應我,活下去……”
她的眉梢還是那么溫柔,那么美,只是那星辰般的眼眸終究是黯淡了。
林添說了。
左藍在前不久燒鍋子,不小心燙傷了,原本的老傷復發導致大面積的潰膿、惡化,藥物已經無法處理。
她昏倒了兩天,送來的時候只剩下最后一口氣。
余則成知道。
也許她在兩天前的夜晚,昏迷在屋子里時,生命就已經到了盡頭。
她只是在等一絲奇跡。
等自己來看她。
而現在,這最后的一面已經耗盡了她的氣力。
“我會的。
“我會的。”
余則成用力握著她的手,低頭親吻她的額頭。
嘴唇剛觸碰到她冰冷的肌膚。
門外驟然響起了腳步聲。
余則成下意識彈身而起,松開左藍的手,轉身就走。
“先生你找誰?”進來的護士有些詫異。
“哦。
“我老師今天換藥,就是吳敬中。
“我記得他上次就是在這個房間的。”
余則成一副走錯了房間的問道。
“哦,你是指洪秘書長的父親啊。
“這里是燒傷科患者,他在隔壁對面那邊的骨科呢。”
這醫院里的護士,都知道洪秘書長出手大方,說話也好聽,一提吳敬中都知道。
“哦,謝謝啊。
“那你忙著,我就不打擾了。”
余則成看了左藍最后一眼。
她安靜的靠在枕頭上,微閉著雙目,側臉掛著恬淡的笑意,像是睡著了。
余則成的心很痛。
這一眼很快,在他心里卻是從山城到現在,兩人數年來的風風雨雨。
他轉身走了出去,看似無比的平靜。
余則成走的很慢。
他在拐角處停了下來,果然,很快傳來了護士的呼聲:“譚醫生,26號室有病人走了。”
很快醫院很嫻熟的處理起后事。
“通知他的家人。”
“病人沒有家屬,是一個收保護費小混混送過來的,還欠著一半醫藥費沒交就跑了。”
“也是,有家屬哪能爛成這樣。
“直接拉殯儀館去,燒了,再通知民政局去上邊填寫的地址銷戶去。”
耳機傳來醫生、護士們的交談聲。
很快,余則成就看到有人推著蓋著白布的病床,往另一邊的停尸間去了。
“別了,我的朋友。
“別了,我的愛人。
“別了,我親愛的同志,左藍!”
余則成低頭看著皮鞋默默向左藍告完別,吸了吸微酸的鼻子,他快步而去。
回到骨科。
吳敬中已經換了藥。
他眼神復雜的看了眼余則成,沒有說話。
“老師,您好些了嗎?”余則成問。
“你好我就好啊。”吳敬中點頭嘆道。
“我會好好的。”余則成強顏笑道。
回到小院,安頓好了吳敬中。
洪智有拉著余則成來到了角落,遞給了他一支煙:“來一根?”
“不用。”余則成雙手插兜,腳踩在花池邊,淡淡道。
“左藍走了。
“老余,要不回房間哭一場吧,那樣會好受點。
“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每天聽著馬場町不斷響起的槍聲,我的淚腺早就退化了。
“真的。
“我好像很難過,又好像不難過。
“我說不出來這是種什么感覺。
“或者說,我等這一天等了很久了。”
余則成語氣有幾分凄涼。
“從我在山城第一次監聽到她跟曾家巖50號的林懷復、孟先生來往密切時,我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這就像一個噩夢一樣。
“無數個夜晚,我都會在她被捕,被殺害中驚醒過來。
“如今,這個噩夢終于醒了。”
他抬頭望著天空,淡淡笑了起來。
“這年頭,能在愛人的告別下離開,已然是種奢侈了,至少她走的時候沒有遺憾。
“節哀,老余!”
洪智有拍了拍他的肩,轉身而去。
余則成望著天上的飛鳥,一動不動。
直到飛鳥帶著他的哀思,飛向海洋遙遠的另一邊,再也沒了蹤跡,他才深吸一口氣,走出小院上了汽車。
“待會,會有輛保安隊的汽車從南山街拐過來。
“我可能要跟它碰一下。
“你精神點,別把腦袋給磕花了。”
洪智有笑著提醒他。
“放心,不會。
“這次杜長城這幫家伙,應該能上道了吧。”余則成道。
“當然!
“這要是再把握不住,他們就不配待在保密局了。”
洪智有說話間,刻意放慢了車速。
保安隊的軍車向來橫,到了南山路口一個大拐角,洪智有一打方向盤,哐當!
汽車與卡車撞在了一塊。
還好雙方剎車及時。
雖然撞在了一塊,也不至于太慘烈。
洪智有的奔馳車頭塌了點。
雙方簡單處理后。
洪智有驅著損壞的車回到了保密局。
車一進院子,二樓的杜長城在窗戶門口就瞅了個正著。
他假裝下樓辦事。
正好與洪、余打了個照面。
“喲,洪秘書長,這車咋撞成這樣了?”杜長城打趣笑問。
“別說了。
“跟保安司令部的一輛運兵車撞了。”
“保安司令部的那幫人都是開飛車的。
“警察署那邊投訴了很多次,都被彭孟緝壓了下來。
“沒法,這幫人來的早,都是土霸王啊。”
杜長城道。
“杜組長,咱們保密局的車一般找誰修?”洪智有踢了踢車輪,看著損壞的前臉問道。
“總務處調度科的人知道,你問他們就行。
“我還有事,先走了啊。”
杜長城假裝偶遇,一擺手夾著公文包走了。
很快,洪智有叫來了調度科長。
調度科長建議讓余則成驅車去了附近一家叫陽光汽修廠。
這是保密局指定的修理廠。
陽光汽修廠。
余則成把車駛了進來。
“余助理,調度科的劉科長給我們打了電話,你稍坐會,這種進口車維修可能得多花點時間。”汽修廠的老板迎了過來,點頭哈腰道。
“貴姓。”余則成問道。
“免貴姓孫。”老板道。
“孫老板,勞煩了。”余則成見對面街有人下棋,打了聲招呼,他徑直走了過去。
“你去那邊盯著點。
“這臺車,我親自來修。”
孫老板打發了想要湊上前的車行伙計。
待沒了外人。
他從休息室取了一個黑布包,趕緊鉆到了汽車底下。
然后,從布包里取出了微型炸彈接在了汽車引擎上。
裝好后。
他撥動了炸彈上一個紅色的裝置。
這是杜長城發明的新炸彈,紅色開關可以臨時關閉連接線路。
只要不打開,哪怕汽車點火啟動,炸彈也不會爆炸。
炸彈裝的很靠前。
回頭想用了,隨便找個機會在車前彎身往底下一夠就能打開。
打開后,下一個啟動的人就會點爆,連人帶車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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