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諜戰(zhàn)吃瓜,從潛伏洪秘書開始 第三百六十二章 把鍋交給吳次長
洪智有正坐在最上首的位置整理資料。
這個位置是毛人鳳的專座。
但只要帶了建豐的令,他就必須坐。
因為他代表的是建豐。
哪怕毛人鳳再不爽,也只能忍著。
很快,毛人鳳仨人走了進(jìn)來。
“來了,入座。”
洪智有低頭看著文件,很隨意的吩咐了一句。
毛萬里很不爽的重重拉了下椅子,擦的地板嘎吱響,以表示不滿。
這種幼稚的行為,立馬引來了毛人鳳的白眼。
他并不希望在洪智有已經(jīng)占了上風(fēng)時,再去得罪這個人。
“洪督查,八勝園那邊是有好消息了?”毛人鳳笑問。
“沒錯。
“建豐主任提審了張文誠、徐麗,對方爆料出了一個驚天內(nèi)幕。
“這是審訊記錄,三位看一下。”
洪智有探身把材料分發(fā)給了他們。
“況富春?”毛人鳳皺起了眉頭。
谷正文和毛萬里也是神情凝重。
國防部秘書長!
陳誠的紅人,絕對的實權(quán)派重量級人物。
“沒錯。
“此人極有可能是紅票在灣島背后的真實潛伏者,也就是此前電臺內(nèi)容偵破的‘秘使一號’。
“主任的意思是,毛局長德高望重,是情報系的泰斗級人物,此次牽頭工作就交給毛局長了。”
洪智有吩咐道。
毛人鳳不著痕跡的看了毛萬里一眼。
“德高望重是真,不過局座近來身體不適,洪督查要不勸主任另尋他人?
“尤其是像洪督查。
“年輕有為,金錢大法又極妙,連張文誠這種熬了三次刑的鐵骨頭都能被你腐蝕了,由你審訊況富春豈不是更好?”
毛萬里冷笑道。
洪智有看著他,笑盈盈道:
“我確實想審。
“撬開況富春的嘴,不說易如反掌,也不是多難的事吧。
“不過各位也知道,我曾兩次三連晉升。
“并且獲得過云麾勛章。
“一旦偵破況富春,將會是驚天之功。
“我要是上了四十歲。
“都不用打招呼,我會搶著接。
“但現(xiàn)在,太年輕了,資歷擺在這。
“我要拿了,委座若晉我為中將不合規(guī)矩,獎勵錢財我又不缺,怎么都不合適。
“所以,為了不給他老人家添麻煩,我只能成人之美了。”
“干不了,怕得罪人就直說,這點(diǎn)破事都能讓你說出花來,洪秘書你這嘴太能說了吧。”谷正文諷笑道。
洪智有也不惱,微微一笑,眼神變的鋒利起來:“毛局長,那咱們就換個說法?
“你可以去醫(yī)院看病,也可以請假養(yǎng)生。
“要么就……答應(yīng)牽這個頭。”
他跟毛人鳳的關(guān)系,不說你死我活。
但絕不是朋友。
借機(jī)壓一壓,還是很樂意的。
反正有建豐頂著,毛人鳳不服有本事直接跟建豐鬧去。
“洪智有,注意你說話的語氣。”谷正文故作憤慨的拍著桌子,替毛人鳳報不平。
“谷組長!”
毛人鳳抬住了他,輕咳幾聲道:
“既然是主任的意思,我便是身體抱恙,也得接了。”
“好。
“不過,主任應(yīng)該明白牽頭二字的意思吧?”洪智有問。
“不太明白。”毛人鳳眉頭緊鎖,有種被戲耍的憤怒。
“就是你下令,我辦事。
“你只問結(jié)果,不問過程。
“具體偵辦由我負(fù)責(zé)。
“您只管領(lǐng)功就行了。”
洪智有的口吻不像是商量,而是下令。
領(lǐng)功的另一面就是背鍋……毛人鳳平靜的看著他,洪智有沒有絲毫的懼意,依舊是笑如春風(fēng)的跟他對視著。
“你也可以不牽頭,但我會以保密局的名義從事偵辦,此案也是全權(quán)由保密局和毛局長您負(fù)責(zé)。”良久,
“你想我怎么下令?”毛人鳳冷笑。
“立即秘密逮捕況富春,交由督察組審訊,偵防組暫時由我調(diào)派。”
“好!”
毛人鳳點(diǎn)頭。
“謝謝局座。”
洪智有看了他一眼,合上文件快步而去。
“狐假虎威的狗東西!
“居然騎到大哥頭上拉屎撒尿了。
“大哥,為啥接啊?
“偵查不是由咱們負(fù)責(zé),有功,也是他督察組、建豐的,有禍全由您擔(dān)著。
“建豐怕陳誠,讓你來干得罪人的事。
“咱不能上他的套啊。”
毛萬里憤然罵道。
“眼下委座有意成立總政部,夫人提議我為副主任,委座說是考慮,實則難說啊。
“若是能拿下況富春這條大魚。
“我這副主任基本就穩(wěn)了。
“權(quán)當(dāng)賣委座一個面子,我替建豐擋陳誠,他讓我當(dāng)副主任。
“這也是一門交易啊。”
毛人鳳沉聲嘆道。
“再說了,他們也沒把事做絕,審訊內(nèi)幕不一定會讓谷組長知道,但抓捕行動等,總歸還是要指望咱們的。”喝了口茶,他接著道。
“局座放心。
“但有風(fēng)吹草動,我必定第一時間向局座匯報。”谷正文道。
“嗯。
“我先去跟周至柔匯報。
“這事他國防部必須出人,建豐怎么想我不管,人也不能全由我得罪。
“牽頭嘛。
“搞搞聯(lián)合調(diào)查也是好的嘛。”
毛人鳳老謀深算的笑了起來。
“大哥覺的周至柔會派誰來參與偵訊?”毛萬里問道。
“這還用說?肯定是吳志清。
“他可是委座的紅人,區(qū)區(qū)一個福州公署副主任,搖身一變成了國防部次長,二號人物。
“毛森還曾是杭城公署主任呢。
“到現(xiàn)在別說次長,連個正兒八經(jīng)的職務(wù)都沒有,天天只能在犄角旮旯出一些破壞大陸的鬼主意。
“人比人,氣死人啊。
“就這晉升速度,當(dāng)年的鄭介民也比不上。
“建豐不是想打太極嗎?
“吳志清向來自詡清正。
“我偏就把他拉出來審,讓委座的紅人去得罪陳誠。
“想讓我來背鍋,門都沒有。”
毛人鳳森然冷笑道。
“大哥這招高啊。”毛萬里連連豎起了大拇指。
說到這,毛人鳳起身拿起了電話:
“周部長,是我啊。
“邊上沒人吧。
“是這樣的,國防部的秘書長況富春……
“是啊,他是陳院長土木系的人,咋審?
“陳院長啥人你還不知道?
“得罪了,別的不說回頭在行政院隨便找個理由,砍你我一筆經(jīng)費(fèi),再搞個什么審計委員會查賬。
“亂七八糟一堆事,活都沒法干。
“頭疼。
“是,是,這就是個燙手山芋。
“照我說,讓吳次長聯(lián)合審訊吧,他是個梗人,又有委座庇佑,有啥事陳院長那也好交代。
“好,好。
“周部長再見。”
毛人鳳扣斷了電話。
“搞定了。
“就讓洪智有他們玩去吧。”他站起身背著手笑了起來。
“局座這一手可謂巧奪天工。
“洪智有跟您比,還是嫩了點(diǎn)啊。”
谷正文奉上香噴噴的彩虹屁。
洪智有回到了辦公室。
吳敬中在里邊的休息室睡覺,呼嚕打的跟雷似的。
“老師以前在津海,被李涯支著,陪喬站長在外邊轉(zhuǎn)一晚上,第二天再困也不沾床,頂多喝喝茶,靠在沙發(fā)上打打瞌睡。
“而且,他是很反感上班開小差的。
“現(xiàn)在……”
余則成笑道。
“畢竟是上歲數(shù)了。”
“走吧。
“陪我去一趟國防部,這兩天咱們可能得在那邊駐點(diǎn)了。”
“人不提八勝園嗎?”
兩人下了樓,上車后余則成問。
“建豐現(xiàn)在是好起來了。
“但還沒到隨心所欲的地步,陳誠不是他能惹的。
“我現(xiàn)在所為,跟八勝園沒關(guān)系,全是毛人鳳所指使。
“不過,我覺得以毛人鳳和周至柔的老奸巨猾,這事還得落到委座手里。”
洪智有邊開車邊道。
“你的意思是……讓吳次長來審?”余則成何等聰明,一點(diǎn)就透。
“對。
“換了我,也得讓吳志清出來頂事。”
“這是好事啊。
“讓吳次長來審,他就徹底安全了。
“不瞞你說,我此前還在擔(dān)心他們會在國防部搞擴(kuò)大化,抽絲剝繭查到吳次長身上。
“毛人鳳這是無形之間幫了咱們大忙。”
余則成欣然說道。
“算是吧。
“只要委座讓吳次長主持這件案子,他就是安全的。
“現(xiàn)在柴前死了。
“張文誠也脫離了危險,暫時留在建豐那‘效忠’,朱燕撤了。
“只要大陸那邊別讓特務(wù)鉆了空子,查到線索,應(yīng)該沒有人能對他構(gòu)成威脅了。”
洪智有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
話雖如此。
他對吳志清、老余的前景仍難持樂觀態(tài)度。
誰也不知道徐麗那本筆記上,會不會出紕漏?
小魚小蝦多了。
難免有人知道點(diǎn)亂七八糟的。
而這還得有個前提,那就是吳、余二人只潛伏,不再從事情報工作。
換句話說。
左藍(lán)必須安安分分賣包子。
否則,一旦華東局再派人來,隨著島內(nèi)漸漸肅清,進(jìn)出管控,以及委座父子提倡的舉報暗諜大嘉褒獎的政策,全民皆耳目,暗諜痕跡會被進(jìn)一步放大。
稍微一動,即可能暴露。
到了國防部。
兩人走進(jìn)了部長辦公室。
周至柔和吳志清已經(jīng)在等著了。
“保密局督查洪智有奉毛局長之命,負(fù)責(zé)偵訊此次紅票間諜案,還請周長官協(xié)助。”洪智有上前敬禮,絕口不提建豐和資料組。
“洪督查,入座。”周至柔抬手道。
“毛局長已經(jīng)跟我通了電話。
“到目前為止,況富春仍未察覺,為了配合你們的偵訊,我決定任命吳次長為此次專案的協(xié)辦人。
“洪督查看可好?”
周至柔一翹二郎腿,笑問道。
“那自然是求之不得。
“不瞞周長官,我正愁不知從哪下手呢,況富春是中將,我級別也不夠啊。
“有吳次長出面,那再好不過了。
“這樣,我看由吳次長擔(dān)任此次專案的組長,我為協(xié)從更為合適。”
“好,志清,那就有勞你負(fù)責(zé)此次偵辦了。
“要公正客觀,有理有據(jù)。
“既不能冤枉一個好人,也不可放過任何一個害群之馬。
“記住了。
“我不管他是誰?
“只要膽敢勾結(jié)紅票,吃里扒外,一律從嚴(yán)從重處罰。”
周至柔背著手指示道。
“是,長官!”
吳志清、洪智有連忙立正行禮領(lǐng)命。
秘書長辦公室。
況富春掌心焦躁的摩挲著乾坤珠,來回的踱著步。
柴前失蹤了。
這是個危險的信號。
他是了解柴前的,好酒好色,雖然履歷豐富,但早已腐化,非堅定之人。
一旦被捕,百分百會成為紅票的叛徒。
自己跟此人有過密接。
柴前甚至許諾過,紅票要解放灣島,會提議上邊讓況富春擔(dān)任灣島省副手。
況富春礙于在大陸被紅票打出了心理陰影的推斷。
眼看第三野戰(zhàn)軍氣勢洶洶南下。
料定,老蔣守不了兩個月。
于是下了重金在柴前身上。
現(xiàn)在好了,第三野戰(zhàn)軍被金門卡住了,第七艦隊又要介入。
別說解放,柴前這幫子人底都被毛人鳳刨干凈了。
自己搞不好連帶著也得倒大霉。
他莫名想起中午那道電話。
電話前兩次響了三下便掛斷了。
這是他和柴前約定的暗號。
第三次,他接了。
那頭沒有聲音,也沒有以往的暗號對語。
況富春懷疑,自己或許已經(jīng)被柴前出賣了。
正忐忑不安的琢磨著。
吳志清領(lǐng)著洪智有走了進(jìn)來:“況秘書長,忙嗎?”
“老吳啊。
“這是有事嗎?”況富春笑問。
“我給你介紹下,這位是保密局的洪智有督查。
“毛人鳳局長通過偵查,發(fā)現(xiàn)了一些疑似你通票的證據(jù),奉周長官的命令,特請你去專案組聊聊。
“請吧。”
吳志清抬手道。
“老吳,這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我,我怎么會通票呢?
“我25年就追隨委座討伐許崇智了,這,這絕對是誣陷。”
況富春有些慌了。
“況秘書長。
“是不是誤會,問過就知道了。
“請吧。”
吳志清臉一沉,面無表情的公事公辦道。
況富春暗自叫苦。
國防部土木系大員不少,偏偏挑了個吳志清來審自己。
吳志清是委座的人。
出了名的公事公辦。
落他手里,連個人情都沒法求。
上了車。
一行人直奔灣北監(jiān)獄的刑訊室。
“哐當(dāng)。”
龍韜領(lǐng)著兩個面目陰鷙的刑訊科員走了進(jìn)來。
“人抓來了嗎?”洪智有問。
“抓了,就在隔壁。”龍韜點(diǎn)頭。
“吳次長,谷組長,余科長,那咱們就開始吧。”
吳志清點(diǎn)頭,冷峻威嚴(yán)的翻開了本子:
“況富春,去年9月26,晚上七點(diǎn)你在哪?”
“我,我記不得了。”況富春渾身發(fā)抖道。
“好。
“那咱們就問近一點(diǎn)的。
“今年2月16,晚上十點(diǎn),你在哪,跟誰見面了?”吳志清森然發(fā)問的時候,渾身汗毛直立。
要不是余則成提前通了風(fēng)告訴他,洪智有暗中動過手腳。
這上邊記載的,現(xiàn)在只怕是他的大名。
“這都隔了一個多月了,我真想不起來了。”況富春皺眉道。
“不是,老吳,你到底啥意思啊。”
他有些不耐煩道。
“那我來告訴你吧,2月16日晚,你跟柴前在一家私人別墅晚會上見面了。
“給了他五根金條。
“還為他牽線搭橋向在場的富商籌集了兩萬美金的活動資金。
“根據(jù)柴前日記里的記載。
“你就是紅票華東局特派的高級間諜,代號秘使,是也不是?”
吳志清繼續(xù)逼問。
“我不認(rèn)識什么柴前,這是污蔑,是陷害。”況富春鳴冤不認(rèn)。
“來人。
“帶進(jìn)來。”
吳志清一擺手。
幾個被打的渾身是血的商人被推了進(jìn)來。
“怎樣,你還不肯招嗎?”吳志清冷漠道。
“我不認(rèn)識他們。”況富春死不認(rèn)。
他是知道黨國的規(guī)矩的。
招了,直接馬場町。
不招,也許陳誠長官還能救自己一把。
“我提議,抄他的家,看看有沒有其他證據(jù)。
“聶曦。
“谷組長是刑訊高手。
“你陪他刑訊,順便學(xué)一學(xué)。
“對待敵人,有時候不能太仁慈。”
吳志清吩咐副官聶曦道。
“是。”聶副官領(lǐng)命。
“谷組長,靠你了。
“我那邊審計的事沒忙完,先走一步了。”
吳志清吩咐了一句,起身而去。
到了辦公室。
他帶上門道:“二位,短時間內(nèi),在沒有陳長官的確切態(tài)度前,我看況富春是不會招認(rèn)了。
“他家里能抄出東西嗎?”
“當(dāng)然。
“比如他私自簽發(fā)未填名字的特別通行證。
“恰好朱燕在出海關(guān)檢查時,亮出的通行證,正好又是‘況富春’簽發(fā)的,這樣一對不就巧了嗎?”
洪智有笑道。
吳志清暗叫慚愧。
朱燕真正的通行證是他簽發(fā)的。
要不是洪智有提前截胡了老鄭,所有的一切,就是釘死他的證據(jù)。
“況富春怕不會認(rèn)。”吳志清道。
“他會認(rèn)的。
“我調(diào)查過,他拿通行證在私下售賣,賣給了誰,出了多少張,恐怕連他自己都不清楚。”
“次長您放心,智有算無遺漏。
“只要朱燕女士回到大陸后,不出問題,您就是安全的。”
余則成低聲附和道。
“智有同志,謝謝了。”吳志清道。
“叫我智有吧。”
洪智有覺得那倆字太沉,委婉的拒絕了。
延平南路,破舊的二層小洋樓。
陳誠正坐在陽臺的躺椅上看書。
他近來胃痛的厲害,一日三餐皆是粥水半拉饅頭,身形愈發(fā)清瘦了。
打分田逐漸落實,灣島在自己的經(jīng)營下日趨安定,委座又搞來了美援后,愈發(fā)的看自己不順眼。
再無昔日在京陵時,‘非辭修之誤,一切在我。’的休戚與共。
哪怕他平日極盡恭謙,也依舊無法減去委座眼底的凜冽寒意。
“陳院長,況太太來了,說有事相求。”警衛(wèi)上前匯報。
“嗯。”陳誠合上書,站起身道。
很快況太太上了樓來,一見面就給陳誠跪下了:
“陳院長,求求你救救我家富春吧。
“他被關(guān)起來了。
“說是勾結(jié)紅票。
“陳院長,他可是一直跟隨您的啊,什么人您還不知道嗎?怎么可能會去勾結(jié)紅票。
“你一定要救救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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