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來了 第291章 答案呼之欲出

谷底煞風在嶙峋巖壁間沖撞。

卷起被打磨鋒利的細碎砂石，密集拍打在栗正等人身上。

在他們的皮膚上留下黑色、血色，等痕跡。

殺豬般的哀嚎聲此起彼伏響起，你方唱罷我登場，好似在演奏一場痛苦交響樂。

而指揮，便是被其余預備役學員稱為“畜生”的肝帝團玩家。

此時，已經將傷害分攤給好兄弟們的肝帝團成員，表情痛苦，內心愜意。

“栗哥，你還真別說，我覺得自己像是一場音樂會的指揮，想讓哪邊音調高，哪邊就會高，要不試試演奏一首音樂？”吃土在隊伍聊天頻道出聲道。

“畜生（x9）。”

對于吃土的想法，栗正和肝帝團的玩家紛紛表示斥責。

但玩笑歸玩笑，煞風帶來的傷害真實存在，他們哪怕選擇自己死，也不會讓兄弟冒這個風險。

他們可以在帝冢村重生，但兄弟們就一條命。

這種持續性的傷害，短時間內不會對好兄弟們造成影響，但時間久了，早晚得出事。

這也是他們最終選擇鑲嵌散矢，分散傷害的原因。

期間，他們也在大口吞吸空氣。

白色氣流在他們嘴邊匯聚，被過濾提純后，化作精純的生命能量和精神能量涌入體內。

再由生命連接，渡給一起受苦受難的好兄弟們，保證他們的生命安全。

所以，本質上傳導的只有痛苦。

這一刻，栗正和肝帝團的玩家再次感受到了身為玩家的美好。

煞風鍛體訓練的核心，除了對意志力的考驗，還需要它們學會在渾濁、稀薄的環境里，攝取維持身體運轉的能量。

想要做到這一點，非常困難。

承受持續痛楚的過程，本就難以集中注意力。

但想要從渾濁稀薄的空氣里分離純凈能量，就需要全神貫注進行，稍有不慎便會將分離出來的能量重新搞混。

但他們玩家就不一樣了。

開服至今始終版本T0級的食氣，在這里使用簡直就是開掛。

食氣命魂賦予玩家的被動特性和呼吸綁定，每一口呼吸都能附帶食氣的自動過濾和匯聚效果。

煞氣是附帶物理和精神傷害的雙重打擊。

食氣特性的效果是恢復生命狀態和精神力狀態，完美抵消煞氣帶來的殺傷力。

最重要的是，煞氣的殺傷力本就不強，不然魔盾也不會將這里設為考核地點。

而食氣的恢復效果也不算強，但穩壓煞氣一頭。

所以食氣特性效果，完美抵消了煞氣帶來的傷害，除了痛苦。

但在栗正和肝帝團玩家眼里，痛苦不再是問題，現在都由訓練營的兄弟們受著，他們已經徹底解脫了。

只是狀態上，他們還是得裝出一副承受巨大痛楚的模樣。

兄弟們哀嚎時，他們怎么也得跟著喊上幾句。

要是突然沒聲了，必然引起兄弟們的懷疑。

做戲就得做全套。

“哎喲喂，這煞風刮得我骨頭都要散架啦，痛死我了?！?p/> “感覺皮膚要被刮走了，疼啊，疼得眼前發黑啊?！?p/> “嘶嘶哈操?！?p/> 雖然一點都不疼了，但呼喊音量上，肝帝團的玩家仍是全場最大。

看得一旁的龍根嘴角直抽抽，忍不住再次咆哮，示意他們別喊了，一定要忍住。

這也是栗正和肝帝團的玩家最佩服龍根的一點。

哪怕承受的痛苦已經大幅度增強，但龍根還能一聲不吭，簡直就是猛男中的猛男。

“話說……我發現一件怪事。”就在這時，鬼瞳抬起頭，露出額頭青筋暴起的痛苦臉龐，隨后用沙啞的聲音的繼續道：

“我感覺到……有一股純凈的生命能量和精神能量……在不斷往我體內灌注，雖然量很少……但我不清楚這到底是哪來的能量?！?p/> “原來你也有這個情況，我也是?！庇蚨甲宓膶W員也在這時抬頭疑惑道。

“原來你們都感覺到了，我身上也有?！崩跽麛嘟釉?，表情顯得無比困惑。

“我也是?！?p/> “我身上也有。”

肝帝團的玩家，以及其他學員紛紛應聲，表示自己身上也出現了。

但這個問題的答案，沒有誰能知曉。

規則力量，豈是訓練營的兄弟能看透的，甚至他們連能量流轉的路徑都分析不出來。

隨著時間推移，栗正和肝帝團的兄弟開始在論壇刷劇消磨時間。

呼喊聲也是越來越敷衍，偶爾注意力被論壇某個帖子吸引，哀嚎聲忽然變成了笑聲。

例如，吃土在刷論壇時還掛著探索者的直播間。

看到探索者在遭遇怪物群后，十分猥瑣地趴在灌木叢里的模樣，以及彈幕調侃，忍不住嗤笑出聲。

突兀的笑聲瞬間吸引了其他學員的目光。

意識到不對勁，吃土果斷裝傻充愣，擺出了一副已經不太正常的樣子，眼神渙散。

這讓其他學員無比擔心，生怕吃土已經被煞風侵蝕了精神識海，出現了意識紊亂的現象。

“吃土沒事吧？”鬼瞳神色擔憂道。

“沒事，他死不了，這是我玩家族特有的能力，可以通過封閉部分意識讓自己進入一種精神保護狀態。”栗正在隊伍聊天頻道罵了一句，隨后給了鬼瞳回答。

“那你們為何不用？”另一邊的域都族的學員神色困惑道。

“我們還沒到極限，沒必要，有后遺癥，用多了變傻子?！?p/> 明確吃土無大礙，其余學員繼續將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嘗試捕捉煞風中游離純凈的能量粒子。

雖然有神秘能量加持，但篩選能量，這本就是考核中的一項。

神秘能量具體能持續多久他們不清楚，現在的努力是為了后續日子儲備存活下去的能量。

而栗正和肝帝團的玩家也沒閑著。

看直播、刷論壇、翻看交易行物價……除了沒法動彈，感到肚子饑餓外，日子甚至比訓練營里還舒服。

訓練營每天都有特訓項目，過程煎熬，身心俱疲。

但在這里，堪比度假。

偶爾抬頭看一眼正在受苦的好兄弟們，心中為他們加油打氣。

都說“煞氣鍛體”試煉是死亡幾率最高的訓練項目之一。

但這次有他們玩家使用食氣護航，能保證兄弟們一個都不會死，全都能安全回到營地。

代價是，兄弟們承受的痛苦會比往屆學員更高。

日夜交替，黑霧籠罩的谷底下方，只能勉強通過頭頂的一縷不時點亮的稀薄光亮分辨時間流逝。

這天，煞風忽然變弱。

已經苦熬數日，期間不曾交流言語的訓練營兄弟紛紛睜開了眼眸。

“哈哈哈，好日子終于來了?！彼耐宓囊幻麑W員驚喜道。

“可惜了，我還想著接下來幾天的強度能再提一提，沒意思?！饼埜h顧逐漸清晰的視野后，神色惋惜地接話道。

聽到這番無比裝逼的話，栗正和其他學員紛紛對其豎起中指。

論畜生，還得是龍根。

無論內心怎么想，表面上永遠在要求更高的難度，哪怕這個難度自己根本沒法承受。

煞風減弱后，氣氛開始活躍，學員通過交流的方式減輕壓力。

正常情況下，這時候正是獲取生命能量的好時機。

但每個學員體內的生命能量充盈，根本無需擔心這個問題。

話題不知不覺聊到了前線戰場。

對栗正和肝帝團的玩家而言，戰場始終是一個沉重的話題。

財神爺離去前曾表示，每天都有800萬逆潮戰士陣亡，這還只是常規陣亡數據。

如果是全面戰爭爆發時，死亡數據會有數倍，乃至數十倍提升。

逆潮軍團培訓出來的學員，在前線的存活時間可能還沒有一天。

想到這幫日夜相處的兄弟，都將奔赴殘酷戰場，他們便覺得無比壓抑。

身為玩家，他們可以擁有無限的容錯率。

但兄弟們的生命卻只有一次。

哪怕身為玩家，也不是無所不能，他們沒有能力改變瞳子他們的命運，能做的便是陪著他們走下去。

但其他學員與他們的心情卻是截然相反。

瞳子和其他學員聊起戰場時，眼底閃爍著期待。

接觸多了，栗正已經明白這幫兄弟對上戰場是何種態度。

在這幫異族學員的認知里，自己的生命價值早已和族群的榮光熔鑄在一起。

作為族群中被挑選出來的精英新生代，就得為族群榮光而戰。

所以他們渴望踏上戰場，不是沒有畏懼，而是堅信只有在血與火的淬煉中，才能讓自己的存在綻放出最耀眼的光芒，直至魂歸逆潮，為族群帶去榮光。

這是他們從記事起便被灌輸的責任。

逆潮訓練營里流的每一滴血，都是為了將自己淬煉成戰爭兵器。

就連訓練營里的每一次呼吸都在為踏上戰場做準備，死亡對他們而言并非虛無的未知，而是歸宿，是生命最壯烈的燃燒方式。

他們在談論戰場時，眼底沒有陰霾，只有熾烈的光。

還有著將生死置之度外的坦然。

這便是宿命，也是他們玩家與其他學員最大的區別。

他們玩家眼里的戰場就是煉獄，是死亡絞肉機。

但在其他學員眼里，戰場是自己的榮耀起點。

他們不畏懼死亡，只怕不能讓族群的旗幟在戰場上飄揚得更久。

踏上戰場的那一刻，他們也將履行與生俱來的使命，為逆潮而戰，直至生命終結。

這也是他們存在的全部意義。

而他們玩家只能沉默地注視著這一切。

既無力改變這些戰士的命運，也無法理解他們為何能如此平靜地擁抱毀滅。

栗正曾想過，這幫兄弟是不是被洗腦了。

但接觸久了，他很清楚這幫兄弟始終都很清醒。

他曾與鬼瞳有過一次關于戰場的對話。

試圖用他們地球人的邏輯去說服他們，告訴他們生命不該這般輕易燃燒殆盡。

鬼瞳的反問是：

“那么你告訴我，什么才是有意義的活著，難道是找個地方茍且偷生，你覺得這樣有意義嗎？”

栗正給他的回答是：

“你可以去體驗新的人生，而不是為戰爭而活，開啟屬于你的人生新篇章。”

聽到這番話的鬼瞳笑得很開心，似乎是聽到了一個很好笑的笑話：

“你總說生命珍貴，可你定義的珍貴到底是什么？難道只是存活時間的長短？”

當時他張了張嘴，想要反駁，卻看見鬼瞳抬起布滿訓練傷痕的手腕，笑道：

“還記得一期雪谷訓練營外的雪鱘嗎？它們窮盡一生逆流而上，撞得鱗片剝落也要躍過雪瀑，你覺得它們愚蠢嗎？”說到這里，鬼瞳的眼神發生變化：“而我們的血脈里流淌著比雪鱘更古老的潮聲，這便是我們注定要走的一條道路，寧死不回頭，這也是逆潮這兩個字的含義?！?p/> “你憐憫我們為戰爭而活，卻看不見我們因何而戰，沒有逆潮軍團庇護，我的族群在怪物世界便是食物，想象一下，當你的后代被外來掠食者吞噬，當你的族人被外族煉化成養分，那時你就會明白，有些時候生存，比死亡更像毀滅，我們為逆潮而戰，也是在為族群延續而戰，為自己而活的想法……太自私了。”

這番對話過后，栗正沉默了。

他們玩家考慮問題的出發點是自己，但逆潮戰士的出發點卻是族群，是未來。

每個族群都在拼盡全力存活。

而逆潮訓練營里的預備役戰士并不是被馴服的戰爭兵器，他們更像是殉道者。

在訓練營里將自己淬煉成刀鋒，然后在戰場中以血肉為薪柴，在毀滅洪流中劈出一條未來道路。

這個未來，不只有自己，還有族人、親人、后人。

這也是逆潮戰士，看透命運本質后的坦然抉擇。

他用自己的觀點去勸說鬼瞳，著實顯得幼稚。

這番對話，也讓栗正改變了自己的想法。

他們能做的，便是陪伴這幫好兄弟走下去，竭盡所能的在戰場上保護他們，直至他們的生命盡頭。

聽他們聊起前線戰場，栗正和肝帝團的玩家都沒有接話，這個話題讓他覺得十分沉重。

距離上戰場，已經時日不多了。

時間在閑聊中流逝。

日夜交替過后，煞風的強度開始逐步攀升。

殺豬般的哀嚎聲再度響起。

這次的煞風顯得有些不同尋常，強度并未在短暫攀升后進入平穩期，而是隨著時間推移逐步增強。

就連耐受屬性點滿的龍根也發出了低沉嘶吼。

感覺到不對勁的栗正果斷在隊伍語音頻道開口道：

“兄弟們，把生命連接斷了，現在煞風的威力已經高過食氣特性了，繼續傳導要出事了。”

聽了栗正的呼喊，肝帝團的玩家毫不猶豫斷開連接。

玩鬧可以，但他們不會拿兄弟的性命開玩笑。

生命連接斷開瞬間，慘烈的叫聲瞬間響起，吸引其余學員的注意。

不明白畜生玩家族又發什么神經。

但他們的注意力很快轉向自身。

這次的煞風強度遠超之前。

漸漸地，煞風開始變形。

不再是單純的氣流涌動，就像是千萬把無形刀刃在相互摩擦。

空氣中浮現出淡青色和淡黑色交織的風紋，所過之處，崖壁上浮現黑色劃痕。

捆縛在他們身上的鎖鏈也在猛烈的狂風中，發出“吱嘎”聲響。

煞風在半小時后徹底暴動，化作實質般的濁流，裹挾著刺骨寒意與鋒銳，在他們身上密集切割。

風壓在崖壁上撕扯出蛛網狀裂痕，碎石被卷入空中，瞬間絞成齏粉。

栗正和其他學員身上出現細密血紋，血珠隨著傷痕裂口被風卷走。

空氣中彌漫起淡淡腥氣，甚至難以睜開眼眸。

當風勢達到頂峰時，整片區域都被籠罩在青黑色風幕渦流中。

地面也開始有規律地震顫，仿佛地底有什么東西正在逐步蘇醒。

四周的哀嚎聲越來越凄厲，栗正感覺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吞下千萬根燒紅的鐵釘，灼痛從喉嚨一路蔓延到肺里。

“堅持??！”龍根的吼聲在風中響起，隨后他猛地睜開。

意識到煞風已經失控，他釋放氣血，編織成護盾，將所有學員籠罩其中。

這么做的代價便是氣血快速消耗，他的嘴角滲出血絲，卻仍挺直脊背，神色猙獰道：

“都給我清醒點，說好了一起上戰場，絕不能在這里倒下。”

但很快，龍根的神色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萎靡，七竅滲出血液。

“換我來！”鬼瞳在這時沉聲道，隨后也將氣血透出體外編織成盾，順帶著用精神力一巴掌拍在龍根的胸口，打斷了龍根的氣血釋放。

十余分鐘后，鬼瞳的神色也開始萎靡，臉色變得慘白。

體內的氣血也已經不足三分之一，再繼續下去就會陷入意識昏迷的瀕死狀態。

“我來。”域都族的老大話音落下，便跟著釋放氣血。

后續兩天，他們通過交替編織氣血護盾來抵御還在持續加強的煞風。

但沒有外部能量補充，絕大多數學員都已經到了極限。

再這么下去，所有學員都得死在這里。

這便是逆潮訓練營最殘酷的地方，就像是畢業考核中的隨機投送試煉，運氣也是活下去的關鍵一環。

煞風暴走的幾率非常低，卻讓他們給遇上了。

看著一個又一個兄弟陷入氣血枯竭的萎靡狀態，栗正和肝帝團的玩家也是無比焦急。

“靠，這煞風再不停，兄弟們都得死在這里?！背酝猎陉犖檎Z音頻道憤憤道。

“不行讓帝冢村里的兄弟買些定位傳送吧，把兄弟們都接回去帝冢山脈，我不允許他們死在這里。”家庭共享在這時給出了一個主意。

聽到這番話，栗正也是有了想法：

“別慌，沒必要用定位傳送，到時候沒法向幽長老他們解釋，我們現在缺的是恢復渠道，商城里有的是，實在不行就拿出來用。”

“栗哥，聽你的。”殺心當即點頭道。

隨著時間推移，煞風的強度平穩，卻始終沒有減弱的趨勢，還在猛烈呼嘯。

氣血護盾的接力還在進行，很快便到了肝帝團這里。

他們也沒猶豫，果斷接上。

但相比較其他學員用氣血編織的護盾，玩家掌握有命魂血盾，防御強度更高，但消耗更低。

其次，吃土釋放的是光盾，根本不需要消耗氣血能量。

他們堅持的時間，遠比其他學員更久。

只是煞風仍沒有停下的跡象。

面對絕境，此時正生成血盾抵御煞風的栗正扭頭看向已經神色萎靡的鬼瞳：

“瞳子，我的血盾維持的時間已經是你的四倍了，厲害吧。”

鬼瞳斜視了他一眼：

“煞風再不停，我們沒有外來能源補充，都得死在這里，你還有心思問我這個？”

“是你們都得死，我們玩家族大概率都能復活，怎么可能真死。”

鬼瞳：……

其余學員：……

“畜生?。▁130）”

很快，栗正的能量也在這時耗盡，由吃土頂上。

面對還未停歇的煞風，各族學員都已經做好了直面死亡的準備。

他們眼里，待玩家族的學員能量耗盡，接下來將要直面煞風的摧殘。

以他們現在的狀態，根本不可能頂得住煞風侵襲。

鬼瞳在這時一把扯下脖頸上的項鏈，扭頭看向栗正道：

“搬磚，你死后不是能將隨身攜帶的物品也跟著帶走，這項鏈交給你了，替我送回族里。”

“送給我怎么樣？”

“我送你大爺，這是我族信物，怎可能送你?！惫硗αR道，說著便開始劇烈咳嗽，隨后將項鏈一把丟來。

接過項鏈的栗正低頭看了一眼，沒想到鬼瞳始終不肯給的項鏈，竟然以這種方式到了自己手里。

雖然眼饞，但他明白這東西對鬼瞳的重要性。

可見鬼瞳真就做好了迎接死亡的準備。

眼瞅著煞風還沒有削弱的跡象，栗正扭頭看向其他學員：

“還有哪位兄弟需要轉送遺言，或是有什么臨終囑托，兄弟一場，我代勞了?！?p/> 聽到栗正如此畜生的發言，其余學員紛紛出聲笑罵。

但這個行為也緩解了直面死亡時的壓力。

鬼風族的一名學員，在這時從護臂上取下一顆紅色寶石，朝栗正丟來：

“搬磚，這顆寶石替我送回族群，交給我的妹妹，告訴他，哥哥失敗了，接下來的由他接替我進入訓練營，重走來時路……我讓她失望了?！?p/> 說這番話的時候，鬼風族的學員眼中難掩苦澀。

對此，栗正完全可以理解。

死在戰場上，和死在訓練營，對這些學員而言，一個代表榮耀，一個卻是恥辱。

看到其他學員都有叮囑遺言的想法，栗正頓時決定不藏了。

雖然這么做，回去肯定會挨兄弟們的“無情鐵拳”。

他在這時將寶石丟回給鬼風族的學員，扭頭看向鬼瞳：

“瞳子，我也有一樣東西給你?！?p/> 語罷，栗正從空間行囊里取出一瓶特效恢復藥劑，朝鬼瞳丟去。

看到栗正突然變出一瓶藥劑，鬼瞳也是瞪大了眼睛，但還是伸手接住藥劑，隨后不敢置信道：

“你小子，從哪變出來的？”

感受著藥瓶內散逸的純凈生命能量，鬼瞳內心滿是不解。

這次考核要求學員不能攜帶非族群信物外的任何物品，包括各種用來補充體力的藥劑、藥膏，等。

來之前教官還有過詳細的身體檢查。

卻沒想到搬磚這小子膽大包天，竟然敢偷藏。

最重要的是，他到底是如何做到躲過教官檢查的？

就在這時，令鬼瞳和其他學員感到難以置信的一幕發生了。

只見玩家族的學員憑空變出一瓶又一瓶蘊含純凈生命力的藥劑，像是批發般朝他們丟來：

接過藥劑的學員都是神色錯愕，難以理解。

卻聽栗正在這時道：

“都別看我啊，倒是喝啊，你們真想死在這里？”

說著，栗正從空間行囊里取出一份還冒著熱騰騰霧氣的靈食餐，在一眾學員目瞪口呆的表情中打開蓋子，低頭輕嗅了一口：

“香！”

語罷，便拿起一塊散逸濃郁肉香的炭烤脊肉。

肉塊表面泛著金黃油光，焦脆外皮上還粘著幾粒晶瑩的海鹽，隨著他的動作，油脂順著紋理緩緩滑落，對已經數日沒有進食的異族學員而言，這一幕充滿了誘惑力與視覺沖擊力。

咕嘟！

吞咽聲此起彼伏響起。

只見栗正將肉塊塞進嘴里，牙齒咬破酥脆表皮的瞬間，發出“咔嚓”脆響。

看到栗正的行為，其他學員頓時不淡定了。

尤其是鬼瞳。

一年半前的記憶忽然涌上心頭，他聯想到了一期、二期訓練營時的許多難熬往事。

記憶的起點，是玩家族第一次給他們留下深刻印象的食堂大戰。

也正是這次接觸，以及后續玩家族帶來的折磨，讓他們徹底佩服上了玩家族。

但有一個問題，困擾了他很長一段時間。

玩家族的畜生，為什么那么能扛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