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若不棄，愿拜為義父 第940章 氣影術

“什么，十三個說客，怎么這么多？除了我，還有誰？”趙高強壓下震驚，疑惑問道。

李斯掰著手指頭道：“首先，當然是咱們的孟太師。

半個月前，他已經向我打過招呼。

然后是幾位與我交好的咸陽權貴，他們替人來的。

最后我的門客、我的兒子，甚至包括我的兩房小妾，一共八人，八次明里暗里勸本相幫羽鳳仙成為大秦太師。

當時本相都在懷疑，羽鳳仙提前來到咸陽，暗中出重金收買了本相身邊的人。

后來本相再一想，羽鳳仙那么奸詐狡猾之人，會干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兒？

如今的大秦，多少仙人天師想要逃離？

想明白了這點，本相忽然明白了。”

趙高也明白了，表情也變得十分古怪，“羽鳳仙的敵人遠比朋友多。

不是她的朋友在幫她，是她的敵人花重金收買你的親眷門客，要害她啊！”

李斯點頭道：“太多人想要她死，可她仿佛洪福齊天，每次死的都是她的敵人。

他們就改變策略，從強行擊殺，改為消減氣運。

甚至讓她站到‘天道’對立面。

如今幫我大秦，就是逆天而行嘛。

猶如封神時期，幫助殷商對抗‘伐紂義軍’的截教仙人們。

招式老成了套路，卻真的很管用。”

趙高皺眉道：“李丞相，那些狂妄悖逆之徒，盼望著咱大秦滅亡。

咱身為先皇親近之人，可一定要立住啊。

不要被他們帶偏了信念，墮了志向，負了皇恩。”

李斯眼睛微瞇著，眸光卻銳利如刀，看得趙高差點忍不住要偏過頭。

“我李家，與大秦共存亡！大秦在，李家榮華依舊，大秦滅，李家亡！”

聲音很輕，語氣也淡，卻透著一種磐石般的堅毅。

趙高也立即鄭重表態，“如我這般身殘命賤之人，能以己身報效朝廷，便是這一世最大的榮耀。

等到了黃泉之下，再次見到陛下，也能腆著老臉，請求繼續服侍左右。”

李斯微微頷首道：“理該如此！不管別人怎么說，也不管天命如何，吾等先皇舊人，一定要力保大秦江山傳承萬世。

不然都對不起先皇賞賜咱們的萬壽丹。”

在基本立場上第N次取得共識后，趙高又自然而然地問道：“李丞相，對羽鳳仙這個人，對她成為大秦太師之事，你怎么看？”

李斯沉聲道：“我們不僅不能推波助瀾，反而要盡量阻止孟岐離開。”

趙高面色微變，急切道：“孟岐不走，我大秦便一日沒有明主。

短短十年，曾經令天庭都忌憚的萬古第一皇朝，如今都淪落到什么地步了？

不能再讓趙太后禍亂朝綱了。

必須從諸位皇子中選一賢才，繼承‘人皇’之位，然后重振朝綱，恢復新氣象。”

李斯嘆氣道：“你又說錯了，不是人皇之位，是天子之位，只是九五之尊”

他語氣中充滿無奈、蕭索與悵然。

想當年，人皇政多么意氣風發，人皇政身邊的他，多么意氣風發？

天庭和天帝，都不放在眼里。

才幾年，就自求為“天子”卻不可得了？

李斯摒棄雜念，振作精神，接著沉聲道：“要奉天承運，就不能和羽鳳仙這樣的臭狗屎距離太近。

讓她成了大秦太師，主持大秦祭祀與神道，天帝會怎么看？

本相當然希望孟岐老狗早點滾蛋，但他可以滾，羽鳳仙不能來。

繼承太師之位者，必須是身家清白的道德真仙。

最好能從太清或玉清門下，找一位‘福德金仙’。”

趙高忍不住撇了撇嘴角，“李丞相，您想得也太過美好了些。”

李斯瞪眼道：“什么叫想得太美？當年人皇春秋鼎盛，多少上古大仙制造各種各樣的偶遇。

或者請人舉薦，甚至毛遂自薦。

只為了見陛下一面，甚至跪下三叩九拜，明確表示愿輔圣君。

大秦四十八年春，我們陪陛下游泰山，見到的那個‘松風老道’，不就是云中子假扮的嗎？”

“當年是當年，現在是現在。”趙高無奈嘆氣道：“就如我女兒嫣然，人皇還在世時，她年輕美貌、青春少艾，多少達官顯貴渴慕之？

她挑挑揀揀，弄到人老珠黃、青春不再，人皇也駕崩了，她父親我失勢了，她只能嫁給一個縣尉。”

頓了頓，他又道：“而且，云中子也不是投效陛下。

他借物喻人，勸陛下收斂鋒芒，善待天下百姓。

說什么，君為父，民為子，當如父愛子一樣愛護子民，而非一昧盤剝壓榨，滿足自己虛妄無底的欲壑.陛下大怒，還劈了他一劍。”

李斯道：“本相當然明白時過境遷、今非昔比的道理，只是羽鳳仙也太爛了。

天帝王母厭棄之，眾多大仙和道宮不喜歡她，甚至仇恨、敵視她。

讓這種人成為大秦太師——”

趙高打斷他道：“讓這種人成為大秦太師，天帝王母，眾多大仙和太乙玄門，都會滿意開心。”

李斯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趙高又道：“收買丞相門人姬妾的那些人，應該就是諸位大仙與道宮的仆從吧？”

李斯道：“他們之所以這么做，是把咱大秦當成了糞坑，希望羽鳳仙陷入糞坑難以掙脫。

我們要盡量改變‘大秦失天命，沒救了’的仙界輿論。

選羽鳳仙為太師，這種輿論會變成一種信念，在眾仙心中更加堅定。

選了福德金仙為太師，仙人們過去的錯誤觀念則會改變。”

趙高問道：“李丞相可有人選了？”

李斯無奈道：“盡量挽留孟岐吧！他不是最好的，卻已成為僅剩人選中的最優。”

“孟岐在一天，我們便無法結束太后攝政，讓朝廷回歸正常秩序。

局勢繼續一天天糜爛，大秦早晚要完。”趙高痛心疾首道。

李斯嘆道：“本相當然希望太后還政給新皇，可羽鳳仙成為太師，是更壞的選擇。

孟岐老狗可恨，奈何兩相其害取其輕，我們先忍他一段時間，把羽鳳仙熬走，再另選賢能。”

趙高驚訝道：“相爺莫非已有人選？”

李斯糾結半響，嗄聲道：“或許，我們可以去海外尋找徐君房”

“徐福那廝就是個騙子，該殺，該剮。”趙高憤憤道：“若非他對陛下宣講什么天外天、域外大千、世界路口之類的鬼話。

陛下怎會得罪西方靈山，甚至惹怒天帝與道祖？”

李斯淡淡道：“陛下到死都沒后悔。”

趙高愣怔一瞬，緩和表情，問道：“徐福乘坐‘大千之舟’離開了盤古世界。

說是要去域外尋找‘混沌仙域’。

幾十年沒他的消息，陛下駕崩快十年，他也沒回來吊唁，咱們上哪找他？”

李斯道：“有人在東海見過他.他應該早就回來了，只是不敢見陛下。”

“那丞相得盡快聯系他。即便我們坐視旁觀，不幫孟岐說服贏氏宗族和滿朝文武。憎恨羽鳳仙的人，也會找別的門路。

等孟岐真將太師之位交給羽鳳仙，徐福回來也晚了。”趙高道。

“你覺得羽鳳仙能坐穩太師之位？單單天師，就不是沖鋒陷陣的武將。

不是掌握了殺人的大神通，就能成為合格的天師。

太師更是要調理陰陽，掌握九州天氣、地氣、水氣、人氣、龍氣。

上青冥，溝通天道；入九幽，神欽鬼服。

胸中可藏三山五岳，視四瀆三江為掌中紋路。

萬般道法，運用之妙，存乎一心。”

李斯臉上浮現淡淡的不屑，輕蔑道：“羽鳳仙她滿足哪一點？讓她擔任大秦太師，猶如扶持三尺小童坐上本相的位置。

她能行嗎？她不行，沒那個能力。”

說句心里話，趙高很認同李斯的分析。

術業有專攻。

當丞相需要丞相的氣量與才能，當太師也需要很強的專業知識。

羽鳳仙的天賦，他不否認。

都能斬殺黃安了，天賦和神通能差？

可天師不是一軍之統帥。

統兵打仗，是太尉府的工作；處理政務，是丞相府的工作。

太師統領欽天監，需要十分強大且成熟的“天師道技能”。

羽鳳仙的師承來歷很清楚。

她從未進入太乙玄門，接受過完整的“天師道培訓”。

“我們可以懷疑羽鳳仙能力，卻不能懷疑孟岐的智慧。

如果她真的一無是處，孟岐會選她？”趙高道。

“孟岐只是想脫身，羽鳳仙實力夠強，命格夠硬。”李斯嘆道：“孟岐像是陷入泥坑的大象，只有另一頭龐然巨物有力量將他拉出來，并堵住那個坑洞。

羽鳳仙就是一條過江猛龍。”

趙高起身準備告辭，“相爺，你若反對，就盡快找到更合適的太師人選。

羽鳳仙或許不是合格的太師，可她再爛，也比太師之位一直空缺要強。

要說服宗室與朝臣拒絕羽鳳仙，你得給出更好的選項。

若徐福真肯回來，或許孟岐本人也樂見其成。

他只是想脫坑，不是定要扶持羽鳳仙上位。

羽鳳仙也小奸巨猾，她不一定對太師之位感興趣。

可你一直找不到人，孟岐會四處活動，最終將‘羽太師’變成現實。”

此時的咸陽，本就沸騰猶如一鍋燒開的油。

烈火烹油，鮮花著錦，就是此時咸陽的真實寫照。

小羽的到來，像是在油鍋里扔了兩粒朝天椒。

沒激起更大的水花，卻讓敏感的人，被辣味刺激到了。

不過，小羽自己要忙的事也有很多，壓根沒心思考慮別人對自己的觀感與算計。

“羽仙子，你其實不用委屈自己，不必對太后與皇子過度逢迎。”

摘星臺頂樓，孟岐委婉道。

宴會結束后，皇子們回去了，太后也返回林光宮。

小羽本打算去皇子高的府邸，跟沙蛋、胖磨勒好好聊一聊。

皇子高也有成全之意，主動邀請了她，卻被孟岐打斷。

等其他人離開，孟岐將她帶到摘星閣頂樓，要說些私密話。

小羽笑道：“前輩是說‘全息蜃景’？

呵呵，別說前輩看不出來，我在主動替自己宣傳呢！

今日之后，天下人都將明白，我非殘忍弒殺之人，是黃安與大牙取死有道。”

孟岐忍了幾忍，還是沒忍住，問道：“仙子展現出來的幻境，可都是真實？”

小羽道：“基本能保證九成以上的真實度。

若有雷同，不是巧合，定是真實發生過。”

孟岐又問：“剩下的一成呢？”

小羽道：“自然是隱藏我自身的秘密，比如殺黃安的手段。”

孟岐嘆息道：“仙子的想法很好，只是你要想一想別人的想法。

別人見你用幻術取悅太后與皇子，會把你當成‘幸臣’，而非威嚴不可侵的太.咳咳，大天師。”

他眼神微微閃爍幾下，繼續道：“太后今日明顯意猶未盡。

明天后天，可能再次召你表演全息蜃景戲法。

你愿意將寶貴的時間和精力，浪費在她身上？

老夫還打算帶你熟悉‘天師道’，教你如何成為一名合格的天師呢！”

小羽古怪一笑，道：“不瞞前輩說，我還不滿足于只讓太后皇子公主們，看到‘羽鳳仙游記’。

我打算讓全咸陽城百姓，也有機會欣賞‘大仙斗法’呢！”

孟岐驚道：“你還要上街賣藝？你是大天師，要有威儀，要矜持。

你當年不是見過青松道人嗎？

他也是大天師，他在西沙域是什么表現？”

小羽擺手道：“我當然不會沿街賣藝，那樣太浪費時間，太低效。

我寧愿讓天下人繼續誤解我，也不愿錯過前輩的教導。

嗯，我計劃創造一種‘氣影術’，將‘全息蜃景’這門大神通，拆解成為兩部分。

一部分為‘故事玉簡’。

我先以特殊手法，把信息完整卻畫面殘缺的全息蜃景刻錄進靈玉。

第二部分，是激發并補全全息蜃景的‘氣影術’。

只要練出法力的奇人異士，甚至真元純凈的人仙，學會了我的氣影術，就能自己激發‘故事玉簡’，演化簡化版的‘全息蜃景’。

與我親自施展相比，缺少了靈動性，但滿足觀眾需求，應該是足夠了。”